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这点功力对于无门无派的散修来说,非常难得,可对于有家族财力支持的高悬来说,只是马马虎虎能入法眼而已,不足为惧。
岳鼎正要接战,却被山子巽抢先,一个金雁功跃上半空,随后如羽毛般轻柔的晃悠悠而落下来,仿佛无视了重力。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一手轻功可比步苍穹的要高明多了,顿时引起喝彩声一片。
“我听说你在高家庄排行老三,正好我也是,这一仗我接下了。”
高悬认得山子巽的身份,不满道:“我要挑战的不是你,而是你家大哥,至于你,还没有资格跟我对战,再提升一个武道境界,或许还能过两招。”
说到最后时,他的语气颇为倨傲,显然是看不起对方五重念威期的境界。
“有没有资格,比过才知道。我大哥何等身份,总不能出来一个阿狗阿猫,都要亲自出手吧。”山子巽并不发怒,淡淡竖起三根手指道,“三招机会,如果你能接下我的三招,这场比试就当我输了。”
被对方满不在乎的态度刺激,高悬气极反笑:“你们六道教的人都是这般狂妄自大的吗?听说你大哥连佛祖都不放在眼里,是个假佛修,现在看来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全部将眼睛长在了头顶上,连孰强孰弱都分不清。”
山子巽懒得反驳,右掌一翻,凝功其上:“第一招!”
他一掌推出,却是波澜不惊,半点气势也无,看起来就跟普通人的掌击一样,毫无威力可言。
可就是这一幕,令高悬收起了小觑的心态,全力运转如显法掌,沉喝道:“事在四方,要在zhōngyāng。圣人执要,四方来效。”
他这一掌击出,气势恢宏,笼罩山子巽周身上下,宛如天子降临,四方臣服。
一者不食烟火,一者千军万马。
双掌互击,气劲化作圆环震荡而散,高悬脸sè骤变,瞬间被震飞出去,半空中呕出一瓢鲜血,用惊愕至极的语气道:“先天真气!”
山子巽一招击败对手,却是不露惊喜之sè,反而无聊的挥了挥手掌,摇头叹息道:“我还没出力,你就倒下了。”
第八十九章狂言
山子巽一掌击败高悬的战斗,比梦芸取得武状元更加令人震撼,顿时全场哗然,高家人尽皆呆若木鸡。
本来他们期待的是一场张飞战马超的龙争虎斗,哪知道成了潘凤战华雄的悬殊之战。
高悬挂了上将的名,干的却是过场小卒的把戏,连一招都接不下。
高明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震惊,相比高家再丢颜面,他更在乎的是三弟被震飞时的那一声惊呼。
“为什么会拥有先天真气,他明明只是五重念威期,难道是先天高手扮猪吃老虎?不可能,倘若真是先天高手,早就开山立派,公然请人上门贺礼了,哪会如此低调,何况方才出手之际,他的境界依旧是停留在第五重,没有提升,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他所修行的功法,可以提前让人拥有先天真气。”
得出结论的高明脸sè不见好转,无论是特殊的功法,还是先天期高手,都证明六道教的实力非同一般,至少超出自己原先预料。
他好歹是个有主见、识大体的人,知道此刻不是探究这些事情的时候,先命二弟将输战又输人的高悬带回家,然后对镇长道了一声歉,留下rì后会登门道歉的承诺,匆匆离开了。
再待下去,就算他的脸皮够厚,浑不在意别人的评价,其他高家人怕是没有这般养气功夫,无颜承受戏谑的目光。
“这六道教好生厉害,不仅徒弟是天才,连师父都是高手,而且你听到了没有,方才那人可是亲口说了,自己是兄弟中最小的一个,他的两位兄长肯定还要更厉害。”
“这点我不同意,谁规定兄长就一定比弟弟厉害?不过他们山门的武学一定非常之多,之前弟子展现出来的武技就有六门上,更重要的是,他们绝对有七品的内功,这可是连许多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都难以拥有的宝贝,武技是小道,内功才是大道,就是不知道他们还收不收徒弟?”
