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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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传-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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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辛文昭讶然叫,不再追逐。

他收剑说:“江湖四怪之首,名不虚传,你走,休管辛某的闲事。”

矮方朔拭掉额上的冷汗,不胜骇异地说:“老弟,你这是什么剑术?”

“大罗剑法。”

“你是百邪老人狄老的高足?”

“信不信由你。”

“老天!大概真要拼命,三龙四凤五菩萨也制不住你,今后武林中,将是你四海邪神辛文昭的天下了。看了你今天的残暴行径,可知江湖大劫将为期不远了。”矮方朔谏然而叹。

辛文昭退回巢湖蚊身旁长剑徐伸,冷笑道:“你这老矮鬼最好见机滚蛋,在辛某转念之前远出视线外,对你大有好处。”

声落,剑向巢湖蛟的右耳疾落。

蓦地,蹄声传到。

辛文昭一怔,剑停住了。向蹄声传来处眺望。

矮方朔一咬牙说:“老夫不走了,要留下替他们收尸。”

辛文昭冷笑道:“你也想暴尸在此、太容易了。”

乌锥马出现在视线内,三眼狂生与孙姑娘一马双驮,在紧要关头赶来了。

“咦!你们怎么回来了?”辛文昭讶然叫。

马到,两人飞跃而下。孙姑娘尖叫一声,向巢湖蛟扑来叫道:“爹!爹……”

辛文昭大喝道:“走开,他已不认你这个女儿,千里追杀父女绝情,你给我走开,不要碍我的事。我不杀他,他死不了,他如果自杀又当别论。”

三眼狂生长叹一声,修然笑道:“辛兄,兄弟不能走,远出百里外,仍然赶回来了,请让兄弟与孙前辈说几句话好不好?”

辛文昭让至一旁、点头说:“好,目下他气机被制,手脚上绑,不会动手杀你了,你可以臭骂他一顿出口怨气。”

三眼狂生行礼道谢,长叹一声,向巢湖蛟说:“孙前辈,你一直没给晚辈解释的机会、三年来,六次追杀手下绝情,晚辈不能怪你,但话必须说明白。

令嫒不幸落在崂山四怪手中,晚辈恰好至崂山侦查三月前发生在芜湖的一件血案,化装易容混入崂山,无意中救出令嫒;

末料前辈认为令嫒失陷崂山四怪手中三日,有辱你孙氏门风,不问情由立即迫令嫒自尽谢罪。

更一口咬定晚辈是崂山四怪的党羽,不容解释手下绝情,晚辈不得不将令嫒带走,希望日后前辈气消时再觅机解释。

唉!没料到前辈狠定了心,非将晚辈置于死地而后甘心,委实遗憾。

本来,昨晚幸蒙辛兄义赠坐骑行囊,当夜即远走高飞,但令嫒不放心前辈,深怕辛兄一怒覆巢,因此赶回看个明白。

现在,晚辈已经解释清楚了,希望前辈今后勿再煎迫。

再就是令嫒虽失陷崂山三日。但白璧无瑕玉洁冰清,四怪被晚辈闹得食寝不安,昼夜穷搜巢窝左近.哪有余暇过问令嫒的事?晚辈催令嫒远走高飞逃避前辈纠缠追杀,三年来兄妹相称未涉及其他。

现在晚辈将令嫒交还与前辈,如果令嫒不是白璧无瑕玉洁冰清,前辈再追杀晚辈并未为晚。

前辈。你有一位值得爱惜的女儿,千万不要视同糟粕,为了面子而断情绝义,愚不可及。”

辛文昭冷哼一声道:“夏侯兄,你走吧!这恩将仇报的老狗、永远没有追杀你的机会了,在下要割下他的耳鼻砍去手指,他还有脸在世间活现世?”

孙姑娘突然拔出腰中的匕首,泪流满面地求辛文昭说:“李爷,我死。请放过我爹,求你。”

声落,匕首上挥,锋刃及喉,谁也没有机会出手抢救了。

淡淡的银星及时光临,正中七坎大穴。

“叮!”孙姑娘的匕首坠地,喉下鲜血缓流,她僵立当地如同僵尸,神智已陷入昏迷境界。

辛文昭上前抬回金钱镖,冷笑道:“姑娘,你不能死,得等你爹找稳婆证明你是清白的,你再刎颈、投河、上吊并未为晚。”

他收剑入鞘,向不住战栗的巢湖蛟冷笑道:“虎毒不食子,你得等辛某走了之后,再向你女儿发威。要拢我报今日之仇,在下欢迎,咱们江湖上见。”

矮方朔吁出一口长叹,叹息道:“雨过天晴。”

辛文昭哼了一声接口道:“老矮鬼,你不要说早了。也许,暴风雨还没有开始呢!这些人交给你了,解气海穴你该无困难。

至于孙姑娘,与在下制穴并无多大关连,她大概自以为死了。要救一个万念俱灰、心念已死的人,你得花不少工夫,说不定她会变成白痴,在下无能为力。”

说完,他走向乌锥,向神色凄然的三眼狂生说:“你这特号的蠢材,我要收回我的乌锥马。想不到我四海邪神的宝马,送给人也没有人接受,悲哉!山后有坐骑,你去找,走吧!”

