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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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翩翩-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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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不避讳在她面前纵情尝欢,为的,又是什么?想否认他曾如此痴愚地爱恋过她?还是想证明,纵然没有她,他依然不愁没女人?
  又或者,他是变相的在报复?为着那受辱的男性尊严?为着那咽不下的一口气?
  因爱生恨,是吗?也许于写意说对了。
  我们这笔帐有得算了,你休想我会放过你……
  他当年的宣告言犹在耳,她相当清楚,他是认真的。
  他打算与她磨到死。
  她一直都知道,他不会原谅她,因为她不该点了他的穴又丢下他,害他受寒;因为她不该愚弄他的感情,令他难堪……
  她还有很多的因为,很多的不该……
  只因,她从来就没有太多的机会,去学习如何得体地处理男女情感纠葛,那时,她唯一想的,只是避开他。
  却不料,她的所作所为,对一名男子而言,是多深的羞辱。
  错在于她,她承认。
  记忆中,曾千般温柔,万般多情的他,变得邪魅难测,心思如谜,她想,应该是她造成的吧?
  其实,他的嘲弄不是没有道理的,影子的确是不该有自我,既然同样是依附他而存在,那么,为婢为奴,为妻为妾又有何差别呢?
  她一直都认为,“依”与“从”同义,她只需一生相从便足矣。
  可——
  “若真依我,你可曾真正知晓我要的是什么?”
  他的一句话,淡淡回绕脑际。
  他要的是什么?
  曾经,他要她为妻,而今,她不确定了。
  他应该知道,只要他说,她也会嫁。
  若要她的身,只要他说,她也会给。
  可,他什么都不说,是早已厌了她吧》毕竟,他女人多得是。
  也或者,他在享受逗弄她的乐趣?
  她不会不清楚,他无时无刻不在挑弄她,无所不用其极地想激出她不为人知的情绪面,撕毁她冰冷的表相,一如当初她撕碎他的自豪一般,那会让他有报复的快感……
  抓回飘离的神思,见他离开于府,她跟了去,隔着一段距离,一前一后默默追随。
  凤府
  回来之后,他顿住步伐,开门之际,淡嘲地丢出一句:“我要沐浴更衣,还要跟吗?”
  声音很低、很柔,依风站在远处望他,他知道她听得到。
  “还不去准备!”
  他话音方落,她后脚一旋,消失在他眼界。
  反正她爱侍候人嘛,那就让她侍候个够。
  凤千袭抿紧了唇,面无表情地回房。
  没多久,一大桶的热水送进房来。
  他挥退仆役,挑眉看向直挺挺地站在角落的依凤,他没要离开,她不会擅离半步。
  “过来替我宽衣。”
  “是。”她低敛眼眉,熟稔地为他除去身上的衣物,直到他一身裸裎,她仍无一丝情绪波动。
  跨入大得以容纳他俩的澡桶,他慵懒地伸伸腰杆,两手搭在桶缘,似笑非笑地斜睇她。
  依凤深知其意,走上前为他净身。
  双掌掬起清水,由他肩头落下,她取来置于一旁的棉布,沾湿了水,轻缓地擦拭着宽阔的背,顺过肩颈,来到坚实平坦的胸膛、腹腰,蜿蜓而下——
  温润如玉的掌心,似有似无的抚触着纯男性的敏感躯体,那是最危险的无心挑逗,他浅浅低喘,肌肤泛起微温热度。
  狂热欲望已如此明显,他依旧面不改色,平静如昔地持续着手边的任务,尽管一度不经意碰触那灼烫的危险欲焰。
  愈见浅促的喘息回绕在她耳,她听见了,轻吐而出的气息热度拂上她近在咫尺的颈侧,灼热异常。
  她垂眸,皓腕轻扬,指掌柔缓地顺着被水打湿的发丝,取下头上的象牙梳,一下又一下,专注地梳着他那一头比女人更柔软的黑发,感受它在掌心之间丝缎般的美好触感。
  盯视眼前这张没有表情的冰颜,他蓦地一旋腕,将她扯落怀中,一记深猛如焰的狂吻烙下。
  依凤跌落澡桶,湿透了一身,却没有挣扎,也并不意外,抬眼定定地望住他。
  她,是依凤,只能依他。
  这是一记极狂热,足以烧融任何女子的焚心炽吻,她神情木然,任他予求,没有一丝反应。
  倏地,他突兀地松开她,而她,仍是沉静相视,面容无波。
  “没有灵魂。”他低语,似在自言。
  她轻眨了下眼,流露出一丝茫然。
  然而,他似乎无意多作解释。
  “出去吧!一会儿我要在咏春亭用膳。”
  她颔首,撑起身子离开澡桶。
  直到房内独留他一人,凤千袭轻不可闻地低低一叹,叹出了只有他才明白的幽寂惆怅——
  入了夜的咏春亭,月淡星稀。
  身后的石桌摆放着佳肴美食,凤千袭眉宇之中隐含沉郁,佳肴未曾沾唇,水酒却已入喉数杯。
  依凤静静看着他迎风而立的背影,那绝俊侧容迷离幽深,她看不透。
  是还在为今早的之言负气吗?只因她不愿随他下黄泉?
