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的魔掌。甚至我们可以假定,那个神秘敌人,把乔双玉控制了很久一段时间了。”
阮玉娇道,“这倒不见得,因为乔大姊最近与我联系过。”
戒刀头陀只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却想到朱一涛目下不知在什么地方、有什么行动?
假如今晚这个惊人的发现,让他知道了的话,相信对他的行动必定大有帮助,说不定甚至可以根据这种种资料,查到神秘敌人的下落。
戒刀头陀也不知道自己将神秘敌人之事,泄与阮玉娇得知,是不是做错了,但忙深知一点,那便是他必须孤注一掷的争取阮玉娇,与她联成一气,因为在许多方面,他非获得她全力帮忙不可。
他审度一下大局,才道:“你容颜被毁之事,我觉得十分抱歉。”
阮玉娇耸耸肩道:“这等话不必提啦,只不知你现在有何打算?”
戒刀头陀寻思了片刻,才道:“我打算尽快救出乔双玉。”
阮玉娇讶道:“你要救她,为什么呢?难道你可以消释仇恨么?”
“那倒不是。”戒刀头陀道:“但我们之间的仇恨,可以慢慢再算,我们若联合起来,对付那个共同的敌人,才是当急之务。”
阮玉娇笑一笑道:“恕我多嘴,我却认为她必不肯与你联合。”
“为什么呢?”
“因为她纵然是在那神秘敌人控制下,但仍然不至于丧命,若是与你联合击败敌人,早晚仍须死在你手中,她怎肯自我麻烦?相反的,我相信她将全力帮助对方,希望能除掉你,以绝后患。”
“这话不无道理。”戒刀头陀从容地道:“我何尝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但奇怪的是在我感觉中,那个神秘的敌人,一定十分可厌。”
“就算很可厌,但比起死亡,他还是可爱的。”
“那也不一定。”戒刀头陀坚持道:“那个神秘之人,年纪一定很老,而且他才智绝世,任何人的心思,他一望便知,对乔双玉的美色,亦不会动心,这种人与他在一起,不但全无趣味,而且万分痛苦。”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假如乔双王乃是被他擒去不久,自然尚可忍受。但时间一长,她定必宁可将来与我拼个生死,也不愿再跟那种神秘敌人呆在一起。”
阮玉娇突然变为同意,点头道:“是的,有时候与那些没趣之人在一起,倒不如在惊涛骇浪中挣扎求活的好。”
“假使我能救出乔双玉。”戒刀头陀沉思地道:“凭我们两人之力,再加上一些朋友,大概可以赢得那个神秘的敌人了。”
阮玉娇问道:“照你猜想,这个敌人的武功如何?”
戒刀头陀断然道:“一定深不可测,当然我碰上他的话,仍然有一拼之力。可是以他的绝世才智,若是贸然遇上了他,形势一定对我万分不利,所以我目前绝不可碰上他,否则必定是有败无胜的结局。”
阮玉娇伸伸舌头,惊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厉害高明之人么?”
戒刀头陀道:“这真是信不信由你了,现在咱们先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假扮乔双王的女子,死了没有?”
阮玉娇伸向她摸去,打算诊察她的脉息,以及从她肌肤上,试试温度。如果已经僵冷,自然是真死无疑。
她的手快要碰到那尸体的腕脉时,戒刀头陀忽然挥手一拨,把她的手荡开,口中沉声道:“别乱摸。”
阮玉娇讶道:“为什么?摸一摸她有危险么?”
戒刀头陀道:“我不知道,但我们须得防范这一点,如果她没有死,自然没事。若是死了,我敢保证有古怪。”
“你未免大多心了。”
“咱们宁可小心些。”戒刀头陀道:“这个敌人既是才智绝世之士,自然不肯放过任何机会,假如此女事败之时.一定会死,则她的尸体岂不是大可利用?”
“听起来有点儿道理。”阮玉娇服气地点点头道:“她乃是到你这儿来。如果身亡,你自然得埋葬她的尸体。不过你刚才也碰触过,却没有事发生。”
戒刀头陀道:“刚才是刚才,若然是利用毒物的活,当然得等上相当时间,药物之力方能行开而发生作用。”
戒刀头陀略一停歇,又道:“我们甚至不可坐得太近,你且躲到陈仰白的房间,让我独自应付这宗事。”
阮玉娇点点头道:“好,我到他房里打个盹,只不知我一觉醒来,还能不能看见你?”
