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风送女入宫时,利用权势,逼于定安安排女儿住进后宫最大的宫院──翠竹楼,带领著数十名奴婢在后宫中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皇上,小女……”马成风稍早同女儿见过面,得知皇上让一名女子进入震寰宫中,心下便决定加快脚步,深恐全盘皆输。
东方傲群冷冷一笑,“朕的事何时需要向你们交代?”充满暴戾的语气吓得众人连忙跪下。
“皇上恕罪。”
众人心里十分后悔,不该听信相国之言,忘却东方傲群乃喜怒无常之人,岂容他们私心的玩弄与自私的要求。
马成风也吓软了脚。错在自己贪恋起更高的权势地位,忽略东方傲群并非无能的君主,北国的军力和大半的政治权力,仍握在他手掌心里。
北国之中,皇上的意向才是最重要。
一旦惹恼他,下场只有个“死”字。
马成风心头一冷,只求女儿要忍住气,千万别冲动呀!
“哼!”东方傲群冷哼一声,殿上彷佛一阵阴风吹过,冷得底下的众人全噤声不语。
他扫视众人一眼,冷冷的接著道:“后宫有后宫的规矩,谁准你们过问?有谁要朕交代的,全站出来!”
“请皇上恕罪!恕罪!”文武百官忙不迭跪下磕头,深怕小命不保。
这时,一个名换小顺子的公公突然冲了进来,焦急的大喊道:“出事啦!后宫出大事……意茹……”
听见喳呼声,于定安不禁老脸吓得一白,怕小顺子的不懂事惹来杀头大罪,焦急的捂住小顺子嚷个不停的嘴。
小顺子是不想活啦,没看到现在皇上怒气冲天,还大声喳呼,若皇上一气之下,只怕小顺子的脑袋就要不保了。
“何事?”冷冷的话从前头飘来。
小顺子这才知道自个儿闯下大祸,连忙跪在地上,焦急的道:“皇上恕罪,小顺子一时情急忘了规矩。”
“何事?”冷戾之气再度浮上东方傲群的脸,依他往常的性子,早已将小顺子的脑袋瓜摘掉,全是那句“意茹”救了他。
“意茹姑娘……”小顺子跪著直打哆嗦。
“说!”他的语调中有著狂肆的怒火,耐心已到达顶点。
跪在底下的文武百官全都缩著脖子,暗想著谁是意茹姑娘?
马成风的身子猛地一抖,魂当下去了一半。
莫非女儿当真沉不住气?他偷偷的瞥了震怒的东方傲群一眼……唉!他已不敢奢望当上国丈,这条老命若是保得住,即是万幸。
“震寰宫里突然闯进一群侍卫,强行押著意茹姑娘……”小顺子迟疑的住了口,不敢把话说完。
“然后呢?”东方傲群双拳握紧,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小顺子身子微颤,嗫嚅的道:“皇上,意茹姑娘被丢下了凌波湖。”
“凌波湖?!”狂暴的吼声逸出东方傲群的口中,眸中迸出杀人的厉光,一手揪起小顺子的衣颈,吼道:“然后呢?”
主子暴怒的模样让小顺子骇得差点昏过去,“意茹姑娘身旁的秋儿和冬儿两名丫头,随后跳下凌波湖,奴才连忙奔过来禀告……”
冷光转成火热的怒意,用力地扔下小顺子,力道之猛让小顺子跌坐在冷硬的石板上,痛也不敢喊出声来。
东方傲群冷凝著脸,使出轻功,轻点掠影间,火速奔往凌波湖。
意茹姑娘出事了……若真出意外,恐怕后宫内的人全会遭殃,于定安悔恨的叹著气,他该多派人保护她的安危。
文武百官先是面面相觑,跟著全往凌波湖跑去。
第九章
夜凉如水,四下寂静无声。
凌波湖,水深难测,终年累月轻烟漫漫,入夜后雾气更会转浓,若是不熟悉此处地形,一不小心便会发生落湖意外。
东方傲群伟岸的身影站在凌波湖畔,锐眼微眯的扫向湖畔为数不少的人群。
众人乍见应身处庆功宴中与文武百官大肆庆祝战胜的皇上,竟会出现在此处,还一副心焦如焚的模样,不禁吓了一大跳。
“人呢?”东方傲群问著侍卫副统领王浩,焦急的目光瞥向湖面,一颗心紧揪著。
入夜后,凌波湖碧绿色的湖水冰凉透骨,铁汉之躯都撑不了多久,何况是纤细柔弱的她……
他眸中燃著熊熊的怒火,凡是伤害她者,一概杀无赦!
