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少游把目光移开,口中自个儿念念有词。
艾华问他:“你在念什么呢?”
夏少游摇摇头,直到艾华再三追问,才道:“我在背诵一段书,救人如何正心诚意。”
艾华恍然明白.不禁扑味一笑,却接着把被子完全掀掉。
床上马上现出元丽白皙的裸体,她那柔滑的曲线,以及雪白的肌肤,在小舒壮健与黝黑的身体衬托之下,益发令人感到眩目。
夏少游被这等景象刺激得眯起眼睛,宛如被强烈的阳光照到眼睛似的。
他深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目光也移到艾华面上,道:“你这样做法是何用意?”
艾华挑战地道:“你不敢瞧她么?”
夏少游道:“我……我……怎会不敢……”
艾华道:“那么请瞧吧,她这种样子,可曾使你领悟什么道理没有?”
夏少游感到她言之有物,不禁把目光移到床上,并且在那具迷人的裸体上巡视,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突然间一阵心慌意乱,因为他发现自己打深心中贪婪地欣赏这个美女的赤裸身体。而且他直到现在,才知道女子的肉体,竟是如此的好看和可爱。
艾华道:“你瞧见了没有?”
夏少游茫然应道:“瞧见啦……啊,瞧见什么呢?”
艾华扑嗑一笑道:“唉,你的正心诚意工夫往哪儿去了?”
夏少游面上一红,转眼向她望去道:“原来你只是存心作弄在下。”
艾华含笑道:“她这样子是不是很好看?”
夏少游道:“你为何要作弄我?”
艾华道:“你有什么可气恼的呢?你们男人看了女人的身体,难道会有损失么?”
夏少游哼了一声,只听艾华又道:“我明白了,你自命是君子之人,所以没有法子把好看这两个字说出口来,于是就恼羞成怒了。”
夏少游道:“我纵是承认她很好看,也不算是非礼犯法。”
艾华道:“好,你肯承认就行啦,但有一件事你不可不知。”
夏少游讶道:“那是什么事?”
艾华道:“那就是我著脱了衣服,比元丽更好看,你信不信呢?”
夏少游大吃一惊,瞠目而视,却发现艾华居然真个儿要动手脱衣。
艾华这等大胆的挑逗的手法,若是换了另一个女人,必定使人有下贱之感。
然而艾华的样子纯洁美丽,不但不令人生下贱之感,反而觉得她只是顽皮胡闹而已。
夏少游可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连忙躬身作揖,哀求道:“姑娘别脱。你做做好事,万万不可脱衣。”
艾华停止解扣的动作,哈哈笑道:“你怕什么?我脱了衣服,也不见得能迷住你呀!”
夏少游忙道:“不是迷不迷的问题,而……而是……”
他说到这里,又大吃一惊,敢情他根本找不出理由反对。起先他本想说这是非礼的行为,但心中知道这个少女根本不讲礼法,所以这个理由没有用处。要说是不喜欢看见她的肉体吧,又是违心之论。
艾华盈盈笑道:“而是什么呢?我一定比她好看,你不信么?”
夏少游忙道:“信,信,在下绝对不敢怀疑。”
文华注视着他的窘态,突然心头一软,忖道:“这个男人跟我见过的男人完全不同,的的确确是个厚道和正经的人,我何必对他施展媚惑心灵之术,使他渐渐陷于淫邪欲海之中呢?”
另一个念头旋即涌现心头,使她大为震惊,想道:“不好了,我居然会心软起来,莫非已对他萌生了爱意。”
想到这一点,她脑海中突然出现另一个男人的影子。这个男人不修边幅,也不漂亮,面上还有一道刀疤,可是这个影子,却雄踞在她心灵之中。似是有一种压力,使她愿意找到他,与他接近。
当她发愣之时,夏少游可就迅即冷静下来,伸手把被子盖上元丽和小舒。
小舒咕噜道:“热死人啦……”
艾华从恍侮中回醒,向夏少游温柔地笑一笑道:“你当真是个君子。”
夏少游流露出防御的姿态道:“在下可没有这么说,你别再玩花样。”
艾华问道:“夏兄敢是尚未娶妻么?”
夏少游道:“你何故询问此事?”
艾华诚恳地道:“好啦,我已把你吓怕了,现在不间就是了。”
她转眼向床上望去,又道:“我的确发现不寻常之处,只是你没有看出来而已。”
夏少游听她说得真诚,疑心稍消,问道:“她什么地方不同寻常呢?”
