《高塔里没有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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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里没有睡美人-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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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
  “阿瑜,”她哥俩好的叫白如瑜“阿瑜”,叫得她一楞。“谢谢你。不过,这不行的。我先走了。”
  简直莫名其妙。白如瑜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阿涛!”
  天气好热,李柔宽一冲进余家,就扯开喉咙大叫,连喝口水的时间都不浪费。
  在客厅的余维波比比楼上。说:“他心情不太好,最好别去理他。”
  他心情哪天好过了?李柔宽比个“安啦”的手势,蹦蹦跑上楼。不过,怕余维涛海啸似的吼叫,她还是先敲两下门,才贼头贼脑的探头进去。
  “阿涛……”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帘全拉上,份外的幽暗。
  站定了一会儿,李柔宽才适应幽暗的光线,便瞧见趴睡在床上的人影。
  天气热,他打赤膊睡觉,晒得均匀麦色的身体还不是很男性的,还是属于少年的青涩。但看在李柔宽眼里,已经够“秀色可餐”,够刺激养眼了。
  她按住怦怦的心跳,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他“唔”一声,正巧翻身,仰脸向上,把薄被踢到床下。
  “呼!”李柔宽拍拍心口。吓她一跳!她还以为他醒了。
  她又走近一些,色迷迷的看着他,从头顶到脚趾,一寸都不放过。他的黑头发掉了几丝掩在额头前,柔软的像波浪一样;他的轮廓深刻,线条分明,即使在熟睡中,那漂亮的脸蛋也没有揉乱变形。平时总是纠得很紧的眉头放松了,抿紧的双唇也释放了,充满了血色,柔软富弹性,半启半闭的……
  她看呆了,嘴巴微张,甚至流口水——就差那么一点。她赶紧把口水吞下去,吞得太用力,喉咙发出一声咕哝。
  她慢慢蹲下去。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诱惑了,真真教她按捺不住。她忍不住,俯向睡熟的他,亲吻住他的嘴唇。
  亲了一下,她意犹末尽,又亲住他的唇,稍微用力吮吸了一下。他噫动一下,但没有醒来。
  “怎么没有醒呢?”不是王子亲了公主一下,睡了一千年的公主就睁眼醒过来,然后对她张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王子一见钟情?
  她喃喃一会儿,嘟着嘴正又想亲下去,身后传出懒懒的声音说:“这样不太好吧?”
  余维波倚在门口,表情要笑不笑,眼光带戏谑,一副漫不经意加懒散的姿态。
  “什么不太好?”李柔宽被抓个正着,却没有一丝羞赧,色迷迷的眼光仍不舍得离开那诱人的“红唇”和“胴体”。
  “角色颠倒了吧?”口气完全不像十二岁的小男生,姿态也完全不是小男孩式的,那懒洋戏谑,全然是超龄的鬼马。
  “那又怎么样?”她插腰站起来,凶巴巴的。
  “是不会怎么样。他要是知道你趁他睡着偷亲他,他顶多抓狂而已。”
  “你敢胡说八道!”
  “这怎么叫胡说八道?”唷唷!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天天巴着他这个弟弟嚷嚷着喜欢他?这会儿却别扭起来?“小李,好汉做事可要敢当!”
  “我又不是不当,只是……”李柔宽飞快瞥一眼床上的余维涛。“你要是告诉他,让他知道了,他有了警觉,以后我就亲不到了。”
  没料到她是这样的忧虑想法,余维波楞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不愧是那个没神经的李金发的女儿李柔宽!
  笑声吵醒了余维涛。看见房里多了两个人,惺忪茫然的脸色只顿那么一下,随即阴沉起来。
  “你们在我房间里偷偷摸摸的干什么?”老大笑得那么开心,而李柔宽瞪眼鼓着腮帮横看老大的模样,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我跟你说,阿涛——”
  “你敢!”余维波才开口,李柔宽马上扑过去,去掩他的嘴。
  实在太没忌讳,看在余维涛的眼里,便带有说不出的亲近暧昧。他心里不舒服极了,打鼻子哼一声,轻蔑说:
  “要打情骂俏请出去,这儿可是我的房间。”口口声声说什么她喜欢他,结果呢?还不是和他家老大牵扯不清。
  “你说什么啊?阿涛?”余维波皱鼻子。
  李柔宽眼睛却是一亮,说:“你吃醋了是不是?阿涛,你放心,我只喜欢你而已。”
  “嘿嘿!”余维波忍不住翻白眼抗议,太不给面子了吧。
  余维涛使性子似又哼一声。“我看你是谁都行吧?我不理你,你就找阿波。你是看上我家有钱吧?!”
