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瓜葛,小施主驾临荒山野寺,自应善为接待,怎奈小施主年纪轻轻,太于不知天高地厚,因此,老衲想见识一下小施主的武功。打了孩子,大人自然会出来了,到时老衲还得讨教驰誉武林的‘洛阳双英’的绝学哩!”
叶飞桐此刻已看出这大悲寺中箭拔弩张的情势,看来不打得头破血流,是断然出不了大悲寺了。
走念至此,心中甚为气愤,冷笑道:“晚辈资质愚鲁,无法领会主持禅师的语旨,既然贵寺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现在就要告辞了。”
他说到这里,折转身来,就要向大雄宝殿外走。
哪知立在法缘禅师身后的四大护法长老之中,有二名勃然大怒,断喝一声道:“姓叶的,你不准走!”
两人袍袖一展,“唰唰”两声,翩如飞鸟也似的,越过叶飞桐的头顶,一左一右向大雄宝殿门口一截。
叶飞桐年轻气盛,见状不由双眉一挑,上步说道:“怎么?大悲寺一个佛门清修之地,就有任意留人的权力吗?”
这两名护法和尚,全是悟字排行,一个叫悟本,一个叫悟禅。
悟本和尚勃然大怒,洪声说道:“姓叶的小辈,大悲寺佛门圣地,哪里容得你在此撒野,不拿出真本事来,休想擅离半步!”
话未说完,左臂一拂,袍袖一扬,呼呼两拳,居然使出“百步神拳”的气功,猛向叶飞桐身上打来。
那悟禅和尚一见师兄出手,也是一抖袍袖,呼呼两拳,用的亦是“百步神拳”中的气功,猛向叶飞桐右侧攻去。
叶飞桐识得这种“百步神拳”的厉害,当下不敢怠慢,展开家传“掣电身法”和二僧周旋起来。
但见大殿之上人影晃动,掌拳交错,悟本和悟禅每打出一记“百步神拳”,必引起一阵呼呼的破空之声,不亚如狂风怒啸一般。
忽见悟本把手一扬,又攻出“百步神拳”中一式“隔空引水”,直劈叶飞桐胸前。
他这一拳用足九成功力,哪知叶飞桐略一晃身,叫道:“二位苦苦相逼,在下无礼了!”
言毕一长右臂,一拳反劈回去,两股拳风一抵,叶飞桐猛聚真气,马步如桩,身子挺立不动。
那悟本和尚却有些心浮气躁,急功近利,一个收势不住,立时马步不稳,几乎向前倾倒。
悟禅见师兄吃了大亏,怒喝一声道:“接招!”
一抖袍袖,“敲山震虎”,一记“百步神拳”猛向叶飞桐胸前攻去。
叶飞桐刚刚调匀真气,陡见悟禅又攻出一记“百步神拳”鼻中冷哼一声道:“贵寺驰誉江湖的‘百步神拳’,也不过如此罢了!”
说着一探左腕,平胸推出一掌,两股劲气一抵,叶飞桐巍然不动。
但那悟禅和尚功力犹较悟空略逊一筹,双方一较内力,强弱立判,顿时踉踉跄跄,退后五六步。
这位大悲寺主持禅师坐下护法,不禁满面通红,怒气难遏。
法缘禅师看见叶飞桐二十上下年岁,内功已经有这样造诣,真个吃惊不小。
可见那“洛阳双英”叶之文和叶之武,绝非侥悻成名。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使得这位固执的年长高僧泛生无比感慨。
老和尚正在想得出神,那悟禅和尚吃了哑巴亏,仍不甘心,虎吼一声,双拳齐出,向叶飞桐身上扑去。
主持方丈沉声喝道:“悟禅,不要乱来!”
话未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晃,叶飞桐已经把悟禅和尚的衣领提起,高高的举了起来。
众僧个个不禁脸神大变,正要上前抢救,叶飞桐叫了一声:“去吧!”
但见他双臂向外一振,居然把悟禅肥大的身躯,直抛起来。
悟禅和尚空有一身本领,被敌人这一抛一掷,全身不由自主,在空中翻了两个斤斗,向下猛坠。
眼看就要向殿口跌去,好在另一位监寺悟能眼疾手快,飞身过来,一把抓住悟禅的衣领,轻轻一拖一带,缓和了跌下的冲力,将他放在地上。
本来悟禅和尚是四大护法之一,武功并非泛泛之辈,纵然有些不及叶飞桐之处,亦不致相差太远。
只是如何会一个照面便让叶飞桐抓起衣领,抛向空中,好像大人戏弄小孩一般呢?
