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一点反应也没有,想必中毒昏迷了。
福儿也已跟上了巨石,仓惶问道:“凌姑娘怎么了?”
柳南江喟然道:“真想不到,被斩成两断的蛇还咬了她一口。”
福儿疾声道:“相公,你怎么还发呆呢?赶快拔剑挖掉被毒蛇咬到的地方呀!”
柳南江暗道一声惭愧,有许多地方他真不如他伶俐的师弟。
柳南江拔剑在凌菲小腿上挖下铜元般大一块肉,蛇的毒牙紧紧咬住那块肉上,事实上不挖下那块肉是不行的。
福儿又道:“不要丢掉……”
说着,在凌菲身上拍了几下,封住他的穴道,若免每蔓全身,然后接道:“毒蛇身上之血已经流尽,因而毒性不深,凌姑娘还有数。相公尽速用剑挑着这半条蛇和那块肉去找冷老魔要解药。毒蛇是他放出来的,他应该要负责任。”
柳南江点点头,道:“对!你在这里看守,我去去就来。”
说罢,提剑纵下了巨石。
福儿叫道:“相公!这条蛇带去呀!”
构南江边走边说道:“我先去找个人来帮帮忙!”
原来他是去找白玉梅。
白玉梅方才飞快地溜走,是她事先就和柳南江说好的,因为她不愿意和别人多接触。
此刻,她见柳南江匆匆而来,不禁惊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柳南江疾声道:“姨娘!凌菲被毒蛇咬了一口,中毒昏迷……”
白玉梅骇然道:“冷老魔没有将毒蛇全部收回笼吗?”
柳南江道:“说起来令人难以置信,咬凌菲的那条毒蛇早已被凌菲挥剑斩成两段,结果还咬了她一口。”
白玉梅道:“真是怪事!人呢?”
柳南江道:“昏迷在巨石之上,由福儿看着,我去找冷老魔讨解药,请姨娘将她抱到这里来避一避风,中毒之人最忌风寒了。”
白玉梅面现犹豫之色,未立即作答。
柳南江忙道:“姨娘!服药之后不待她醒转,我就将她搬出去。”
白玉梅不待他说完,就点点头,道:“好吧!”
两人来到巨石之上,蓦然发现凌菲不见了,福儿却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
柳南江不禁倒吸一口长气,四下一看,并无半个人影。
白玉梅已蹲下去把福儿的脉,片刻之后,道:“被人点了昏穴。”
柳南江听说福儿只是昏穴被点,这才放了心,忙伸手在福儿昏穴上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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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魔功幻影
福儿一骨碌翻身坐起,讶然道:“咦!怎么会睡着了呢?”
柳南江道:“你不是睡着了,而是被点了昏穴,你一点不知道吗?”
福儿连连摇头,道:“点了昏穴?!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感觉呢?”
白玉梅道:“那人可能是站在远处用石子施展打穴手法。”
柳南江道:“不是,福儿的根基我清楚,出手之人不但要有绝佳的轻功,而且还要有奇特的点穴手法,否则福儿不会一无所觉。”
白玉梅讶然道:“如此说来,此人的功力高过你我了?”
柳南江点点头,道:“那是必然的,若是教我暗中点昏福儿,那绝对办不到。”
福儿突然发现凌菲不见,低呼道:“糟糕!凌姑娘一定是被那个家伙带走了。”
柳南江道:“放心,那人带走凌菲是好意而非恶意。”
白玉梅也点点头,道:“对的!凭他的身手,要杀凌菲只在举手之间,不过……”
语气一顿,接道:“凌菲毕竟是个姑娘家,总是让人替她忧虑。”
柳南江喟然道:“忧虑又有什么办法呢?终南山中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能人高手,尤其是隐藏在暗中之人,更是有所图谋却又使人防不胜防。”
白玉梅道:“南江!带福儿一齐走。”
柳南江知道她要叫他们进洞中歇息,连忙插口道:“不了。”
白玉梅以为柳南江不愿让福儿去她的洞窟,忙道:“福儿也不是外人。”
柳南江摇摇头,道:“不了。”
语气一顿,微作沉吟后,接道:“有件事你还不知,茹慧身遭劫难……”
白玉梅惊道:“她怎么了?”
柳南江将秦茹慧的遭遇讲述了一遍。
白玉梅不胜唏嘘地道:“这个可怜的孩子!”