  “你家有什么钱?”李柔宽楞楞的。
  “阿涛,你怎么这么说!”余维波不以为然。
  听在余维涛耳里,就变成一鼻孔出气。他更加悻悻,拉长脸,表情极臭,大声说:“出去!我要睡觉!”
  “阿涛,我——”
  “出去!”李柔宽还不死心,余维涛从床上跳起来,使劲将他们两个推出门外,用力甩上门,还卡嚓上了锁。
  “看!都是你!害我被赶出来了。”李柔宽不满地对余维波咕哝。
  “别理他了!”余维波才大余维涛一岁,也是少年气盛,拉着李柔宽就蹬蹬下楼。
  “你干嘛啦!”
  “我真搞不懂,那小子脾气那么差,阴阳怪气的,你还傻傻喜欢他做什么?亏你忍得下去!”
  “你怎么这样说他的坏话!”
  “这哪叫坏话!我已经很客气了。”余维波老成的叹口气。“不是我说我自己的弟弟,他实在很不可爱。你到底看上他哪点?”
  “从头到脚。我一看见他,头就昏了。”这不像是十二岁的女孩会说的话。不正经又超龄的不含蓄。
  “我看你头真的昏了!”笑意忍俊不住。“昏到偷偷亲吻他。人家是王子吻睡美人,哪有人吻睡王子的。”
  “这个……呃,睡美人也要主动一下嘛!不然要是王子都不来吻她,那她不是要睡死了?”
  “可是,人家童话不是这样写的。”
  “那又不是圣旨,我改动一下不行吗?睡睡睡,睡个一千年,都睡死睡老了,谁还要来吻她!”
  “什么一千年?”余维波一头雾水。
  “那个啊!就是你说的那个啊!我大姨说——”劈哩啪啦把她大姨说的那一套全兜出来。悻悻添尾说:“我大姨每次都说这个故事哄我睡觉,可是,我愈想愈不对,总是不敢睡得太晚,早早爬起来。你想,如果王子不来吻我怎么办?如果我睁开眼一看,来吻我的不是我喜欢的王子怎么办?而且,睡上一千年我都要变成老巫婆了!我愈想愈不保险,觉得还是自己去吻王子比较妥当。”
  余维波愈听眼睛睁得愈大,终于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就这样?所以你就一直追在阿涛的屁股后?”
  “余维波,这很重要的!”她恼他的笑。
  “对不起,我不笑就是了。”余维波忍住笑,但话声还是藏不住那笑意。“我说小李,你阿姨用的童话版本有问题。睡美人才睡了一百年而已。吓死人了!要是有人睡上一千年,不成妖也成精。还有,人家童话让王子披荆斩棘救公主,好让王子表现他的英勇;可你自己披荆斩棘出来找王子,那个次序有点颠倒了。”
  一百年跟一千年有什么差别?呆呆傻傻地像死人一样那里等,除了睡觉什么也不做,实在没什么意义。主动一点有什么不好?
  “我不明白,”李柔宽摇头,神情显得困扰。“睡一百年也好,一千年也好,为什么睡美人一定要呆呆地等王子来吻醒她?她自己不能主动做一些什么吗?”顿一下,想起白如瑜说的,把两件事混淆一起。“阿瑜跟我说女士要含蓄,就是矜持的意思,不能主动追男生。可我就是不懂。你想,我喜欢阿涛,可是如果我不告诉阿涛的话,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可是阿瑜又说……哎呀!”乱起来了,她愈理愈不清楚。
  谁是阿瑜?余维波有听没懂。可他聪明智商高,不用太努力就搞清楚李柔宽在嘟囔什么。
  他拍拍李柔宽,表示支持。“你说得对,小李,把事情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人家又不是超人,谁会知道啊!”他最看不惯那种别别扭扭,说一个字吞三个字,什么都说不清的女孩。说好听是含蓄!实在是烦死人了。老是不把话说清楚,大搞“猜心”那一套,着实教他不耐烦。
  “你也这么认为?”李柔宽一副找到同志的模样。
  “对啊!还是这样比较不吃亏。”余维波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很开心,可是楼上那个人听到就非常不开心。他们两个人竟当他不存在似,打情骂俏,还故意笑得那么大声让他听见。
  “可恶!”他抓起枕头,用力掷向门墙。
  “吵死了!”泄愤地吼叫一大声。
  可恶的李柔宽!一点都不知羞耻!他最讨厌那种不知羞耻、不矜持含蓄的女孩了!
