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恋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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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恋爱季-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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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捧着长颈瓶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是你花钱将它买回来的?”那到底是多大的一笔天价,她不敢想象。
  “没错。”他点头。“只花了……”他比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
  他摇头。
  “一千万?”她要昏了。
  “一千块。”他公布答案。
  “怎么可能?”这只青花冰梅纹长颈瓶是清光绪年间制的耶!随随便便也有数百万的身价吧?
  “如果它是赝品的话就有可能。”
  “赝品?”她大惊失色。“爸爸被骗买了假骨董?”
  “假骨董吗?”他大笑。“或许吧!毕竟有哪只青花冰梅纹长颈瓶上的梅花会是六片花瓣的?”
  她水灵大眼转了两下。“原来你才是大骗子。”
  “怎么说得这么难听?”他眉间耸起一座山。“请你说我是专门惩治那些利用骨董做坏事、替天行道的侠客。”
  她对着他皱了邹琼鼻。“你分明是故意整人,都已经害他丢了工作,还不放过人家。”
  “谁要姓姚的瞎了狗眼,竟敢对你出手。”想到那日暗巷中抢劫的事,严箴至今余悸犹存。
  他痴心护卫的情意让她心头一阵甜蜜。“严大哥。”螓首贴向他胸膛,她双手环着他的腰。“谢谢你,不过已经够了,就到此为止好吗?”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反正姓姚的已够凄惨,他也没有落井下石的恶癖,至此收手,正合他意。“我答应你。”
  “谢谢。”趁他心情好,她乘势再提出另一项要求。“但我还有一件事想求你允许,你会答应吗?”
  “好啊!”从没想过小天使会眶他,他一口答应。
  “让美乔搬去公寓跟我们一起住好不好?”她软语似糖蜜般甘甜。
  但内容却让他整个背脊凉了起来。“你怎会突然提起美乔?”
  房卿妩将严氏夫妇带着严美乔过来商讨善后事宜的事说了一遍。
  严箴的脸色变得好难看。“至今他们仍相信金钱万能,只要有钱,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做。”
  “伯父、伯母或许如此,但美乔却不是这样;我跟她谈了一会儿,发现她一直来找你,为的不是找麻烦,而是想求你帮忙。只是她也不知自己该如何跟你开口,因此情况就越变越差了。”
  “她来求援!”严箴用力地一拍额头。“我才想喊救命呢!她每次一来,我的生活就被搞得一团乱,她伤害人也不会觉得愧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小宝、泼皮、阿力、冬向,公寓里每一个人都吃过她的亏,却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予追究,大家对她的容忍已经到达顶点,再不想忍受她的骚扰。
  “如果达她自己也控制不了她的行为呢?”她见过严美乔不生气、怯弱、发飙、暴怒时等各种面貌,越瞧越觉得她是生病了,才会变成这样。
  “她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岂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倘若地生病了呢?”
  “呃!”他窒住“口气。”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美乔生病了,而且是一种很麻烦的病,我不知道她心里有没有数,但我相信她定是在伯父伯母那里得不到帮助,才想到要来找你。”她一本正经。
  他大受打击。“我……我从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我以为她是学坏了。”如今想来,他对美乔的冷漠真是残酷。“我想我要找她谈谈,或许……也该是我尽尽做大哥义务的时候了。”
  她开心地挺直胸膛,吻住他的唇。“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理的人,一定不会置需要帮助的人于不顾。”