  “公子,多少吃些。”在她还来不及留意自己说了什么之前,话已自有意识的脱口而出。
  凤千袭这才回眸,在踏入亭中后首度正视她。
  她几时也会关心他的食欲问题了?
  正欲张口,这才留意她的衣衫仍是半湿。
  她竟没先回房换套衣裳!
  失了春阳照拂,阵阵袭身的夜风,已带寒意。
  他蹙眉。“过来。”…
  依凤没有异议,温顺地走向他。
  下一刻,他一张臂,出人意表地密密环住娇躯,一口饮尽杯中水酒,而后覆上红唇,渡入她口中,在醇酒香中,与她厮磨纠缠。
  酒液入喉,依凤顿觉胸腹一阵暖热。
  几滴酒液滑落朱唇,他沿着酒渍舔吮,一路吮吻至喉头,挑开领扣,游移而下……
  她娇慵无力地攀住他,平日一片幽冷的瞳眸,如今漾着雾气,雪嫩颊腮微泛酡红。
  凤千袭讶然。
  原来她酒量差到这等地步,一杯便足以微醺,依这情况推敲,三杯大概就够她遗天地,忘古今了。
  难怪平日滴酒不沾。
  这样的她,好媚。
  少了发簪的固定,绾不住的发松落披散在纤肩上,他十指穿梭在浓密的发丝之间,绸缪缠绵。
  “你知道——你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吗?”他低喃,柔浅低醇的嗓音,酥人心魂,教人不饮也醉。
  “知道。”可却不以为那有什么值得高兴。
  “这张姝艳绝伦的媚颜啊……”他发出轻幽的叹息。将会有多少人为她生、为她死呢?
  恐怕,他也是逃不开的其中之一吧?
  君楚泱的话,不会错。
  “如果我死了,你不会为我掉一滴一滴泪,是吧?”他自嘲。
  “不会。”她答得毫不犹豫。
  “我知道答案。”他闭了下眼。“往后,不要回答。”
  起码,她不回答,他犹能自欺。
  看来,他真的很介意这件事。依凤微微启口,想说些什么——
  “别说,一名都不要!”他吮住她的唇。
  没反应也好,麻木无感也罢,她软腻的红唇偏就教他眷恋——
  微微退开,对上她的眸,不再是一成不变以冷然,它添了抹迷惑。
  终于有感觉了吗?也好,只要不是无动于衷,就算是厌憎都好。
  他撩起她的发,随意绾上,由袖口取出她方才遣落在他房中的象牙梳插入。“答应我一辈子都别扔弃它。”
  她怔怔然,点头。
  他深拥住她,她静默不动。
  良久、良久,她轻道:“泪,我不流。若公子介意,你死,我以身相殉。”
  依凤,必定是依你而生,从她自廿以“依凤”为名时,便已注定。若你亡,她难独活……
  一句话,呼应了君楚泱今朝之言。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有她这句承诺,就够了,起码,她的一辈子,都是他的。
  第三章
  过午,凤千袭在房中小憩,依凤得以稍离,替他换过茶水。
  她穿过园子,微风吹起雪纱飘袂,冰颜绝媚难书,一路行来,婢仆似有若无的侧目,她不致全无所觉。
  总是如此,他们悄悄打量,惊叹她绝艳之容,却也暗暗疑惑,这样一张倾城容颜,为何总是无嗔无喜,宛如千年寒霜?
