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他松了口气。“我能理解你的不安,所以我愿意等啊!”
“谢谢你愿意等我。”她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脸。
“妈妈,妈妈,我有好多事要告诉你!”孙彦廷开心的跳着。
雷秉函笑着揉揉儿子的头,对她道:“你慢慢听儿子说,我去准备午餐,等吃完午餐我们就出发。”
“好。”她点头。
“妈妈,我跟你说,爷爷奶奶家好大好漂亮……”
她带着已经迫不及待吱吱喳喳的儿子来到沙发坐下,抱着儿子,静静聆听他开心的述说今天早上的快乐时光,偶尔发出惊叹声回应儿子的惊奇发现,但有一半的心神落在厨房忙碌的男人身上。
“爷爷还说啊,爸爸很不乖,不听话,老是惹爷爷生气,爸爸在一旁嘀嘀咕咕,说爷爷教坏他儿子,破坏他的形象,结果爷爷就这样用力的从爸爸的脑袋巴下去!”孙彦廷抬手一挥。“爸爸的样子真的好好笑喔!”
“小廷有爷爷就不要爸爸了,竟然笑爸爸!”厨房那边传来雷秉函的抗议。
“哪有,我是在说给妈妈听,当然要实况报导啊!”孙彦廷哈哈笑。“妈妈,爷爷还说,谢谢妈妈愿意爱爸爸,还替爸爸生了我这么好、这么棒的儿子喔!”
是这样啊!他们对她没有成见?还感谢她爱他们的儿子?
“妈妈,爷爷奶奶是不是很怕爸爸没人要啊?”
“这个……”不至于吧,雷秉函有多抢手他们应该很清楚才对。
“对啊!爸爸好可怜,没人要。”厨房的男人又喊了,大概一直竖着耳朵在听他们母子说话。“宜苹,十年前你对我酒后乱性,什么时候才要对我负责啊?”
“你在那里胡说什么啊!”孙宜苹羞红了脸,不敢相信他竟然在儿子面前说这种话。
“妈妈,什么是酒后乱性?”孙彦廷好奇的问。
“别听你爸爸乱说。”
“我哪有乱说,明明就是。”他拿着锅铲走到当作隔间的矮柜后。
“你还说!”她瞪他。
雷秉函耸肩。“不说就不说,过来吃咖哩烩饭吧!我做了咖哩鸡。”
“好!”母子俩异口同声。
他转身回到厨房,准备盛咖哩。
“妈妈。”孙彦廷突然压低声音。
“什么事?”孙宜苹也跟着压低声音,疑惑地问。
“奶奶偷偷对我说,要我回来问妈妈,什么时候才要嫁给爸爸,奶奶说,她一定会把妈妈当女儿疼,希望妈妈能早点和爸爸结婚。”
这……又没人向她求婚,她要跟谁结婚啊!
难道要她主动“负责”吗?
唔……她得好好的考虑一下才行。
“你们母子两个在说我的坏话对不对?”端着一锅咖哩到餐桌的男人刚好看见母子俩咬耳朵。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怕儿子向我告状,所以心虚啊?”她一边调侃,一边牵着儿子走到餐桌旁坐下。
“我哪有,你少冤枉我了!不管小廷说我什么,都不是真的。”
“爸爸,我才不会说谎!”孙彦廷立刻抗议。
“你是说……”她偏头凝望着他。“小廷说你是世界上最棒的爸爸,不是真的喽?”
“啊?”雷秉函一愣。
“哈哈,爸爸的样子好矬喔!”孙彦廷哈哈大笑。
他撇撇嘴,识相的帮他们母子盛好饭,淋上香浓的咖哩,然后转移话题,“宜苹,我爸妈很想见你,你什么时候愿意见他们?”
孙宜苹一顿,低头望着眼前的咖哩,没有回答。
“我先申明,我不会强迫你,等你真的准备好和他们见面时,再告诉我就行了,到时候我再安排时间。”
“等我们从晨露回来,到时候再决定时间。”她有些紧张,既然他们都愿意接纳她了,她当然也要踏出第一步。
“谢谢你。”雷秉函倾身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哇,爸爸好恶心!”孙彦廷笑着大喊。
孙宜苹红了脸,雷秉函则瞪向儿子。
“恶心?”他起身,发出嘿嘿嘿的变态笑声,一把抓住来不及逃的儿子。“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恶心。”
“啊!妈妈,救命啊!”孙彦廷尖叫。
可惜,红着脸的妈妈只顾着书羞,没有出面拯救他,他在尖叫中还是经历了一场淋漓尽致的口水洗脸。
笑望着父子俩的“口水战”,孙宜苹默默地吃着咖哩烩饭。
一会儿,她突然轻声开口:“秉函,你愿意娶我吗?”
