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我霍地站起,不甘示弱道;“好!试就试,难道本公子还怕你不成?”
双方均是年轻气盛,当场就要动手。
韩伯虎眉头一皱,急加劝阻道:“二位公子且慢,听老夫一言……”
欲阻不及,少年书生已出手,雷光石火般攻出十七八掌,掌法干净利落,虽非真刀实枪,旨在试探对方身手。但这连环快攻,能接下个三五掌,已足可名列江湖高手了。
哪知秦忘我并末出手封架,更末还击,就凭他预知对方出手招式,及所攻部位,竟然左闪右避,一口气闪避开十七八掌,使少年书生掌掌落空。
韩伯虎看得目瞪口呆,忘了再出声阻止。
少年书生更是暗自吃惊,想不到对方具有如此身手,自己实在看走了眼。
秦忘我毫无得意狂态,莞尔一笑道;“现在你要小心了!”出于如电,人到掌到。
少年书生想不到来势如此神速,且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虽出手应变同样够快,连封带拆,也勉强将对方攻势一一化解,却已十分吃力。
方自暗惊,根本不容他喘息,秦忘我的第二波攻势又巳发动,且出手更见迅疾。
双方均争强好胜,互不示弱,只见人影晃动,四掌齐飞,一眨眼已交手二三十招,看得韩伯虎眼花缭乱。
二人都采近身抢攻,少年书生吃亏在每一出手均被秦忘我先发制人,使他尽失先机,处处受制,战来极为吃力辛苦。
若非他家学渊博,武功根基扎实,败象早露。
勉强支持到五十招,突见秦忘我招式一变,不但速度减缓,且每一出手,均拖泥带水,似乎已是强弩之末,渐露疲态。
少年书生暗喜,以为对方开始一味急攻,已后济无力,立即趁机反攻,功势连绵不绝而发,一掌比一掌快。
哪知秦忘我的出手虽缓,招式中却暗含玄机,变化无穷。每一招看似已用老,竟然起死回生,突变三式,令人措手不及。
少年书生反应极快,一发觉上当,立即双掌齐分,拨开对方突变的三式。但顾彼失此,秦忘我的左手疾出,当胸按上一掌,将他推得踉跄倒退数步。
这一掌并未施出实力,却使少年羞愤并进,脱口怒斥道:“下流!”
秦忘我被骂得一怔,惊说道:“原来你是……”
少年书生怒哼一声,窘迫万状,转身就向内厅奔去。
秦忘我做梦也末想到,跟他动手过招的少年书生竟然是女扮男装的年轻姑娘。
正在发愣,忽听韩伯虎敞声笑道:“好身手!连老夫都差点看走了眼,不知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师承何人?”
秦忘我充耳未闻,目光望着通内厅的拱门,好奇道:“韩老镖主,方才那位姑娘……”
韩伯虎一听,心知已被他识破,只得强自一笑,道:“她是老夫一位旧友之女,只身出外游历,为求旅途方便,才易钗而弁。”
泰忘我微微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韩伯虎又道:“小兄弟,老夫方才所问,是否不便相告?”
秦忘我茫然道:“韩老镖主问在下什么?”显然他根本未曾听见。
林伯虎笑道:“老夫想请教尊姓大名,师承何人?”
秦忘我道:“在下姓秦,名忘我。从未拜师,只是自幼喜欢练武,无师自通而巳。”
韩伯虎暗忖道:“好一个无师自通!若非名师高徒,能有这等身手?”
但人家既有顾忌,不愿明说,他自不便追问。
话锋一转,韩伯虎正色道:“小兄弟,不瞒你说,最近半年之间,老夫的镖车接连出事,即为豫西五鬼所劫,虽已查明他们行踪,惜人手不足,迄未采取行动,正在等候几位旧友赶来……”
秦忘我迫不及待道:“既知他们行踪,还等什么?这就去找他们啊!”
韩伯虎强自一笑道:“小兄弟,你大概是初涉江湖,尚不知他们的厉害,这豫西五鬼,在豫西、南阳、秦岭一带出没,不知伤了多少道上成名人物,尤其那赤发鬼侯三,乃是当年江湖的三大名刀之—鬼刀侯玄的三弟……”
末等他说完,泰忘我已接口道:“那几个家伙我见过,武功稀松,不堪一击!”
好大的口气!
韩伯虎听一怔,诧然道:“小兄弟跟他们交过手?”