艾华伸手揭开被子,但这一次态度庄重,显然并没有一点儿戏弄的意思。
被子一掀开,再度露出元丽那个一丝不挂的肉体,还有就是小舒意黑壮健的身躯。虽然艾华并无戏弄之意,可是夏少游仍然被那雪白的肌肤,动人的曲线,刺激的眯起眼睛,不敢直视。
艾华道:“夏兄请看,她身上汗出如雨。”
夏少游认为出汗乃是正常现象,如果一个人在高烧之下,盖上大被,再加上另一具身体的热力,这时尚不出汗,那才是稀奇之事。
不过他却因此而注视向那个裸体女子的身上,果然看到汗湿的痕迹。
他惊讶地反问道:“她不应该出汗么?”
艾华道:“她当然应该出汗。”
夏少游迷惑道:“那么你叫我瞧,是为了何故?莫非她这一身汗水,与平常不同么?”
艾华道:“没有不同,奇怪的是小舒而已。”
小舒听列自己的名字,便问道:“小的怎么啦?”
艾华道:“你不觉得热么?”
小舒道:“不热才怪呢,小的头都昏啦!”
文华道:“然而你身上何故没有一点儿汗珠?”
小舒应道:“小的向来不流汗的。”
艾华道:“胡说,世上哪有不流汗之人。”
小舒道:“但小的当真不流汗,在大热无的太阳底下,也不出汗的。”
至少游接口道:“小舒虽是不懂,但却自小修习上乘内家吐纳功夫,颇有一点儿基础,是以虽在大寒大暑中.还能抗御。最近已达到了寒不发抖,热不流汗的地步了。”
艾华道:“这就对了,试想想看,当元丽奇寒侵袭之时,虽有小舒拥抱。但他却运功收敛皮上毛孔,不使热气外溢,以杭御元丽传来的寒冷。当她大热之时,小舒亦运功相抗,把热力迫回元丽体中。这等情况之下,当不是叫元丽死得快点儿?”
夏少游一愣道:“这一点在下倒是没有想到,唉,这真是弄巧成拙。小舒,快点儿起来,你没听见艾姑娘的话么!”
小舒狼狈地跳起来,一面咕噜道:“这又不是我的主意,谁叫你们要我这样做呢!”
夏少游喝道:“不许嘟嚷。”
小寄回眼向元丽望去,陡然怔住。敢情他一直抱着这具雪白迷人的肉体,由于大近了,反而看不到她的魅力。如今把横陈床上的情景,瞧得一清二楚,顿时血脉责张,泛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
艾华一眼望见他的神色,吃了一惊,心想这回糟了,这个本来泽噩天真的大孩子,已被元丽的肉体,挑逗起本性的欲念。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任何一个人,不论性别,到了相当年龄,自然会有男女大欲发生。
但在修习上乘内功之人来说,这种因外界挑逗刺激而起的欲念,最是腐蚀心灵,从此意马心猿,再也拴系不住了。
艾华乃是修习过媚惑心灵之术的人,所以深请此中的奥妙。一看之下,深恐夏少游责怪她,是以大吃一惊。
幸而夏少游没有注意到书童小舒的情形,径自仰首寻思。艾华趁机伸手,在小舒面前一推道:“小舒,你且出去。”
她以两指轻轻按住小舒眼睛,使他视线隔断。小舒这才回醒,转身出房而去。
夏少游沉吟自语道:“这样说来,她发出的大寒大热,定须想个法子化解才行。”
文华把被子盖上,歉然地望望夏少游道:“是的,须得设法化解,不能再伤她的元气。”
夏少游道:“那么谁能做到这等地步,要找谁才行呢?”
艾华问道:“你不行么?小舒功力未到化解寒热的地步,自然更谈不到返本还原,调和阴阳的境界。但你却办得到,对不对?”
夏少游吃惊地转眼注视此,摇头道:“我?不行。”
艾华道:“不行就算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一个不好,连你也有危险。”
夏少游见她说得诚意,并没有激将或邀责之意,于是坦白的道:“在下不是功力不足,而是害怕另外一个问题。”
文华问道:“那是什么问题呢?”
夏少游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假如她是个男人,或者虽是女子,却不漂亮、在下就不怕了,唉,在下不是圣人,这一点你也许能谅解。”
艾华连注点头,诚恳地道:“那就不必试啦。”
夏少游面有难色道:“但咱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瞧她惨遭横死啊,是也不是?”
