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来说还不都是一样。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白。”
“用不着。你若是想保护我不如保护我身边的人。”
“谁啊?”
“小壳。”
“……他?他哪用得着保护啊?”
手帕底下忽然沉默。他并不为么?
“澈为带我去药庐看那个病人?”
“你应该会想第一吧?满足你的愿望还不好?省得又说我瞒着你。”
“澈我们三个人里面注定会有两个不能留在楼里。就因为我们最是亲近一方有难另外的人绝不会袖手旁观。而楼外的身份和断绝联系会让敌人搞不清谁才是我们的人才是对我们最为有利。假如留在楼里的人是你我也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
“哼就因为方外楼的原因才对我好吗?”
“澈你忘了呀罗姑姑曾经说过要我们和治做一辈子的好啊……”
“澈?”屋内又陷入沉默。
第一百二十三章审问可疑人(六)
“澈你不要哭啊要是在我面前流泪你可要一辈子留在我身边……”蒙面的帕子忽被撤开。眸里的润红无处藏匿。
神医猛地愣了愣又愣了愣才道……你干呢?”
“……手疼行不行?”
“哦”神医拎起白手帕看了看上面的水渍“现在是你在我面前这样做的吧?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望天想了想。
“澈”无力的手忽然反握住神医眼中无尽的祈求同渴望“不是觉得这样很幸福么?想和我一辈子这样过下去么?永远像现在这样照顾我陪我以后我再不要和别人一起去挖野菜了你想出来的点子你为不和我去?还有这样瘫在床上好难过我不要你这样我要你健健康康的那样我也会好好照顾你就像你照顾我一样然后我们一起养一大群兔子种好多好多的白菜给它们吃养着那对鹦鹉然后一起老死在这里……”
“别说了白……”神医垂下头去眼泪落在沧海手背。“白有时候真想弄残了你这样我就是你的天是你的一切你再也不能……不能离开我了……”
“那为总是伤害我?你不我会难过的么?每次都想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白……”神医掩面哽咽泪落如雨“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可能。”
清寒的声音忽然愕住神医的感情泪眼望去那人一脸揶揄的冷笑。“容成澈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的心。”
从讶然而迷茫的凤眸中一颗泪珠填塞了泪痕。顺颊而落。
“我们扯平了容成澈。”
“……你说这些就是为了弄哭我?”
“当然。现在回答我我们在渤海遇到倭寇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说?”神医瞪大了眼睛“你在怀疑……”一声抽噎阻断了他的话“……怀疑我?”顿觉手中一空眼看那人挣扎着坐起来明明湿润的眼珠子仿佛嵌了冰块。
“废话难不成怀疑我?”
神医完全愣住。原本温文而又锋利的眉眼忽然一下变得一塌糊涂。他盯着的沧海的脸忽然一下变得那么陌生。对方却也目不转睛审视的脸。
“少来这套容成澈我不是傻瓜。”冷哼一声“那天没说不代表我不”双腿也蜷缩起来背靠床头支撑脊椎。“那天就是大年初一的滚蛋饺子宴之前说过的吧?你拿走了我的金铃铛我问你时候还我你说等你高兴的时候”瞬间脸黑沉下来轻蹙着眉尖艰难重复道你还说——‘你这么妖冶的美人儿……’”
你这么妖冶的美人儿再不该配妖冶的了。
应该找个样的好呢?妩媚的差不多吧?
喂你这家伙竟会喜欢一身金铃铛的这可得多烦啊你不是喜欢清静么。
呀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拜托我的事(一)
沧海冷声道说过?这话。你应该记得。”眸子一眯,“所以,你会我和那个女孩子的事?还有她的长相?除非……”
“除非你当时在场。”
润泽的眼睛紧紧盯着神医的表情变化,神医失焦的视线只是痴愣回望,脸上泪痕未干。
“啊,容成澈。被我了,你还有好瞒的?”精明的眼睛随字句步步紧逼,“不是和我说没有取道渤海么?”
那好,你跟他们正面交锋过,你看出了?
这么糊涂?是不是有事牵扯了你的精力啊?嗯……
。是不是有让你分心了?
你是不是有一个带钩不见了?是不是送了给那个啊?她送了给你呢?
啊,该不是金铃铛银铃铛之类的?
“那么热衷于查我的行踪,我在渤海遇寇为你不查?又为会我带钩不见了的事?我问过所有这件事的人,他们都说没有告诉过包括你在内的任何人,那么你是的?”