戒刀头陀笑道:“一定看得见我,只要你不反对我去救乔双玉,你就跟着我。”
阮玉娇素闻他是言出必行之人,所以放心相信,袅袅娜娜地走了。
戒刀头陀换个地方,坐到靠窗边的椅上,一面遥遥注视着床上的女尸,一面凝神摄听外面的声息。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久,床上的尸体,没有一点儿变动。而且望上去仍然那么生动娇艳,瞧不出一点儿死亡的迹象。
但这时外面却传来了声响,有人越过屋顶,纵落院中。
他不必转眼去瞧,也知道来的仅有一个人。当下问道:“是哪一位?”
院中之人应道:“兄弟是倪不平。”
戒刀头陀讶异地道:“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么?据我的看法,你与那霸王刀胡炎,武功各有专长,功力造诣也差不多,应该斗个难分胜败才对。”
百邪派的追魂客倪不平诡笑一声道:“朱大侠猜得很对。”
戒刀头陀耸耸肩道:“你们哪一个得胜,我都不在乎。但这话如果给穷凶帮之人得知,定必不服气而向你找麻烦。”
倪不平毫不在乎道:“教他们找麻烦好了,反正我也不是好惹的。”
“你用不着吹牛。”戒刀头陀道:“据我的看法,霸王刀胡炎纵是认输。但也一定是输在你的诡诈手段上。当然啦,他口头上还是不得不认账的。由此可得两个结论,一是胡炎心中其实并不服气。二是胡炎不但未死,甚至可能全未受伤。将来总有一天,他要找你算账。”
他分析之时,声音略略提高,因此连邻院的阮玉娇,也听见了。
院墙上冒起一条人影,厉声道:“朱大侠说得是,咱胡炎没死,也不是败在他真才实学的武功下,只是中了他的诡计而已。”
倪不平面色一变,喝道:“你为何还跟到此地来?”
“还用问么?”胡炎粗暴地问道:“如果朱大侠认为这一场比斗,因是以诡计取胜,所以算数的话,老子还要与你干一场。”
他说话之时,人已跃落地上,并且大步走到房门口。
倪不平目光在床上的美女面上扫掠过,这时可真怕戒刀头陀宣布不算数,急急道:“他纵是作此评论,也不能推翻咱们的约定。”
戒刀头陀哈哈一笑,伸手指指床榻,道:“她就在那儿,倪不平你请吧。”
他说完这话,潇洒向门口走去。胡炎正要反对,突然瞧见戒刀头陀向他直眨眼睛,当下一愣,改口道:“朱大侠,你敢是认为他应当得到阮玉娇么?”
戒刀头陀道:“不错,倘若你不服气,我就帮倪不平对付你。”
胡炎真心地倒抽一口冷气,想到这等情形,井非没有可能。因此,不论他眨眼睛是暗示什么意思,也无法反对。
他只好先行退院外,戒刀头陀走到门口,回头道:“倪不平,我平生说话算话,这个幻府的妖女现在交给你,假如你受不了而发生祸事,可别怪我。”
倪不平也转头望着他,发出吃吃的阴笑声道:“绝不怪你,你老人家放心吧。”
“好,你把她带走。”戒刀头陀道:“我负责要胡炎暂时留在此地,等你走远,才准许他离开,至于这个妖女,乃是服下迷药,大概两个时辰之内,不会回醒。”
倪不平岂有不喜之理,连忙伸手抱起床上的美女,这时戒刀头陀已行出院外,倪不平出得院中道:“朱大侠,你老今日所作所为,小可十分佩服将来定必有得报答于你。”
“那倒不必了。”戒刀头陀断然道:“你与胡炎都同样得罪了我,今天不算数,过了今天,你们若是碰上我,定教你们知道本人手段的利害。”
本来胡炎还真怕对方等到倪不平离开之后,出手攻击自己。其时孤掌难鸣,定然无法躲得过这个天下知名的魔星,但戒刀头陀这么一声明,而他义听说过,孤剑独行朱一涛虽是亦邪亦正之人,但话出如风,从不食言。因此,他登时大为放心。
倪不平得意洋洋地带着胜利品离去,院中只剩下胡炎和戒刀头陀。胡炎考虑了一下,才问道:“朱大侠,你刚才可是在暗示在下下与倪不平争执么?”
戒刀头陀点点头道:“不错。”
“为什么呢?”胡炎用谦卑带敬的声音追问。
“因为幻府之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瞧你为人虽然不能算好,但你总不失是爽直痛快之人,不似倪不平那么古怪多端,所以心中有点儿偏袒你,让他吃点儿苦头,可说不定连性命也保不住。”
他停歇了一下,才又道:“其次,你可知道,阮玉娇为何昏迷不醒?”
