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咸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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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 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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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愣了愣。抓了抓还有些痛的脑袋。“唔,说的也是。”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的。”孙凝君笑了笑,低头干活。却道:“我们收到的不会是假消息。”

“为什么?”沧海问,“这么肯定?”

“因为我们已经拿到了回天丸。”

“在夷齐庙?”

“不错。”

沧海睁着眼睛眨了半天,“不会?要有也是假的?”

“是真的。”孙凝君眯眸轻笑。

“哈,我天……”沧海摸了把脑袋,“……不是?落在你们手里了?”

孙凝君挑眉,“你很失望?”

“……不是,”沧海仰天喘了几口气,“哎不是,那你就把这消息告诉我了,就不怕我说出去让全江湖的人铲平‘黛春阁’?”

“呵呵,”孙凝君微笑摇了摇头,“你说了人家就信?”

“哎那你们怎么就那么肯定你们拿到的回天丸就是真的?”

孙凝君嘻嘻笑道:“我们就是那么肯定。”

“哎为什么啊?”

“因为阁主已经把它服下。”

“什吗?!”沧海瞠目。

“武功大进。”

“不会?!”

“而且经脉强壮,精神健旺,感觉整个人要长生不老一样。”

第二百四十八章神丹被吃了(二)

孙凝君翘首企盼,向往陶醉,就好像服食回天丸的人是她一般。

沧海暗哼。“喂,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孙凝君下巴一扬,“阁主告诉我的。”

“你们阁主服下回天丸的时候风平浪静?”<阁’的人上下一心,众望所归……?”

孙凝君挑起眉梢。

“一致同意让阁主服下神丹?”

孙凝君笑了起来。“你不要打听那么多,总之阁主服下了就是了。”<阁’做客呀。”

孙凝君掩口咯咯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是个小淘气。”

沧海眯眸。

孙凝君又道:“可是方才那个消息是姐姐我免费告诉你的。”

“哦?”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不守信用的人。”孙凝君敛容说完,又呵呵笑了起来,“那是因为我不想你把我当做敌人,消息是用来交朋友的。我还知道你是个不喜欢被人威胁,不喜欢被迫交易的人,所以那个消息你可以收下,之后什么都不用做。”

沧海哼了一声,“那么你们阁主又叫你‘务必’请我去?”

孙凝君笑道:“我虽然知道你不爱被人胁迫,但我还知道你是只好奇的小猫咪,如果有感兴趣的事情你一定会奋不顾身的。”

沧海又哼一声,“奋不顾身倒不至于,我想听听你有什么诱饵。”<b阁’阁主的真实面目?”

沧海道:“连你也不知道?”

孙凝君道:“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阁’去,亲自查一查这一任阁主的真实身份?”

沧海的眼睛立刻亮了。

孙凝君已得意而笑。

沧海叹了口气,不得不道:“你可真聪明。”

“多谢夸奖。”孙凝君甜笑欠一欠身,“所以,我就算不辱使命,请到你了?”

沧海无奈轻笑,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哎不对呀,我怎么觉得我上当了?这么多年从没有人知道的事儿,就凭我一己之力,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孙凝君哈哈大笑道:“你也不笨嘛,不过呀,我和阁主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好了,”起身拧干衣服,“我们这就走。”

“不行。”

“你反悔了?”孙凝君面色微变。

“没有。”沧海立起掸了掸袍摆,接过衣服,“我现在有事走不开,三日之后,你来这里等我。”

孙凝君这才松了口气,调皮眨了眨眼睛。“那我们不见不散?”

“唔。”

孙凝君又道:“你怎么还不走?”

沧海道:“因为我还有一个问题。”

孙凝君道:“你问。”

沧海道:“你们阁主为什么要请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去做客?”<阁’,我一准儿告诉你。”

第二百四十八章神丹被吃了(三)

余音正捏着笛子在屋门口来回踱步,每走一步便数一个数。眉头深拧,烦躁不安。

“一千五百八十五,一千五百八十六,一千五百八十七……”

忽然,余音闻声回头,看见拎着湿衣服和砧杵返回的沧海。眉头更深一皱。舒开。

呼了口气。

沧海距余音十步立定。眼珠一转,面现喜色。

“你要出门?”

余音摇了摇头。

沧海愣道:“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余音道:“在考虑要不要把你的腿打断。”

沧海向后撤了一步。

余音瞪着他,“昨天那个姓孙的又找你麻烦?”

