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赢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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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赢随便你-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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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赌徒,提到赌,他们都抗拒不了。”她替他盛好消夜,递到他面前,没看见孟虎脸上的怨念。
  “那开个赌局叫他们全部滚过来,然后赢到他们摸摸鼻子滚回去。”
  “你赌得赢他们吗?”不是她想打击他的信心,但韩三月觉得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你赌得赢吧?”看她上回痛宰范克骏的模样,他对她很有信心。
  她坚定地摇摇头。“我说过我不是范家最厉害的赌徒。”
  “赌输也没关系呀,你说你答应过你外公不能交出黄色肥老鼠,但是你没答应不能输掉它。”输掉山芋,对方拿得高兴,他们给的高兴,皆大欢喜,他很乐见她输掉肥老鼠。
  “这是面子问题,只准赢不准输。”她不姓范,但是范家家训从小读到大,根深柢固,在她心里萌成一棵很巨大的树,不能轻易被铲除掉。
  “你这个小赌徒!就不能偶尔抛弃这种臭观念吗?!”
  “不能。”她说了,面子问题。
  无力,将吃个精光的空碗推回去,她又帮他盛满,推回来。
  “范家全是老千,老千打老千,没有必胜的方法吗?”既然她一定要赢,那老千的招式总可以拿出来用吧?
  “所谓的方法,也不过就是手法,那些手法我和表哥们都是一块学的,只是看谁用的时机最好。”
  光用说的,孟虎一定不明白,她到客厅去拿了一副扑克牌,回到饭厅,将扑克牌翻面,正面朝上,让他能清楚看到每一张牌是什么,她先替彼此都发一张牌,那本来该是底牌,但现在是现牌的,他的是黑桃三,她的是红心五,接着两张两张发满五张,他的牌面有一对三、一对十,而她的牌只有一对J。
  “这副牌你输了。”孟虎只是陈述事实。
  “谁说的?”她拿起底牌红心五,手只是在孟虎前虚晃一下,牌再丢回桌面时却变成了黑桃K,正好和她牌里另一张方块K凑成一对。“同样是两对,我的牌比较大。”
  “你那张红心五?”
  她从身上的薄被一角拿出来,“手法而已。来,你从牌龙里抽一张。”她又将牌收回,这次以背面滑开一整条。
  孟虎抽中八,韩三月一笑,抽出九。“再来。”
  他抽中四,她抽了一张五。他不信邪,再抽中二,她抽三,他每抽出一张,她的牌就一定比他大一点。
  “这一招呀,如果我比你早抽牌就不能用,因为我必须先知道你是什么牌,才能决定我要拿到什么牌。”韩三月解释道。
  “如果你先抽的话,凭的就是运气啰?”
  “对,说穿了,出老千就是靠技术、运气、演技和胆量,例如我从你的牌面上看到了你有可能拿到同花顺,我可以利用抢先出手的优势,将自己的底牌换成你要的那一张,别说是同花顺,连顺子都没机会让你凑齐。”她排出黑桃的同花顺,手里拿起其中一张黑桃十,它在她指间翻动,再放回桌面时却变成了红心二。
  “可是如果我本身的底牌就已经是黑桃十,靠着好运气拿到五张同花大顺,你换走你自己的底牌也没有用,而且一副牌出现两张黑桃十,白痴也看得出来有问题——”
  韩三月快手抄起红心二,翻面再放,又成了黑桃十,她伸长食指,理直气壮指向孟虎鼻尖,“厚——你出千!”
  咦?
  咦?!
  “明明是你——”
  “为什么一副牌里会有两张黑桃十?!除了你出千之外,还有什么可能呢?!”
  孟虎懂了。“做贼喊捉贼!”好贱的招!
  “嘿嘿,所以我才说演技也很重要呀。”
  “但是每一家的扑克牌花色都不同,像我的场子,扑克牌背面是全黑印白老虎一只,这种牌可不是外头随随便便都能买到,就算你变出另一张黑桃十,花色不同,出千了还是一目了然。”
  “要在哪里出千,总得要弄清楚那里用牌习性,事前的功课至少得做个七八分,要拿到赌场一、两副牌并不太难呀。”想当老千也得有当老千的职责,拿着红花背底的牌去全黑白虎背底的牌场出千,摆明找死,被断手断脚都是活该倒楣。“面不改色的说谎、虚张声势的唬人、见机行事的换牌、动作俐落的出手、偶尔小输的作戏、见好就收的潇洒,大概就是我们的守则了。”
  “你还说赌赢随便我,你连偶尔小输给我都没有!”他不满地抱怨。
  “我有输过一次。”
  “赌骰子那一次还是靠我拿灌铅的骰子才赢你的!”哼,可不是她让他的!
