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扳开她的手,别让她也掉下来了。”
“我不要!”潼恩瞪向斐尔,额间的血混着泪,她狠狠地瞪着他。“你敢我就杀了你!”
“潼恩,听话,”柏仲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柔软,无力擦拭被血染红的眼,只能以狼狈的模样看她。“你不希望看到我们女儿长大后的模样吗?放手,别让我们都没机会看见。”
“不要!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不要!”
“可以的。”有这句话他就心满意足了。“斐尔,扳开她的手,她快支持不住了。”渐渐下降的身子告知他潼思的力气已几乎用尽的讯息。
“潼恩……”斐尔要出声的喉咙突然被硬住说不出话来,当他意识到时,甚少流泪的眼早泛起水光染上一片湿意,咳了咳才能顺利说话。“听他的话放手。”
“不放!”她像个孩子似的执拗,沾染泥土与血泪的脸上的那双摧操金眸坚定地看着一生唯一在乎的人。
“我爱你!我再也不要离开你!柏仲。我不要只有我一个人的日子。”
“潼恩……”
“我该早一点告诉你的,但是我没有!”她该早点说的,为什么不早点让他知道这件事,让他觉得开心。
“我一直在等你、一直等你来救我!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不要没有你……”分离在她的一生中已经历了两次,够多了!
“柏仲……”她不要!不要再一次尝到分离的滋味,不要!
“好…我们不分开。”这句话,说得异常坚定与温柔,刺痛的眼以前所未有且无比的温柔凝视那一张与他同样狼狈的娇颜,他提出邀请:“我们一起走好吗?”
“嗯。”撞恩重重点了头,回应他向她投来的微笑。“这次换我跟着你。”
意识到两个大人的动作,斐尔慌了。“不可以!席拉怎么办?”他趴在地上出手抓住柏仲的手拼命往后拉。“你们不可以这么自私!不可以!”
“你不懂的。”潼思首次对他露出笑容,那是一抹幸福的笑容。“我们不能再分开了……不能再分开了……”
“席拉呢!你真的狠心让她变成孤儿!”
“她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能保护她的是不是?我相信你。”
“我不要!这个时候才相信我。我不要!你不能这么卑鄙!”
“别让她沾染上血腥。”无视于他的抗议,她像个母亲般叮咛道:“血腥的生活不要再让她承继——”边说她边扳开斐尔的手指,在最后一句话落下前,她在他颊上轻轻烙下一吻。“我们已经沾染得够多了……”说完,她松开抓紧地面的手叠上柏仲的手,顺着他坠落的身子滑出崖边。
“不要——”斐尔尖吼,却止不住两人迅速落下的坠势。
星空依旧,海风依旧——
道人影在黑暗中交会合一,笔直地落入无边无际的大海,任由深幽的海浪吞蚀,消失于世间,只剩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哀号在崖上回响——
“不要啊——”
这半年来阴夺魂落的泪比吃的饭还多。南官适阴驾地想着,担心她的身子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也担忧她日渐推怀,同时自己也无法从失去同伴的伤痛中回复;种
这小子……南宫适忍住强烈的激动情绪,死而复生、失而复得的狂喜舍他不知该如何调适。他想在柏仲身上塞满各式花草薰死他,回敬他让大伙痛苦半年的这笔帐,又想好好抱住他庆幸他仍活在世上——可恶,竟敢让他们为他痛苦了半年!
半晌,他拿起电话。
“南宫先生?”阴夺魂不解地抬头,终于发现他眼底噙着努力克制让其不掉落的泪,只是她聪明地选择不说破。“你要做什么?”
“打电话通知黑街。”总算,隔了半年的笑容再度悠然展现。
“通知黑街?”她不明白。
欲陷害人的恶笑轻扬,他边拨电话边道:“通知他们发布国际追缉,逮捕这个让大伙难过了半年的罪魁祸首。”
“那——可以顺道逮捕潼恩吗?”她问,噙泪的眼也闪过一丝狡黯笑意。
他会意,笑得更加放肆。“你的愿望就是我的使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