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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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令-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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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十九双眼连翻,追上了申不虎。



其余六个人眼看白虎拳和朱雀爪都断了羽,谁也不敢出头献丑,呼哨一声,相继而去。



十三妹拍手大笑:“哼,银样蜡枪头。”



白虎拳当真是蜡枪头吗?当然不是,只不过碰上了红叶谷龙家的“回风舞柳”



身法,拳拳落空,弄得精疲力竭,未奏虎功。



对申不虎来说,他是遇上了克星。



行变渐露。



龙行雨眼看申不虎等人业已去远,这才转过身来,面向刁糊涂和青衫客拱了拱手。



“多谢两他的辈指点。”



“好说。”刁糊涂咧嘴大笑,指了指青衫客:“他是前辈,咱不是。”



“为什么?”龙行雨也笑了。



“他跟你七姑丈聂寒云有点交情,所以勉强可以攀得上一个前辈。”



“不不。”青衫客立刻接道:“我一向向聂先生问难质疑,聂先生不弃愚钝,也常常授业解惑,因此我只是聂先生的门人。”



“这样说你也不是前辈?”



“当然不是。”



“这还好。”刁糊涂庆幸的道:“要不然你当了前辈,咱岂不矮了半截、”



十三妹目光一转,横着刁糊涂笑了笑:“这是说咱们该平辈论交了!”



“没错。”刁糊涂点头。



“我叫你刁大哥还是糊涂大哥呢?”



“随意。”刁糊涂爽朗大笑:“小妹子,往后咱们就携手合作。”



“合作干吗?”



“闯江湖。”



“好呀!〃十三妹喜孜孜的道:“刁大哥,你是老江湖,以后多提携提携小妹。”



“可惜日前这条路已越来越窄。”



“怎么?”



“难道你不知道,”刁糊涂喟然道:“如今半壁江湖已是萧舞阳的了。”



“他的?”十三妹眉梢一剔,沉声道:“咱们把他夺过来。”



“要得。”青衫客一翘大母指:“聂先生笔下横扫千军,毕竟出了个豪气干云的女儿……”他又转向刁糊涂,问道:“老刁,你敢不敢撩撩萧舞阳的虎须?”



“屁!?



刁糊涂道:“他算什么虎?”



“不算?”



“算。”刁糊涂道:“壁虎。”



“壁虎?”



“对,壁虎,没有须,只有一条尾巴。”刁糊涂道:“那条尾巴脆脆的,一碰就断。”



“你是不是打算碰一碰?”



“你问咱干吗?”刁糊涂大声道:“难道你不想碰他一碰?”



“我?”



“你怎么?”刁糊涂两眼一翻:“聂先生一支笔横扫千军莫非出了窝囊门人?”



“好,我写篇文章,传交江湖,”青衫客摇头晃脑道:“尽数其罪,狠狠的骂他一顿。”



“呸,写什么臭文章。”刁糊涂浓眉一翦:“江湖上拳头第一。”



“要用拳头?”



“还要打的准,一拳打中他的鼻子。”



“用别的成不成?”



“别的?你会不会别的?”



“老刁,别小看了。”青衫客像背流水账的念道:“一路落花流水剑,两袖清风明月刀,三阳开泰盘马弓,四大金刚降魔杆。五狱朝天霸王锤,六合纵横霹雷掌。七弦夺命焦桐琴,八……”“且慢,且慢……”“怎么?”



“七弦琴有个屁用。”



“听说没用?”青衫客道:“我司马啸就凭这一琴一剑起遍江湖,邀游四海……”“哈哈!露底啦。”刁糊涂大笑:“说了半天,原来你只有一琴一剑,那些什么银什么杆,全是吹的。”



“霹雳掌可不是吹的。”



“可惜还少一样。。



“少什么?”



“胆子,你没胆子。”



“没胆?‘有是有,就像麻钱胆,很校”刁糊涂说:“所以你虽然走遍江湖,绝不敢碰碰萧舞阳。”



“你不说他是支壁虎吗?”



“不错。”



“这有什么不敢碰的,”青衫客道:“刁糊涂,就算你用的是激将法,我已打算中你的计。”



“好,这就走。”



“刁大哥。”十三妹忽然叫道:“要找萧舞阳,咱们一起走埃”“不。”刁糊涂道:“桥是桥,路归路。”



“什么桥就是桥,路就是路。”



“说清楚点好不好?”



