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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总经理!”回神的第一眼所触及的,便是令他呼吸急促的娇颜。“请喝杯热茶,可以提神又消除疲劳。”董纤纤柔柔的呈上茶香四溢的热茶。
连振宇以为自己是在作梦,呆愣了片刻才赶紧接过手,“谢谢!”热茶入喉确实让他舒服许多,不再头晕,胸口因佳人的关怀而暖烘烘一片。
“好点没?”董纤纤关心的询问。
“好多了,多亏了你,谢谢。你的丈夫能娶到你这样温柔的妻子真是令人羡慕。”他发现心里好酸,不是滋味极了,连忙又说:“对了,你这么晚还加班,不怕你丈夫心疼吗?”他试着以轻快揶揄的口吻说话,却反而显得言不由衷。
董纤纤脸上的笑容瞬间掩去,眼神流露着淡淡的哀愁道:“谢谢总经理的关心,不过请不必为我担心。我——我和我相——我先生已经分居一年多了……”她有种想哭的冲动急着离开,“您好好休息,我去工作。”
连振宇快如闪电的拦住她,阻止她逃脱。“不急,坐下来陪我聊聊好吗?”
他热烈的眼神和诚挚的态度打动了她,令她顺从的坐下。
“为什么分居?”连振宇知道自己不应该为此感到窃喜,然而他的心却难以自己的狂欢狂喜。
或许是因?连振宇太温柔,又或许是自己太寂寞了,想找一个人好好倾诉一番,董纤纤很意外地把自己和上官展云的婚姻关系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是我就是无法忍受一夫多妻,所以就逃回娘家来了。”毕竟上官展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更曾是她生命的主宰,赖以为生的天;所以,董纤纤不可能说忘就忘,眼泪早已潸潸而落。
“别哭——”连振宇替她拭去了泪,“那种自私自利的大沙猪不值得你为他哭泣——忘了他,这样你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董纤纤巧妙的闪躲连振宇的碰触,连忙拭干自己的泪道:“楚楚也是这么说的。”
“楚楚?”
“我三妹。”这事在丁家,她就只告诉过应楚楚。
“那你自己怎么想?”连振宇克制不住激动。
一触及心中的隐痛,董纤纤便像驼鸟一样逃避,“我该回去了,您再休息一下。”
“纤纤——”连振宇放胆捉住她的手,急切的说:“别再执迷不悟,你是个难得的好女孩,不该为了一个不懂珍惜你、呵护你的男人而葬送自己的一生。你醒醒,对自己好一点,别再虐待自己。”
“我想回去了,请放手。”董纤纤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心慌意乱地转身逃走。
“唉……”他故意滚下沙发,并刻意猛咳。
身后一连串响声让她停止逃逸的步伐,回眸目睹连振宇咳得厉害又摔下沙发,她于心不忍又回去扶了他一把。
连振宇见苦肉计得逞,捉住她的手恳求道:“别急着走,再陪我一下。”
心地善良的董纤纤最禁不起别人的请求,踌躇片刻便又重新坐定。
连振宇确定她不会逃,才安心的松开捉住她的手,平视着正前方侃侃而谈——
“我一直对女人没有兴趣,认为女人是一种虚伪、现实、表里不一又麻烦的生物,只会干扰我的生活,把我的人生搞得乌烟瘴气。所以我一直对女人敬而远之,甚至是冷漠,但是现在,我却发现并非所有的女人都像我想的那样,譬如你就不同。”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热烈的凝睇着她。
董纤纤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回避他的凝视。“我没有什么不同,总经理太抬举我了。”
“不,你确实与众不同,你温柔、善良、体贴又诚恳。”他热烈的说。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说不定我也是一个虚伪、现实又表里不一的女人。”有种危险的味道,她必须立即逃走!
“你不是!”
“你又知道了?”她必须马上逃。
他像看透她的心思,早一步拉住她,猛力将她拉近自己面前,热烈的说:“面试那次并不是我第一次看见你。”他把无意目睹她在街头热心帮助老婆婆一事娓娓道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你——”
“总经理请放开我,我该回去了……”他们实在贴得太近了,危险的感觉更为浓烈。
连振宇不但没依她,反而将她搂抱得更紧,真情流露的表白心意。“我爱你,纤纤给我机会,让我追你。”
他的感情直接而炽烈,像支火箭射进董纤纤的心扉,溶化了她长年结冰的心湖。
“我要回去了……”董纤纤只想到要逃走。
连振宇了解她的想法,不想逼她太紧,反正最重要的已说,他决定今夜就先放她一马。于是他再施点力道握住她的手,以令人不敢逼视的热情道:“我希望你记住,我追定你了!”
