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妹子,为了你呀,我也只能拿到绍兴酒坊四成的经销权,为了让你在江南继续独霸酒业的市场,我可是说破了嘴,他也不愿意多让给我一点,这么重色轻友的男人,你就别再斤斤计较了吧?”杜乘风本来想趁这次机会,以绍兴酒坊来分刮醍飘居在市场上的大饼,好让陆元梅罚金,他一定有办法涉及到自己从未经营过的领域。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哪知道,这奔雷托竟爱上了陆迎菊,有了爱情这股力量,他就算绞干了脑汁,也说不动奔雷托改变初衷。“
“好,要我妹妹嫁给你可以,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一定马上择期,替你们俩缔结良缘。”陆元梅心里头正拨打着算盘,她打算用她亲爱的妹妹,来以车抽将。
“大姐,你……你在说什么啊?”要是大姐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让她委屈出嫁,那可怎么才好。
“你闭嘴,你两个姐妹的终身大事,不也是由我来负责,你当然也不例外。”说这话时,她那对精明澄澈的双眸,是直逼视着杜乘风而来。
“梅姑娘但说无妨,在下若能办得到,定当全力以赴,绝不推倭。”奔雷托这下更是志得意满,千辛万苦一路下来,算是有了代价。“
只是陆元梅还没说出口,杜乘风早已点破她的心思。
“就由我来说好了,梅姑娘是打算要你收回给我的那四成经营权。”他转了方向,再次将目光对向陆元梅。“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呀?”
早在几个月前,她就打听出奔雷托即将要到杭州与杜乘风谈一桩大生意,直到绍兴酒坊的事爆发开来,她才查出,原来杜乘风是想借由绍兴酒坊为据点,抢夺醍飘居的生意。
这要是真让他沾上了边,那蚕食鲸吞的能力,可不容许她小觑。
只有将经营权全数收口,才能斩草除根,断了他横跨酒业的这个念头。
“你倒是聪明得很,也省得我多费唇舌。”想要捞过界,门都没有。
从上回到彩撰斋找惜竹下手,到这回利用奔雷托,分食醍明居的生意,她真不明白,他是不是非要把余国的生意全抢光,才肯善罢甘休。
她得时时刻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才行,要不然,让他把整个余园全吞进肚子里,到时候,还想要翻身可就难了。
“奔雷旗主,你意下如何呢?”
整个店堂静悄悄,现在,奔雷托所作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攸关着其中任何一人的利益与颜面。
“好,我收回那四成的经营权。”为了心爱的女人,他也不得不重色轻友了。
“大好了,其实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会将迎菊嫁给你,只是你答应了,我会更欣赏我这位未来的妹夫的。”
“大姐,我看你是为了你自己,才出此下策的吧?”迎菊没辙了,笨蛋也看得出来,她是为了气杜乘风,才拿他当筹码的。
“难不成,你不想要嫁给奔雷旗主,无所谓,我再问你一次,你嫁还是不嫁,别将责任全推到我身上来。”自己的妹妹她难过看不出来,她也是非奔雷托不好,只是那死要面于的个住,让她就是拉不下脸,嘴上不说,心里头可不是这么怕。
都已经到最后一步了,她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只见她难得用娇羞的口气说:“嫁……嫁就嫁,不过就是天天看着同一张脸过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杜乘风见木已成舟,大事抵定,为了不失君子风度,当然要给予最深的祝福,
“那我就等着喝两位的喜酒了!”
说到喜酒,只见红儿和绿儿急匆匆地冲到余园大厅,神色慌张地说道:“不好了,奔雷旗主托马队从汾阳运来,准备用来与菊姑娘大喜之日当喜酒的白玉汾酒在半路被人拦截走了!”
“什么,被人劫走了?”奔雷托突地站起,脸上充满不解与疑惑。
他不信卓蟠敢将脑筋动到他头上,只是……除了卓蟠外,还有谁有这个狗胆呢?
众人陷入一片诡橘的气氛中,会这大喜之日前,又投下一段难以捉摸的变数……“。
这一路从汾阳、郑州、淮北、芜湖然后再转太湖上苏州,整条行程路线,全是奔雷托慎防被马贼或盗匪偷袭,与潘锦贵商这许久,才规划另癖的路线,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被盗贼劫走了,这样令人措手不急的现象,令奔雷托百思不得其解,况且,这整个马队中。并无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他不懂,究竟这些盗匪劫酒的用意,到底为何?