“好,咱说清楚。”刁糊涂道:“龙公子来自红叶谷,凭他的家世名望,要找萧舞阳应该堂堂正正,咱们可不同啦。”



“有什么不同?”



“咱们是两个老无赖。”刁糊涂笑道:“有时明里不行就来暗的,甚至使坏水,出鬼点子,什么事情咱们都干的出来“那好呀!”十三妹欣然道。



“好什么?”



“正好跟我臭味相投。”



“不行。”刁糊涂道:“此时不能相投。”



“为什么?”



“小妹子。”青衫客接道:“刁糊涂的意思是不能让龙公子落单。”



“以后呢?”



“以后?”刁糊涂咧嘴大笑:“女娃娃,你对老糊涂蛮有兴趣的。”



“对,很欣赏。”



“好,知已难逢。”刁糊涂天真地笑了起来:“以后咱们好好的合计合计,干几宗惊天地动、鬼哭神嚎、轰轰烈烈,叫人头痛的事。”



“好呀!”十三妹兴奋的连脸都涨红了。



“刁糊涂。”青衫客忽然叫道:“你好大胆子,你想到一件事没有?”



“什么事?”



“你不怕玉貉蝉龙七姑知道了剥了你的皮。”



“啊呀,”刁糊涂大叫一声:“糟了,这可不曾想到,咱真的是老糊涂啦。”



“习大哥,你别怕。”十三妹连忙道:“我娘不会怪你。”



“不会?”



“当然不会,我娘一向疼我。”十三妹道:“她还说要我长大了替她露脸。”



“真是这么说的?”



“是真的,是真的。”十三妹怕刁糊涂不信,连声道:“我娘说知女莫若母,要我爹少管。”



“她以前剥过人家的皮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



龙行雨一声不响,口角含笑,他知道这个老糊涂绝不糊涂,只不过逗逗乐子。



“这样咱就放心啦。”刁糊涂道:“女娃娃,下次见面“别叫女娃娃,难听死了。”



“好,小妹子,你放心,保管忘不了。”刁糊涂拉着青衫客,一阵嘻嘻哈哈,健步如飞,向西而去。



萧舞阳一向不大喝酒,今夜居然破例。



他本来极注重享受,喝酒当然也要讲究情趣,美酒佳肴不说,连酒器都是十分精致。



陪他的当然是朱额。



灯影摇红,人面如花,朱颜几杯落肚,粉脸生霞,娇滴滴越显红白。



“今夜你干吗忽然想起喝酒?”



“壮壮胆子。”



“壮胆?”朱颜微微一怔,关心的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没事,里面倒有点事。”



“里面?”



“所以我要喝点酒。”萧舞阳虽然喝的不多,却像有了七分酒意:“喝酒壮胆。”



“有这样严重吗?”



“的是。”



“据贱妄所知,你生来豪气干云,目空四海,什么事都难不倒你,还要喝酒壮胆?”



“此胆非彼胆。”



“哦,这是什么胆?”



“色胆。”



萧舞阳说出这两个字,看来已有九分醉意,他两跟直视,红红的,变成了一个色狼。



“你……你……”朱颜有点惊慌失措。



“协…美人。”萧舞阳的舌头像是打了结:“我可不愿提个虚名。”忽然探手一把,像老鹰抓小鸡般已把朱颜搅到怀里。



当他的手臂探出之时,朱颜五指一弹,像是有股柔劲扫出,但玉腕一沉,忽然消失无踪。



收发自如,这是极不简单的事。



萧舞阳心头微凛,只当不知。



“你猴急什么,”朱颜吃吃笑了起来:“我反正已是你的人啦。”



这语气像顺水推舟,千肯万肯。



早知如此,萧舞阳又何必借洒装疯,借酒壮胆?



但萧舞阳却不是好打发的,他心里知道这种话未必就能作准。



既然动了手,他就得装下去。



其实他并不是急色儿,目的是在试探。



本来他打算守株待兔,如今忽然觉得待不下去了。他不愿冒这么大的风险。



要等朱颜自己露出马脚,等到什么时候?