“禀皇上,属下听闻小顺子公公的惊叫声,连忙带人过来援救,但已失去意茹姑娘她们的踪迹,加上……”王浩瞥向一旁被几名侍卫拦住的美艳女子,气愤的道:“加上有心人士的刻意阻拦,更加延误救援时机。”
“到底有没有派人下水救人?”东方傲群的语气里有著一丝的悲痛,无法置信她会就此香消玉殒。
“王达一听是意茹姑娘落水,便率领三十多名侍卫纷纷跳下湖,但至今尚无回音。”王浩回禀道。
他原本不解,为何兄长王达在听到落水的是意茹姑娘后,会不顾生死的下湖救人,现今他终于明白了,看来皇上十分重视意茹姑娘。
东方傲群微微的颔首,燃著怒意的双瞳看向众人,语气如千年寒冰般问道:“是谁胆敢率人闯入震寰宫?谁将她扔入凌波湖?”
跪在地上的奴婢们,闻言吓得直颤抖,作梦也没想到向来对女子无情的皇上,会为名女子如此震怒。
“谁?”他沉声怒喝。在火光的照耀下,整个人显得邪佞狂肆,令人不寒而栗。
“不说是吗?”东方傲群冷笑一声,无情得如同掐住一只无辜的小猫,只要一用力便可掐死它。“全架起来。”
侍卫们领命架起那群奴婢,以及那名衣著华丽高贵的女子,她们个个抖个不停。
他邪笑一扬,口吻平静的道:“拔指伺候。”
“啊……皇上饶命……饶命呀!”求饶声此起彼落。
“不……我不要……爹,快救我。”马湘琴闻言吓白了一张小脸,尖声的对著马成风求救。
拔指之刑准会去掉她半条命,娇贵如她,怎受得了这种罪刑?
“皇上……小女……”马成风连忙跪在皇上的面前求情,身子颤抖个不停,明白女儿此举就像惹火沉睡中的狂狮,方一睁眼就吞了惹他心烦气躁的人。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贤良淑德啊。”东方傲群的口气含著明显嘲讽。
“小女……年纪尚轻,请皇上念在老臣……”马成风颤声的说。先前文武大臣的歌颂,却成为现下的催命符。
“念……”他冷冷的嗤笑,叽笑道:“震寰宫是朕的寝宫,是深宫禁地。她有何身份擅自闯入,强行押人离开,她想造反是不!是否朕要念在你的『德高望重』上,顺道也把位子让给你坐坐?”
“皇上……”
马成风闻言猛磕著头,心里悔恨不已,错把狂狮当猫儿戏耍在指间,下但断送荣华前程,说不定连命都会送掉。
“皇上,我才是你最佳的皇后人选,放眼整个北国,唯有我才有资格为你诞下皇子,才有资格管理后宫……”马湘琴刁蛮的尖声嘶吼,犹不知死活的编织那永不能成真的美梦。
马湘琴娇艳的脸庞有著不甘示弱,她自认为容貌不输给那弱不禁风的花朵,皇后宝座应该属于她,荣华富贵该她享用,俊美的帝王应当她的夫婿。
东方傲群眼里闪著残酷无情的光芒,语气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在朕面前,胆敢直呼朕为你,也不用奴婢自谦,你居心何在?是想造反吗?”
马湘琴一愣,眼前俊逸的男子邪气得让她冷了心,残酷的言语不似梦中情意绵绵的心上人。
“重赏四十大板!留下她那条贱命。”他低柔的声音如丧钟宣告残忍的刑罚。
众朝臣低头无语,无人敢为马湘琴说情。
随著板子落在肉体上的声音,女子尖锐的叫声响彻云霄。
片刻后,平静的湖面上有了动静。
东方傲群冷眼微眯,凝目望去,只见湖里出现一群人正泅水朝湖边游来,为首者肩上趴著一个纤细的身影。
只见他们吃力滑动著双臂泅水,看出他们为搜寻落水的锁儿,体力已快耗尽了。
岸上的众人登时心安下大半,找到人,皇上的怒气应可消去不少。
东方傲群身形一动,动作如风的搂住那道纤细的人影,几个翻身俐落的回到岸上。
他怀中的人此时冷如冰霜,浑身湿淋淋的,如花的娇颜雪白若纸,心当下狠狠的抽痛,一股热气冲上眼眶,鼻头酸酸的。
“皇上……”马湘琴娇唤一声,身上的痛楚不再难受,但求君宠。
“皇上……您的意思是……”磕头磕到额头血肉模糊的马成风也是一脸的惊喜,苦难换来恩宠,仍是值得。
于定安暗自摇著头,暗叹马成风父女死到临头还渴望荣华富贵,忘却狮王仍是狮王,冒犯了他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让马湘琴写下族里最重要的二十个人名。”冷冷的话语传来,淡淡的隐含著阴森的邪气。
马家父女表情又惊又喜,莫非是要加官进爵?
