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暗巷外传来,清楚的传进项晴咏的耳里。
“言……言老大……”瘦小男人在看清楚拎住他后领的人后,吓得脸色发白,只差没当场晕了过去。
真倒霉!没有快活到、被多事的人打扰也就算了,居然还遇到了最痛恨欺负弱小的言老大,这下他还活得了吗?
“哦,原来老大出来了啊!你以为有了帮手,我就会怕了?”瞧那脸冰山样,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项晴咏不屑的哼了声。
也不想想现在是冷冷的一月天,他还硬是要顶着那张没有热度的冰脸来降温度吗?
长得一脸不讨喜也就罢了,居然还是那杂碎的老大?古人说得真是好,果真是“物以类聚”。
言朔顺着那清脆的嗓音望去,他用最快的速度打量了这个年少轻狂的人一番,片刻后他在心底有了个评论:又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叛逆少年,像这种会在深夜四处游荡的年轻人,都该被狠狠的教训一顿。他冰冷的眸光直直射进对方眼底。
“你做什么瞪我?”项晴咏不服输的双手叉腰,狠狠的瞪回去。笑话!她项晴咏是什么角色,岂是被人随便瞪一瞪就会打退堂鼓的?
她是不否认那冰山男的确有着一股会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可是想要让她害怕的话,他恐怕会失望了。她打出娘胎后就无法无天惯了,向来只有别人怕她的份儿,哪有她怕人的道理?
不过,最近的她不知是流年不利还是犯了太岁?昨晚才惹上任厉行那个自大到令人生厌的恶劣家伙,现在又来了个冰山酷男,她是怎么了?真是倒霉到家!
一抹赞赏的光芒快速掠过言朔的眼底,不过他很快的便掩盖过去,仍是寒着一张脸面对着项晴咏。
这小家伙将来肯定会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不过,前提是他没有先被自己那张利嘴给害死。
“你为什么在我的地方闹事?”在环视四周后,他已大略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想必这年轻人是为了救那个缩在一旁哭泣的女孩。
啧!真不愧是冰山男,连说起话来都让人觉得很冷。项晴咏撇了撇嘴,扯出一抹淡笑回应。
“这地方有写你的名字?我怎么都不知道?”项晴咏用力的踩了踩地下的石块,嘲讽的笑道。他的地方?笑话,这句话谁不会说呀?项大小姐要是高兴,也可以说全台湾的马路都归她管!
“你这小子,说话客气点!”立在一旁的壮汉,再也受不了项晴咏不知死活的嘲弄,准备上前狠狠的教训那张不听话的嘴。
“阿荣,退下。”
言朔冷冷的扫了人高马大的壮汉一眼,那壮汉便不敢造次的退到他身后,并接过他手中脸色发白的人。
第3章(2)
言朔踏上前两步,恰巧站定在项晴咏眼前,他低下头凝视着那双清澈灵活的大眼。
项晴咏困难的仰头看着眼前高挺的身影。要死啦!这死冰山男没事长得这么高作啥?家里那票男人身高已经够高了,可是仍高不过他,害她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怎么说她也有一百八十公分,可是为什么在他身前自己却像是小矮人一般?
“你都是喝『克宁』长大的吗?”项晴咏想到那个做得挺大的奶粉广告,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
“什么?”言朔即使感到错愕,也不曾变化过半分脸部表情,仍是一脸的冷然。
“没什么,听不懂就算了。啊,这么晚了!”项晴咏突然瞄到表上的时间,她连声惊叫着:“死定了、死定了,这下玩完了……”她又要被老妈给念到烦死了,都怪这碍事的家伙啦!
“来吧!”项晴咏摆好姿势,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心里忍不住咒骂着对方的祖宗八代。
“来什么?”这小家伙做事跟讲话都是这么无厘头的吗?一会儿是风,一会儿又是雨的,完全没有可依循的规则。
“打架啊!你不是那个卒仔的老大吗?哎呀!要打就快,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还得赶回家去哩!”再不回去,老妈一定会呼天喊地了。
“我?是他的老大?”言朔撇撇冷酷的嘴角。
原来在这男人眼里,他只配当这种“卒子”的老大?
“不是的话,那你干嘛站在这儿?”怪了,他站出来不就是为了帮那个无耻的色胚吗?