“那……就好,协…小美人儿,那……就好。”



萧舞阳醉的很厉害,他一把抱起朱颜,穿过走廊,走廊尽头就是卧房。



他的手臂就像两道钢箍,紧紧的连朱颜两条雪白似的藕箍住了。



他一向对待女人并不如此粗鲁,除非他是醉了。



酒后无君子,什么事都千得出来。



酒能乱性,纵然做错丁什么,事后也会有人原谅。



所以他才喝酒,喝了酒才动手。



朱颜像是已经屈服,她面红如火,吐气如兰,像头驯善的小绵羊。



“好人,你轻一点啊!”



“我……我知道,我……我轻……轻一点。”萧舞阳口里咿咿唔唔,手臂箍的更紧。



对付这样一个小美人,为什么用柔情密意?



不,他怕阴沟里翻了船。



“火……火……”庭院里忽然有人大叫:“失火啦……,失火啦”只听劈劈啪啪,火势说起就起,熊熊火光已从走廊外花丛隙中照射过来。



花丛那边是几间下房,与这边正房相连,从檐廊下本来可以绕行过去。



这是把怪火,竟然如此凑巧。



但若不立刻抢救,这片房舍可能化为灰烬。



萧舞阳忽然哈哈一笑,放下了朱颜,笑声爽朗,语音清亮,连半分酒意都没有。



“我过去瞧瞧就来。”



“我怕。”朱颜的身子像在发抖。



“怕?”萧舞阳大笑,放心,烧不到,这只不过提醒萧某小心火烛。说话中身形一闪,人已越过廊外一簇花丛。



他并不担心这把火烧起来,也不担心毁了这片房舍,只想找出这个纵火的人。



此刻他至少已明白一件事,朱颜还有帮手。



火是从一间堆积杂物的下房里烧起来的,杂物不该起火,没有引火之物,也没有火种。



房里没有住人,找不出纵火的人是谁。



但火起之时却充了油脂和硫磺味,要是没有油脂之类东西,火不会烧得那么快。



这些杂物中哪里来的油脂?



火已灭了,四名守了庭院的黑衣人并排垂手而立,神色肃然,就像四根木头。



萧舞阳神色自若,安详地坐在那张流苏软椅上,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是谁先发现起火的?”



“小的。”排在第三的那个黑衣人应了一声。



“瞧见了什么?”



“火,瞧见了火。”



“除了火以外。”



“烟。”



“烟,里面有什么?”



“烟里面?”那人怔了半天,忽然双目一睁:“大爷,烟里面好像有一溜烟。”



“那熘烟呢?”



“一晃就不见啦!”



“谁是第一赶来救火的?”



“这个,小的得想一想。”那人皱起眉头,思索一会,忽然道:“对了,厨房里的赵大娘,她提着一桶水很快就赶来了。”



“真亏了她,要不是那桶水……”萧舞阳笑道:“好,没事啦,以后当心就是。”



萧大爷居然如此宽宏大量,这是少见的事。



莫非他已问出了什么?



赵大娘年纪并不能很大,可能三十还出头。



因为她整天窝在厨房里,整天系着一条油腻腻的围裙,连头发的懒得梳理,实叫人看不起眼。



若是仔细瞧瞧,她不但脸庞儿生得十分俏丽,还有双灵活的大眼睛。



可惜没有人仔细瞧过。



萧舞阳已经算得是一个很精细的男人,居然连他也没注意,这个整天窝在厨房里的女人。



赵大娘本是雇来烧饭的,因为她烧得一手好菜。



一个烧饭的女人整天窝在厨房里,这有什么不对,甚至还是一种合情合理的事,大都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就算她有几分姿色,若是不好好打扮,没有像样的衣服,蓬着一头乱发,整天系着一条油腻的围裙,谁会多唯一眼?



所以她叫赵大娘。一个女人叫成了“大娘”,就表示她已不再年青,不再好看,只是一个平庸的妇人。



但萧舞阳却已发现,她不是个平庸的妇人。



至少她的身手不凡。



赵大娘此刻就在厨房里,一支大木盆盛满了水,她正低着头洗洗碗筷。



她很勤劳,很忠于自己的职守,凡是自己份内的事,每一件都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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