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因为金钱?
答案也许三样都是,也许三样都不是,毕竟真正的原因只有他知道。
当性感的皮裤被甩下舞台,引起一阵抢夺的同时,仅仅穿着小背心和内裤的纤白身影悄然消失在舞台之后,徒留满屋不舍与不甘的尖叫声。
躲进后台,换上凳子上的便衣,然后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刚才还神气活现的样子,瞬间变得犹如死鱼一般,只是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混杂着酒味的空气。
“怎么?这样就不行了?”少女灵动兼算计的眼神瞟了过来,嘲弄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关心。
“没什么!”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所有的不适掩盖在痞子般坏坏的笑容下,如同死鱼复活一样再度成为魅力四射的绝代舞男。
“今天的收入可以抵下你三天前砸坏的盘子。”少女的关心和眼前男子的突然转变一样,迅速地消失在无情的算计中。
“三天前我只砸坏了一只盘子啊!” 比起初来时,一口气砸坏167只盘子的情况而言,现在的破坏程度已经算是很小了。
“但那是一只清朝的名瓷啊!”深感无力的何止少女一个。
“何雅婕,你简直是个剥人皮的屠夫。”一想到自己还要继续在舞台上搔首弄姿,左君彤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喝人血的吸血鬼!”
“那你呢?左君彤先生,你这个没人敢要的败家货色,还没有给我带来多少利润,就已经赔掉我多少古董了?”每想到那些自己珍爱的古董摔成碎片,被扫进垃圾筒的样子,何雅婕也是满肚子委屈。
何雅婕从公路上捡回被赶出家门的左君彤,一开始,是看中他的英俊和纤细的身材,希望他的表演能够换来更多的金钱,但在左君彤连续三天摔坏店里的设备和自己的珍藏后,何雅婕就算计着怎样早早地从左君彤的身上捞回本钱,早日送这位败家财神出门。
而左君彤似乎败定了何雅婕,几乎随时随地都在敲、砸、破坏一切值钱和不值钱的东西,显然摆明了,如果何雅婕不识相地“亏本放人”的话,这种被厌弃的败家行动还将继续持续。
但何雅婕大小姐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所以抱定了主意,不从左君彤身上赚回本来坚决不放手。于是立场坚定的两人就这样泡上了,一来一去快要两个月了,但双方的输赢结果依旧非常地不明朗。
“啐,谁让你把那些古董拿出来现的?”对于何雅婕的指责左君彤向来保持相同的意见。
“那你怎么不去把店角里的古铜灯台砸掉?”何雅婕的手掌猛地拍上了桌子。
“那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古董都换成铁的,非要放瓷器!”
“你看到谁用铁盆吃饭的!”
“有……狗盆就是铁的……”
“左君彤……你居然敢说我是狗……你……你不要跑……”
后台里的每日一追在工作人员的哄笑声中结束,何雅婕依旧在店里诅咒着左君彤,而左君彤则愉快地步上回家的路程。
月光下漫步,虽然春天的夜晚有些萧条,但左君彤却意外地喜欢这样寂静而不喧哗的环境。
在冷冷的晚风里感受着大地的呼吸,感受着空气的倾诉,将身心沉静在这样美丽的夜色中,其本身就意味着无限的美丽。
不过,今天夜晚,却有一点点奇怪。
在路过一条偏僻的小街时,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墙角里隐约地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感觉,让左君彤忍不住想回头、要回头,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声音在说,如果不回头的话,自己的人生就会错过惟一的一次机会。
昏暗的街角里,一条健壮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虽然昏黄的灯光让人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异样光泽的双眸,却带给左君彤异样的感受。
“你有地方住吗?”左君彤注视着那双晶亮的眸子,淡淡地问着。
“没有。”低沉的回答声,掩饰不住话语声里的好奇与迟疑。
“那么跟我来吧。”左君彤转过身继续向前走,甚至没有去看那双眸子主人的样子。