“我在这里是因为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惹事,不是因为打算救他。”
“你说什么?”她惹事?这个冰山男眼睛是“脱窗”吗?见义勇为居然被他说成惹事?真他妈够了!
“我是说,我不是为了救他才在这儿的。”年纪轻轻就有重听,以后还得了?言朔挑挑浓黑的眉。
“谁管那个死人啊,我是说你刚刚说我什么?”项晴咏粗蛮的使劲拉紧比他高出许多的男人衣领,大声怒吼着。
“喂!你……”忠心的跟班眼看自家总管被人如此无理的对待,急着想上前护主。
紧张情势一触即发。
这时,暗巷外响起一道低沉男声——
“发生了么事?”
咦?好熟的声音!
是在哪儿听过呢?项晴咏翻找脑袋里的记忆库,想寻找这个熟悉声音的主人,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少爷。”
言朔一听是主子的声音,连忙转身恭敬的站在他身后。
“怎么?又有帮手来啦?你……”项晴咏不屑地抬起头朝前面望去,却突然住了口,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一个有缘千里来相会,好一个人生何处不相逢!她干脆现场演唱一首“相见不如怀念”算了。
他便是昨晚在派对上认识,今天有幸荣升为她未婚夫头衔的男人。
这样都能遇见他,原来地球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小,她真后悔自己在医院时的逼婚,依他当时气愤的程度,她根本就不想这么快就跟他相会,不,应该说最好永远不见。不过,通常事与愿违,就像现在这样。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项晴咏杏眸圆睁地瞅着任厉行,任厉行怒目挑眉地瞪着项晴咏,两人彷佛恨不得用灵魂之窗就把对方变消失或痛殴一顿。
霎时天雷勾动地火,只是此火却是“怒火”。
真是倒霉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冤家路窄,她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呀?
“小子,不可对少爷这么没礼貌!”言朔斥喝,拍掉项晴咏“没礼貌”的手。
“是啊!好巧。”
任厉行的讶异并不小于她,所不同的是她是惊多于乐,他却是怒多于惊。几个小时前的气愤至今犹存,感谢老天爷的帮助,给他发泄怒气的机会,他马上就会让她死得很凄惨。
“怎么了?”言朔感到不对劲,狐疑的问主子。
“没事,只是遇到朋友。”任厉行强压下伸手掐她脖子的欲望,很快地恢复冷静,好似之前啥事都没发生过。
“朋友?”项晴咏恼怒地瞪着他,“你确定只是朋友?”
“不然呢?”任厉行咬牙切齿的道。
“你想食言?”她睇了他一眼,“不过你若真的没胆子接受后果想违约的话,只要你登报诚心对我道个歉,我就考虑取消婚礼。”
她这句挑衅意味极浓厚的话,更加让任厉行抓狂。
他想也没想,举起手就狠狠的往项晴咏脸上挥去;项晴咏一时不察,没躲过任厉行挥出的拳头,当场吃了他这记猛拳。辛辣滚烫的泪水瞬间从项晴咏脸颊滑下,她抚着自己的左脸,痛得哀叫出声。
“好痛!”
见鬼了,原来这个任厉行是一个输不起的男人,她要是早点知道,就不会自找麻烦了。
可恶!她低咒一声,无奈因为扯动脸颊,她顿时痛得五官皱成了一团。
痛呀!
“任厉行,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君子动口不动手!”项晴咏火大的咆哮。
“从来没有人敢那样对我说话,轻轻的揍你一拳,算是便宜你了。”任厉行不屑的瞥她一眼,冷酷无情的低道。
“王八蛋,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项晴咏咬牙切齿的说。
“我说……晴咏啊,我看你可得好好的跟我解释清楚了。”
一道清脆温柔的嗓音传来,清清楚楚的传进剑拔弩张的男女主角耳里,也立即引去众人的视线。
项晴咏在听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后,一个转身,视线准确无误的落到美丽女子身上,她忍不住的放声大叫——
“啊——”
倒霉呀!
