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双玉怒道:“放屁,我和他纠缠了这些年,什么办法没有想过?还用得着你来教我?”
冯元山微微而笑,也不再说。
他们已攻拆了百招以上,乔双玉还不怎样,却是那丁天厚越战越勇,那把析扇购奇招妙式,宛如波滴云诡,又如万里长江,滚滚而来,教人感到简直无有穷尽之时一般,而且越战越强,足见潜力十分深厚。
冯元山乃是一代宗师的身份,今日若不是遇上这两个字内一等一的高手,哪有被困之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他这等人物,实在也不易再找到一个可以抵敌乔双玉、丁天厚联手之威的人了。
他已瞧出了丁天厚天分绝高,加上根基扎得好,所学极为博杂,是以在这种淬而夹磨之下,反使他的武功在短短时间之内.大有精进。比起初时动了的程度,已经超了一大截。
这一点令他泛起了惊心动魄之惑,忖道:“原来了天厚禀赋和武学都极好,但由于未逢过真正强敌,是以很多诀窍尚在似通未通之间,直到出手印证之后,他才一一超越了这些微妙精奥的阻碍,真正达到一流境界。”
他等如替敌人造就人才,而且是十分杰出可怕的人才,祸患无穷,所以他为之惊心动魄不已。
邓会忍不住向许土元低声问道:“大先生,这紫虚子冯元山如此了得,咱们何不一拥而上,赶快收拾了他?”
许士元摇摇头道:“天下许多事往往是欲速不达,再说有时人多未必就能增强力量,他们两个人合力对付冯元山,应该足够了。”
沈泰接口道:“以属下的看法,冯元山的刀法已达到出神人化之境,只怕二先生和乔姑娘无法破得他的刀阵。”
邓会也道:“是呀,冯元山还是跟起初时那么潇洒团逸,他这一路刀法,谁也破他不得。”
许士元道:“你们看二先生和乔双玉姑娘现先的表现如何?”
沈泰道:“说来有点儿奇怪,他们为何攻势越来越强呢?可是冯元山也没有落在下风呀!”
邓会接口道:“是呀,尤其二先生,扇招更是精妙,可是冯元山仍然不见得有受制迹象,这是怎么回事呢?”
许士元淡淡一笑道:“我告诉你们吧,冯元山的刀法天下无双,他就是这副样子,就算被敌人的剑插入胸膛,也还是这飘洒出尘的样子。”
沈,邓二人都恍然明白,但也十分佩服。因为一个人能把武功修练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天下武林高手都梦寐以求的境界。
许士元没有看错,紫虚子冯元山不幸碰上了这种敌手,二百招拼下来,他已感到支持不下去了。
但见他连连遇险,形势危殆。不过正如许士元所言,这位名列三仙的紫虚子冯元山,在外表上,依然空灵飘逸,一点儿找不到手脚忙乱的迹象。
这时朱一涛已经不在原地观战了,他只看了一阵,便悄然离开,绕庄潜行。
在此庄后面,有两名智慧门的人巡逻看守,以防有任何人逃出来。
他们所奉的命令十分简单,那就是如果出庄之人不是朱一涛,便上前拦截擒下。如果是朱一涛,马上以特制的火炮,通知许士元等人,不必上前送死。
可是他们却想不到朱一涛不是从庄内出来,却是从庄外潜行未袭,是以这两个智慧门的高手,竟在不知不觉中,被朱一涛先后刺杀了,没有弄出半点儿声息。
朱一涛诛除了巡守之人,这才人庄,很快就在一座布置得幽雅的院落,发现了陈仰白和甄小苹。
他们在庭院中,携手站在一排花架前面,在头上的树枝还挂着一只乌笼,两只不知名的小鸟,偶尔鸣叫,声音很好听。
幽静的庭院,浴在阳光下,花架上的叶子虽然已经零零落落,却仍然散发出阵阵草木之香,上面数声呜啼,随凤荡漾,这一对年轻男女,默默地站着,好像正全心沉浸在浓浓的诗意中。
朱一涛在院门外瞧了一阵,暗暗叹口气,但觉自己一生奔波劳碌,仇敌遍地,只怕这一辈子休想享得到这种清福了,念头转过,便自干咳了一声,举步跨步庭院门内。
陈仰白和甄小苹仍望着花架那边,朱一涛的于咳声,好像什落大海,引不起一丝涟崎。
朱一涛耸耸肩,大步行去,直到距他们只有五尺左右。陈仰白和甄小苹身子都齐齐震动一下。原来来一涛故意发出森厉的剑气,向这两人涌扑。他的剑术字内无敌,这股气势非同小可,是以陈仰白和甄小苹当之不住,身子为之震撼。
他们齐齐回转头瞧看,目光到处,见到来人竟是孤剑独行朱一涛,不由惊讶得目瞪口呆,做声不得。
朱一涛冷冷道:“你们还认识我么?”