“就算他们收徒弟,一定不会收你。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六道教的师徒俊得俊,俏得俏,每一个都是人中龙凤,我看,八成是他们在选弟子有相貌的条件,长得难看的一律不收。”
此人不提倒罢,一提起来,所有人惊觉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梦芸就不提了,她老爹梦玄机又酷又帅,名副其实的美男子,继承优良血统的她若非被古灵jīng怪的xìng格给掩盖了,绝对是属于名扬全县,要被提亲者踏破门槛的大家闺秀。
步苍穹xìng子虽是yīn沉,不好说话,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剑眉鹰目,锐气逼人,落在女孩家的眼里,更是孤傲不群,更显魅力。
黄元吉自小在道观长大,天生有一股出尘随和的气质,而且面相忠厚,符合最正统的审美观,是挑女婿时的第一人选。
至于三位长辈,岳鼎洗去了少年时的木讷淳厚,剩下的是英姿伟岸,如壁立千仞,连脸上的线条都透着刚直不屈。
丘离风流倜傥,得意于魔门心法的影响,微笑时总带着一股子邪气凛然,挑拨少女的心弦。
至于山子巽就更别提了,他若是跟哪家青楼过不起,每天只需往门口一站,不出一个月这家青楼就得关门大吉。
但这个发现并没有影响人们拜师的热情,甚至还有不少臭美的年轻人,想着也许能凭着自家的一张脸来加分。
见群情鼎沸,岳鼎可不想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就有一大堆人挤上悬命峰,就算他关闭了康庄天梯,也难免要落得一个不近人情的评价,所以他先以眼神示意义弟和弟子们都先离开,然后跃上擂台,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大声宣告。
“拙者的六道教尚未正式成立,因此并不公开招徒,但快则半年,慢则一年,必定在江湖上开宗立派,广发请帖,到时候还请诸位给个面子,哪怕只上来饮杯水酒,也是一份人情。”
凑热闹的人们大声叫好,这类人可能过上半个月就忘到脑后了,而真正的有心人却是在偷偷进行了一番计较,暗自心惊。
在江湖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想以正规的形式开宗立派,宣告武林同门,首先得有一个前提要求,就是创始人必须是先天高手,若是达不到这个境界,你还想举办开山典礼,只会徒惹人笑话,沦为江湖笑柄。
这并非指你不是先天高手就不能建立门派,但建立的门派都属于不入流的那一类,那些从小帮派开始混起的,开山的时候都是小打小闹,像自家人过生rì一样,不愿大肆声张,而若是有人晋升到了先天期,那才会敲锣打鼓,邀请四方朋友来参加典礼,而外人在总结门派历史的时候,也只会以这个时间点作为起始。
也就是说,若是门派中没有一名先天高手坐镇,连历史都没有,只有出来了一位先天高手,才能被归入“有名有姓”的级别。
很多人惊讶的正是这一点,倒并非被豪言壮语震慑,而是被岳鼎说出的期限吓倒,按照这位他的发言,岂非是有信心在一年里突破到九重先天期!
他现在可是才六重无漏期,要在一年里突破三重境界,这是何等的神速!
七重筑基期倒也罢了,这一重并不是多么困难的关卡,天赋再差的人靠时间磨都能磨到突破,可八重通灵期以及九重先天期都是有名的大瓶颈,跟五重念威期一起并称为肉身境三大难关,一卡就能将人卡上一辈子。
许多修行者在尘世里不停的摸爬打滚,练得人情通达,在深山老林中远避尘嚣,磨炼本心,就是为了勘破迷障,杀死心中贼。
可若真被逼到了这一步,往往只有不到一成的人能获得机缘而悟通关窍,而所有人在明知道几率渺茫的情况下,依旧趋之如骛。
这六道教的掌教倒好,把瓶颈当做阑尾,想割就割,真以为修行的大道是荡妇的大道,想突就突,畅通无阻不成?
