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很怕白菊花再多问话,抱起那白篱老人的体,接道:“小道奉有严令,宫主一死,小道要立刻离此,赶回复命。”
大步向前走去。白菊花急急说道:“道兄止步。贱妾和这老人的关系,你已经知道了,他埋在何处.找等理该赶去瞧瞧才是。”
那道童沉吟了一阵,道:“好,不过,只限定姑娘一人。”
白菊花望了刘五成一眼,道:“”刘兄在此稍候,贱妾去去就来,¨不容刘五成答话,人已随着那道童身后,大步而去。那道童似是极为熟悉四周的形势,夜色中奔行甚速,只见他在竹林之中绕来行去,行了一盏热茶工夫,突然停了下来,道:“就在此地,“白菊花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微微突起,满生着青草的土丘,除此之外,再无可疑的事物了,心中暗道:“这座生有丛草的土丘,至少已有数年之久,难道就是此丘不成,只见那道童放下老人的体,转身东行十余步,伸手在地上摸了半天,突然向上一提,地上顿时出现了——座三尺左右的圆洞。那道童重又行了回来,抱着白髯老人的体。道:“姑娘记住那地道入口所在,也就行了,地道狭窄,不用进去看了。”
白菊花心中暗道:“我如强行入内,只怕要闹成僵局,当下点点头应道:“贱妾恭敬不如从命。”
那道童抱着那老人体,遁入地道中去,白菊花却藉机会打量了四周形势,默记于心。那道童去约半个时辰左右,复从入口处走了出来,随手翻过一块石板,掩住了洞口。白菊花留心查看,那石板上有土掩盖,上面长了很多青草,心中暗道:“这石板倒费过一番工夫。那道童拍拍身上尘土,道:“姑娘记下了吗?白菊花道:“记下了。”
那道童道:“从此进入,有一条地道直通那突起的土丘腹地,那里面放有一口棺木,长生灯所存油量可供三年之需,…”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小道事情已完,就此别过了。”
合掌一礼,转身而去。白菊花道:“道兄止步。”
那道童道:“姑娘还有什么指教?白菊花道:“那赠药延续我师公之命的人,可是遣你来此之人?那道童眨动了一下圆圆的眼睛,道:“姑娘,你问的使我很为难。”
白菊花道:“有什么为难的?你不说也不要紧。”
青衣道童道:“我不忍拒绝你,又不愿骗你,但我又不能说,这不是很为难的事吗?白菊花心中暗道:“此事极关重要,师父如若问起此事,我也有个交代,怎生想个法儿,逼他说出来历才是〃心中念转,口里却微笑说道:“道兄已知我的身份来历,那人遣派道兄来此,照顾我的师公,足见和我师公的渊源很深了,告诉我又何妨呢?那道童凝目思索了一阵,道:“说得也有道理,告诉你似是没有关系。”
自菊花道:“是啊,你照顾了我师公这么多年,我师父心中定然很感激你,你如连个地址姓名也不留下,日后我们如何找你。”
那道童摇摇头,道:“不行,我们住的地方从来不许女人涉足,戒规森严,万万不能去找我。
“白菊花看他紧张之情,心中甚觉好笑,当下说道:“我不去找你就是。”
那道童仍然犹豫不定,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你知道栖霞山吧?白菊花道:“听人说过。”
那道童道:“我就住在那栖霞山ˉ观心ˇ观中。”
白菊花道:“令师是ˉ观心ˇ观主。”
那道童道:“你猜得不错。”
纵身而起,几个闪跃,踪影顿否。白菊花望着那道童消失的去向,出一会神,长长叹息一声,又仔细查看了四下的景物,才缓缓回到紫云宫中。只见刘五成背着双手,呆呆的站在室门前出神,瞥见白菊花行了回来,急急说道:“姑娘啊,他们都走了。”
白菊花道:“什么人都走了。”
刘五成道:“那十几个道人,由那适才拦住我的道人率领,各自带着简单的行囊,来找姑娘,我说姑娘不在,他们就问在下,宫主是否已经死了,在下据实说出。”
白菊花道:“以后呢?刘五成道:“那道人要在下转告姑娘,来不及和你辞行了。
“白菊花道:“他们都走了吗?刘五成道:“大概是吧,我要他们等姑娘回来再说,他们却迫不及待的匆匆而去。”
白菊花道:“看来这些人留在这里,似是专为了我那师公,师公一死,全都星散而去〃…。刘五成道:“姑娘此刻作何打算?”