甄小苹连忙行礼道:“我们怎想得到是朱大侠呢?”
陈仰白也深深一揖道:“晚生拜见朱大侠。”
朱一涛浓眉紧皱,虎目射出不悦的光芒道:“陈仰白,你可真会装腔用势啊,想不到紫虚子冯真人便是你师兄,想来你的武功,也差不到哪里去。”
陈仰白叹一口气,并不置辩。
朱一涛眼光移到甄小苹面上,冷冷道:“你可知道现在是谁缠住了冯真人?”
甄小苹大惊道:“朱大侠特别提出来说,敢是幻府主人驾到?”
朱一涛点点头,泛起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道:“算你聪明,可猜对啦!”
陈仰白柔声道:“小苹,别害怕。”
朱一涛不悦道:“别害怕?哼,你能保护她么?”
陈仰白摇摇头道:“晚生早已不能在武功上逞强称能。莫说是幻府主人乔双玉驾到,就算是普通的武林好手,晚生亦非其敌。”
朱一涛更觉不悦,嘲声道:“就算你说的是真话,岂不是更应害怕才对?难道她得你空言相慰,就当真不怕了?”
陈仰白苦笑一下道:“这要怎样解释呢?”
朱一涛冷冷道:“不必解释了,反正你的话我决不置信。”
甄小苹忙道:“朱大侠,仰白他当真已失去武功,他本想凭仗才智,跟智慧门之人斗一斗。”
朱一涛嗤笑一声道:“这叫做其志可嘉,其愚也不可及。但你们放心。我下会对你们怎样,而且我想瞧瞧陈仰白跟智慧门怎生斗智法?”
甄小苹泛起一抹凄惋的微笑,轻轻道:“我们已决定一死解脱世间所有的痛苦,啊,这是真心话,朱大侠请别耻笑我们。”
她声音哀惋动人,使朱一涛也不由得微微变色。
陈仰白爱怜的看了甄小苹一眼道:“小苹,别气馁。”
朱一涛道:“想不到爱情竟有这么大力量,智慧门要是真的垮在一个文弱书生之手,那将是天下奇闻。”
陈仰白道:“晚生虽无胜算,但我知道光凭武力无发解决天下间所有问题这个原则,纵使智慧门高手如云,又何惧之有。”
朱一涛一晒道:“陈仰白,你敢是忘了智慧门除去拥有强大武力外,还有智计也是天下无双的吗?”
陈仰白道:“这个晚生自然知道。”
朱一涛微微一笑道:“那么你舍本逐未,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妄想以智取胜,岂非自取灭亡?”
陈仰白不假思索,反问道:“朱大侠凭哪点判断晚生的智计不及智慧国师?”
朱一涛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道:“就凭你这种妄图以螳臂当车,不知天高地厚的念头,就可以看出你气候有限。”
甄小苹突然插口道:“这样也不见得一点儿胜算也没有呀!”
她发觉朱一涛有听下去的样子,于是又道:“比如说攻其不备,不也一样可以奏效。”
朱一涛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道:“如何个攻法?”
这回不待甄小苹开口,陈仰白立刻答道:“智慧门目前以朱大侠为第一大敌,再就是以三仙四佛及四恶等正邪高手为假想敌,万万想不到还有我陈仰白一个人暗图剪除他们。”
朱一涛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利用智慧门全没有防范你的机会,斗垮智慧门?”
陈仰白与甄小苹两人都点了点头。
朱一涛又道:“连甄小苹都相信你有此能力,可见得你陈仰白也许有些智谋也未可知,我越想瞧瞧你打算怎生与他们斗斗。”
甄小苹道:“智慧门势力庞大,以朱大侠之能.都有应付不来的感觉,凭我和仰白两人之力,想弄垮他们,当然希望更加渺小,不过,我们都已决心一死相拼,这种决心将是无坚不摧的武器。”
朱一涛点点头,像是同意她的说法,然后道:“这倒是事实,一个人只要能豁出命来,其势必然凶悍无比,但我还是认为以你俩之力,与智慧门机较,也不过萤火之光,微小得很。”
忽听前院突然传来一声历久不断的长啸,传到朱一涛等三人耳中,使正在谈话中的三人,都耸然动容。
朱一涛振衣而起,走了三步之后,突然停止,朝陈仰白看了一眼道:你既有意斗一斗智慧门,为何不到前院帮你师兄一臂之力?”