秦忘我微微点头,轻描淡写,将那夜情形述说一遍。
韩伯虎简直难以相信,眼前这年方弱冠的少年,不但力退豫西五鬼,尚惊走黑白无常。但他亲见秦忘我方才与那易钗而弁的姑娘交手,已由不得他不信。
几位旧友尚未赶到,既是秦忘我身怀绝世武功,又急于要找豫西五鬼,韩伯虎不禁霍然心动,道:“老夫已探知,豫西五鬼的巢穴就在邙山一带。但那位白姑娘是被黑白无常掳去,小兄弟要救人,似应直接找那黑白无常……”
秦忘我少年老成道:“在下想过,黑白无常自知非我对手,才会找来豫西五鬼相助。洛阳位于豫西,正在豫西五鬼地盘上,属他们势力范围之内,黑白无常掳去白姑娘,若非藏于洛阳城内,定然是去了豫西五鬼的巢穴。在下又遍寻洛阳城各处,毫无发现……”
韩伯虎接口道:“小兄弟,恕老夫打个岔,请问小兄弟,可知黑白无常劫持白姑娘,目的何在?”
秦忘我茫然道:“这就不清楚了,白姑娘并未向在下说明。”
姜是老的辣,韩伯虎不愧是老江湖,沉吟一下说:“以老夫看来,黑白无常追踪到洛阳,不惜求助豫西五鬼,掳走白姑娘,必有其目的。除非其目的与洛阳城中某人有关,才会留下,否则,绝无可能将人藏至邙山豫西五鬼的巢穴,恐怕早已带着白姑娘远走了。”
秦忘我忧急道:“那上何处去找他们……”
第8页
韩伯虎判断道:“此事既有豫西五鬼参与,纵然白姑娘未藏身在其巢穴,他们定然知晓黑白无常的去向!”
秦忘我迫不及待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邙山!”
邙山位于洛阳东北,这一带极为荒凉,人烟绝迹,触目皆是古人墓冢。
物以类聚,豫西五鬼巢穴藏在邙山,真选对了地方!
但邙山方圆百里之内,不见一间房舍,豫西五鬼的巢穴,究竟在何处?
韩伯虎偕同秦忘我,带着数名武功不弱的镖师,已深入邙山二三十里,仍然毫无发现。
所幸他们均以马代步,否则早已疲惫不堪。
一阵急促蹄声由远而近,众人勒马回头一看,只见尘烟滚滚,—名劲装少女,自后飞骑奔驰而来。
哪消片刻,已然追赶上韩伯虎等人。
秦忘我乍见之下,暗觉这英姿撩人的少女似曾相识,却记不起在何处见过。
少女将马一勒,向韩伯虎拱手笑道:“韩老伯,晚辈来凑个热闹,不碍事吧?”
韩伯虎见她既已赶来,又不便撵她回去,只好强自一笑,莫可奈何道:“萧姑娘千万小心,万一有个闪失,老夫可无法向令尊令堂交代啊!”
少女欣然道;“韩老伯尽管放心,晚辈自会小心的。”
秦忘我猛然想起,她就是那易钗而弃的少年书生!
少女察觉他一脸惊异,正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不禁娇叱道:“看什么?我是来帮韩老伯的,跟你风马牛不相干!”
秦忘我置之一笑,未加理会。
少女冷哼一声,又转向韩伯虎道;“韩老伯,你们这样找法,是找不到他们的。”
韩伯虎微微一怔,笑道:“萧姑娘有何高见?”
少女当仁不让道:“他们既称豫西五鬼,鬼是怕天日的,藏身之处必然极其隐蔽。若非在山洞,就是在墓穴!”
韩伯虎被她一语提醒,颔首道:“对!方才咱们经过许多墓冢,有的规模甚为雄伟浩大,未曾仔细察看,极可能被他们利用,挖空墓穴,作为藏身之处!”
众人立即策马回头,朝向墓冢集中处奔驰而去。
秦忘我策马追上少女,并辔而驰,歉然道:“萧姑娘,在下今日冒犯,实属无心……”
少女报以怒哼,双腿—夹马腹,向前冲刺而去。
秦忘我无奈,轻叹一声,只好默默跟在韩伯虎马后,保持一马距离。
邙山遍处墓冢,多为古人葬身之地,其中不乏侯王贵族,所建墓冢占地极广,且工程浩大雄伟,极尽奢华之能事,以示墓中亡者生前身份地位,身后哀荣。
众人下马,交由两名镖师看管,以便仔细搜查。
秦忘我知少女对他心存芥蒂,不敢接近,走在距她丈许之外,暗中注意,只才发现她不但带着佩剑,且腰间斜插一把形状特殊,极为罕见之短剑。
少女全神贯注,察看一座座巨大墓冢,浑然无觉,不知秦忘我一直在打量她。
韩伯虎突然止步,指着地上一片松土道;“你们看,此处有不少杂乱脚印!”