他飞跃上马,乌锥一声长嘶,势如劲矢离弦,向北面飞驰,人马消失在远处,克勒勒的蹄声仍在天宇中震呜。

三眼狂生注视孙姑娘片刻,突然扭头狂奔。

全身在冒冷汗的巢湖蛟突然大叫:“夏候贤侄,请留步。”

三眼狂生在十步外止步转身,木无表情地说:“孙前辈,你追杀我三年,你知道我并不怕你,所以你纠集一大群朋友死缠不休。

如果不是令嫒求我忍耐,不知你会坑死多少无辜的朋友。从现在起,奉劝你自重,不要缠着我,我三眼狂生已经受够了。”

“请听我说……”

“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冲令嫒全面,我不追究你恩将仇报的荒谬举动。”说完,转身就走。

矮方朔正替孙姑娘包扎喉部的伤口,叫道:“三眼狂生,你真要让这可怜的丫头变成白痴?”

三眼狂生不加理睬,但脚下却迟疑。

巢湖蛟急叫道:“贤侄,你一走.我这丫头算是完了。你说过的,她是个好女儿,我怎能失去她?

如果她醒来时你不在,谁能使她相信所发生的变故?留下吧,老朽知错,丫头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矮方朔替巢湖蚊解绑,解了穴道,大骂道:“你这恩将仇报的老匹夫,还说呢!要不是你这位愚蠢的女儿及时赶来解围,我这条老命也将为你而断送掉,你知不知道?我真不愿救你。”

巢湖蛟一面活动筋骨,一面苦笑道:“老哥,你就少骂两句吧!我已经惨了。大德不言谢,兄弟记得就是了。”

孙姑娘穴道已解,但神智仍然昏迷,大概是心力交疲的缘故,短期间难望苏醒,恢复神智。

三眼狂生留下来了,他当然想到一走了之的后果。

泰山双杰的老大鲁文杰恢复自由。向矮方朔道谢问好,余悸,犹在地问:“元度兄,那四海邪神真是百邪老人狄云的弟子?”

“你若不信,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矮方朔说。

“你是说……”

“你与他斗剑,看他的剑术是不是大罗剑法。”

鲁文杰苦笑道:“我接了他一招平常的羿射九日,第二招便莫名其妙地挂了彩,伤的竟是左肋,太可怕了。可是,如果他是百邪老人的高足……”

“你们谁也休想活命,是么?但你该知道,百邪老人退出江湖前三年,便不再听说他滥杀了。”

“老天!他孤家寡人,竟然将咱们三十位武林高手一一生擒活捉,委实可怕。”保定双雄的老大张文雄恐惊地说。

三眼狂生在旁接口道:“昨晚在下与他分手后,孙姑娘就一直心惊肉跳,一直放心不下,不敢相信他的保证、最后决定转回来,总算救了你们。”

“哦!贤侄与他真有交情?”巢湖蛟问,

三眼狂生不住摇头、说:“闻名而已,从未谋面……”

他将辛文昭看破身份,慨赠金珠宝驹的事说了。

叹口气又道:“天下间像他这种慷慨的人委实如风毛鳞角。受人之恩不可忘,我愿为他卖命。前辈这儿事了,我要追上他,追随他闯荡江湖游历天下,死而无怨。”

矮方她笑道:“他一个邪神,已经够令江湖朋友心惊胆跳,再加上你一个狂生,那还了得?你何苦火上添油?离开他远些天下太平。”

樊姑娘羞态可掬地走近.低声说:“律哥,我……我错了,错得不可原谅,能……能原谅我么?我……我追了你三年,也等了你三年,我……”

三眼狂生长吁一门气,叹息道:“这世间好人难做,谁的错已毋庸追究了。”