口水战瞬间停止,父子俩呆呆的望向她。
俏脸更红了,不过她仍忍着羞涩,笑望着他,等着他反应过来。
“爸爸、爸爸,妈妈向你求婚了,你发什么呆,快点答应啊!”孙彦廷比父亲早回神,立即焦急的推着他。
“宜苹,你是说真的吗?是认真的吗?”他有点不敢相信,她怎么会突然向他求婚了?
“当然是认真的,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她实在羞极了,撇开脸。
“我当然愿意!”雷秉函放开儿于,冲到她面前,一把拉起她,抱进怀里快乐的跳舞转圈圈,然后停下,急切的望着她。“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
“这个……”望着他紧张的表情,她微微一笑。“等你回答我的问题之后。”
“什么问题?”
“我还在你的麻烦名单里吗?”
他一愣,脸上又出现不自在的神情。“对,不然你以为自己会在哪个名单里?”
“既然觉得麻烦,为什么还要理我呢?”她故意问。
“你的问题真多!”
她差点失笑。果然又是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没想到他这么别扭,说爱情麻烦,在她看来,是他这个人麻烦才对。
“名单里有没有增加其他人?”
“你看我像会自找麻烦的人吗?”雷秉函嗤哼。
“像啊!你不是自找了我这个麻烦吗?”她笑答。
“小姐,请回顾一下,是我自找的吗?明明就是你对我酒后乱性!”
“好吧!”她干脆点头承认。“那……几年后有可能增加吗?”
“不可能!”他回得斩钉截铁。
孙宜苹真心笑了。“那……等我们从晨露山居回来,就去见双方家长,如何?”
“好。”雷秉函捧着她的脸,也顾不得儿子在场,深深的吻住了她。
“喔!”孙彦廷哀叫一声,双手自动捣住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爸爸和妈妈可以继续没关系。”
“臭小子!”他分神敲了儿子一记。
“既然儿子都这么体贴了,我们当然不能辜负他。”她笑着将他的脸拉回,这次由她吻上他。
尾声
从晨露山居回来的隔天,孙宜苹便将雷秉函介绍给爸爸和两个哥哥认识,结果他和二哥大打一架,两人鼻青脸肿,谁也没占到便宜,然后成了好朋友。
她知道这两个男人都是为她出气,二哥是为了她未婚怀孕所受到的委屈,而雷秉函则是为了二嫂给她的伤害。
一切都变得非常美好。
连二嫂都变了,不是说变得有多亲切随和,但至少不会像过去那样,在只有她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对她恶言相向了。在一次小廷意外和二嫂独处,事后小廷说,二舅妈好像不一样了,还问他想吃什么,这才让她确定,二嫂是真的改变了,虽然话不多,态度也不自然,但能够闲话家常。
她想,或许雷秉函的警告起了作用,也或许是得知小廷的父亲是谁有关,但是雷秉函说,最大的可能是,她向父兄表明不要任何财产的举动,让二嫂放心了。
是什么原因都无所谓,只要一家和乐融融就好。
家庭、爱情、事业,全都如此顺利,这样美好的日子,竟让她有些不踏实。
不过她知道,这只是她的心理作用。
然后,小廷开学了,她的工作也正式进入如火如茶的阶段,不管是速度、创意、品质,全都受到工作起来便六亲不认的雷秉函的压迫。
很累,很紧张,压力很大,但是也很充实,很满足。
起初,结束工作时,恢复成正常的、居家的雷秉函还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吓跑她呢!
当然,她也不遑多让啦!