沧海眉心一跳。心中一动。

余音道:“那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沧海耷下左眉,挑起右眉。

余音将他望了一会儿,忽然甩头回屋。

沧海大惑。迷茫望了会儿天,跟着进屋。

桌上留有半只鸡,几碟只用了半盘的菜肴。沧海眨了眨眼睛,忍耐了半日,仍然大声吞了口口水。

余音趁时道:“给你留的。”望见沧海两眼顿时点亮,忽然轻轻一笑,又板起脸孔。默哀道:“热热再吃。”

沧海局促立在门边。心里一阵一阵发憷。沧海觉得余音今天好奇怪,也好恐怖。他想余音是不是又想出什么新的招数来折磨自己,例如在饭菜里下痒粉。还有他方才在门口数的一千五百八十七,一定是在算痒粉发作的时辰。

昨夜只是在体外中了痒粉便已痛不欲生,连唐秋池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这若是吞了痒粉,那得难受成什么样子啊?

沧海打了个冷颤,往门外撒腿就跑。“我、我先晾衣服……”

一步没迈,已被余音揪住后领。

“我来晾,你吃饭。”余音接过湿衣。

余音淡淡目光注视下,沧海芒刺在背,坐于板凳如坐针毡。

拿起筷子。

“喂。”

“啊?!”

哒、哒、哒。筷子掉了。

沧海发抖。

余音笑了。无奈至极。“我不是说了让你热热再吃?”

“……哦。”沧海下地拾起筷子。将饭菜回锅。

余音晾了衣服也坐在对面,执杯浅酌。

沧海面对一桌好菜,一碗白饭,迟迟不动。

余音也不催促。只小口呷酒。

沧海终于鼓起勇气道:“……唔……你不吃?”

余音终于笑了出来。摇摇头,垂眸道:“你也有怕的时候?”

沧海心道我是怕了痒粉,你以为我是怕你?沧海却没想到其实这世上除了痒粉还有旁的毒药,更没想到其实饭菜中根本无毒。

挟了块鸡肉嗅了半天,搜索枯肠到底世上有何种无臭无味的奇毒,却听余音道:“你若出了事,便没有人能照顾余声了。”

沧海一愣,忙侧首看去。余声正半倚床柱,聊赖望着自己,不仅时而眨眼,口中瓷匙也拿了出来。

余音道:“快吃,余声还等着你喂饭喂药呢。”

余音果然没有说谎,饭菜无毒。

沧海端米粥喂给余声,看余声微张些口,又duli吞咽,仍是没想明白余音为何转变。

第二百四十八章神丹被吃了(四)

但见余声复原迅速,心内也是高兴。

沧海欣慰微笑,又舀起一勺米粥,却是一愣。沧海想到莫不是余音因余声好转而改变态度。于是问道:“余大哥,那勺子是余音帮你取出的?”

余声居然微微点了点头。

沧海眉梢一挑,“他怎么知道你已能张口了?”

余声斜睨沧海。

沧海又道:“难不成是你告诉他的?”

余声又点了点头。

沧海长叹。说不出为何,就是想长叹。又喂了几勺粥,沧海方道:“你也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对我那么好?”

余声眼珠慢慢转了一转,居然道:“感……激……”

“……你能说话了?”沧海颇讶,缓一缓才道:“你是说他因为感激我解了你的毒,所以……?”

余声嗯了一声。

沧海皱起眉头。“你们两个……唉,我真没法说你们,”为余声拭口,“总之,是你们把我抓了来,又打又骂,他还用笛子敲我的头,总之,我是不会感激你们的。”

余声望了沧海半晌,眼中精光暴闪,无缘无故忽然大叫一声。

沧海正愣,门外余音冲了入来,拎起沧海后领就是一脚,踹得沧海胯骨生疼。

“你对他做了什么?!”余音银笛横抵,利刃弹出指着沧海咽喉。“你说不说?信不信一刀捅死你?”

沧海快要窒息,眼横余声。余声在笑。

沧海真的难以想象余声都中毒在床了还有闲心和精力陷害他的救命恩人。沧海已在反省昨日是否不该救他。

“说话!”余声又是一膝顶撞沧海胸腹,令沧海差点将刚落肚的饭菜呕了出来。

“啊……”

有人唤了一声。但不是沧海。

却是余声。

沧海已痛得蜷起身子趴在余音未落地的大腿上。

余声望着余音满面焦急。

沧海忽然有点感激余声。感激他在余音弄死自己之前出言相救。沧海觉得自己真是贱到家了。

“余声你怎么样?”余音连忙丢了沧海,上前扶住胞兄。“余声你哪里不舒服?这小子怎么你了?”