  “是喔!”他捏捏她的鼻子,瞧见她可爱的娃娃脸在瞬间变得通红,泪雾水瞳里写着似喧似喜的控诉,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天哪,你真像一只吸饱气的蛤蟆,咕哝咕哝。”他还扮了个蛤蟆样给她看。
  她又羞又气地在他唇上轻咬一口。“你讨厌死了。”
  他搂着她,笑声不绝,突然觉得这样的平和好幸福。
  第10章
  房卿妩作梦也想不到,抢第一个来接她出院的不是严箴、不是公寓里的朋友、更不是牛哥,而是严美乔。
  今天她穿着一身湖水绿裤装,合身的剪裁衬出她婀娜的曲线,大方的式样则彰顾了她高贵又不服输的气质。
  房卿妩再度惊叹于严美乔的美丽,不同于一般的平凡美女,她是外貌与内涵兼具。这样的女人合该是聚光灯下的宠儿,怎会弄到人见人厌呢?她实在很好奇。
  “你干么这样看我?”严美乔不自在地细声咕哝。
  “我觉得你不管是特意妆扮,还是休闲打扮都很漂亮,让人眼睛一亮。”她语意诚恳。
  严美乔脸上轰地炸开一团火焰。“什么嘛!你在亏我是不是?”她不依地连跺了两下脚。“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她转过身去,低声呢喃。“谢谢你,大哥已经答应让我搬过去住了。”
  房卿妩只觉这样的严美乔不仅不可怕,反而很可爱呢!“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搬?我可以去帮你。”
  她秀雅的黛眉轻轻蹙了起来。“我还没说服爸、妈让我搬。”说这话的时候,她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美乔!”房卿妩直觉有什么事不对劲了。
  “我不能再跟爸、妈住在一起了。”她说话的语调突然加快许多。
  房卿妩心头的不安更形扩大。“冷静点,美乔。”
  “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很害怕啊!”她尖着声音说。“我常常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醒来,我不晓得我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
  房卿妩当机立断按下叫人铃,请护土过来。“对不起,我的朋友突然情绪失控,麻烦你们过来处理。”
  “我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严美乔大叫。“为什么没人肯告诉我?爸、妈还叫我不可以跟别人说这件事,可是我害怕啊、我好怕——”
  房卿妩搏着拐杖跳过来。“美乔!”下一秒,她看见了一幕永生难忘的画面。
  严美乔倒在地上,四肢不停地抽搐;她紧咬着牙关,不时有些不泡沫自嘴角溢出。
  这是癫瘾发作的症状。
  严美乔到底发病多久了?严箴不晓得,那严父、严母呢?他们是知道,却不知如何处理?还是没发现?抑或是怕丢脸,故意置女儿的病情于不顾?
  她知道有些人对精神病患抱持异样眼光。而癫病虽有可能是身体障碍造成的病症,但却不被列属于神经学或内科学,一直以精神医学做研究。
  那是因为这种病症不仅是外在症状会发作,还会伴随特有的人格变化与智力低下,也就是痴呆。
  重复发作破坏了脑细胞,因此造成痴呆化的现象。
  至于人格变化就更复杂了,它可能会有陜着性、爆发性、兴奋性、无耐性等两极化情绪产生。
  而这也解释了严美乔不时失控,却无记忆的行为。
  “可恶!”久等不到护土的到来,房卿妩怕她咬伤舌头,遂放开拐杖,让尚未痊愈的脚自然滑落地板。
  她连滚带爬地靠近严美乔。“美乔,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她慌忙地四处找,看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咬着。
  最后只有自己的外套可以利用,她脱下衣服捏成一团,使力塞进严美乔嘴里,以防她咬到舌头。
  “美乔!”该死,她不懂得如何处理这种事啊!谁快来帮帮她?“护土!”她大叫,看见严美乔不断痉挛,但她脸色苍白,呼吸停止,竟如尸体一般,毫无生命反应。
  “美乔!”房卿妩惊呼,拉开她的衣襟,才想为她做人工呼吸,一样东西映入眼帘,她彻底呆了。
  严箴一听说严美乔在医院里昏倒,也顾不得正与客户开会,丢了生意便往医院冲。
  “美乔!”来到医院,只见房卿妩呆坐病房外,一脸凄然。“小妩儿?”他坐到她身边,双手拉起她的桑荑。“你怎么了?”
  她的目光从他关怀备至的表情,望到宽厚的胸膛,直至温暖的大手;每一样都曾是她万般眷恋的,可如今,那亲密却变成了隔阂,看着他,她只觉无限悲凄。
  她摇头,眼眶有几许水雾在聚集。“我找到火灾当夜,与杨耘揩相撞的女子了。”
  他忽然有一种被雷打到的感觉。“难道是……美乔?”
  她自口袋里掏出一只花旗锁,上连一条黄金细炼,锁面刻有“吉祥如意”四字,正是那夜被杨耘揩窃去的骨董之一。
  严箴接过花旗锁,面色一片铁青。“为什么美乔会有这玩意儿?”
