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迷糊与大情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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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迷糊与大情圣-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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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人杰犹豫。
  “有个现成孙女,他高兴都会来不及。安心啦。”
  人杰像小时候那样,一高兴就抓着母亲的膝盖摇她。“妈,你真好。”
  “怎么两个都在这!”他父亲走出来,瞪着他们。“还不睡觉?都几点了?”
  “人杰才回来。”敏芝说:“你睡得好好儿的,起来做什么?”
  “什么睡得好好儿的?你不在,哪睡得着?”
  敏芝顿时脸颊赧红了一片。“什么呀,一把年纪了,在儿子面前,你害不害臊?”
  “是这样嘛!我都要握着你的手的,几十年,习惯啦,不握着,老觉得少样东西。  ”章云风对儿子做个鬼脸。
  人杰大笑,站起来。“你们去握手吧,我洗澡去了。”
  “饿不饿?”敏芝问。
  “不饿。”人杰笑着走了。
  “我饿了!”章云风说,摸着微凸的肚子。
  敏芝从椅子里站起来,挨向他。“要吃东西还是要握手啊?”
  云风凝视爱娇的妻子。“手总是在那的,先吃东西。”
  人杰在房里,听到他父亲发出夸张的惨叫。他满脸的笑在突然想到英明时消失,  愉悦遂为歉疚和罪疚取代。他很清楚,他所享有的,英明都没有,正如他清楚娄克嘉早  年除了做生意,其余时间都花在女人身上,退休后,更是得其所哉的尽兴逍遥。
  英明今天到底来做什么呢?既然来了,为何不下车?看到母亲,又何以招呼也不打  一声就走了?奇怪,他不是和诗若出去了吗?怎么又跑到这来了?人杰百思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英明问。
  诗若接过他递来的文件。是两份客户退回来的合约。
  “退回来的合约呀。”
  “我没问它是什么东西,我问的是为什么会退回来?”
  诗若耸耸肩。“不知道。”
  “不知道?你经办的Case,你说你不知道?”英明没有发火,虽然这两份合约将使  公司损失数百万。
  换了别人,他也不会发火。他也不会问这么多废话。他会把合约丢给该负责的人,  说一句:“你看着办。”
  诗若又耸耸肩。“他们说我们这有人说话态度很傲慢,有点(没你的Case,”英明  “  也不会倒)的意思。他们不高兴啦。”
  英明高高挑起眉。“谁替我当起家,说起大话了?”
  “我不知道。接到客户查询电话的不是我。”
  英明眯起眼睛。“但你知道是谁。”
  她再次耸耸肩。“我真的不知道。”
  他盯着她好半晌。“你是怎么回事,诗若?”她的表现和反应都不像她。
  然后“她”回来了,那个全公司唯一敢对他跳脚,大声放肆的说话的诗若。
  “问你呀!”她的手指几乎戳上他的鼻子。“你始乱终弃!”
  英明的眼睛变成两粒球。“我乱了谁弃了谁啦?”
  她的手指一弯一勾,指向她自己的鼻子。“我!”
  “你?”
  “对!我!”她停顿,想了想,“也许没那么严重啦。”
  英明呻吟。“老天,你别又来了。”
  “我怎么了?”
  “说些教我晕头转向的话!”
  “你才令人莫名其妙呢!你这些日子为什么一副我得了瘟疫的样子?”
  “也许得了传染病的是我!”他咆哮。
  诗若质问的表情立刻变关切。“你生病啦?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他和她只要一碰在一起,做得最多的似乎就是呻吟。但是说真的,换个地方,换个  情况,他一点也不介意多呻吟几声。他还会确定让她呻吟得喘不过气来。
  英明甩甩头,甩开这折磨死人的欲念。“对!我有病!”他吼,“我得了不治之症  !”
  诗若面孔霎时变白。她一言不发转身开门走了出去。把个英明愣在座椅中,丈二金  刚摸不着头脑。她迟早要把他逼疯,他大声懊恼地呻吟。
  人杰的办公室没人,诗若走过走道,经过大办公室,无视十几双听见老板办公室内  传出来的吼叫声,等着看“结局”的眼睛,她探头看看小会议室,没人,便进去,反手  关上门,又拉下百叶窗。
  她在会议室里嚎啕大哭。
  外面几个业务部和行政部的人头碰头的聚在一堆,开始窃窃私语。
  “喂,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
  “老板是不是要她赔那几百万哪?”