灯光下的人影迟疑了一下,然后果断地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一命运之轮终于悄悄地开始向未知的世界,转动……
月光下,一个枯瘦的老人静静地站在大楼的楼顶,抬头望着天空上的明月。
无情的岁月在老者脸上刻画出数道深深的皱纹,干瘦而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庞上一双黑色的眸子在月光下闪烁着深邃的光泽。
一席黑色的唐装,将苍老的躯壳掩蔽起来的同时,也意外地将老者不凡的气质给突显出来。
许久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在空中响起。
“又快是‘绯月’之时了,也该是它出现了……” 老者嘴里说着没有人听得懂的话,不,或许他身后的男子能够听懂。
“总裁,您要我做什么事?”守在老者身后的男子,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月光下,男子硕壮的身材不经意间微微地颤抖着,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老者回头淡淡地瞥了男子一眼,嘴角轻轻拉出一个小小的角度,露出一抹算是微笑的表情。
“张克,你知道麒麟吗?”老人问着奇怪的问题,但被称为张克的男子却不敢以为这是老人的玩笑。
“知道,那是传说中守护大地的神兽。”
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是的,传说中的神兽。不,麒麟性情温顺,从不伤害一草一木,该称其为仁兽。它是吉祥的象征,传说圣人或者天子降世的时候,麒麟必然会出现,并给予祝福。所以也有一种传说,说得到麒麟就能得到天下。”
老人的话语顿了顿,“我很想见见麒麟,你就替我把麒麟找出来吧!”诡异的命令在第一时间就让一旁候命的男子大吃一惊。
“麒麟?”张克愕然地抬起头,不解老人的真正意图。
“是的,传说中的神兽麒麟。”
“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张克迟疑地问。
“存在?哈哈……”老人笑了起来,但这笑声却让老人干枯的面容上有了几分阴森的味道,“麒麟,当然存在,得到麒麟可是我一生的梦想,一生的梦想啊……”
“……”乖乖地噤声,张克很清楚眼前的老人是怎样的一个恶魔般的存在。虽然他尽忠地为老人办事,并得到可观的金钱作为报酬,但是也正因为这样,张克比任何人都了解老人的阴狠和凶残。
老人的笑声在楼顶的风中渐渐消散,收敛了笑意,老人把话题转到了正轨上:“神兽麒麟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但是有一种人,天生就拥有麒麟的血统,而这种血统每隔一百六十年才会出现一次,拥有这种血统的人被称为麒麟嫡裔,那就是我要找的人。”
“动用所有的力量去找,去把麒麟嫡裔找出来,带到我这里来。”老人轻描淡写地说着,但男子却明白这话语是不能违抗的绝对命令。
“那……我该怎么找?”张克试探着问。
寻找麒麟?
开玩笑,虽然他能够动用黑白两道的关系不少,借着“银弹”威力也能摆平不少问题,但这并不代表他有本事把那种传说里的东西给找出来啊……总不能把那些画在纸上、刻在墙上的麒麟给挖来,随便贴在某个人的身上交差吧。
“每隔一百六十年,当‘绯月’出现的时候,麒麟嫡裔就会自动出现。”老人淡淡地说,“按照时间算起来,这一世的麒麟嫡裔,现年应该二十三岁,出色的外表和高雅的姿态是麒麟嫡裔特有的,而且麒麟嫡裔的身上会散发一种很淡的香味,一种非人工香精可以调制的香味……”
老人看了眼张克,然后从衣袋里拿出一颗垒球般大小的红色珠子交给男子,“只要麒麟嫡裔靠近你百步范围,这颗血色之眼就会发热……我推算过,麒麟嫡育这次应该出现在XX市内,你用心找的话,完全找得到……”
“是,我立刻就去办。”张克诚惶诚恐地接下血色之眼。
“记住,我要活的麒麟嫡裔,不要死人的尸体。”像玩笑又像是警告的声音在张克耳边响起时,张克不能控制地感到自己的后背一阵冰冷。
“是,我一定尽快把麒麟嫡裔找出来……”张克嘴里的话连想都来不及想就脱口而出。
“你知道就好。”老人的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干枯的手拍了拍张克的肩膀,“好好办,只要你帮我找到麒麟嫡高,我就宣布正式退休,把万盛集团总裁的位置交给你。”
“不敢,总裁的位置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虽说张克这样的话摆明了是溜须拍马,但其中也不乏真意,偌大的万盛集团里充斥着各种不法的内幕交易,如果没有老人的坐镇,还真是有些困难。