  房卿妩空洞的目光投向不知名的远方。“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他难忍激动。
  “如果美乔患有癫病症,情况已严重到人格异变,发作时偶尔会丧失意识,那就有可能了。”她的语气一点一滴地变冷。
  “癫瘾症!”他茫然低语。“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想起自己一味地排斥美乔,怒骂她的任性行事,哪知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一切全是疾病作祟。
  “这几年美乔不是常常来找你?”
  “她是来求助的?”他双肩重重地垮下。“我从没想过,我……我从未努力去体会过她的心情,我……”
  “除了你,她还能向谁求助呢?”她轻撇了撇嘴角。“伯父、伯母根本不管,又或者他们压根儿不晓得。”
  “不!”他神色凝重。“我父母一直认为精神病是一种耻辱,为了不让家丑外扬,他们极可能瞒住所有人包括美乔自己癫僩症的问题,又岂会送她就医?”
  “所以烧死我父母亲的火若是美乔放的,也不能怪她喽?”她的声音已经从冷淡变僵硬了。
  他心头一跳。“小妩儿?”
  “我该找谁负责去?”她冷厉道。
  “你冷静点,小妩儿。”他试着揽住她的肩,安慰她,却被她一手拨开。
  “你要我怎么冷静?”她咬牙。“我男朋友的妹妹居然是放火烧死我父母的凶手,而我却不能怪她,因为她犯案时已心神丧失,就算我报警捉她,法官也会判她无罪。”
  “对不起。”他歉疚地低下头。“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赔罪,才能补偿你所受过的苦,不过请你相信我,我会想办法负责的。”
  “你怎么负责?”她两手捧住脸哀嚎。
  “我……”人命是可以赔得起的吗?不!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怪美乔,在看过她发病时的痛苦后,我没有办法怪她。”泪水渗出她的指缝,一点一滴地滑落膝盖,濡湿了她天蓝色的长裙。
  “小妩儿。”在他臂弯里的她因痛苦而颤抖,源源不断的哀伤自那强制压抑的泣声中传入他体内,他的心也在缓缓破裂滴血。
  “严大哥。”她通红的泪眼望着他。“我该怎么办?”
  她的绝望化成一股恶寒,从头顶窜遍他全身。“你别想不开。”
  “我不知道。”她茫然低喃。“为什么美乔发病的时候,你们没人当成一回事?如果你们肯送她就医,我爸妈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他想辩说自己不知道,但仔细想想,美乔是曾向他吐露隐情的,只是他一直未用心去体会。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美乔?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言行,日日活在恐惧悲哀中,她也很可怜啊!”她喃喃念着。
  “是我们错了。”反省自身,他责无旁贷。
  “精神病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将它们视若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她厉言。
  他无言以对。
  “真正有错的并非是那些患者,而是那些对精神病抱持错误观念的人。”
  他如遭雷击。“小妩儿,你……”
  “我不恨美乔,真的。”一直温柔望着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失去了温度,徒剩冰冷。“可是我没有办法原谅你们,伯父、伯母,还有你。”
  长串质问让他僵如木雕。
  她一寸寸地挪移开他身边。“我知道事情不是你做的,但你的态度却是造成此桩悲剧的原因之一,看着你,我就想到在火场中哀壕丧生的父母,我……我没有办法……”她摇头,泪如雨下。
  他伸手想将她捉回,但在接触到那冰冷的泪滴后,四肢却被冻住了。
  “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严大哥……”痛楚掏空了她的身子,此时的她,情冷心也灰。
  他蓦然想起那一日,他拥着她,构思着未来,他要向她求婚,与她共组家庭;他们的孩子一定会很可爱。
  他要再买间房子,有庭院的那种,他要在车库里钉一个篮框,闲暇时就跟孩子一起打篮球,倘若她多生几个,他们还可以玩三对三的斗牛。
  他一定会当个好丈夫、好父亲,他想要……
  “对不起,严大哥。”她深吸口气,止了泪,却止不住悲伤。“我不想恨你,无论如何我都不想恨你,所以我只能离开你,对不起,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她走了,慢慢地、一步步地离开他的生命。
  他无能挽回她,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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