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不愿意。”
“正常。”她垂下眼帘,“她喜欢的人是你。”
他微微一笑,“不过临出门前,我把林明叫到家里住去了。”
“这……太阴险了吧?万一他色心乍起……”
“莫非你想我继续身不由己地一脚踏两船?”
“别歪曲我的意思!”她狠瞪他一眼。
“说笑了。林明人不错,不会这样做的。”
“若相处数日,彤云仍不喜欢他怎么办?”
“那没办法了,只能用最后一招。”他顿足,两手攫着她的肩头,一字一顿地说,“拉着你到她面前,直说我爱你。为了你安心,我一定会这样做。以前我犹豫不决,是因为未曾遇到深爱的女人。现在,除了她必须学会如何明白事理,别无他法。”
小脸浮上两朵红晕,却镇定自若地回望着他。内中的游移随着他深情直白的凝视渐渐消散,随即是连自己也难以相信的惊喜——她能感觉向擎珍惜自己,而这样的心思,只来源于一个可能,他爱上了她,虽然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值得被人爱的一面。
“你和她认识十年,和我只是两个月……”
“但你曾替陌生的我盖过被子,我惊讶,渴望再遇到你。”他低语,“上天遂了我的心愿。你以自己的姿势行走着,渐渐形成一种奇特的气质,淡雅如路边的小野菊,迎风独放,很有自己的味道。”
可可失笑,“我有这么好吗?有吗?”
向擎笑着点头。
“你这样子……”她推开他,摇头,“信不过。”
“不管,反正我赖定你了。”他伸手搂着她的肩头一并朝前走去,“走吧,先找一间小旅馆,要有雕花围栏的小露台,能看见藏在烟霞中的阁楼和沱江的水色。明天晨起,我们到河边租一只小船,慢悠悠地顺水而下欣赏两岸依水而建的吊脚楼,进到如翠的烟霞里,一定有身临仙境的感觉。”
“我铁定是要这样的了,准备坐什么船?”
“一叶扁舟吧。”
“你撑船桨?我不撑的啊,我不会的。”
“什么都不懂就四处流浪?你真不怕死!”向擎长着脸,“看来得把你拴在裤头调教一段时间才行。”
她甜笑,“那决定是你撑船?”
“嗯。”他很老实地点头,“沱江两岸的吊脚楼是民居,窗口偶尔露出一个佩戴着苗族土家族服饰的美丽姑娘,相机一举,倩影长留,太好了!届时你帮我留意着。”
可可不做声。
“有些苗家女孩生性羞涩,一晃就会不见。不过不用担心,湖面上通常有苗族姑娘坐在船头,一边绣着花一边悠悠地唱着。山歌旋律优美,歌声环绕水面,回旋而上,在沱江上空悠然飘曳,简单和当神仙没两样。”
她白他一眼,“你在做梦,是白日梦。”
“人生如梦嘛!”
“我不喜欢被你这浪子LOOK。”她意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个为了爱情甘心委曲求全的女人。”
“我也不是个觉得有情就能饮水饱的男人。”
“很好。”她点头,“所以拜托仁兄别在我面前用过多的形容词来赞美女孩,我小气!”
他皱眉,“坦白过头了。”
“你要后悔还来得及!”她扬扬头朝前走去,看也没看他一眼,然而全身神经却留意着身后人的一举一动,直到听到脚步声追来,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
“哦,存心耍我!真调皮!”
“你不正是喜欢我这样吗?”她灿烂一笑,迅速倒回两步搂着他的腰很亲热地齐步前行。
向擎侧头亲亲她的发顶,“一时一个模样,幸好我早有心理准备。”
可可小声说:“谢谢你纵容我任性。”
他把她轻轻拥进怀里,低低地说:“如果你觉得幸福,我乐意让你一辈子这样活着。”
“一、一辈子?你求婚……”话未问说,她的泪水潸然滑下。
尾声
如果一对夫妻的爱好大同小异,遇到感兴趣的事情会讨论不休,冲突必会减少,融洽与热闹围绕其中,婚姻生活当然比性情不合的夫妻有趣得多。
然而,任何事情都有对立面。
若夫妻两人都不喜欢小孩子,那么,在是否生产小孩或生产多少个的问题上,会非常合拍,小孩的出生几率便会大大减少。向氏夫妇正是这样!不过朱可可相信向擎是因为爱她,知道她不怎么喜欢孩子而特意迁就她。
结婚初期,他们会刻意避孕,后来忘记数次,也没见发生意外。可可奇怪,不知是不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却并不着急。
结婚一周年了,公公婆婆开始紧张,经常以最庸俗最常用的方式催促他们。没用!
在口头攻势完全失势的情况下,向婆婆万分坚决地领着哑巴吃黄连般的可可去拜佛、请神婆、看眼蒙手颤兼满头花白的老中医。
然后亲自领着她回家熬中药——两人结婚后,可可搬回旧居居住,还特意把彤云睡过的房间改成杂物房。
等婆婆走后,可可哭丧着脸把大包小包供奉过神灵的“祭品”和中医药包一鼓脑儿扔在沙发上大叫:“姓向的出来,给我全吃光它!”
向擎不在,却留了一张纸条,用雨花石压在茶几上。
亲爱的老婆,十五分钟前我被爸拖出门去,他说你正被妈教育,所以我也不能闲着,就把我领去训导了。临出门前,我突然想起以前不认识你时和苏雷说的话……没想起还可,一旦想起来,竟觉大梦初醒,记忆犹新啊……唉,还是不要说了,省得惹火老婆大人,今晚被赶出来睡沙发。
真夸张!两人结婚一年,甜蜜温馨得连曾经饲养的狗都眼红溜走了,更别说要他睡沙发,为何说得这么顺口?!万一被婆婆见了,还以为他是老婆奴呢!
火速拨打老公的手机,却总打不通,她坐立不安,越想越是烦躁,一手扯过刚才提回来的包裹扯开,是两瓶“养子丸”!
“既然你们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就吃给你们看!”她一赌气,拧开瓶盖就倒出一把往嘴巴一拍,一仰脖子吞了下去……
一个月后,她被验出怀孕。十个月后,孩子“呱呱”坠地。
向擎抱着孩子,开心得嘴巴也合不上。
可可瞅着他,趁机查问他和苏雷当日究竟说过些什么,“说!你不说我打电话叫苏雷来!”
“什么?”装傻自然没错了。
她瞪着他。
“呃……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事啦,不过是闲话嘛。”
她小脸越发黑了。
“嘘,坐月子的女人别生气……说就说吧……”他搔搔头,“我说我很喜欢孩子,如果可以,最好多生几个……”话未说完,向擎已经强烈地预感到,今晚不但不准进入卧室,也不能睡客房,待罪之身还过得这么舒服好像很不像话……
所以他只能睡沙发,而且不会有人替他盖被子……
呵呵,不过也说不准啦!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