白菊花道:“现在只有遵照雷老前辈的吩咐,在这紫云宫的四面留下暗记,然后兼程去请家师。”
刘五成道:“还有需要在下帮忙之处吗?白菊花沉吟了一阵,道:“贱妾原想请刘兄假扮一人,但因情势大变,自然是不用了。”
刘五成暗道:“原来是要我冒充一个人,这女人果然是厉害的很,口中却说道:“既然情势有变,咱们就此告辞了。”
白菊花道:“好,刘兄请便,此地多凶险,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刘五成道:“多谢姑娘关心。”
抱拳一礼。大步离开了紫云宫。这时阴云密布,夜风如啸。看样子似是就要下雨,想到这几日的际遇,当真是如梦如幻,凶险百出,江州地面,已然被一层愁云惨雾笼罩,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即将爆发,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要卷入这一场大战之中。突然脸上一凉,几滴雨珠儿,打在脸上,紧接着闪光耀目,雷声震耳。骤雨倾盆而下,刘五成举目四顾,闪光下只见正西方不远处,似有一座茅舍,当下放腿向那茅舍奔去,狂风骤雨来势甚急,刘五成跑到那茅舍门外,人已淋成落汤鸡般,全身衣服,尽皆湿透。这是一座孤立的茅舍,四元邻屋,屹立在荒野中。刘五成心中忖道:“看情形,这座茅舍不似有人居住,那也不用叫门了,举手推去,哪知事情竟然大出了刘五成的意料之外,两扇木门竟然是紧紧的拴着,心中想道:“如果室中无人,岂有拴门之理,当下高声说道:“在下路过此地.遇上风雨,敬请主人赐予一席之地,使在下暂避风雨,风雨一住,立时动身路。”
风雨交加中,刘五成深恐那室中主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是以叫的声音很高。
哪知仍然不闻室中有相应之声。刘五成心中大感奇怪,举手向门上拍去,那知手一到木门,那房门突然大开。刘五成心中大奇.暗道:才我用力推门,不见木门启动,怎么此刻轻轻一推,木门竟然大开。外面风雨大作。刘五成心中虽然动疑,但仍举步入室。流目四顾。室中一片幽暗,景物难见,凝神听了一阵,也不闻呼吸之声,只听砰然一声大振,那木门被风吹开,撞在墙壁上。刘五成心中一动,想道:“这室中定然是有人,如若无人,那木门岂不早被风吹开了,怎生会关闭起来呢?此刻这江州地面,风云际会,也许有哪位高手早已到了此地躲避风雨,我不能失了礼数。心中念转,双手抱拳说道:“哪位老前辈在此躲避风雨。在下冒昧闯了进来,还望多多原谅。”
只听茅舍一角处,传过来一声冷笑,道:“阁下不觉话说的太多了吗?刘五成怔了一怔,道:“阁下何人?那冷漠的声音道:“你这人怎的如此多话,要你不要说了,你怎么偏偏这般多嘴。”
刘五成心中大怒,正想发作,突然想到这几日的际遇,连番遇上高人,立时又忍了下去,缓步走到门后坐了下去,不再多言原来,刘五成心中生气,竟然忘记把木门拴起,见一阵风雨吹入,正待起身去拴那木门,突然间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传了过来。那笑声来的如脱弦之箭,笑声入耳,人已到木门之前。只听一个粗嗓门声音说道:“兄弟,我还道咱们今晚要淋上半夜大雨了,那知竟遇上了一个避雨所在。”
刘五成心中暗道:“这人定然是藉那道闪光,看到了这座茅屋,才奔来此地避雨。付思之间,瞥见两条人影,并肩行人了茅舍。但闻一个细声细气声音应道:“这座茅屋木门大开,想是无人居住了。”
刘五成仔细听去,先入室中之人,竟是呼吸均匀的听不出一点声音,自己呼吸重浊,声息甚大,幸得室外风雨交作,雷声隆隆,把自己呼吸之声给掩了下去,赶忙屏息凝神,调匀真气。但闻那粗嗓门的声音说道:“不错,看来很像一座空屋,如是住的有人,这大风雨,岂有不拴上室门的道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兄弟,小兄身上的人折子为雨水打湿,你身上可有火种。”
但闻细声细气的声音接道:“小弟身上的人折子,也被雨水淋湿了。”
这两人一个嗓门奇粗,说话声有奶撞钟,有声。一个却细柔如丝,一付娘娘腔,叫人听不出是男是女。这时刘五成久在暗中坐息,那两人又是室外行来,藉门外微弱天光,可清晰瞧见两人的举动。只见左面一个身躯高大的汉子,一身劲衣,外罩黑色大披风,背上斜插一把奇宽的大刀。右面一人,身着银色披风,背上斜背一把形如宝剑的钢刀,身子十分矮小。刘五成一瞧两人形貌,似是听人说过,但一时之间,却又想它不起。那左面大汉回手拴上了两扇木门,道:“看来,今晚只有将就着在这里坐一夜了。”
那矮小人道:“大哥,最近江湖上流传出慕容公子出现江湖,要为父母报仇,此事不知是真是假?但闻那粗嗓门的高大汉子说道:“小兄的看法,有些不大可能,据闻昔年那慕容世家遭逢大变之时,一家老小全都被杀,除了一仆一婢因事末归之外,无一生还,从哪里飞出来一个慕容公子呢?”