秦忘我、少女同时赶过去,果见一片松土上,留有不少杂乱脚印,仔细一看,脚印延伸至乱石处,即告不见,但数丈之外,却是一座巨大墓冢。
韩怕虎指指那墓冢,一施眼色,众人会意地微微点头,立即分散开来。
秦忘我不知天高地厚,正举步向那墓冢走去,被少女一把拉住,轻声斥道:“你想送死?”
她这回改了个字,不用“找”死,而“送”死,不过总离不开个“死”字。
此时此地,“死”会使人持别敏感,听来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那知秦忘我毫不领倩,趁机报复道:“我死我的,跟你风马牛不相干!”少女气得杏目怒睁,娇叱道:“那你就去死吧!”用力一推,竟使秦忘我身不由主,直向巨冢冲去。秦忘我收势不及,不料一脚误踩机关,突闻轰轰连声巨响,数丈方圆之内,埋设的地雷炸药相继爆炸。
顿时火光冲天,浓烟弥漫,声势好不骇人。
首当其冲的秦忘我,虽及时拔身而起,倒射三丈之外,仍被强烈爆炸力所伤,灼及前胸与两肩。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韩伯虎一声疾喝:“快退!”
火光浓烟中,人影四散暴退。
少女反应最快,及时全身伏地,幸未受伤。
其中两个镖师欲退不及,竟被炸的血肉模糊,死状惨不忍睹。
韩伯虎及其他镖师均被烈火灼伤数处,幸无大碍。
少女挺身跳起,急趋倒在地上的秦忘我身边,赶忙扶他坐起,惊问道:“伤的重吗?”
秦忘我忍住痛楚,强自一笑道:“放心,死不了的!”
少女满脸愧疚,泪光闪动,自责道:“都怪我……”
浓烟弥漫中,突闻一阵嗷嗷怪笑,接连掠出几条人影,正是豫西五鬼!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的巢穴就在巨冢之内,却不知从何突然现身而出。
第9页
秦忘我霍地跳起,不顾胸肩伤痛,疾向豫西五鬼扑去。其势之快,使少女根本不及阻止。
豫西五鬼现身之际,已各据方位,布成“五鬼阵”。秦忘我扑来,阵势立时发动。
候三双手握日月飞轮居中,左右两侧是碎鬼石晋,手抱一只巨大铁葫芦。大头鬼屠杰手无兵刃,头上戴的却是铜制斗笠。
殿后的二人,水鬼丁魁手执铁桨,赌鬼焦元的兵器更奇特,竟是两块巨大“天九牌”。
侯三日月飞轮虚晃一招,纵身晃退,立即由两侧的石晋、杰双双发动,合力向秦忘我夹攻。
秦忘我双掌齐分,劈空掌力疾发,震退两侧攻来的二鬼,冲势末收,仍向侯三扑近。
侯三再次暴退,由殿后的丁魁、焦元双双补位,阻挡秦忘我扑势。
丁魁的铁桨迎面搠到,势猛力沉。秦忘我巧施“四两拨千斤”,挥臂荡开。同时骈指如戟,疾点对方前胸“鸠尾”、“巨阙”两处大穴。手法之快,认穴之准,使丁魁毫无闪避机会。情急拼命,急将被荡开的铁桨猛向秦忘我回扫,决心拼个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丁魁的两处大穴先被点中,间不容发,铁桨距秦忘我腰际不足两寸,突告无力垂落。就在丁魁倒下的同时,焦元双手两块巨大“天九牌”巳向秦忘我平推而至。相距仅八九尺,暗触牌后机关,牌面上红黑两色二十四个圆点,竟然疾射而出。秦忘我精熟天下武林各门各派武功,惜毫无江湖经验阅历,哪知这“天九牌”暗藏玄机。距离既近,来势又疾,虽劈空掌力骤发,双掌将二十四个钢制圆点震开,但脾面二十四个孔洞中紧接着又射出二十四枚毒针,细如牛毛。掌力甫尽,毒针已至,秦忘我一个旱地拔葱,身形一拔三尺,凌空一掌,朝焦元当头劈下。这雷霆万钧的一掌,威力惊人,焦元虽急以两块“天九脾”高举过头,打算护住全身,但哪堪这凌空当头一击,砰然一声巨响,两块钢制巨牌顿告破裂。只见焦元双臂一屈,也已骨折臂断!
秦忘我却不知晓,在拔身而起之际,腿上已射中两枚细如牛毛的毒针,凌空发掌一用真力,无异催发毒性。突党整条大腿发麻,乃情知不妙,不禁暗自一惊。
但那毒性散发极快,双足刚一落地,已是站立不稳,且觉头晕目眩,摇摇欲坠。说来话长,其实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