“其余的九族人全斩首示众。”这句话让众人愣住了。
“是!”王浩领命的点头,马家父女登时傻了眼,丢了魂。
东方傲群唇角漾起嗜血的笑容道:“喜欢生,朕就让你生个够。马湘琴即刻起送入红帐中,服侍军中的将士,直至生产方能休息十天。每生下一个孩子,就饶你马家一人,若生不出来。就杀你马家一人,直至二十人杀光为止。若马湘琴自行了断,其他的人五马分尸,鞭尸两百。
在场的人全傻了眼,马湘琴往后的人生是活在地狱里。
东方傲群抛下冷酷无情的处决,轻功一施飞快的掠走,同马氏家族有关联的人全都瘫成泥。往昔因马成风的受宠而妄想攀乱附凤,当时不少朝臣奉送金银财宝,如今却成送命的催命符。
于定安带领著大批的人马前往震寰宫,眸中没有同情,只有活该。
不该轻捋虎胡,皇上是北国尊贵残暴的虎王,平时任由文武百官剔剔牙、搔搔背,不动怒则已,一旦惹恼他赔上九族无辜的命都属活该。
也不去打听清楚,向来不主战的皇上为何会攻打东国,真是搞不清楚状况,自寻死路。
好事不成双,祸事却连连。
宫中危机方除,民间却传来不明的疾病肆虐,由乡间逐渐扩散到城市,人人闻病色变,死亡的人数逐渐往上升,短短的十天内,丧命的人数竟高达千人。
此消息震惊朝野,东方傲群立刻派遣官员和御医前往视察、但疫情丝毫没有好转,反而越演越烈,扩散的速度快得惊人。
锁儿虽身处深宫中,但从于定安口中得知此消息,想伸出援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北国怪病肆虐之事传到其他国,深受北国之恩的南国,立即派遗太子南宫旋和大夫带著大批的药材火速赶到北国,东方傲群亲至边关迎接南宫旋,回宫后立即设宴迎宾楼。
酒席间,提及北国疫情一事,南宫旋拱手道:“北帝,此番若能助北国一臂之力,自是件喜事,若是……还望请北帝切勿怪罪,只能说南国医术不精。”
东方傲群轻笑一声,朝他敬了杯酒,“南宫太子过谦了,南国的医术精湛扬名各国,无论是疑难杂症,还是怪异残缺必能药到病除。此次南宫太子亲自驾临北国,必定能为北国驱离恶疾,化解灾难。”
“关于此事……”南宫旋轻咳两声,眼里浮现一抹悲痛,“唉,不瞒北帝,南国医术最好的大夫死于战争,所以我们并无多大把握。她的医术高明,聪明绝顶,各种怪异的疾病皆难不倒她,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无传承之人吗?”
南宫旋悲伤的摇摇头。
东方傲群心下一凉,眉宇间再次浮上愁绪。
三天后。
事情果如南宫旋所料,南国的大夫们在试过各种方法后也诊断不出病因。
“北帝,南国有负圣恩,愧对……”南宫旋语带歉疚的对著前来视察的东方傲群说,无能为力的挫败令他的心情低沉。
若是……他心中涌现熟悉的痛楚。
东方傲群拍拍他的肩,“南国的心意已足够。”
“此病再拖下去,恐怕……”南宫旋叹了口气,不住的摇头。
南宫旋同情的看著帐蓬里的病患,怪病已让超过两千人丧命,再找不出救治之法,得病的数十万人危在旦夕。
“来人!传朕口喻,将所有染病的患者隔离,不许探视,严加看守。若命丧者,立即烧毁。各州各县比照办理。”
东方傲群沉默片刻后,严肃的下令,众人皆面露惊色。
此令一发布,那些病患可说是在等死。
“北帝……”南宫旋不想劝说,话至口中却硬生生的卡住。明知此计残忍,却是唯一保障其他人的生命安全之法。
深宫中。
于定安负著手,在震寰宫内踱著步,不时抬头看向门口,脸上有一丝紧张。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