原来这就是叶飞桐聪明之处,当悟禅和尚第三次扑向他之时,双掌交错并进,用的是大悲寺绝技开山掌法。
岂知他只顾扑向敌人,却忘了自己的后路,叶飞桐自随千手金叶苏沧海练习“千叶剑法”以来,由于内功精进,耳力目力大非常人可及。
因此他已从那些剑招身法上,学会避实攻虚,待敌人之弱而攻之。
他轻轻一晃身,到了悟禅和尚背后,展开大擒拿法“苍鹰捕兔”,左手一把抓住衣领,右手一掌抵住腰胯,顺着悟禅和尚开山掌的去势,向前一送,顺理成章地把他抛了起来。
这悟禅和尚在大悲寺中,当了许多年的护法,竟然败在一个年轻后生的手掌下。
悟禅和尚跌了这个斤斗,真是愧羞难当,恨得无地自容,他要挣扎起来跟叶飞桐拼命。
主持方丈立刻沉下脸来,喝道:“悟禅还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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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悲寺中规矩很严,悟禅这一失招落败,事后难免要受师父谴责,被方丈一喝,只得低垂着头,没精打采地走出大雄宝殿去。
法缘禅师向另一监寺悟能说道:“悟能,这位叶施主本领高得很,确是本寺的一大劲敌,你要小心应付,不要挫折了大悲寺的锐气!”
悟能躬身应道:“弟子晓得!”
立即转身向侍从和尚的手里,取了一柄长杖过来,向叶飞桐叫道:“叶施主的拳脚果然十分高明,可不知兵刃一项造诣如何?贫僧要用这根长杖向叶施主讨教!”
青钢长杖乃是佛门兵器之一,纯用青钢打造,长有丈余,份量沉重。
这种兵器沉重,表面看来很不称手,可是在行家手里一使开来,具有无穷威力。
叶飞桐见这悟能和尚,居然要用长杖来斗自己,心中不由一动,忖道:“自从千手金叶苏老前辈传我千叶剑法以来,尚没有机会尽量施展,这僧人既然要我用兵刃,何不用‘千叶剑法’斗他一斗?”
动念至此,当下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大师要我用兵刃过招,叶飞桐只得遵命,我就用这柄剑接你几招吧!”
言毕撩起衣摆,一按绷簧,但听铮然一声龙吟,一柄寒芒夺目的宝刃,已然在手。
悟能和尚武功一道远较悟禅等人为高,一见叶飞桐手中长剑,在灯光中宛如一泓寒水,就知是一柄斫金断玉的宝刃。
他不觉心头一凛,勉强地笑道:“好一柄稀世奇珍,想来叶施主在剑术上一定大有成就!”
叶飞桐淡然一笑,说道:“承蒙夸奖,锈剑和拙艺只怕入不了大师的法眼,请进招吧!”
悟能见对方词锋锐利,不由心中有气,喝道:“很好!施主看杖!”
青钢长杖“唰”地一递,用了一招“青龙搅海”之势,向叶飞桐胸口砸到。
叶飞桐运气调息,手领剑诀,不慌不忙地向左一跳,说了一声:“来得好!”
悟能和尚一杖走空,便“唰”地一声一连两招,“金鸡夺栗”、“韦陀捧杵”,取咽喉,挂两肋,其疾如风。
叶飞桐此时真气已然调匀,振腕一式“千叶乱舞”,将冠绝武林的“千叶剑法”施展开来。
一时之间,大雄宝殿之上明灯高挑,一众僧侣个个摒息静气,鸦鹊无声,静观眼下这场惊天动地的厮杀。
大悲寺监寺悟能和尚要在主持方丈面前挫折叶飞桐,为本寺找回一些面子。
因此,他聚精会神,将八八六十四路伏魔杖法,狂风暴雨也似的击过来。
一时有如毒龙天矫,怪蟒盘旋,惊雷奔电,刹那之间,一片杖影把叶飞桐圈住,声势好不骇人。
但叶飞桐展开千手金叶苏沧海所授的一套冠绝武林的剑法,舞得漫天剑影,好像天女散花一般,在杖影里穿来穿去。
只见一柄稀世宝刃,寒光夺目,剑走轻灵,着着不离悟能耳目要害。
眨眼间斗了五十余招,看得大殿之上自主持方丈以下众僧,无不提心吊胆。
这中间,悟能和尚不禁焦灼起来,自己身为监寺长老,除了掌教方丈之外,武功造诣在大悲寺中可说数一数二。
尤其这柄青钢长杖,已经有了好几十年的火候,哪知今日却被一个江湖无名小辈,用一柄轻巧短小的宝剑,打成平手,监寺长老威名何在?