艾华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你万万不可放在心上。”
夏少游道:“咱们总得想个办法啊,或者在下冒险试一试。”
艾华沉吟一下,才道:“夏兄自问有几成把握呢?”
夏少游道:“这个在下也不知道。”
艾华尚未回答,窗外传来一个沉劲的男人的声音道:“他不知道,本人却知道,你们要不要听听本人的看法?”
这个男人口音,一听而知是孤剑独行朱一涛。文华心中有数,深知以一涛的本事,虽然潜行到近处而他仍仍未发现,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但夏少游却大为惊异道:“是朱兄么?你几时驾临寒舍的?在下竟完全不察觉,真是惭愧之至。”
朱一涛推开窗子,纵人房内,淡淡道:“夏兄不曾发觉之事还多着呢!”
他锐利的目光,在元丽面上注视一阵,才道:“艾华,你存心太险恶了。”
艾华吃吃道:“我……我……我没有……”
夏少游接口道:“朱兄别错责了艾姑娘,她并没有做什么事呀!”朱一涛道:“你以为她不知道元丽的病源么?”
夏少游道:“她怎会知道?”
朱一涛道:“你自己问问她。”
艾华道:“我虽是知道,但……”
朱一涛已接口说道:“这就行啦,她既知道病源,自然也老早晓得小舒抗御寒热的后果了,况且,如果小舒无法抗御寒热的话,则这个孩子受到奇寒和奇热的夹攻,焉能活命,所以她根本就不必让元丽和小舒脱掉衣服,演出这充满了色情的一幕,艾华,我说错了没有?”
艾华呐呐道:“可是……起先……”
朱一涛道:“你不否认就行啦,夏兄,她的裸体比元丽更好看,你信不信这句话?”
夏少游道:“原来朱兄都听见了。”
朱一涛道:“在下问你,你信不信她的裸体,比元丽的更好看?”
夏少游道:“在下不知道。”
朱一涛道:“你当然不知道,这正是她极厉害的一招。她这话的目的,便是要你想个问题,从而留下深刻的印象。”
夏少游微有所悟,但仍然问道:“留下深刻印象又如何?”
朱一涛道:“这是蚕蚀道心的上乘手法,也是媚功中最重要的一着手法。怒想看,她蚕蚀了你的道心,使你沉迷于色欲之中,难道还是好意么?”
夏少游没有做声,艾华更是无话可说,虽然她以后忽然改变了心意,不愿再向夏少游施展媚惑之术,但起初却的确有那种存心。目前纵要分辩,也没有法子自圆其说。
朱一涛见他们都不开口,当下道:“夏兄,你叫小舒进来,然后仔细观察一下,看他可有不妥?”
夏少游没有依言而做,却向艾华望去,问道:“他这话可有根据,他已决定如果艾华否认,便不叫小舒进来。纵然真有什么问题,亦留待以后才补救。
谁知艾华垂下目光,悄声道:“小舒已经挑触起大欲,心猿意马,永难降伏了。”
夏少游一怔道:“他还不过是个孩子呀!”
朱一涛哈哈接口道:“在这等上乘的媚功之下,虽然天真未凿,亦难逃毒手。”
夏少游径轻叹一口气,道:“本来小舒根骨甚佳,是个可造之材。也许我应该早点儿指点他懂得男女之间的事。他有了正确的认识之后,纵是触动了欲念,也能化解,如今既是先动了淫邪之心.那就很难把这一点恶根消除了。”
艾华低低道:“夏兄,我很抱歉和惭愧。”
朱一涛仰天一笑道:“智慧门中之人,哪一个不是以智自矜。你找得出哪一个有人性的么?”
夏少游大感惊讶,向艾华望去,问道:“朱兄这话可是真的?”
艾华点点头道:“我可不能再骗你,他的话确是实情。”
朱一涛道:“夏兄,本人愿就今日之事,向你提出一个忠告。”
夏少游双手一摊道:“朱兄请说吧。”
朱一涛道:“兄弟分为三点奉告,第一点是夏兄虽然修习过上乘武功,但究竟不是江湖中人,犯不上牟涉这等永无休止的恩怨。第二点,智慧门中之人,个个以智谋自矜,恶根已深,这种人万万不能交朋友。第三点,在下为了追查智慧国师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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