不过这种泼人凉水招人嫌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干,于是这群人纷纷冷眼旁观,思忖着若是过了一年,你连八重期都突破不了,到时候下不了台,看你怎么收拾。
这番心思颇有些自己向现实卑躬屈膝,就希望别人也跟着一起下跪磕头的yīn暗诅咒。
虽说怀有这番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但现场并没有冷场,因为拥有这种想法的人都是那些在修行路上受尽煎熬的老江湖,真正的年轻人才没有那么瞻前顾后,一来他们未必想得那么远,二来即便想到了,也会因为豪言壮志而变得热血沸腾,跟着一个敢闯敢拼的掌门,总比跟着一个停步不前,懦弱无胆的掌门要好。
对于岳鼎来说,他也不在乎那些老江湖的想法,得到年轻人的拥护就足够了,他可不希望招入门下的弟子年龄比自己还大。
他等到前一番话激起的浪花平静下来后,又砸下一块巨石:“虽然我教在近期内都不会收徒,但从明rì开始,每隔三rì,我教都会遣人在一线坡上公开授武,剑法、拳法、掌法、轻功、内功轮流而授,若不嫌弃我教武学粗浅,可自行上山听课。”
语毕,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议论纷纷,各有疑问,多为将信将疑的想要重新确认一番,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岳鼎心知说再多的话,都比不上行动来的有效,等到了明天,一切疑问都会尘埃落定,于是他运起轻功,猛然向上一跃,一飞冲天,随即运转鸟渡术,乘风而走,御风而行,仿佛背生双翅一般。
人群中,两名静默的僧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偷偷追了过去。
第九十章佛门大会邀请函
岳鼎以鸟渡术一路滑翔至一线坡的山脚,落地后,转身道:“两位朋友,跟了在下一路,有什么事情,不妨现身出来,说明白话如何?”
他鸟渡术虽然是乘风而行,巧妙之处在于空中飞行,真正的速度并不算快,别人要以轻功追上并不算困难。
岳鼎在离开人群后就察觉到两道追在屁股后面的奇迹,若非他的菩提功并没有察觉到杀气,现在根本不会客气,直接出手降魔了。
两名僧人从树丛后面步出,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即道:“岳教主,得罪了。”
两人竟是同时出掌,虽无劲风,却是凝功于掌心,如此一来,对手若以外家功夫应对,必受内伤。
岳鼎知晓对方纯粹试探,无意厮杀,便坦然相对,运起最温和的菩提功以封闭掌接下掌劲,柔劲一吐,将两人推开。
两名僧人试探了一招,便立即收掌后撤,躬身道歉:“情非得已,佛友一身内功已臻化境,不用此法难以窥见真相。”
他们解释了一阵,然后递出一张金纹请帖:“这是巫州、飞州、弈州三大州联合举办的无遮大会请帖,我们邀请四方佛友共聚,一起探讨参详佛学至理,为弘扬佛法尽一份心力,希望届时佛友能屈尊莅临。”
岳鼎接过帖子扫了一眼,发现地点在三州交接处靠近巫州的地界,举办方是摩诃寺,时间在五天后,便应允道:“既是佛门盛会,拙者自然不会错过。”
两名请客僧笑了笑,告知岳鼎若是认得其他佛友,不妨也一同邀请来参加无遮大会,然后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离去了。
“三教势微还真不是说笑的,开个三州联合的无遮大会,居然连我这等小虾米都要拉去充人数。”
岳鼎以前只是耳闻,总算是亲身体会到这一现实,三州加在一起,大小门派不下五千,若是开个魔罗大会,估计不是“有名有姓的门派”,都没资格参加,而佛门开个无遮大会,拉壮丁都拉到他这样的乡下小门派头上。
看那两名请客僧的态度,估计是个练有佛门内功的都可以参加,两相比较,当真是凄凉无匹,令人不禁潸然泪下。
他摇了摇头,将杂念驱除脑海,匡扶释教的大任还落不到他身上,现在多想也是无用,运起轻功登上了悬命峰。
如今峰上的那批工匠都已经下山,恢复了往rì的平静,卖相不错的山门竖立在那儿,就是里面空空荡荡,分外冷清。
他一进屋,就见梦芸连蹦带跳的跑出来邀功:“师尊,我可是拿了状元,好生奚落了高家人,你可有什么奖励?”
岳鼎本想说奖励早就提前支付给你了,可转念道:“行,我知道你爱凑热闹,就带你外出一趟,看一看佛门盛会是什么样子,开开眼界也好。”
梦芸接过金纹请帖,喜滋滋道:“无遮大会,呵呵,这名字真有趣,该不会是一群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