神医的脸色开始变白,之后青,突然涨红了面颊猛咳起来。背脊越弓越高,头越垂越低,最后窝在沧海身边被褥,像一条爬行中突然被冻住的毛虫,不动了。
那一刻沧海他不是假装的,但是那一刻他的心里竟没有一丝一毫怜悯和担忧。沧海也愣了,到底我的心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了?
“喂,容成澈,”伸脚推了推神医的肩头,“你还活着吗?你这个人渣,给我起来气死我了容成澈想不到你竟然会骗我……”
神医忽然侧过头,从下往上,一只黑着眼圈的凤眸死盯着他,竟把他后面的话盯了。
“……白,”神医又忽然有气无力开口,“我们还是好么?”
一句话说得沧海热泪盈眶,心中稍一含糊,立刻铁石一般坚硬。“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取决于你,对我的态度。老实回答,容成澈。”
神医低下眸子,叹了口气,“现在是你气得我快吐血了啊……那个流寇,渤海上的,我查过了。查不到。你不是也没查到么。”
“嗯。”沧海将后脑靠在床头,“带钩的事呢?”
“我有去码头接你……”
沧海猛地一愣。
“可是我看见一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戴着你的带钩从另一条船上走下来,你想,我还有心情站在那么大的风里等你?”
沧海的心忽然在那个时候狠狠揪了起来。“……那金铃铛的事?”
“唉。”神医无力叹了口气,“我能跟踪你,还不能跟踪她么?”
沧海思索一阵,忽然坐直道喂,太变态了这种行径?你竟然跟踪……”
“所以说,”神医扬声打断沧海,却咳了两声,低道那天你们渤海遇寇,我不在。”抬眼望了望沧海,“……还生我气么?”
沧海的眼珠又开始闪烁,“那你在关内收购物资的事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拜托我的事(二)
神医仿佛又叹了一声。将毛虫那样的身体伸直,趴在床沿。沧海正等待他的回答,他却没有回答。
沧海盯着他的后脑勺,忽然勾起一抹冷笑,淡淡道你要是不说,我就去问宫三。”
“宫三?”神医马上露出半张脸,拧眉道跟他有关系?”
?沧海微微一愣,不么?“是么,原来不是和他密谋这件事啊,那前些天为总是背着我唧唧咕咕的?”
“唉,唉,你是傻蛋么?”神医抓住他脚踝抻直一条腿,爬了上去。“叫他陪你挖野菜去行不行?”
哼,我当然。“那收购物资……?”
“切。”神医不屑完以后,很久不再出声。
“喂,”沧海抬了抬那条被霸占的腿。
神医跟着高了一高。“别动白,头会晕。”
“那快点说。”
“啧,我就不能有的生意么?以前不就说过了?傻蛋。”
沧海急了。“哎你又欢了容成澈?老傻蛋傻蛋的?信不信我不管你了?”
“……嗯?”
“不是有拜托我的事么?还耍那么多花招?”
“嘘白你小点声”神医支起上身咫尺瞪着他,低声道你都了?”
沧海往后靠了靠脑袋,“当然。我又不是傻瓜。”没有拉开任何距离。两人却用仅能彼此听见的声音低声交谈。
神医看了他一会儿,撅嘴摇头道你还不,你就是傻瓜。”
“哎?你个……”
“别来这套白,”神医用根手指头指着他的鼻尖,“我还没问你柴房着的呢?还有……”
沧海抬不起手,只好撇过脸,轻声道等你有证据以后再说。”
“嘿嘴硬的家伙是等我用刑逼供呢?”
沧海回头盯着他,“容成澈,你也没跟我说实话。”
“该说的我都说了,想去。”
“哎你干?”沧海忽然尖叫,四肢都被抻平压在床上,神医已经爬了上来。“啊救命啊来人……唔”
“别叫了啊,”神医盯着那对惊恐眨泪的眸子,微笑道就是借你躺一下,谁叫你软绵绵的呢,我等这个机会已经好久了,反正你现在没有反抗能力了,不是么?”眯眸得意一笑,“你不叫了我就放手。”顿了顿,“其实你想叫也没关系,你想他们进来会认为呢?”说着,放了捂着他嘴的手,笑容满面的躺在他肩头。
沧海气得喘了半天,“……容成澈你祖宗,你再这样……”
“样?”