对自己的设计,该有的坚持她也是很强硬的,这时候两人就会开始斗,直到一方让另一方心服口服,或是共同讨论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还有,他们已经决定,这个周末去拜访雷秉函的父母,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周日双方家长就可以见面,谈结婚的事了。
“宜苹,这个不行!”工作室的大门砰地一声被用力推开,雷秉函拿着一张设计图飙了进来,直接啪地一声将设计图丢到桌上。“这种设计你也敢拿出来给我,重做!”
“这个设计哪里不好了?”孙宜苹瞄了一眼设计图,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问。
“设计没有不好,问题是,你根本是敷衍了事,你今天要给我的,是七号小别墅的初步设计对吧!你自己看看,不管是空间尺寸,没有一个地方是正确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负责任了?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孙宜苹单手撑着下巴,偏头微笑地望着工作中的雷秉函。六亲不认吗?
他大概还没发现她现在正致力于瓦解他的六亲不认,而且已经成功过几次。
“秉函。”她柔声低唤,然后看见他冷酷的面容有瞬间的松动。
不过只是瞬间。
“撒娇也没用,公事上,我是绝对不打折扣的,更何况你这次真的是太离谱了,什么都不对!”他严厉的说。
“秉函,我们说好初步设计图交稿的时间,是今天几点?”
“下午五点。你提早交又怎样?错这么大,就算交了也没用!”
孙宜苹拿着设计图起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站在门边,请他进来。
雷秉函大步走进,没有发现她不仅将门关上,还上了锁。
“我是打算提早交没错。”她将设计图放在桌上,走到制图桌旁,拿起上面另一张设计图,转身递给他。“现在交。”
他一愣,看看手上刚拿到的设计图,快速的扫视一递。好!太好了!光是第一眼就让他惊艳……
等等,那之前那张……猛地抬起头来望向微笑的她。
“那刚刚那张垃圾是什么?”
“喔,那张垃圾啊!是我为我们的新居做的设计,怎么?那栋房子明明是你设计的,你连自己设计的房子都认不得啊?本来我还想让你看看,听听你的意见,不过我想我已经充分了解你的感觉了,垃圾啊……”她走到办公桌拾起那张图。“既然是垃圾,就丢了吧,我也懒得再为新居伤脑筋了,干脆——”
“等一下!”他一个箭步制止她,并抢过她手中的设计图。如果是他们的新居……
她压住图,干脆一屁股坐上桌子,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不要看了,你不是说不会为垃圾浪费时问吗?”
“那不是垃圾!给我看!”
“要看图,先吻我。”她仰头,微噘着红唇。
“宜苹,现在是上班时间……”雷秉函面颊肌肉抽动,冷酷的表情松动得更厉害。
孙宜苹见状,干脆主动吻上他,接着她便什么都不用做了,就像过去几次一样。
不,第一次还费了一点心思以及更多的热情,才成功瓦解,不过之后便一次比一次容易。
像这一次,她根本只是吻上他,他便主动接管一切,情欲一发不可收拾。
她张开双手拥抱住他,配合着他越来越强烈的需索,任由他将两人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剥下,任由他扫开办公桌上的东西,将她放倒在桌上,当两具赤裸的身躯贴合,他们同时呻吟出声,开始在彼此身上探索,点燃更深猛的欲焰。
下一瞬间,他温柔又有力的充满了她。
“秉函……”她呻吟,太强烈的感觉让她语不成声。
“我在这里……”他低语,用着亘古的韵律席卷两人。
激情过后,雷秉函伏在她身上,气息粗喘。
“天啊!又是这样!”他低喃,为自己逐渐脆弱的自制力哀悼。“下次工作中不准再诱惑我了!”
“嗯。”她娇慵低应,完全敷衍。掌心贴着他胸口,感受着他强劲的心跳,指头无意识的抚着他胸膛。
“可恶!”雷秉函突然低咒一声。
孙宜苹一愣,察觉到他雄风再振,哑然失笑的同时,又被他有力的挺入带出一阵呻吟。
“这次……我可没……诱惑你……”被激情再次席卷之前,她呻吟地申明。
“我知道。”不必刻意,对他来说,她的存在就是一种诱惑。“小廷……几点下课?”
“放、心……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很好。”
办公室里春意缠绵,办公室外,孙彦廷盘腿坐在门外的地板上,一手撑着下巴,看着两个工读生姐姐红着脸,假装忙碌的工作着。
唉!妈妈竟然忘了今天是星期三,他只上半天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