身躯矮小之人叹息一声,道:“大哥见多识广,可知那围戮慕容世家的首脑,是何人物吗?”
那大汉哈哈一笑,道:“兄弟,这件事,不但为兄的不知,只怕当今武林之世,也很少有人知晓,二十年来,这件事一直是江湖上无法解释的一个秘密。”
那矮小之人道:“当今武林之世,都不知那围戮慕容世家的凶手,如若咱们能知晓此事,岂不可以震动天下了吗?那大汉道:“兄弟有何高见?”
那矮小之人应道:“咱们只要抓住那马雄飞一个手下,严刑拷问,岂不是可以逼穿出那首脑人物是谁……”突然砰的一声大震,那拴上的木门,百人一脚踢开。紧接着闪入室中两条人影。刘五成凝目望去,只见那行入室中两人,竟然是一男一女。这时,刘五成在室中坐息已久,已可清晰见物,只见那当先之人,发髯皆白,手中拿着一根竹杖,身上长衫尽已被雨水淋湿,紧随那老人之后,是一个少妇装束的人物,突然间亮起一道闪光,照人室内,刘五成目光正好投注那少妇脸上,只见她柳眉凤目,年纪甚轻.身上穿着一件银红短衫。银红的罗裙,打扮得十分娇俏。心中暗道:白发红颜,大约是公媳之称。只听那红衣少妇叫道:“谭郎啊!这茅屋中早已有人了。”
刘五成听得心中——动,暗道:好啊,原来是一对夫妇,那男的已然发髯如雪,怕不有七十以上的年岁,这女的顶多二十二,三岁,这一对夫妇如何配的。只见那老翁一顿手中竹杖,喝道:“什么人?”
刘五成正待答话,那粗嗓门的大汉已然冷冷说道:“阴阳二侠,阁下是白髯翁谭公远了?‘白霉潭公远冷笑一声,道:“什么阴阳二陕,江湖上有谁不知你们是阴阳二怪了〃¨那粗嗓门的大汉怒道:“谭胡子,在下好意称你一声白髯翁,你怎么竟然这等称呼在下,难道阴阳二侠还怕你谭胡子不成。”
谭公远冷冷说道:“阴阳二怪就是阴阳二怪,哪一个尊称你们为二侠了。”
那细声细气的矮小之人。缓缓说道:“大哥啊,这老胡子,今年几岁了,“那大汉应道:“至少也在花甲以上了。”
细声矮小之人笑道:“七十老翁,讨了个二十左右的小媳妇,难道不怕她偷情私奔吗?谭公远气得怒声吼道:“老夫讨了个小媳妇,那还是男女分明,总要比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好得多了。”
那阴阳二怪被谭公远一阵讥讽之后,霍然站起.欺身而上,一掌劈去。谭公远冷冷说道:“老夫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们阴阳二怪。”
说话之中,两人已然拼了两招。刘五成一侧观看,只瞧得心中一动,暗道:“这两人好快的手法。”
心念转动之间,突见寒光一闪,紧接着砰砰两声。刘五成凝目望去,原来那矮小之人已然拔出了背上的长刀,连攻三刀。谭公远竹杖挥动,挡开三刀之后,挥手反击,竹杖如风,眨眼间还击了五杖,杖杖挟带着啸风之声。那谭公远年纪虽大,但手中竹杖却是强凌、辛辣兼而有之,五杖反击之势,不但力道强猛,而且攻的部位亦使人极难防守。那细声细气的阴怪,被那谭公远五杖反击之势,迫得连连向后退了五步。刘五成一瞧,他退的方向正是自己初入茅舍时那发话之人的存身之地,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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