  “哦——灌铅的骰子呀。”难怪睡胡涂的她会输得莫名其妙。
  呀,自己说出来了。
  好啦,反正他就是作弊啦!
  他又不用反省,因为她作的弊比他还要多,他严重怀疑她和他赌的每一局都诈赌!
  “你敢不敢完全不出千,跟我光明正大赌一次?”
  “要赌吗?”
  “要。”
  “好呀,我没意见。”
  “你绝对不能出千!”先搜身,将她身上藏的牌全部找出来!
  “我怕我会本能反应。”从小学到的就是出千,几乎变成呼吸一样的本能。
  “把你的手交出来。”
  她像个学生将双手平放在桌面,孟虎一个手掌就能将她两只手腕交握,她等于是受制于他,想出千也真的很困难,孟虎充当发牌员,替两人发脾,还贴心地将她的底牌翻给她看,而自己别开眼,君子得很。
  她的牌,三张K,一张四,底牌是A,如果她双手能动,她就可以将底牌换成四,如此一来就是漂亮的Full  house。
  他的牌,三张J,一张A,底牌不明,只要他底牌不是A,两人都是三条对拚,她还小胜他一些。
  “虎哥,还没说输赢的筹码呢。”她不认为他的运气这么好,赌他底牌不是A。
  “来,跟我说‘赌赢随便你’。”孟虎凑耳过去,等她复诵。
  真不贪心,只想赌这个呀?行,没问题。
  “虎哥,赌赢随便你。”她还免费附赠一个可爱的蜜笑。
  真甜的声音,真甜的筹码。
  “那我赢的话呢?你要输掉什么给我?”韩三月没忘记问他。
  “我没想到这个问题。”孟虎笑咧了嘴,白牙很刺眼地在她面前闪呀闪,但更刺眼的还在后头,他的底牌转过来面向她,黑桃A。“赌赢随便我嘛。”他笑眯眯再度向她确认,她只能无语瞪他,点头,不甘不愿。
  “上去吧。”他用下巴努努大餐桌。
  上去?上去哪里?
  餐桌?要她上去餐桌?
  难道——
  “那是吃饭的地方!”她惊讶大叫。
  “我知道那是吃饭的地方。”就是知道是吃饭的地方才会让他胃口大开。
  “那你还……”
  “赌赢随便我啰。”
  乖乖认命,朝他张开手臂,让他助她一臂之力,把她抱坐上桌。
  “这样以后坐在餐桌前吃饭我都会觉得怪怪的……”她抱怨,不断嘀咕。
  他已经朝她弯下身来,逼得她也只能往后躺,平贴在冰冷的大桌面,薄被刷的一声被扯掉,苟延残喘地在桌面上摊散开来,无法再担负起保护女主人的重责大任,浴巾被狠狠扯下,抛到餐桌后方远远的地板——
  “以后不准对其他人说‘赌赢随便你’,这句话只能对我说!”他霸道地命令。万一以后有个下流无耻贱胚男人赌赢她,满脑子只剩下一大群精虫游泳,毫无半点人性,想欺负她、占有她,那还得了?!