  “不会啦,她哪里赔得出来?大不了叫她走路罢了。”
  “活该,人家把她当花瓶,她就真自以为是满天星了。”
  “什么呀?这跟满天星有什么关系?”
  “到处眨她的媚眼呀!”
  “?,真是不要脸!一来就先把章副理迷得视线朦胧、头脑不清,笔试交白卷还让  她来上班!”
  “这算什么?人家两个星期就跳级升官又加薪,不媚行吗?”
  “你们怎么这样说?听洪经理说,”花瓶“肚子里真装了水哪,还是洋墨水哩。她  第二次笔试,写了一大堆密密麻麻,没人看得懂的洋文哪!”
  某人不屑地撇撇嘴。“笑话!没人看得懂,随便鬼画符,谁不会?找个道士来画上  几张,谁能说那不是学问啊?”
  人头堆里一片咭咭咯咯笑声。
  “可是”花瓶“是做了好几个大Case呀。”一个微弱的正义之声说。
  “你肯跟她一样如法炮”做“,包你明天当上老板娘!”
  又一阵咯笑。
  “去你的!”正义之声瞪着白眼。“我可是有老公的良家妇女。”
  “那就怪你嫁人嫁得太早啰。不过也别怨叹,反正你长得不像”花瓶“。”
  “我看你长得倒像菜瓜!”
  一群人爆笑。
  人杰这时由外面回来,他们一哄而散,迅速回到自己座位。他当做没看见那个是非  圈,走进茶水间。
  “金铃?干嘛愁眉苦脸的?”
  金铃瞥外面大办公室一眼,靠近他,小声告诉他,“老板刚才骂丁小姐骂得好惨哦  ,全部的人都听到了。”
  人杰倒水的手停住,皱起眉。“骂些什么?”
  “不知道,只听到他吼得好大声哦。后来丁小姐一个人躲到会议室去,哭得好伤心  。”金铃说得眼睛红了起来。“老板是不是开除丁小姐了,章副理?你帮她说说好话好  不好?丁小姐很好?。”
  “我知道。”人杰拍拍她肩膀。“不用担心。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丁小姐还在会议  室吗?”
  “大概在吧。没看见她出来。”
  人杰敲敲会议室的门。“诗若。”他旋不开门钮。
  在他背后,有几张嘴巴无声的学他念“诗若”,然后做出恶心的表情。
  “诗若,开门。”他又敲了敲。
  门开了,他进去,没看到人。
  第八章
  “诗若?”
  门关回去。诗若站在门后面,美丽的大眼睛成了两粒小胡桃。
  “怎么啦,诗若?”人际掏出手帕为她揩眼泪,柔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诗若不晓得该不该说。她决定为英明保守这个悲惨的秘密,除非他自己愿意告诉别  人。
  “有两个客户把合约退了回来。”她为了必须向人杰说谎感到罪恶不安,便低垂着  头。
  “有这种事?你的客户?”
  “嗯。”
  “谁呀?”
  “”洋集“和”冠钧“。”
  “为什么?”
  “他们打了几次电话来找我,一个要改货期,一个要加一柜货。我不在,接电话  的人对他们态度不好,问什么都一推三不知,又不留话给我。他们以为我不负责任,很  生气。”
  人杰更生气。“他们最后还是没找到你本人?”
  “是我打电话去。我有习惯不定时的打电话给客户,或顺道的话就亲自去拜访,看  看有没有需要我加强服务的地方。”
  人杰意外也很高兴。“做得好,诗若。”
  “我已经向他们解释也道过歉了。”她抓过他的手帕,老实不客气地捏着鼻子擤了  几声。
  “他们不接受?”
  诗若摇摇头。“没事了。”
  “那英明发什么火?”
  “他……”眼泪叭叭嗒嗒地又掉下来。“我昨天很晚才和客户联络上,把这件误会  澄清。今天来找不到他们退回来的合约。英明把我叫去,合约已经在他桌上了。”
  “你跟他说了没有呢?”
  “还没有。”
  “他没问清楚就骂你一顿?”人杰耸着眉。这不像英明的为人呀。
  她又摇头。“他没骂我。”
  “金铃都听见他鬼吼鬼叫了。”
  “是我骂他。”
  “??”