在此情形下,他首先将矛头转向卓蟠,在去过卓家庄仔细询问下。证实卓蟠并没有参与此次的计划,再经过卓家二老担保证明,这些日子他都安份守己在酒场内学着酿酒,从没踏出绍兴半步,说他如何劫走这两百坛酒,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了向官府报案外,全都的人都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不明白此号人物劫酒的目的到底为何,若说是冲着陆家而来,至少得有个名目,那动机到底是什么,若说纯粹是抢劫,但……两百坛酒并非两百箱黄金,劫走这些酒,实在是毫无意义可言。
“真是可恶,如果让我知道是谁于的好事,我肯定让他吃我十几鞭,抽得他皮开肉绽,十天半个月爬不下床!”迎菊第一个沉不住气,气得拍桌大骂,好不容易有了心理准备,在众人的祝福下,即将成为新嫁娘,却突然跑出这么一件扫兴的事,真是触人霉头。
“菊儿,你且稍安勿躁,官府已经在着手调查这件案子,想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奔雷托不忍未来的太座气坏了身体,一把将她搂进自己怀中,并且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好心安抚。
一靠进奔雷托怀中的迎菊,马上就像朵含羞草一样,整个暴戾之气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女人家本有的羞怯与娇柔。
“可是人家心急嘛!”用这上等的白玉汾酒来宴客,不论是面子里子都挂住了,谁不知道,汾阳杏花村的白玉汾酒如同洛阳纸贵,能喝得到,那是大户人家才有的品味与水准。
“想当初说不嫁不嫁,现在反倒是最心急的、菊姑娘的态度,也一下子变得太快了吧!”站在奔雷托身后的哈札虎,当场忍不住地笑场起来。
“你信不信我现在若当场抽你几鞭,不会有人敢出手护你,你要不要跟我赌这一把呀?”迎菊手中长鞭正伺机而动,而在她身后的奔雷托,却半句话都不吭声,显然是不打算插手接管此事。
“阿虎,我劝你还是少开口为妙,再过不了多久,菊姑娘就成了咱们的旗主夫人,你要是说话再不知经过脑子说出来,以后你这头猛虎,恐怕就成了一只全身伤痕累累的病猫了。”哈札龙赶紧出声警告哈札虎,此一时彼一时,再不知节制,可是会祸从口出的。
经哈札龙一提醒,哈札虎这才体会到,现在坐在他旗主大腿上的,正是未来的旗主夫人,这两大当家的,全都一鼻孔出气,四只眼睛全都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吓得他马上闭上嘴,一脸致歉的模样,保证下回绝对不敢再犯。
“哑叔,您差人到衙门那儿去问一下县太爷,这案子已办到哪儿了,要是有什么样的线素,就先请告知我们,让我们也好有个可循的目标。”陆元梅在众人皆一筹莫展时,连忙差哑叔去找些线索回来。
哑叔领了命,便急急忙忙走了出去,才踏出厅门,云之袖便拿着帐本,走进厅堂。
“菊姑娘,这是这个月酒坊的帐册您过目一下。”
迎菊翻了几页后,表情立刻变得沉重,她站起身,当着众人的面,当场发起飙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薛员外指定的石林春一定要在月底前送到他府上,你一直到这个月初五才送达,难怪他不肯结清当月的帐款,芝袖,你以前办事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最近老是给我出状况呢?”迎菊不管现场有没有外人,劈头就是一骂,使得云芝袖低头不语,什么话也不敢多说。
“迎菊,你少说两句吧,你不在这这段期间,艺袖为了整个酒坊的事,已经够忙的了,只要是人,总是会做错事,这笔钱若能收得回来,少赚点利息钱也影响不到哪去的。”元梅出面缓颊,她说了迎菊两句后,转而对云艺袖说:“下回注意点就行了,幄,对了,你不是说你母亲重病,现在怎么样了。人好多了吗?”