  九天玄女。
  是以,貌美出尘,却无悲无喜,无情无欲,无念无感。
  私底下,他们是如此形容她的。
  她的地位相当特殊,说婢仆,亦不尽然,她所享有的待遇,不比当家主子差,引来不少好奇且暧昧的探究目光,谁都知道她是主子的女人。
  只是不明白,当初少爷欲娶她为妻,她竟拒绝反而无名无分的跟着少爷,实在令人无法理解。
  可能是想得过于入神,一名边走边偷觑她的家丁,不晓得脚下绊着了什么,就这样仆跌在她面前。
  依凤顿住步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挡你的路。”家丁频频道歉,急急忙忙想爬起来,愈急就愈是慌乱。
  不过是跌倒罢了,他为什么要这么紧张?依凤不解地睇视他,想了一下,伸手去扶他。
  “啊?”对方显然又被她的行为给吓到了,受宠若惊地连忙道:“不敢劳烦姑娘。”
  “不麻烦。”伸个手而已,不是吗?
  “那谢谢。”幽沁香拂掠鼻间,那张容颜已不陌生,但是近距离下,仍是免不了心神荡漾。
  见他呆愣,她不闪不避地直视他。“看什么?”
  “你……好美,像天女下凡……”不知不觉中,话就这么疾迷万般地溜出口。
  美?
  她一手抚上脸庞,想起了另一道灼热眸光。“公子也这么说过。”
  “啊?”家丁回过神来。完蛋了,差点忘了她是少爷的女人,他居然看得这么入迷。
  “你千万别告诉少爷,不然我就——”像想到什么,他又颓然的垮下肩。“不过也没差了,反正我待不久了。”
  这不关她的事,但询问的话就是自然的飘出了唇。“为什么?”
  “因为我娘生病了,帐房不肯让我预支月俸,我又要照顾我娘,又要多找几个可以比较多钱的活儿做,这儿的差事是顾不得了。”
  那,一定很辛苦吧?她思考着。
  “拿去。”银光一晃,他手中多了只珠钗。
  “这——”家丁看着手中的东西,又愣愣地盯住她少了枚簪子的发髻。
  “这个不能给你。”她发间,只余留那只象牙梳。
  公子说过,此物绝不弃之。
  想起这只象牙梳,曾数度穿梭在他发间,想起他为她梳发绾髻的情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给。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知她会错了意,他赶紧移开视线。
  这只珠钗看来价值不菲,他已是受宠若惊,哪还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点了下头表示明白,转身欲走。
  “那个——依凤姑娘,谢谢你。”他喊出了满心的感激。谁说她冰冷无情?依他看,她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肠可好呢!比神仙还善良。
  她足下一顿,不发一语地离去。
  却没人留意,不远处一双幽沉的眸光始终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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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凤姑娘,你终于来了!少爷下在房间里发脾气呢!”一名婢女由房里匆忙跑出,见她像是见了救星。
  依凤静静听完,没多看对方一眼,平静地推门而入。
  一只花瓶飞来,砸在她身后的房门,就在离娇容不到三寸之处。
  “公子。”她面不改色,步履沉稳地放下杯盘。
  “你去哪里了?!”凤千袭头也没回,努力地发泄郁闷。
  “换茶水。”
  “说慌!”凤千袭一掌重重拍下,桌面不堪一击,应声而裂。
  他回过身,狠狠瞪向她。“你刚刚和谁说过话?”
  刚刚?她回想了一下。“只是一名家丁,他娘生病,我助他。”
  “很、好!”他咬牙迸出声来。
  她连一记微笑都有吝于给他,却对一名家关怀倍至,百般殷勤,他岂能不恼?
  换作是别人,并不算什么,可那人是她!是冷漠无心的她!
  在府里,她从不与人攀谈,凡事漠不关心,若不是对那名小厮有好感,她会如此反常?!至少,她就从来不曾关心过他的任何事。
  “公子在乎?”所以才会气成这样?
  “鬼才不在乎!”她总是比谁都懂怎么刺伤他的自尊。
  “为什么?”
  她该死的还装无辜!
  他扯唇冷笑。“如果我说,我痛每一个人用那种迷醉的眼神看你呢?”
  她不答,弯身拾起地面上的碎片,眼也不眨地往脸上划去——
  察觉到她的意图后,凤千袭脸色丕变!她动作太快,来不及阻止下,他本能地以手去挡。
  “混蛋女人!你做什么!”他气极地大吼。
  有一瞬间,她只是怔怔然看着他手背上的血痕。
  她用了十足地力道,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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