“总有一天我会活剐了你”
“哦?‘活寡’啊……”
“是弄死你啊不要随便曲解我的意思”静了静,侧头近看神医右眼,幽幽道……容成澈……你的脸好好笑。”
幽暗的光。
幽暗的清光透过身后的窗纸从两肩上头越过,照射在面前的信纸上。照亮信纸边缘。纸中心最重要的言辞被头部的阴影遮挡。捏纸的两只细长伶仃的手没有颤抖。
第一百二十四章拜托我的事(三)
细长伶仃的手只是随着血管运行微微耸动了半下。左手四指上镶蓝宝石的银戒返出醒目的白光。
虽是暗里璀璨,久视过后也颇耀眼。信纸由于和头脑一般活跃的末梢神经的工作有规律的极轻的摇晃,快失焦的目光从戒指上转动到信纸。依然是笼罩一片,没有焦点。
长吁一声,信纸飘落。清光洒于纸中。
「神策身患无名恶疾,须回天丸方可愈。时“无痰剧嗽”为症。」
“喂,容成澈,快点把我的胳膊医好。”
“?又我了吗?”不跳字。
“暂时……”
“我?”
“饶了你。”
“哈?”手指开始揉按。“话说,有回天丸的消息了吗?”不跳字。
“看来,你很关心嘛。”
“哼。”
琥珀色的眸子不知散何种幽光,如暗里璀璨的宝石,如录满旧事的诗稿,眉尖慧黠一跳。
“让你失望了。”
宁波府。定海县。
这段故事便是生在宁波府定海县,是否同“绍兴府会稽郡”一样听着耳熟?大年三十的那个夜里,有个极度找抽的家伙曾经自认隐秘的钻进过一个后天迟钝脚很臭的少年的蚊帐,连委托带命令的叫这个少年送两封信到永平府昌黎县最大的名叫“最大字画庄”的字画庄里去,最重要的一封送到一个很美很美,说她美还是低说了她的手里。
名叫兰亭的。对事都毫不关心的。这样的岂非最能挑战人的征服?
要么征服,要么被征服,岂非连看到这两个字眼都心生快感?可是这个,所到之处都是征服。她征服别人,别人被她征服。
就像她的顾香彻所遭遇的一样。
不过能成为她的,也是她被征服的一次。
是不是唯一的一次?
如果你敢这么问,顾老板一定会举起他的琴砸你的头的。
风韵绝世的兰老板正漠不关心的饮一碗酒。
粗糙的酒碗,粗糙的酒。粗糙的土墙四壁,油亮的硬木桌子,一盏昏黄的油灯,照着兰老板明月一般的脸庞。今夜的明月带着一脸风霜,鬓微乱,却漠不关心的灌着酒。
粗糙的农家土房里坐着一身绫罗的兰老板。兰老板绝不粗糙,但也绝非精致,她端着酒碗一饮而尽的英姿唯大气二字可表。
兰老板喝酒就像喝水。却远比喝水更快,也更多。
缩在对面墙根底下席地而坐的十几个健壮青年张着嘴巴望着大气的兰老板同兰老板身后墙上的兰老板大气的影子。也许这些长得不赖气度不差的男人并非是缩在墙根底下的,但是在大气的兰老板面前——尤其是她喝酒的时候——这些男人就只能是缩在墙根底下了。
男人们仰望着对面板凳上的她一碗接一碗并不太快并不太慢并不太吵并不太静的喝着酒,很难不带出崇拜的眼神。也许是角度和灯光的关系。但是只有这样的才能被称一声“老板”,难道不是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拜托我的事(四)
终于有个年轻一点的庄稼汉子忍不住了,咽了口唾沫怕打扰雅兴似的轻轻叫道:“大姐……”
于是兰老板漠不关心的关心了他一眼。但酒碗未停。
粗壮的大男孩似乎很是心疼,却道:“大姐,这又不是什么琼浆玉液,我爹喝的时候我还尝过一口,”立刻皱眉撇嘴,“您怎么喝起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啊?”
众人以为冒犯,兰老板却忽然风姿乍现,漠不关心的笑了一笑。顿引惊艳。
干净短打衣衫的男子壮起胆来,对那庄稼大男孩道:“你懂什么?”持反对意见并要抬高一方时最喜欢说这句“你懂什么”,虽然这男子自己也不见得懂什么。“要我说啊,”干净短打提高嗓门又道:“是你自己心疼大姐喝你们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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