…………………………………………………

第五十八章

如果要选一座最脏、最乱、最复杂、最靡烂、最没有朝气的城,除了京师,别无他处。外城的西市,是最乱最复杂的地方。其次是广宁门外以西一带,龙蛇混杂是非多。

暮春,温暖的阳光带来了夏的气息,驱走了春寒,令人反而觉得有点懒散。

辛文昭回到京师又已三年了。

今天他一脚踏入白云观前广场,左首一座卖磁州磁佛的棚屋中,钻出一个青衣大汉向他走来,他正想招呼,大汉却向他打眼色示意噤声。他会意地转首他顾,信步走向右面不远处的一行棚屋。

那儿,是卖日常百货的摊位,逛观的香客们在此地买些便宜货,同样的货色要比城里便宜得多。

他走近卖范阳帽的摊位,挤在众客中取过一顶范阳帽,装模作样地察看手工是否精细。

大汉已到了身后,也取过一顶毡帽,举至眼前挡住面孔,低声说:“辛爷,离开此地为妙。”

他一怔,也低声问:“李三哥,有事么?”

“目前没有,等会要出事。”大汉李三哥低声回答。

“出事?为何?冲谁?”

“这里最少也有二十名番子坐记,不知要向谁打桩。”李三哥咬牙切齿地说。

番子,指东广的一群狐鼠。也称干事。

坐记,是指在这一带访辑。

打桩,则是指勒索。

辛文昭放下范阳帽,低声说:“与我无关,我约定了朋友在此地会面、不能走。你走吧!谢谢你。”

李三哥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走了。

辛文昭离开人群,向西北角的一座茶棚走去。

他挽发未戴巾,穿一青袍,未系腰带,既不像读书人,也不像大户人家的子弟。

衣着比他华丽的人多的是,比他年轻的公子哥儿也不少,但谁都比不上他出色。

要想看女人,在京城附近,以赶各地的庙会最方便。

其次是上西山踏青。最后是崇文门外南小市东西的鱼藻池附近,五月五日驰马野宴,达官巨富的内眷皆盛妆而来。

当然,普通平民百姓在五月五日端阳这一天,是不许走近的。

白云观以元月十八、十九的燕九节最热闹。但平时,这里的香客也常年不绝,形成一处集市。

香客之中,少不了有女眷。

他看到茶棚内坐了两位大嫂,不由一怔,心说:“唔!是何来路?”

两位大嫂坐在荼棚的角落内。凳上放了有盖香篮、可看出是进香的人。

在旁人看来,这两位中产人家的中年妇女、平常得毫不引人注意,三十出头脸色已现老态,平凡的五官,朴素的衣饰,毫无异处。

但他却看出有异,她们那沉静的神态中,蕴藏着一股阴冷无情的民气,和神秘莫测的气氛,似乎,她们并不属于世间,而是从地狱深处来到阳世游荡的鬼魂。

他走进茶棚,就在邻桌落坐,叫来一壶荼,一盘核桃与糖栗子,泰然自若地察看喧嚷的人群。

两位女香客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毫无表情。

但他知道,他已引起对方的注意了。

他用目光搜寻可疑的人。

本来,东广的鹰犬如果穿了制服,当然人人认得,他们那顶尖顶帽和白皮靴。非常显眼,一目了然。

但如果改装“坐记”,就难以分辨了。

东广有无数的番子,足迹遍及紫禁城和每一处蛇巢鼠窟,上起王公大臣的一言一动,下这贩夫走卒的房中秘事,可说无一不晓,比毒蛇猛兽更令人害怕。

他混迹京师已有一段时日。是京字号人物中的佼佼者,在他那精明锐利的大眼睛下,一切妖魔鬼怪无所遁形。

凭着他的经验和本能,一眼便可看出何者是鹰,何者是犬。

荼棚内有两只鹰,外面有两条犬。

观前雄伟的牌坊下,也有四只鹰犬。

似乎,茶棚成为鹰犬的注意力集中处、他无意中已卷入不测的旋涡。

那么,目的物是谁?

他的注意力,回到茶棚内。茶棚内荼客不多,十余副座头,仅五座有人。

最内侧角落的两个神秘女香客,不可能引起鹰犬们的兴趣。

进门第一桌,是三位乡巴佬打扮的中年人。第二桌,是两个地棍型的小伙子。第三桌是那两位鹰犬,年约三十上下,穿水湖绿色短衫,一个粗眉大眼,一个双耳招风,尖嘴缩腮。第四桌是他。

找麻烦,他不怕。据他所知,最近三年来,他在东厂已有八次“打事件”的记录。

“打事件”是密语之一,意思是案子已呈送入东安门北面东厂的档案室。可是.迄今他仍然逍遥自在。

东厂鹰犬们,提起四海邪神辛文昭。连他们的“督主”也会汀冷战。

督主,指提督东厂的太监。

以往,由皇上从十二监中选派一人提督。后来,专派司礼监中秉笔第二人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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