柳南江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不过,目前急需要找到她的下落,我准备连夜就去。”
白玉梅挥手道:“快去吧!为了茹慧,你应该多尽一点心力的。”
柳南江道:“那是不用吩咐的。”
言罢,向福儿一摆手,双双长身而起,向望鹿坡奔去。
行至途中,福儿问道:“这个白衣女子因何特别关心秦茹慧呢?”
柳南江道:“说来话长,等将来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福儿也不再追问,掉转话头问道:“相公!那个点我昏穴之人,你想是谁?”
柳南江道:“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如何去猜想是谁?”
福儿道:“能暗中点对我昏穴之人,恐怕只有两个。”
柳南江道:“你是说公孙彤和那个无名客吗?”
福儿点点头,道:“我正是这样想。”
柳南江笑道:“你未免想得太玄了,公孙彤是否真的比秦羽烈的武功高出许多,根本就无法确实。我们想象中那个无名客比公孙彤还要厉害,那还要看他说的是真话假话,如果他是信口胡说,虽然天衣无缝,也不过是工于计谋罢了。”
福儿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柳南江道:“如果照你这样说,方才点昏你的人一定是那无名客,因为公孙彤不可能带走凌菲的。”
福儿点点头,道:“我猜想的正是他。”
柳南江道:“这样说,凌菲也和他有一点特殊的关系了。”
福儿道:“别的都不关重要,点昏我的人分别暗中在观察我们的行动,这倒是应该注意的。”
二人言谈之间,望鹿坡已然到了。
说不出的原因,使柳南江对白玉梅生出一股浓厚的亲情。
白玉梅与他母亲同宗,姓名又只有一字之差,自然是使柳南江滋生那股浓厚亲情的一大原因,而最主要的还是白玉梅对柳南江发挥了女人与生俱来的慈性。而这种慈性又是柳南江有生以来所不曾享受和领略过的。
为此,关于秦茹慧的安危,柳南江就不得不尽心尽力了。
虽然白玉梅的谈吐还有保留闪烁,使柳南江不太明了她的过去和现在,或者未来,但有一点柳南江是可以肯定的。
秦茹慧是支持白玉梅勇敢活下去的力量泉源。
但是,秦茹慧如今何在呢?
天地之间,如此辽阔,又上哪儿去找呢?
柳南江依据秦茹慧已经丧失武功的情形去判断,她显然是在山下,因为救出她的人不可能带着一个没有登山能力的人往高处爬的。
他往望鹿坡走来,还有附带的原因,希望通上秦羽烈,借机会将福儿安插在秦羽烈的身边。
可是,他这个希望是落空了。
因为,望鹿坡上没有半个人影。
秦羽烈很可能已率领着他的所属武士往三老峰头去了。
柳南江望着那些像蹲伏的巨兽般的岗峦发愣,心里暗喊着:“秦姑娘!你在何处呢?”
其实,秦茹慧离他只不过二十里左右的距离,他都无法找到她,真所谓是“咫尺天涯”了。
终南如一只伏虎。
三老峰位于头顶,望鹿坡则位于颈窝,在新陡的山势中,这是唯一的盆地。
从望鹿坡向正东,是往三老峰头的山道,往西北,则是下山的路径。往西南,或东北,则是走向这只伏虎的前腿,也就是终南山脉旁支。
距离望鹿坡的东北方约摸三十里处,有一道山涧,涧壁陡峭,涧道幽暗。
春雨连绵之际,涧水汹涌,是终南七仙岩飞瀑的主要源头,秋深干旱,洞水成涓滴之势。
因此这条山洞成了凌长风和秦茹慧的藏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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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长风本来背着秦茹慧疾行的,忽然发现了一大队疾服劲装的汉子在匆匆赶道。
其实,那是秦羽烈属下的武士。
但是,他们却以为是冷如霜派来搜寻他们踪迹的爪牙。
因此,他们闪身躲入了这条山涧。
此刻,除了强劲的山风呼啸之外,已听不到别的轰响,看来,那批壮汉子已经离去了。
两人蜷曲在一道山岩的夹缝间,由于方才情势紧张,两人挤在一起并没有异样的感觉。
此时步履之声远离,一切归于平静后,凌长风立刻就心中忐忑起来,虽然软玉温香的感受使他感到微醺,但他毕竟不是邪恶之徒。
于是,连忙退出了那条夹缝。
秦茹慧对凌长风是多少有情的,不过那是感激之情,她不愿凌长风因此而发窘,装得若无其事地轻笑道:“茹慧连累凌少侠受委屈,真是于心难安。”
凌长风和他妹妹有着相同的豪爽,一天一夜的相处,秦茹慧对他太客气,这样反使他感到忸怩不安,因而神情略显腼腆地道:“没什么。”
想想没有什么话好说,又连忙改口道:“秦姑娘!我们可以走了。”
秦茹慧道:“凌少侠怎不再多歇息一阵?”