董纤纤失魂落魄的回到位于木栅猫空的“赖着不走”。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她等门的三妹应楚楚关心的问。
董纤纤闻言呆愣愣的不言不语也不动,定定地凝睇三妹半晌才道:“刚刚连振宇跟我说,他爱我、追定我了。怎?办?”
“很好啊!你就大大方方的让他追不就成了?”
“可是我已经结婚了。”
“那种自私自利的大沙猪,你还理他干嘛?”
“连振宇也是这么说。”
“咱们言归正传。你对连振宇有什么看法?”应楚楚不屑再提上官展云。
“他是个好上司。”董纤纤说。
“就这样?”
“我——”
“难道你敢说你一点都不羡慕翩翩和盈盈?”应楚楚显得咄咄逼人。
董纤纤低头不语。说她不羡慕绝对是骗人的,每每看着四妹翩翩和老公龚季洋出双入对、大姐盈盈和准夫婿程步云卿卿我我,她就羡慕不已。
应楚楚知道她在动摇,加把劲道:“纤纤,你听我说……”
“让我想想好吗?我需要时间想想。”她打断三妹。
到台北之后的这段日子,她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心境和想法都有很大的转变,而且也开始怀疑自己过去的人生是否值得?尤其丈夫娶妾的冲击,更让她对已逝亲娘及古圣先贤的训示不再深信不疑。
展云会想我吗?不会的!男人一旦有了新欢又怎么会记得旧爱?何况是个不知是否爱过的旧爱?
董纤纤心痛又为自己的境遇感到悲哀,心中酸楚不已。
玄海帝国 上官家
“展云少爷,准备开饭了,老夫人、老爷和夫人都在等您呢!”管家张妈在门口恭迎大少爷归来。
“我不吃,叫他们别等我!”上官展云冷漠简短的响应,连片刻也没驻足,像只孤傲而拒绝亲近人的老鹰,独自走回自己的卧寝。
张妈早已习惯大少爷的拒绝,黯然神伤的望着他拒于千里之外的背影渐行渐远。
自从纤纤离开后,他变得比以前冷漠不爱说话,脾气也更加暴燥没耐性。除了谈公事外,他几乎是不苟言笑,成天冷着一张千年不化的冰块脸。
上官展云回到自己的寝宫一推开门,幻影便极其自然的浮现眼前——
“相公,你回来了!”那是纤纤含羞带怯的浅笑和悦耳迷人的关心。
该死!干嘛老是想着那个背叛你的贱人!上官展云恨透自己的无能,脑海和耳畔的幸福梦幻却挥之不去。每天每天,这屋子里眼睛所见、双手所触的一切一切,都会促使他回忆起和纤纤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幸福,亦是心痛!
他机械式的走到第三个衣柜打开第三个抽屉,取出了一件保管完好的手织羊毛背心,若有所思的瞪视羊毛背心半晌,突然含恨带怒的使劲抓起羊毛背心,高高举起想狠狠甩到地上。却在最后一剎那踩住煞车,反而将它紧紧的拥在怀中,激动不已地紧抱不放,好象怀抱的是什么天地至宝似的。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纤纤……
“大哥,你是不是预计明天动身到台湾去?”上官展翔追着上官展云问。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年半下来,上官展云的脾气变得更坏、更没有耐性,也更冷淡。
“那——”他看了看老哥冷漠严峻的侧脸才接着道:“你会不会去找纤纤?”
“我说过不准在我面前提起那个贱人,你聋了?”一触及他心中永难磨灭的创痛,上官展云便恨得咬牙切齿。
“老哥,你够了吧!自纤纤回娘家至今已经都过了一年半了,难道你想就这么一直瞎耗下去?”上官展翔很希望他们夫妻俩能趁这趟老哥到台湾和东盛集团洽公时,好好的谈谈。
“你这个帮凶还敢一直说?”上官展云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帮助那个女人逃离他的,就是他最信任的弟弟和表弟程步云。
“我和步云从不认为我们当时的决定有错。言归正传,你到底去不去找纤纤?”