第4章(1)
任厉行随着项晴咏的目光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美丽的女人,完美的瓜子脸上有着精致亮眼的五官,堪称绝佳的身材有着女神般的完美比例。
她无疑是个会令男人神魂颠倒的亮丽佳人,但却吸引不了他。
“我又没做什么……”项晴咏心虚的低下头。
“哦,没做什么啊?”美丽的女子走过众人面前,来到可爱的妹妹身边,抬起纤纤玉指,指着项晴咏左脸上的红肿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啊!”项晴咏惊吓过度,一时忘了隐藏“证物”,连忙抬手捂住受伤处,干笑数声道:“嘿嘿!没有,没事啦……”
“我想你等一下有的是机会解释。”轻轻的瞥了慌张的妹妹一眼,女子抬头冲着任厉行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你好,我是项晴筠,也就是项晴咏的姐姐,敢问先生贵姓?”
任厉行保持着一贯的冷淡面容,对项晴筠的美丽视而不见,只是轻轻的点着头。
“我是任厉行。”他向来说话都很简洁有力。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对于项晴咏,他却很自然的露出显为人知的另一面,什么原因他也难以理解。
项晴咏对姐姐刻意展露的笑容不是很高兴,那简直就像是想勾引这个令人生厌的家伙嘛!
没有理由,但她就是觉得很不爽。
“任厉行?很不错的名字,在哪儿高就?”项晴筠对于对方的冷漠倒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她只不过是想过滤老妹的朋友罢了,尤其是男性朋友。
“高就?”任厉行挑了下左眉,随即又恢复了冷脸,深沉的目光落在像做错事的孩子般的项晴咏身上。“去翻翻财经杂志,上面会有你要的答案。”他冰冷的回着项晴筠的问话。
“挺有个性的嘛!”项晴筠赞赏的说,“晴咏,你什么时候开始跟他交往的?”她询问的目光自任厉行身上转到项晴咏身上去。
“啥?咳咳……”项晴咏差点被姐姐的问话给呛死,“你在胡扯些什么?”她才不屑跟这个令人生厌的家伙走在一块儿,筠姐那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啊?
“我胡扯?”项晴筠瞟了妹妹一眼,“你不会告诉我你不认识这个人吧?”
“不认识。”知道名字不代表就是认识,她这么回答并没有错。
“你说什么?”项晴筠的笑容顿时有些冻住了。
“我说,我不认识他。”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最怕家里的两只母老虎了,一只就会念她、一只就会凶她,她好可怜哦!
“你……”本想破口大骂的,却被突来的电话铃声给打断,项晴筠气愤的取出背包里的手机,“喂!娘,是你哦……有啦,我找到人了啦……好,我现在马上带她回去,你等着。”
结束通话,项晴筠美丽的大眼染上了火红的怒焰,用力拉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妹妹快步离开现场。
“你回去可就有得解释了啦!”美丽的女神在瞬间变成了母夜叉。
大伙儿没人敢挡住两人的路,非常识相的让到一旁给她们过,还对满脸愁容的项晴咏挥手道再见。
任厉行看着项晴咏被比自己矮小许多的姐姐给拖走,他冷漠的俊颜缓缓浮上一抹不易见到的笑。
这年轻人其实是一个有趣的小鬼头,倘若不是那么爱惹他生气的话,相信他会比较喜欢他的。
收回目光,他再度挂上冷漠的面具。
“少爷,既然那小鬼走了,这人怎么处理?”始终站在一旁的言朔指着阿荣手上的瘦小男人,不知道肇事者走了,接下来还能怎么处理。
“他们肯定就是这阵子的祸源,你将他们连同那个女孩一块儿送到警局,让警察去解决吧!”他不兴砍杀那一套,也不愿为两个垃圾脏了自己或随从的手。
“是的。”跟着主子久了,也明白他的行事作风,所以在听到他要用“文明”的方法解决的时候,他也不觉得奇怪。
任厉行交代完后,朝一旁等候的黑色房车走去。
坐上车,他往后仰躺在舒服的椅背上,闭上眼休息。
项晴咏正襟危坐在沙发的一角,对着轮番上阵的两个女人拼命点着头,嘴上还拼命的应着:“是是,下次不敢了……对对对,你们都是对的……”
天哪地啊,亲爱的诸神啊,谁能够救救她?她不想再听她们念经了,她左脸颊上的伤隐隐作痛,体力也已经透支,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躲进温暖的棉被里,狠狠的睡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