  对!他最讨厌那种女孩了……
  第三章
  第一眼看到余维涛,李柔宽就惊为天人,心神分岔,卯足劲追他——呃,这样说,立场似乎有点颠倒,但总的来说,事情就是这样。她一看到他,魂都被他勾去了。但追了五年半,从小六追到高二,余维涛对她还是爱理不理,心情好给她白眼看,心情不好则给她脸色看。可他看似恼她,却又不是那么排斥,嫌弃的口气里带着暧昧的表情,拒绝得不彻底。李柔宽便乱没出息一把,屡追屡败,屡败屡追。
  而过了五年半,余家两兄弟长成一般高大有型、英俊有款,不过,气质性格却长得很不一样。老大余维波漫不经心的,嘴角好象永远带抹笑似,就是不笑,看起来也尽是笑意。他随和有礼貌,对主动追求他的女孩从不排斥,一视同仁,即使拒绝对方也会露一个抱歉的微笑。
  老二余维涛恰恰相反,难得露出好看的笑容给别人看,对包围在他身旁的女孩尽是不耐烦的表情。他冷淡不近人情,对主动追求他的女孩从来不理不睬,多半回给对方锁额皱眉的脸色,丝毫不掩饰他的不以为然。
  从一开始,两个人对李家父女的态度就南辕北辙。余大与老李小李友好,交情愈深;余二则处处敌视,虽然年岁大后,懂得收敛,但绝不会如余大般与他们父女俩水乳交融、和乐融融。
  像现在,余维涛一看见李柔宽走进门,便烦厌的皱眉说:“你怎么又来了?!”
  他们父女俩真是阴魂不散,一个跟一个,每天在他家进进出出,简直烦透人。老的前脚才刚踏进来,小子马上就跟来惹人厌烦。
  “我来看你啊。”要不然,她不来,他是绝不会自己移动双脚去找她的。
  “你们父女俩就真不懂『自尊』两个字怎么写吗?”一开始就没好口气,心情似乎挺差。
  “什么?”她有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表情裹了一脸糊。
  才说完,只见她老爸老李从厨房出来——正确的说,是跟在余建明屁股后走出来。
  “柔宽,你来了。”余建明亲切的打招呼,看到自家人一般。这些年在余维波跟着李金发喊李柔宽“小李”,余维涛用鼻子哼气叫她“喂”、“姓李的”的荒唐情况下,只有她坚持正经的喊李柔宽的“闺名”,不时还会将她拉到一旁,谆谆教诲外加苦口婆心,教导李柔宽收敛不文雅的举止及说话口气。至少,李柔宽现在不会喊“老爸”两个字了——至少,在她面前:说话也不再那么流气。
  “我来找阿涛。”她来余家跟走自家的厨房一样,一天总要跑个两三趟。“爸,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修水管,水管不通。”余建明一通电话,李金发马上就赶来了。
  “不好意思,老是麻烦你爸爸修理这个那个的。”有时甚至干脆留下来煮饭。
  “不必跟我客气。”李金发马上说道。
  余维涛哼一声,往外走出去,根本看不下去。
  “阿涛,你要去哪里?”李柔宽追过去。
  “不关你的事!”他甩开她,迳自出去。
  看样子他今天心情真的非常不好。可是,他的心情没有一天好过——几乎从他们命运性的认识开始,他就都挂着这样欠他一百万似的脸色。
  “阿涛这个孩子,愈大愈不像话。”余建明也莫可奈何。
  “阿涛其实很懂事的,你不必担心。”李金发得体的插嘴。
  李柔宽看她老爸一眼,似乎觉得稀奇。
  余建明看看时间说:“不好意思,阿金,我必须到公司去一趟,家里就麻烦你了……”
  “你尽管忙你的,其它的事交给我,快去吧!”
  “那就麻烦你了。许婶晚点会过来,刘太太则明天才会过来整理家务。”许婶是帮忙家事的。除却星期天,每天为他们准备晚餐,早午则因为余家三人上班上学的忙,随便就解决。不过,通常李金发会自告奋勇,反正他要替女儿准备饭食,不差多三份。刘太太则两天过来帮余家整理清洁家务一次,有时余建明忙,都是李金发在照料的。
  “那我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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