陈仰白看了甄小苹一眼,像是征询甄小苹的意见,然后走下石阶,随朱一涛之后走向前院。
朱一涛含着神秘的笑意,又停止开口道:“你自己仔细想想,此举有无鲁莽之处?”
陈仰白道:“晚生知道朱大侠的意思,莫非怕我此去成事不足,反成师兄累赘。”
朱一涛道:“算你聪明。”
陈仰白道:“有朱大侠及师兄在场,晚生此去当然有恃无恐,否则我躲得远远的,也没有用处。”
朱一涛道:“你可知道智慧门高手之一的丁天厚有意取你性命?”
陈仰白道:“晚生晓得。”
朱一涛闻言不由大感兴趣,问道:“那你为何自投罗网,难道想自求速死?”
陈仰白道:“这也不见得,要是我猜测没错,智慧门率众进庄之举,定是搜你而来,当然他们必然有制服你的把握,这点想必朱大侠也已经知道。而朱大侠此刻不走反现身迎敌,一定也同样有了胜算,我与朱大侠前往,不是可万无一失吗?”
朱一涛道:“看不出你还真有一套,去吧!”
说罢,当先飞身而起,投向前院战场。
这时战场上三人仍激战成一团,紫虚子冯元山以一当二,主乔双玉及丁天厚强攻之下,已落下风。
可是冯元山的刀法依旧没有紊乱的迹象,尤其在险象环生的局面中,但见冯元山出手拆招,超俗俊逸,令人一见,果然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错非在场观战的人都是武林行家的话,但看乔、丁两人合攻之疾,及冯元山从容进退防守,定必认为双方目前的战局,应是战成平手。
但是事实上冯元山已感到敌人攻势压力大增,久战之下,已心余力继。
乔双玉攻至四百招之后,突然娇叱一声,十指倏忽比划,冯元山始收摄心神,因为在乔双玉十指幻影中,冯元山但觉心神受制甚大,刀法也为之阻滞不前,丁天厚那面的攻势,顿时暴增数倍威力。
乔双玉娇笑一声道:“冯元山,你还不认输投降?”
此刻冯元山已无暇还嘴,只暗自长叹一声,更用心的出招防守。
乔双玉不觉怒火高涨,十指舞动更疾,眼看冯元山在乔、丁两人围攻之下,已大难难逃。
朱一涛这刻悄没声息的掩至,等到在场的人发现朱一涛出现时,朱一涛已冷冷道:“乔双玉,你可真大胆呀!”
在战场中的乔双玉,听到朱一涛熟悉的声音,不觉两手一滞,内心泛起惧意。
她这一阻滞,冯元山已趁机跃出战场,丁天厚不敢贸然追击,因为他发现乔双玉竟是愣立当场。
朱一涛缓步走到乔双玉面前,淡淡一笑道:“乔双玉,想不到你这一向托庇智慧门,害得我一阵好找。”
乔双玉咬咬牙道:“你别以为我无路可投,今天我要不自动出来搜你,你休想找得到我。”
朱一涛露出不信的神情,道:“哦,那么说你已有与我决一死战的把握了?”
朱一涛漫问一声,两道凛凛目光,有意无意在场中遣巡一番,然后又停在乔双五的脸上。
乔双玉这回就像刚才冯元山见到她时的神情一样,被朱一涛两道逼人的目光,看得不由自主的微低臻首,竟不知如何回答朱一涛的话。
这时许士元,丁天厚等人,也发现乔双玉瞬息即逝的反常,许士元心中大为震骇,插口道:“乔姑娘,朱一涛不逃反来送死,正是姑娘了断十数年心事之时呀!”
丁天厚也道:“朱一涛,你已步人本门布下的天罗地网中,还不束手受缚。”
朱一涛晒道:“你们两个不要妄想用言语激起乔双玉的斗志。”
说罢,举步走舒陈仰白面前道:“甄姑娘那边你已安顿好了?”
陈仰白点点头,朱一涛又道:“那么那四名智慧门高手就由你们师兄弟斗斗看,乔双玉交给我。”
朱一涛说完;掣出长剑,森厉的剑气立刻涌现,使在场的人都觉得空气突然凝结起来,冷如严冬。
乔双玉一阵心悸道:“且慢动手。”
朱一涛根本就不加理会,大踏步的走到乔双玉之前,冷冷说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乔双玉幽幽叹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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