  孟虎扯高她的手臂,要她自动自发点,抱牢他的脖子,另一手捏捏她的腿侧,识相点,缠过来缠过来,缠在他腰际上,乖。
  赌赢的男人,赌输的女人,胜负的结果都是享乐。
  “既然你那些表哥们只对赌有兴趣,那么,就跟他们赌,你约他们到我的场子来,不管结果怎么样,总比被他们按着打来得爽快。”
  他享受完毕时,在身为食物的她耳旁这么说。
  思绪还浑浑噩噩的,他在身体里制造出来的惊涛骇浪还没平息下来,孟虎的声音,远得像从纽约或西伯利亚飘来的一样,她眼神迷蒙地看他,像是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怪句子。
  他抚摸她的前额,将几丝因激情而散乱的发丝拨整齐。
  “我不喜欢提心吊胆,不喜欢没看到你时就开始担心你会不会出事,也不喜欢你只能躲在家里不出门,更不喜欢有人偷偷摸摸溜进我们的家——”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最最介意的事情紧接着脱口:“万一我们正好在做爱全身光溜溜不是就被他们看光光你的胸部是我的腰是我的屁股也是我的大腿是我的小腿是我的连脚趾头都是我的——”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又气又好笑。
  粗神经的孟虎,前一句还那么贴心,后一句就破功,嘴真是不甜到极点。
  偏偏这个男人,她爱着。
  在他发觉爱上她的很久很久之前,她就爱着他了……
  第八章
  年少轻狂的十四岁,孟虎已经壮得像头牛,而且还有继续长大的迹象。
  他的头发剪得非常非常短,不至于是光亮亮的秃头一颗,但也相去不远,学校制服永远不会安分塞进裤里,扣子永远不会乖乖扣好,里头黑色汗衫露出来,裤子左边口袋有蓝波刀,右边口袋有指虎,不良少年标准配备。
  国一下学期加入帮派,跟着心目中无敌伟大的大哥提早踏进社会大染缸,明明遗是个毛没长齐的大男孩,已经当自己是个男人,学着大人抽烟、学着大人喝酒,很做作地想掩盖掉身上那股青涩涩的味道,却画虎不成反类犬。
  今天跟着大哥拜访赌徒中赫赫有名的大老千,为的是大哥想利用大老千的手法,替他赌赢半个月后的一场赌局,他、尹夜、蓝冬青有幸被大哥钦点跟随,壮壮大哥的气势和威风。
  那个大老千是个怪人,跨进他家大门前,每个人要从覆盖的牌组中抽出一张牌,守在大门侧边的门房听从耳机内主人传回的指示,对他们一大伙人说:
  “牌面小于八的人,不能进去。”
  “这是什么意思?!”一名和孟虎一样年龄的毛躁大男孩跳出来吼。
  “我们范家的规定,我家老爷抽到八,牌面比他大的人才能进去,小于八的人,抱歉。”能不能踏进大门,全凭运气,有时运气好,老爷抽中二,几乎来拜访的人都能被恭迎进去喝茶聊天,运气极差时,老爷老K通杀,就算是美国总统来他也不会见。
  孟虎、尹夜和蓝冬青都拿到八以上的牌,但他们的大哥很背只拿到三,被阻挡在门外,扣除孟虎三人,只有另外两名弟兄也赢过八。
  “阿虎小夜冬冬阿宝小猪,你们进去别忘了这一趟的目的,让范爷点头答应站在我们这边,懂不懂?”大哥进不去,只能依靠小弟们,每一个人的肩膀都被拍了重重一下,雕花大铁门关上,赌赢和赌输的两派人马就此被区隔开来。
  “好!”身负重责,觉得自己也重要起来,男子气概在这一秒无限膨胀。
  进到屋子,屋上有好几个盖碗,领着他们进来的老管家客客气气请他们喝茶。
  茶?只有碗,哪来的茶?
  孟虎不懂客气是什么,率先打开其中一个盖碗,里头藏着一小杯热乌龙,但另一名弟兄小猪就没这种好运,他拿开的盖豌底下空无一物。
  还真是睹鬼的家,连喝杯茶都要凭赌运。
  老管家又端上甜点,一样又是盖在碗下。
  孟虎挑中了草莓软糖,他不吃这种玩意儿,啐了声,捏在手上当垃圾玩;尹夜拿到提拉米苏;蓝冬青拿到香草冰淇淋;阿宝拿到一张黑森林蛋糕的照片,只能看不能吃;小猪最可怜,又是空空如也,没得吃没得看没得嗑,真惨。
  等了五分钟左右,大老千千呼万唤“死”出来。
  大老千看起来很娇小,五十多岁的男人,恐怕身高还不到十四岁孟虎的胸口,他笑容可掬,眼角笑起来全是纹路,如果不是成精的笑面虎,就是只会傻笑的白痴,孟虎在心里哼想着。
  “看来你们三个运气最好。”他对着有吃有喝的孟虎三人颔首笑道,坐在五人面前的大沙发,迳自翻开桌面上的碗盖——糗了,碗盖下没有茶可以喝,蓝冬青嗤笑一声。
  “小东西,你笑什么?”大老千没生气,反倒好奇。
  “我觉得你至少应该作假,叫老管家在某一个碗上做暗号,让你不论在谁面前翻碗都能翻到鸟笼茶。”才不会丢脸。
  “我有呀,但是我那碗被那个小东西翻走了。”大老干指向孟虎。
  “小东西?”孟虎眯细眼,马上站起来,高高俯瞰他。
  到底谁才是小东西?!发育不良又没机会补救的死老头!
  “你的年龄倒过来摆还不比我大,不是小东西是什么?”大老千呵呵直笑。
  “妈的!”孟虎一脚踹向桌子,巨大实木桌不是那么容易踢动,但仍发出很大声响。
  尹夜拦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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