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圣主双手捧着木盒,静如山岳,双目盯注在那大圣主颤动的剑尖之上。
直待那闪动的寒芒,相距前胸不足半尺时,才一张手中木盒。
木盒张动,立时寒光闪闪,响起一阵轻鸣,银芒一蓬激射而出。
大圣主手中的长剑,虽想避开,但却晚了一步,收势不及,迫得弃剑向一侧跃去,让开那木盒中飞出的一蓬银雨。
二圣主身躯疾转,藉势把木盒又合了起来。
只听一阵波波之声,那激射而出的银雨,尽都射在後面木壁上,那是一蓬银针,根根深入壁内,显见那木盒中弹簧力道的强大。
二圣主木盒开合,只不过一瞬间的工夫,竟叫人无法瞧出盒中的情景。
大圣主望望弃置於地的长剑,冷笑一声,道:“这就是你费时十馀年,设计的百宝盒了。”
二圣主道:“大圣主的轻功身法,实是很快,竟然能够在这等近距离中,让开了兄弟这百宝盒的一蓬银针。”
大圣主道:“银针一蓬,不下数十枚,在相距数尺的极近距离内,没有伤得了我,我就想不出,盒中还有什麽奇毒之物了?”
二圣主冷冷说道:“此盒既称百宝,自然是有着无穷的变化,大圣主不妨再试试?”
大圣主道:“好,你要小心了。”
右臂一抬,一道红光直飞而出,点向二圣主的前胸。
二圣主显是大有意外之感,一皱眉头,手中木盒疾张,迎向射来的红光。
但闻啪的一声,张开的木盒,竟把那射来红光扣入盒内。
大圣主想那木盒中,定有奇怪暗器射出,纵身避开。
哪知事情大出意料之外,木盒之中,竟然无暗器射出。
二圣主冷笑一声,道,“大圣兄原来也会害怕?”
那大圣主横跃七尺,竟然未见暗器射出,不禁怒火上升,冷冷说道,“二圣弟,你记得我说过的一句话吗?”
二圣主道:“什麽话?”
大圣主道,“我要他们两人接下叁圣主五十招,我们就可以胜定这一战。”
二圣主道,“不错。小弟记忆清明,大圣主确然说过了这样一句话。”
大圣主道:“如若我无法把你打败,那只有杀死你了。”
二圣主道:“你用什麽方法杀我?”
大圣主道:“驭剑术。”
二圣主呆了一呆,接道:“你会驭剑术?”
大圣主道:“你不相信,那就试试看。”
二圣主又向後退了一步,人已接近连玉笙数尺之内。
连玉笙暗中运气,准备适时出手,一举间能够击毙二圣主。
正当他心中念转,准备发动时,那二圣主突然冷冷喝道:“连玉笙,快躲开去!”
喝声中,人也转过了身子。同时,张开了手中的木盒。
连玉笙只觉一片耀眼精芒,直射过来,急急纵身避开。
那二圣主藉势一个飞跃,人也穿出室门,同时高声叫道:“叁圣弟,快退出听蝉小??。”
尾音划空,话刚落口,人也到了叁丈以外。
那叁圣主闻声惊觉,右手一振,连射出叁枚毒针,迫得杨凤吟和慕容云笙各自向後退了两步。
那叁圣却藉势一跃而起,左手宝剑划出一圈银虹,整个的屋顶,吃他一剑削了一个大洞。
人随剑走,穿屋而出。
他手中宝剑锋利,听蝉小??虽然建??得十分坚固,但无法阻挡他手中的利刃。
慕容云笙、杨凤吟虽然在这番搏斗中没有落败,但也未讨得半点便宜,望着他破屋而去,也未追赶。
慕容云笙回顾了大圣主一眼,道:“你们圣兄弟之间,还有情意存在。”
大圣主微微一怔,道:“此言何意?”
慕容云笙道:“刚才,我们搏斗虽然凶险,但我仍然是听到了两位的谈话。”
大圣主略一沉吟,道:“听到了什麽?”
慕容云笙道:“你既会驭剑术。为何不肯施用,而且又先行向那二圣主发出警告,让他退出听蝉小???”
大圣主道:“我已经试探他的武功,纵然用出驭剑之术,也未必能取他之命……”
慕容云笙接道:“至少可以伤了他吧?”
大圣主道:“不错,虽不能使他必死,但至少可把他重伤於剑下。”
慕容云笙道:“那你为何不伤他?”