悟能心中这一急,越发将伏魔杖法施展开来,有如风旋云转,疾风暴雨。
他更将大杆子中的降龙伏虎棍法,混在伏魔长杖的招数中,暗淡的灯光下,长杖舞成一个大圈,杖风虎虎,杖影霍霍。
这一场拼斗真是惊心动魄,叶飞桐似乎受不了杖风激荡,一步步的向殿堂的墙壁倒退过去。
主持方丈法缘禅师,以为叶飞桐力不相敌,他因这年轻人居然能够力战二大护法,此种武功造诣实在难得,不禁起了爱才之意。
他正要出声吩咐悟能手下留情,不要伤他,哪知就在这时,两人已经分出了高下。
原来叶飞桐以千叶剑法和青钢长杖对拆了五十余回,身法突然一呆,顿了一顿。
悟能和尚一见破绽,不禁大喜,用了个“达摩朝海”的招式,一杖平腰横扫。
叶飞桐突然一伸手按住杖头,用力一按,数十斤重的一柄长杖,当堂被他按得向下一沉。
叶飞桐右手长剑“唰”的一声,划起一道银虹,直逼悟能和尚前胸。
宝刃寒光夺目,泛人肌肤,“千叶剑法”又有驭气之功,一招出手,威力更强。
悟能和尚陡感前胸寒气迫人,一时眼花缭乱,不禁起了一阵寒颤。
他不由大吃一惊,一柄青钢长杖,已经被叶飞桐劈手夺去。
但叶飞桐因悟能乃是大悲寺监寺长老,在寺中身份甚高,不想使他太过难堪,所以长剑虚晃一招,立即收回,同时左手一送,把青钢长杖交回悟能手里。
这不过是电光火石,刹那间之事、武功差的根本没有人看出悟能的长杖曾经离手。
只有主持方丈法缘禅师,和几个监寺的长老看得出来,对方手中留了情。
悟能又惊又恼之下,把心一横,伸手接过青钢长杖后,“云魔三舞”呼呼呼,连进三招。
叶飞桐右跳左窜,心中不禁有气,忖道:“这和尚输了招还不退下,真不知羞耻!”
他等悟能三招走空,突然一声清啸,连人带剑直飞起来,身悬在半空中,手中长剑一挥,一缕逼人的剑气,直向悟能当头劈下。
叶飞桐这一下拼走险招,这种连人带剑向空飞起的身法,名叫“金叶凌波”。
这原是“千叶剑法”中极为精奥难练的一招,在方今武林各派剑法之中,也只有越女剑里面的“白猿献果”一着招数差可相比,武功稍差之人,决不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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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能和尚见他长剑当头劈下,情急之下忘了对方手中这柄剑是宝刃了。
他陡然沉声大喝,立即用了一式“肩担日月”,长杖向上一拦。
哪知他的青钢长杖和宝剑一撞,“铮”的一阵金铁交鸣,“呛啷”一声,青钢长杖被宝剑削为两截。
说时迟,叶飞桐紧接着由半空一脚踏落实地,向后一跳,长笑一声说道:“大师傅,在下多承谦让了!”
悟能和尚满面通红,气得须眉俱竖,把手中半截杖柄向地上一抛,顿足道:“罢了,罢了!”
说着头也不回,大踏步向外边走去。法缘禅师看见叶飞桐剑术惊人,所施展的剑法似是冠绝武林的“千叶剑法”。
法缘禅师这时陡然想起一人,此人正是金叶教一代掌门千手金叶苏沧海。
法缘禅师奇诧地问道:“叶施主,你方才施展的剑法是何人传授于你,在出家人之前,请不要打诓语!”
叶飞桐见他看出自己剑法门派,心中暗暗佩服老和尚见多识广。
但因不愿向人吐露苏沧海传艺之事,当下微微一笑,说道:“主持大师请勿多疑,在下这点皮毛剑术,都是些不登大雅之堂的杂学,不知大师还有什么见教?”
法缘方丈脸色一沉,露出不信神色,见他一连打败了本寺几名高手,自己也觉得老脸无光。
老和尚虽然涵养高深,到此也有些按纳不住了,老方丈把袖子一甩,就要亲自下场,会斗叶飞桐。
大雄宝殿上这一瞬之间,变得是异常紧张,因为这一场打斗,不但关系着大悲寺的声誉,同时也关系着老方丈一世的英名。
法缘禅师刚刚一甩袍袖,迈步向前,立有身后弟子替他接过九节长杖。
老和尚脸色凝重,沉声道:“叶飞桐,老衲问你剑法宗于哪个门派,你和我顾左右而言他,也罢,方才几阵比武,怨敝寺弟子学艺不精,老衲不才,愿意在掌法上讨教几招,叶施主如果连我也打败,咱们这大悲寺上下数里方圆的庙产,烧毁任凭尊便,就是要全寺出家人的性命也可以,老衲言尽于此,叶施主请赐招!”
他这一番话说得非常沉重,前后肃立的二十几名弟子,一个个面色严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