余声摇一摇头,费力将舌头伸了一些出来,又道:“咬……”

沧海跌在地上抱着肚子蜷成一个球。

余音愣了愣,道:“……你方才咬到舌头了?”

“……嗯。”

“所以才叫那一声?”

“……嗯。”

余音愣了愣,望地上一瞥,“不是这小子欺负你?”

余声摇一摇头。一脸悲痛。仿佛在替沧海难过。

余音眉头舒开,又皱起。狠了狠心,将沧海抱到床上,尽力抻平他四肢,轻轻给他揉一揉肚子。又见他满头是汗,眼睛也湿了,便解开前襟一视,那胃部碗大的青痕令余音心内一揪。

余音又望了望沧海面色,摸出药油帮他擦抹。沧海缓过点劲来便提脚拨开余音的手,闭紧双眼仍旧蜷成一团。

余音内疚作祟得太过偶然,太过陌生,至令他本人亦都难以名状,甚至无法捕捉。他只道他从未担心过胞兄以外的人,就算教主也没有过。

第二百四十八章神丹被吃了(五)

余音气得恨不得再将他殴打一顿。

然而余音对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深吸口气,扭头出屋。

余音一走,沧海便睁开双眼。只眉心还蹙着。

沧海望见余声诧异眼神。余声诧异,难以置信,却不是望着自己,而是望着门外。

余声似是微微耸了耸肩膀,漫无目的垂下头,对上沧海视线的时刻瞬间满面得意,竟还费力却毋庸置疑的向上拱了拱眉毛。

沧海猛提气,肚腹猛痛,痛得将要窒息。提气时眼泪如同从眼窝内汲出,如余声满面得意的瞬间一般,瞬间溢满眼眶。

余声愣住。

沧海闭目喃喃道:“我想回家了……”

其实也很想容成澈。

沧海还是觉得自己贱到家了。五十步笑百步,觉得神医欺负他没有余音欺负的狠,于是神医便是好人了。

余音终因打错了人而一反常态,除了照顾余声,还照顾沧海。一日三餐、洗漱穿衣全包,纵然未至嘘寒问暖,也已面面俱到。

沧海不知算不算因祸得福,从此虽然只有两天,也几乎时时和余声一起呆在床上。沧海内功高强,医术高明,余声恢复甚快。当日晚间已能快嘴溜舌的打趣沧海了。

虽然沧海认为那叫欺负。

“喂余音余音,你快看,”余声倚靠枕头,手放床褥斜指沧海,似笑非笑,“这小子在脱衣服哎。”

余音淡淡转过头望了一会儿,饶有兴味。

余声啧啧又道:“嗯,嗯,睡觉嘛,自然要脱衣服了?”

余音坐在桌前,哼了一声。烛光映着他的脸。

余音余声一齐愣了一愣。

“……可是他连裤子都脱了……啊……?”余声愣愣道,费力调转脑袋茫然去望余音。随小棉裤同长裤离身,一股浓烈清香扑面而来,余声语声一顿。

余音眉头皱起。

余声又道:“喂小子,你到底听没听过我们兄弟的名号啊?你居然……居然敢……?”

沧海一出溜钻进靠墙被内,哆嗦一下,蜷成一坨。蹙了蹙眉心,轻略扭动。余声棉被稍微起伏。

余声叫道:“喔余音!他……他还把脚塞到我被子里面……?!”难以置信瞪向余音,脖子竟灵活自如。

余音吊起半边嘴角,浅浅笑了一个。

“这小子……?!这小子也太不知死活了?”余声仍瞪着眼睛道,“我若是动得了……你……哇你干嘛?”居然缩了缩身子。

沧海翻身坐起,睡眼惺忪也不知望见没有,“余二哥……你不要上床来睡,太挤了。”说罢又躺了下去。面朝里,裹得像只春蚕。

余音的浅笑转为阴郁,冷笑也笑不出一个。

余声却笑了,摇摇头道:“这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真不知道那脑子里面生的什么。”

呼吸渐稳,悄无声息。

余声便提起手指掀开棉被。他自己的棉被。

一对白嫩足趾细长的脚丫蜷在他自己的腿边。指甲反扣床上,脚心纹路纤细如刻。玉刻。白玉。

余声屏息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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