大圣主道:“伤了他一个人,也不能解决问题。让他离开之後,代我宣扬驭剑术,反可收动摇敌心之效。当他们与我进入决战之时,心中都将存有此虑,必将分去他们不少心神;那时,我不用驭剑术,一样可以找出他们的破绽,乘虚攻之了。”
扬凤吟道:“现在我们应该如何?总不能坐在这里静待变化?”
大圣主略一沉吟,道:“如若咱们一定要见那幕容长青,也不用策划什麽拒敌之谋,只有凭武功闯过去了。”
慕容云笙道:“我说过,一定要见到慕容长青。”
大圣主道:“好,我和连玉笙开道,你们跟在後面走。”
行到门口之处,突然又回过头来,接道:“那二圣主木盒之中,除了藏有暗器之外,还有一面铜镜和一块水晶石,在日光和灯火照在双目之上的瞬间,决无法瞧到暗器,但二圣主就在那一瞬间,射出暗器,取人性命。”
语声一顿,接道:“也许,那一个小小木盒内,还有别的变化,但千变万化,总归离不了暗器伤人。”
杨凤吟道:“日後,我们如若遇上他时。自会小心应付。”
大圣主点点头,道:“我如有了不幸,你和慕容……”
杨凤吟接道:“你如受了伤,我会守在身侧,侍候你伤势复原;你如是不幸死去,我会以身相殉,同赴泉下。”
大圣主仰天打个哈哈,道:“这话当真吗?”
杨凤吟道:“自然当真,你已经是我的丈夫了,我亲口答应了为你之妻,慕容公子可证,难道我还会欺骗自己的丈夫吗?”
这一番话,并无缠绵难舍的情意,但却是掷地有金石声的盟约。
杨凤吟暗暗吸一口气,使自己站得沉稳一些,也尽量不让激动、悲伤,形诸於神情之间。
大圣主突然一振手中长剑,道:“闻此誓言,虽死何憾!”
大步向前行去。
连玉笙紧行两步,道:“大圣主,圣堂之内,心向大圣主的护法,决不在对方实力之下,要不要招他们保护圣驾?”
大圣主笑道:“二圣主和叁圣主,岂会不计及於此,目下第一件险难的事,是咱们要冲出他们的包围。”
语声甫落,突然人影闪动,四使者、八将军,全都飞跃而出挡住了去路。
大圣主目光一转,道:“你们认识我吗?”
左手一个手执大刀的魁梧大汉答道:“大圣主。”
黑衣人道:“不错,既知我身份,竟敢拦我去路,该当何罪?”
那执刀大汉应道:“我等奉命而来,纵然有罪,也罪不到我们头上。”
杨凤吟转目望去,只见那说话人粗眉大眼,阔背熊腰,手中一把厚背大刀,足足有五六十斤。
一看之下,即知此人天生的臂力惊人。
除了那大汉之外,环守在四周的人,个个都已经兵刃出鞘。
大圣主回顾了连玉笙、慕容云笙等一眼,缓缓说道:“四使、八将虽然各擅奇学,但他们却无法联手拒敌,你们叁个人,分对四使者,本座独斗八将。”
那手执大刀,身着黑衣的大汉,突然一举手中大刀,道:“大圣主武功高强,咱们如是一对一地和他动手,自非其敌,好在大圣主已然说明要独斗咱们八人,诸位兄弟,请就位。”
但见人影交错移转,片刻间布成了一座阵式。
杨凤吟,连玉笙和慕容云笙却已被排出了奇阵之外。
但另外四个身着紧身衣裤,头戴皮帽,背插长剑的人,却分站四个方位,把几人围了起来。
杨凤吟见过神雕使者,当下低声对连玉笙道:“四使者的武功,晚辈见识过,如若个别动手,他们都非本姑娘的敌手,但不知四人是否有一套精密的合搏之术。”
连玉笙道:“四使者武功甚高,常年出巡江湖,有时四人同行,有时单人独走,是否有合搏之术,在下就不知道了。但他们武功,都是常受二圣主指点。”
四使者分站四个方位,团团转住叁人,但却静立不动,看样子,大约是要看八将对大圣主的一战之後,才会有所举动。
四人不出手,慕容云笙等乐得藉机调息,先看看大圣主对圣堂八将的一战,是否有制胜之机。
杨凤吟四顾情势施传音之术,道:“慕容兄,四使八将和那二圣主、叁圣主之间,合作的并非十分严密,似是各有所算,照此而言,整个的叁圣门中,并非一个严密的组合,只要咱们留心观察,到处有可乘之机。”
慕容云笙点点头,却未答话。
忽闻金风破空,那大圣主已和八将动上了手。
八将各据阵位,分进合击,但见人影疾如风轮,忽进忽退八般兵刃,攻拒之间,闪起波波银光。‘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剧烈搏斗,八将身手不凡,合搏之阵,更是凌厉无匹。大圣主似乎是全采守势,以静制动,分拒八将攻势,手中长剑,吞、吐、点、削,幻起了朵朵剑花。这场搏斗虽然是剧烈无比,但只能听到金风之声。却不闻兵刃相触的声音。显然,双方都在以快打快,相持约一盏茶工夫,双方仍是不胜不败之局。八将的连环快速攻势,有如奔雷闪电一般,似是困住了大圣主,使他只能防守,无能反击。杨凤吟凝神观察了一阵,轻轻叹息一声,道:“好一个严密的奇阵,当真是丝丝入扣,不亏不盈。”
连玉笙低声赞道:“姑娘好眼力,这八将合搏之阵,由当今武林中两大奇阵演化而成,去芜存精,当得当今第一奇阵之称了。杨凤吟道:“由哪两大奇阵演化而成?”