  “我骂他始乱终弃。”
  “什么?”人杰抓住她双肩。“他对你做了什么,诗若?你是不是……是不是……  ”
  她抬起迷惑的眼睛。“我怎样?”
  “你……”天,教他如何启齿?“英明……他不认帐?”
  “认什么帐?”
  哎,他真是白痴!还问什么呢?她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始乱终弃!人杰气得发  抖。
  “你没事吧,诗若?你觉得还好吗?有没有哪不舒服?你去看过医生没有?”
  诗若被他温柔的一连串问题问得满头雾水。“我很好啊。”需要医生,不好的是英  明。她不禁悲从中来,又滴滴答答地落下眼泪。
  “别难过,诗若。”他轻拍拍她。“你今天不要上班了,回家去休息。这件事交给  我。”
  她干嘛要休息啊?可是人杰已经走了出去。
  人杰一进英明的办公室,那几颗是非头又聚在一起了。
  “看吧,马上有人替她出头去了。”
  “不服气,你也哭上几声。”
  “呸,你才需要哀号几声呢。”
  “老板若是女的,我何止哀号?我会叫得床板都塌下来。”
  诗若出来时,他们正邪恶地哄笑。她不理会他们。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她只知道英明得了绝症,他快死了。而她恐慌、悲伤得有如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她试着工作,可是眼泪老是像关不住的水龙头。没法子,诗若只好去向她的顶头上  司请一天假。洪经理立刻批准了,还说她若明天还是感到不适,多休息一天没关系。
  诗若感激得不得了。同事里也许有人不喜欢她,但仍有人对她很好。
  可是英明就要死了。
  “怎么会呢?”云英惊愕不已。“他看起来很结实,很健康呀。”
  诗若大白天上班时间跑到补习班来,已经教云英很意外了。她一进她的办公室,就  伤心地哭个不停,吓得云英以为她被人欺负了。想不到她竟说出这么个令人难以置信的  消息。
  “他自己说的,他说他得了不治之症。”诗若抽噎着,“怪不得他最近都躲着我,  害我每天中午等他吃饭,他都不见人影。他也一天到晚的不在,找不到人也看不到他。  ”
  “不要哭了,诗若。”云英把她推起来。她靠在她肩上哭,哭得她衣服和领子湿了  一大片。“再哭下去,你也要生病了。他到底是什么病呢?”
  “我也不晓得。”诗若从外衣口袋拿出一条手帕抹眼泪,擤鼻子。“他一说他得了  不治之症,我就……”她又要开始哭了。
  “好,好,”云英赶紧阻止。“我了解,你太难过了,没有详细问就走了?”
  诗若点点头,要把捏成一团的手帕放回口袋,才发现──“这是人杰的手帕。”
  “你告诉人杰了?”
  “没有。我想英明可能不想告诉别人。他会对我说出来,是我逼他的。你千万别跟  人杰说哟。”
  “为什么?”
  “要是大家都知道了,对英明的态度一定会不一样。别人的同情和可怜眼光,会比  生病或死亡的威胁更伤害他。”
  云英温柔地抓住她的手。“你说的对。好,我不告诉人杰。”她端详诗若的愁眉深  锁和凝重表情。“你这样子真教我心疼,诗若。不过你长大了。”
  “唉,我本来就不是孩子。是你们把我当孩子。只有英明看待我是个女人。”
  云英警觉地坐直。“你和他之间……你和英明有多要好了?”
  提到英明,诗若所能想的仅有他得了绝症的事实。“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我愿意  嫁给他。”
  云英脸都白了。“诗若!”
  “我不在乎他还能活多久。我爱他。”
  悲伤仍据满诗若双眸,但下了这个决心,她天真无邪的脸庞突然散发出果决和坚毅  。
  云英看在眼里,是喜亦是忧。同时感到十分内疚。这些时候,人杰白天经常打电话  ,每天晚上都在补习班外面,等所有职员和老师、学生都走了,才进来,帮着她收拾,  关门。两人而后带着小诗散步到彼此念了几百遍:“该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方依  依地道晚安。
  有时他会替她去托儿幼稚园接小诗,带小诗去玩,到她该结束工作,再来补习班找  她。她沉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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