凌长风道:“就这样,我还担心明儿子时赶不到三老峰头呢!
秦茹慧道:“真是难为少侠了。”
凌长风道:“不必客气,来吧!”
说着,微微蹲下身子,以便秦茹慧攀附。
蓦在此时,“叭哒”一声,一块小石子落在凌长风的脚面前。
凌长风不禁心神一理,这块小石子显然是有人故意向他扔过来的。
就在他一愣神之际,“叭啦”一声,第二块小石子又落下了。
凌长风发觉情况不对,连忙低声道:“秦姑娘!快躲到那道夹缝中去。”
秦茹慧心情自然是非常紧张,连忙闪身躲进那道夹缝之中。
“叭哒”一声,第三块石子又落下了,还是落在老地方。
凌长风四下张望无一个人影,心中立刻萌生一种被戏辱的感觉,因而扬声叫道:“是哪一位朋友,何妨出来一会?”
叫声一落,他的面前突然站了一个人。
从何处来?
如何而来?
凌长风根本没有看清。
单是这种怪异的身法就足以令人震骇了。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面上也蒙着黑巾,黑巾的上方露出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瞪视着凌长风,整个身形纹风不动。
凌长风暗暗在心中撮好了他的独门武器“钓鳌金钩”,沉声发问道:“方才那三颗石子,是尊驾抛掷的吗?”
那人没有答话,凌长风依稀见他的脑袋微微点了一下。
凌长风又问道:“请问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声音低沉地道:“请你立刻离开。”
凌长风轻吁了一口长气,道:“在下正要离开此地。”
黑衣人身形往旁一让,一摆手道:“请即刻离去。”
凌长风道:“在下还有一个随行病人——”
黑衣人沉声道:“只准你一个人走。”
凌长风不禁一惊,厉声道:“这是什么话?同伴有病在身,在下岂能一走了之?”
黑衣人向前逼进两步,手一指,道:“娃儿不要找死!”
凌长风也不多话,立刻先发制人,扣在手中的金钩飞也似地向那黑衣人的右腕打去。
他这种兵器虽属旁门左道,却经常能出奇致胜。
其他的暗器还可以伸手去接,他的金钩却无法伸手去接。
即使接住了,也照样能钩住肌肤。
金钩上面有锐利的倒刺,钩上了,就休想能拔出来。
只听黑衣人冷嘿一声,指着凌长风那只手一动也没有动。
凌长风心中不禁暗喜,金钧果然搭上了黑衣人的手腕。
凌长风将扣在手中的丝线猛力往回一带,他连连向后踉跄几步,差点没有摔一个筋斗。
原来金钩并没钩上那个黑衣人的腕子。
凌长风不禁感到骇异了,对方既未闪避,金钩怎会走空的呢?
他微一迟疑,双腕同时一抖,两只金钩同时而出,又双向那黑衣人的右腕缠去。
凌长风再用力往回一拉,两双金钩又是回空。
凌长风不禁惊呆了。
自从他出道以来,“钓鳌金钩”已经用过不下数十余次,可说无往不利,今天却栽了筋斗,而且毛病出在那里也不知道。
黑衣人冷笑道:“还要不要再试一次?”
凌长风虽然非常震骇,却并不怯弱,也回以一产冷笑,道:“尊驾的确有两套,不过要在下丢下有病的朋友一走了之,恐怕还办不到。”
黑衣人道:“看不出你倒蛮够义气的,你那位朋友可能不希望你枉送一条性命。”
凌长风正义凛然地道:“在下送命是学艺不精,但不能作不义之人。”
黑衣人突然纵声枉笑起来,良久,才停住笑声,问道:“你那朋友身患何病?”
凌长风冷声道:“不劳尊驾费心。”
黑衣人道:“娃儿!老夫要留下你那位朋友,正是要为她治病。”
凌长风不禁愣住了,这黑衣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
藏在夹缝中的秦茹慧,却不禁怦然心动了。
凌长风所施展的“钓鳌金钩”她曾见过,自己能否躲过,还很难说。
而这个黑衣人不闪不避就使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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