“不可能的事,那个女人背叛我,你还敢替她求情?”
“可是你明明——”
“住口,不准再说了!”
一年半没来台湾了,整个台北的感觉似乎变了不少,不过塞车情况严重依然未变。
上官展云若有所思的驾着车,驰骋在忠孝东路,脑海不断地浮现小妻子那张白皙纤丽的小脸,挥之不去。
该死,想那个早在一年半前就背叛你的女人干什么?你该想的是这次和东盛集团的合资案!上官展云强烈告诫自己。
这个合资案可是他花了两年的时间努力的成果,如果顺利成功,上官家的势力便可更进一步进驻整个亚洲市场,立于不败之地。现在好不容易进入了最后阶段,他绝不容许自己因私害公。
才想着,他眼前突然一亮——
纤纤!?
眼尖的他在高速行驶中,不经意的扫到人行道上的一隅,不由得低呼。
不——不可能,那个女人绝不是纤纤,纤纤应该住在台中的家,而且那个女子身穿可笑的时髦套装,一看就知道是自以为摩登的上班族,而且还和一个男人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简直败坏社会风气,绝不可能是纤纤,纤纤不是那种女人。再说,纤纤有一头云瀑似的长发,不是那种鸡窝似的滑稽短发。而且纤纤总是穿著端庄秀丽的旗袍,不可能穿那种不男不女的可笑套装!一定是他看错了!上官展云骤下结论。
“该死,争气一点吧!都一年半了,你还尽想那个贱女人干嘛?你这次是来和东盛集团的总经理连振宇谈重大合资案的!”上官展云严重的命令自己把全副精神集中在公事上。
“我没事了,放开我吧!”董纤纤费力的挣脱连振宇的拥抱。
打从方纔她跌倒,他扶了她一把,他便趁火打劫地紧紧抱住她不放。
“幸好没事。”连振宇无辜的摊摊手,唇边有掩不去的满足笑意——佳人在抱的感觉真好。
董纤纤面对他这种紧迫盯人的追求攻式,每每只能叹息,拿他没办法。
从连振宇宣布追求她以来,她的生活便成了爱情攻防战的战场。连振宇是穷追猛打的掠夺着,而她是左右为难的爱情逃兵。
“今晚的宴会很重要,一定得准时,我会提前三十分钟去接你。”每次把气氛弄得尴尬之后,连振宇便会狡猾地抬出公事当缓和剂。
董纤纤明知他的计谋,基于责任心只能配合的点头,“我知道了。”
她知道振宇是真心爱她,但是她的心里一直住着另一个男人,所以她变得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抉择。
上官展云西装笔挺的伫立在窗边俯瞰台北夜景,心头老是浮现纤纤小小的脸和白皙的手,令他又恨又怜。
“该死,别再想那个贱女人,难道只因这里是台湾,你就这么没志气的一直想着那个在一年半前背叛你的女人吗?上官展云,你争气一点,你来台北是为了和东盛集团商谈合资案,而不是想那个女人,别再这副没骨气的模样!”他指住映在玻璃窗上的身影大骂,想藉此赶走挥之不去的俪人倩影。
电话铃声不识趣的凑热闹——
“哪位?”敢在这个非常时间打扰他,就要有当炮灰的心理准备。
(亲爱的表哥,敢情你是吃了炸药了?)程步云的声音透过话筒,自玄海帝国越洋而来。
“干嘛?”他怒火照烧。
(也没什么,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去看纤纤?)程步云真是不怕死,胆敢在他面前提这个禁忌的名字。
“谁会去看那个叛徒!告诉你几次了,不准在我面前提她!”为什么这个表弟和弟弟展翔老是不放过他,一天到晚在他耳边拚命提那个他想忘却始终忘不了的女人?
程步云当没听到,继续自说自话:(假如,我是说假如你不小心碰到纤纤,你会怎么办?)展云这个笨蛋不知道纤纤在台北,所以他才会这么感兴趣。
“我会当场杀了她,你满意了没?”上官展云气得甩电话,怒气冲天的抓起西装外套出门赴宴。
董纤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