“你小子,嘴巴还真是甜。” 老人笑得更加欢愉,“去吧,早点办妥就好了。”
“是,我立刻去办。”张克转身,迅速地离去,一点都不敢耽误。
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身影,老者脸上的笑意里透出一抹明显的轻蔑。
“人类就是人类,没有一点用,只知道服从强者,哼,不过也正以为这样,我才能得到麒麟嫡裔,只要得到了麒麟嫡裔的永生之血,我就能长生不老,而这个天下迟早都是我的……”
月亮似乎被老人可怕的笑声所惊吓,悄悄地躲进了云层中。
“……哈哈……”诡异的笑声在楼顶响起,然后被风吹散,老人再度抬头望着天空的月,黑色的瞳孔里写满了残忍和狂妄的野心……
左君彤是何雅婕捡回来的“败家财神”,关于这一点,上至“半翼酒吧” 的老板,下至打扫卫生的欧巴桑都非常清楚了解。
但对于“卫非绝是左君彤捡回来的贴身保镖”一说,却没有几个人敢相信。
倒不是说卫非绝那一身落魄的打扮和曾经因为犯罪而坐牢的事实,让人觉得卫非绝来意不善,而是谁都不相信左君彤会有如此好运——在街上随便捡捡就能捡个酷哥回来。
修剪得不算整齐的头发,微黑的脸上,浓眉凤眼,挺直的鼻梁,厚实而显得性感的唇,三者组合成一张成熟而丰润的男性脸庞,虽然冷漠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是一米八五以上的硕健身材,再加上浑身隐隐散发着的属于王者的风范,怎么看怎么是落难的王子。
这种超级大酷哥怎么可能被那个败家财神给捡到,真是没有天理啊……
性向有问题的服务生暗中惋惜自己昨天怎么没提前遇上这个酷哥。而刚刚上班的欧巴桑不自觉将自己的口水滴在衣襟上,至于在一边跺脚捶胸的何雅婕则懊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碰上酷哥而碰上了“败家子”。
整个“半翼酒吧”里惟二正常的,只有左君彤和难得管事的老板了。
左君彤自进门后介绍了卫非绝的名字后,就得意洋洋地观看着所有人吃惊的表情,而此刻他正一边陶醉地欣赏着准老板娘的懊悔表情,一边洋洋得意地和准老板娘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看两人争执的架势颇有几分在菜场里讨价还价的模样。
谁都没有丝毫顾及被晾在一边的卫非绝的尴尬。而一直隐身暗处的老板,只能无奈地负责起接待事宜。
“你好,欢迎你到半翼酒吧来。”老板伸出手,成为半翼酒吧里第一个和卫非绝说话的人。
“你好。”卫非绝礼貌地和老板握手致意,但冷漠的表情里除了些许不适应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
“欢迎你成为半翼酒吧的员工,从今天起,你负责保护左君彤的所有事宜。”老板若有所指地瞟了左君彤一眼,这个姓左的小子,昨天半夜里在电话中向他轰炸了半天,甚至不惜割地赔款,自愿承担卫非绝的所有工资,只要老板留下卫非绝。
“……”卫非绝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昨天把自己捡回去的左君彤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昨晚他确确实实地听到了左君彤在厕所里低声和人交谈的那些对话,虽然左君彤以为自己已经睡着了。
这么多年来,卫非绝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奇怪的人。
当自己告诉左君彤自己刚刚被监狱释放的时候,得到的只是左君彤的“噢、噢”声,左君彤没有立刻把自己赶出门,也没有立刻报警,仿佛自己只是到某个叫监狱的小岛游玩过一次,卫非绝甚至没有办法在左君彤的眼中找到任何属于蔑视的神情。
而在卫非绝迟疑的时候,左君彤毫不客气地吆喝着卫非绝洗发、洗澡、换衣、吃饭、然后睡觉。摸不着头脑的卫非绝自然而然地听从着,直到吃完东西躺到柔软的席梦丝上,卫非绝依旧没有办法接受现实。
左君彤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人?
就这样简单地在路上捡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回家?要不是左君彤在吃完饭睡觉之后没有其他进一步动作的话,卫非绝本能地以为自己遇上了一个牛郎。
“你要小心一点哦!”老板突然凑到卫非绝的耳朵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