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对斗鸡眼。
所以当他在瞧谁,对方甚难发觉,而望向别处时。反而会令人误以为他正在瞧着自己。
他们都不曾被余贺二人的森冷杀气影响,─现身便站得渊停岳峙。反而在他们身后的苏天祥连打冷颤,腾腾腾直迟到墙边。
外面的手下们全无声息,余贺工人已知不妙,顿时敌意杀气更强。
骏道:“兄弟是断金堂余骏贺山豹,有事待办,两位朋友闯了人来,有何贵干?”
那长衫老者鼻孔里晤一声,不答反问,但问的却是苏天样。他说:“苏天祥兄,我是西门朋的老搭挡徐丰,你不必害伯,西门朋呢?”
苏天祥努力挤出声音,道:“他受伤跑啦……”
徐丰大讶道:“吓?受伤跑啦?怎么回事?这两位虽是赫赫有名的断金堂电刀五卫,在外面虽然还有四名手下,但西门朋大概不至于吃瘪……副座,您看呢?”
那斗鸡眼文士声音暴戾,道:“不可能,凭这两个小子怎动得了西门朋?此事必定别有内情,你再弄清楚。”
他说话时,眼珠子转来转去。
使得在他对面的余贺二人,以及缩在角落的小关,都当真弄不清楚他瞧向何方?瞧向何人?
余骏气往上冲,冷笑道:“两位原是从一阳会来的朋友,这位必是副会主断愁客品松无疑……”
他用无疑的字眼,自是由于那吕松的招牌斗鸡眼。
这话中之刺人人皆懂。
“至于阁下,”他转向长衫老者说:“一阳会的生死判徐丰,兄弟也久仰得很。关于贵友西门朋,的确是负伤落败逃走的。他刚走不久,你们在路上怎会没有碰面?”
生死判徐丰目光如隼,紧盯余骏不敢稍懈。至于另一敌贺山豹,徐丰知道断愁客吕松定已看牢。
“我们有急事赶来找西门朋,事先没有约好。”他居然声音平和,还向余骏解释:“他国在万安镇的人告诉我们这地点,我们便一直赶来。老实说,贵堂的四位弟兄那种弩张剑拔的样子,使我们十分惊异警惕,所以很对不起,通通被我放倒了。”
放倒是定的了,否则他们怎会迄今无声无息?问题只在怎样一个放倒法,是穴道被点?抑是命归黄泉?
面对如此强敌,纵然剽悍不怕死如余骏贺山豹,可也万万不敢轻举妄动。
另一方面,假如他们是老奸巨滑的反复之辈,则又大可以将西门朋之事推到小关头上,让小关应付。
但他们却又由于英雄观念而不肯这样做,故此心下着实为难。
余骏心一横牙一咬,锵一声掣刀出鞘,杀气涌出。他乃是电刀五卫之首,心志最强毅,功力最深厚。
对面的生死判徐丰感到压力,心头微凛,双笔分处,使的竟是守株待兔的守式。
断愁客吕松冷冷道:“徐老且退。”
徐丰应一声,连退三步。
这间村舍还算宽敞,可以容纳二三十人,故此若是只有两个人捉对儿拼斗,还可将就施展。
吕松道:“他们都是练刀的,本座今晚教他们知道真正的刀法是怎样的。”
贺山豹人如其名,好勇斗狠之性比余骏还有过之。他厉声道:“来,来,贺爷这儿等着。”
刀光耀眼一闪,锋刃出鞘,坐马待敌。
余骏不敢多言分他心神,只道:“那瓶子给我。”
贺山豹随手丢给他。
小关声音跟着道:“瓶子给我。”
余骏左手指骨已碎,只能用臂弯抱瓶,闻言直觉认为是最佳选择,胸肌一挺,瓶子便斜斜向小关飞去。
那徐丰老谋深算,一听而知此瓶也有重大价值,呼一声疾如飘风跃去,一伸手抓住瓷瓶,呼一声又跃回原处。
小关身不动,口不言,好象这件事与他全无干系。
余骏贺山豹齐齐变色,怕只怕徐丰一下子揭开瓶盖,据苏天祥说,如果这时的地点正是凶位的话,易常贵就活不成了。
为了易常贵的性命,这时就算要他们叩头投降,他们亦不敢不从。
苏天祥骇然大叫,道:“给我,给我,切勿打开瓶子……”他的惊惶叫声顿时又使整个局面转变。
苏天祥自己性命交关,自然赶紧阻止徐丰损坏那瓷瓶。
但这么一来,徐吕二人虽然看见余和贺变色担心,却又为之述迷糊糊,弄不清这个瓶子究竟对谁最重要了。
徐丰倒跃落在苏天样身边,递瓶给他;问道:“里面是什么玩意?”
苏天样双手抱紧,道:“是…个人的性命,也是我的……”
“谁的性命,为什么也是你的?”徐丰一下子实在弄不明白。
苏天祥很想立刻让他了解,尤其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小关才是主角,还有那李仙子,才是必须马上对付的人。
可是整件事情那么纷乱曲折,就算口才再好的人,实在也无法三言两语一下于使徐丰弄明白。
苏天祥结果只好叹口气,然后闭上嘴巴。
徐丰这个老江湖居然看得懂苏天祥无可奈何之意。不再追问,大声道:“副座,收拾下这两个小子,一切答案都有啦!”
断愁客吕松颔首道:“对,就这么办。”
他狠狠向贺山豹盯视,却可惜眼睛不争气,害得旁边数尺外的余骏以为他要向自己发难,迅即刀吐尺半,摆出门户。
吕松明知余骏表错了情,心中大怒。
但次序先后的章法可不能乱,他冷冷道:“贺山豹,小心看我出手。这才是真正刀法。”
这时连小关也凝目注视,心中全无别的念头。
他见过世面不多,自是极想亲眼见见真正的刀法是怎样的。
贺山豹身子蹲得更低,也就更像一头凶狠豹子,他的架式以及全身的线条,完全表示他已经立即要出击噬扑他的对象。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贺山豹全身姿势仍然充满劲力气势待机扑攻。
但余骏却大大感到不安,因为他谙知贺山豹性格和武功,他应该在第一秒钟之内就出手。
忽然问屋里爆闪一阵强烈光华,强烈得教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那是断愁容吕松的利刀出鞘。
刀光乍闪,锋刃商露、旋即归于无有。
刀仍在鞘,两个对敌的人姿势亦仍旧未变。
余骏却深知不妙,向贺山豹望去,只见他面门上由左眉直到右下巴,有一道斜斜的血痕,初时很细小,这一转眼间,血痕突然变大,血色更见鲜明。
贺山豹竟然还发能发出完整话声,道:“这是什么刀法?”
“是世上绝传的闽南连家拔刀诀,现在只有我会,连他们连家都失传了!”
吕松冷傲而又暴戾话声方歇,贺山豹身子向前一栽,砰一声倒地不动。
小关行出来,一手扯住余骏,道:“不用验看,老贺那道刀伤,最深的三寸半,最浅也有两寸。这样子的刀伤、谁还活得了的话,要我叫爸爸都行。”
他前面的话可真把吕徐二人骇一大跳,但后句却又流里流气毫天身份可言。
徐丰一时测不透,向吕松望去,只见他蹙眉颔首示意,当即知道小关说的刀伤深浅正确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