胡炎不觉伸长耳朵道:“在下不知道。”
“连我也不知道。”戒刀头陀仰大笑道:“所以这个疑团让倪不平去伤脑筋,岂不其妙。”
胡炎讶道:“但朱大侠你说过,她是服下迷药,至少要两个时辰之后,才会醒转的呀!”
“不错,我是那样说过。”戒刀头陀承认道;“我并没有骗他,我的曾碰过阮玉娇,而她又是自行服药的,所以我觉得十分稀奇。你想想看,以一个幻府出身的人,难道会因为生怕被人奸淫而自杀么?”
胡炎道:“那当然不会啦。”
戒刀头陀道:“这就对了,她服药之举,必有无法猜测得出的道理存在。而且对别人而言,必是凶多吉少,所以我把这个祸胎,给了倪不平而不给你。”
胡炎忖道:“如果我不相信他的话,那就一切都不必说了。若是相信他则他的理由,实是不能不承认。况且退一步想,他已在事实上守约将阮玉娇交出,何况亦不趁倪不平远去之后,向我下手,则我除了没有得到阮玉娇之外,还有什么损失,他何必帮着倪不平,而找出种种理由来骗我?”
当他从正反各方面都想过,便衷心信服,拱手道:“朱大侠如此袒护在下,只不知何以为报?”
戒刀头陀摇摇头道:“我向来言出必行,你今晚离开之后,小心别碰上我,如若碰上,我剑下决不留情。假如你听了不服气,不妨立刻向我挑战,这样我出手的话就不算是食言违约了,你怎么说?”
胡炎忙道:“不,在下宁可下次碰到朱大侠时,才向你挑战。”他虽是穷凶帮中高手,片忙暴戾,悍不畏死。但面对这位被吾为天下无敌的人物,岂敢使气发横。
为了保持对倪不平的诺言,所以戒刀头陀不叫胡炎回去,而胡炎也就乖乖的呆在院中,不敢走开。
这时天色已经快亮了,本来彤云密布的天空,突然显得更加暗沉,不久,竟下起雪来。
在这京师的另一角,有一座相当巨大的宅第,在外表上,这座宅第十分古旧残破,大门上的油漆,早已剥落无存,门角檐边,也尽是蛛网尘封。
这是京师著名的鬼屋之一,数十年来,从没有人敢搬进去居住。即使是在大白天,任何人走进去,也会马上看到奇怪的现象,以及骇人的声音。由于百试百灵,许多人甚至因而生病丧命,证据确凿,所以现在当真没有人敢去尝试了。
在这雪花飞舞的清晨,这座巨宅之内,更是泛动着惨厉可怖的气氛。
在第三进的厅堂内,居然可以发现几道人影,一共是五个人,或站或坐,甚至有一个蹲在墙根下。
这几个人简直与幽灵无异,因为一来每个人的样子都氏得怪里怪气,同时没有一个人面上有一丝表情,再者人人都纹风不动,似乎连眼皮也不曾眨动。
这样静静地过好久工夫,厅内的光线略起,稍为暗了一点儿。原来在厅门口,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
此人头扎纯阳害,面孔枯瘦如马,尽是皱纹。高高的身子上,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双手略略撑开,是以变成一座尖长的黑色三角,把门外透人来的光线,挡了大半。
这个黑衣人来的时候,没有丝毫响声或迹象。出现之后,便屹立在门口,宛如泥雕木塑一般,看他的样子,似乎决心要在门口站上一辈子。
但事实上这个黑衣人有一对精光四射的眼睛,他虽然全身纹风不动,可是眼珠在滚来滚去,已将厅内之人一览无遗。
在他左方的墙下,蹲着一个身形肥胖的人,他的面孔藏起了大半,但一身锦衣,以及满头白发,却是鲜明的记认。
再过去的交椅上,坐着一个瘦小的人,全身裹在皮衣里,还有兜耳皮帽,以致全然瞧不出此人是老是嫩,是男是女。
正对着厅门的墙边,站着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人。他身穿灰袍,满面胡须,两道浓眉,像刀一般斜人鬓角,双眼凶光四射,虽然不言不动,但那股凶焊之气,却是迫人而来,使人瞧见不由得心生畏惧。
靠右边墙角,一个白衣人按刀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