连玉笙道:“少林派的罗汉阵,和武当派中的五行剑阵。”
慕容云笙听得心中一动,道:“这麽说来,叁圣门和少林、武当,都攀上关系了。”
连玉笙沉吟了一阵,道:“在下只是听得他们谈过这阵势的来历,是否确实,在下亦无把握了。”
慕容云笙强忍下心中之言,不再多问。
只听杨凤吟清脆柔甜的声音,传入耳际,道:“他只缺少那一点力量,就可破围而出了,我去助他一臂之力。”举步向前行去。
慕容云笙右臂一伸,拦住了杨凤吟,道:“姑娘稍待!”
杨凤吟眨动了一下大眼睛,道:“为什麽?”
慕容云笙道:“让我去。”
杨凤吟道:“一击不成,自身即将陷入困境,你又何苦?”
慕容云笙道:“难道姑娘就不怕险恶?”
杨凤吟道:“你怎麽能和我比,他是我的丈夫啊!夫妻本是同命鸟,生同罗帐死同穴。”
字字如刀如剑,刺入慕容云笙心上。
他强作欢颜,微微一笑,道:“姑娘说的是。”缓缓向後退开。
杨凤吟也看出他笑得很勉强,那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这才使她忽然发觉了自己原来在慕容云笙心目中,占有着很重要的地位,顿觉一阵伤感,眼泪夺眶而出。
但她生性倔强,不愿慕容云笙瞧到自己流下泪来,突然举步向前冲去。
环守四周的四使者,齐齐举起长剑,蓄势待敌。
杨风吟冲向正西方向,手中半截断创一起,疾向那拦路的使者刺去。
那人早已戒备,长剑疾起,硬封杨凤吟的剑势。
杨凤吟一挫玉腕,收回断剑,但因剑术奇幻,攻势十分凌历,那使者被迫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只见守在正北、正南两方位的黑衣人,同时一振长剑,分由两侧夹击过来。
慕容云笙冷冷说道:“叁个男子汉合打一个姑娘,不觉丢人麽?”
口中说话,人已欺身而上,振起断剑,拦住正北方的黑衣人,立刻间,展开了一场激烈恶战。
连玉笙手中软剑,监视着正东方位的黑衣人。
杨凤吟却凭藉一截断剑,力敌两使者,慕容云笙经过了两次凶险的恶斗,已对他父亲手录剑法,熟练甚多,展开剑法,处处迫攻。
转眼之间,双方已恶斗了二十馀招。
杨凤吟以一敌二,成了个平分秋色之局。一时难分胜负。
慕容云笙以一对一,却是渐占上风,手中断剑,控制大局,已迫得强敌没有了还手之力。
那守在正东方位的黑衣人,眼看同伴渐呈不支,立时挥剑助战。
连玉笙软剑一振,笔直地刺了过去。口中喝道:“想打架,由老夫奉陪如何?”
守在东方的黑衣人,长剑一起,对开了连玉笙的软剑,回手反击一剑。
连玉笙手中软剑甚长,站在原地不动,手中软剑却如灵蛇出穴一般,上下盘攻,阻拦住去路。
恶斗之间,突闻一个冷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住手!”
四使者闻声住手,各自向後跃退八尺。
慕容云笙凝目望去,只见那喝住之人,正是叁圣主,手执双剑,缓步向前逼来。
二圣主随在那叁圣主的身後,同时向前行来。
杨凤吟回顾了慕容云笙一眼,道:“你和连前辈暂时挡他们一阵,我必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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