云芝袖勉强笑了下,回应,“已经好多了,大夫说是气喘的老毛病,多休养休养就行了。”
“到库房里去拿些长白参,拿给你母亲多补补身子,这些日子你两边奔波,真辛苦你了。”
“别这么说,梅姑娘,这是应该的。”云芝袖再三道谢后,这才拿回帐册,心情低落地走出厅堂。
虽然现场只有四兽战将及奔雷托,就没有其它外人,然而奔雷托还是觉得迎菊在处理去芝袖的这件事上头,有些不妥。
“菊儿,你对艺袖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大过严厉了些?”奔雷托看了这一幕,对迎菊对待部属方面,感到有一丝丝的不能苟同。
从之前在卓家庄,听了红儿和绿儿的描述后,他还以为她只是会对几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发脾气,可现在连对她最亲信的伙伴,都会任意发脾气,这点,让他有点不能赞同。
“菊儿,你是不是也该好好改改你的脾气了,你这样当场骂芝袖,让她很没面子,你知道吗?”他好声好语,并且在不伤及她的尊严下,给予良好建议。
“这是她第二次出错了,我明明已经告诉过她,薛员外个性古怪,只要没在月底前将酒送去,迟那么一天他就是不肯当月结帐,我已经是对他耳提面命了,可是她……”
“可是她母亲生病了,你应该体谅到她的心情,咱们连续在卓家庄与潘老板那,待上一个多月时间,这一个多月来,都是她在苦心维持着酒坊的生意,不过是一笔帐晚收了些,你何必这样大发雷霆呢?”他不断把道理说给迎菊听,这些刺耳不中听的话,以往她是怎么听都听不进去,如今是奔雷托训诫,就算不想听,她也不好驳斥。
“你说什么都对,难怪大家对你都唯命是从,那么醍飘居的生意,就都让你一个人来做好了,我倒也轻松了事。”她又开始说气话了,小朱唇一噘,马上就往后院走了进去。
“唉,这老三从小就被惯坏了,将来要是嫁到大漠去,还得要旗主你多多包容与体谅才是。”陆元梅向奔雷托苦笑着,这迎菊的坏脾气,早已是根深蒂固,但她就只是那张嘴爱念,并不会记恨在心里。
陆元梅轻嘬一口茶,在杯缘还在唇边时,奔雷托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临时问道:“这云芝袖来到醍飘居工作多久了,和菊儿之间的互动关系又如何?”
还没喝上一口茶,陆元梅便将杯子放了下来,她过滤着奔雷托话中含义,立即心领意会,带着慧黠的笑说:“你是在怀疑这回的劫酒事件,跟芝袖有关?”
“梅姑娘先别预设立场,我只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这点你就别担心了,芝袖在我父亲将酒坊生意交给迎菊后,这五、六年来,都尽心尽力在她身边帮忙,说起来也是少不了一番劳心劳力。她的忠心是没有疑问的。”
“是么?那就好。”奔托雷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芝袖。
芝袖紧紧低着头,看不清一丝表情。
元梅拍了拍手,“好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相互猜疑,被抢的酒总是还要补还给人家的。大家先散了吧,这事慢慢再说。”
虽然出了这么件不愉快的事,但迎菊嫁人的事宜还照样筹备着。随着婚期的日益接近,婚礼要用的事物一件件地送了过来,堆得迎菊的闺房一日比一日挤。
“芝袖,你瞧瞧,这是纯正湘西云蚕丝,是旗主特地请人到烷陵替我拿回来做新娘服的,你说好不好看。”对着镜台,迎菊不断地将一身织工精细的云蚕丝服,展现给芝袖看。
一边替迎菊打理发饰的云芝袖,一边看着镜子里的她,说道:“菊姑娘真是漂亮,不管穿上什么衣服,都是那样美丽动人。”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有了云芝袖的肯定,迎菊看着镜中的自己,益发觉得更加明艳可人。
“跟在菊姑娘身边那么多年,我怎么会欺骗你呢?”她小心翼翼地替迎菊插上金凤簪,并将她每根发丝整理得有条不紊,每根头发在她手掌心握来,都是再熟悉不过时了。
有了云芝袖的话,迎菊心头更是踏实不少,这时,她突然转过身来,并从一张檀木大柜中,拿出一块用昂贵云锦包裹而成的珠宝金,打开后并放在云芝袖的掌心,满怀感激地说道:“你跟在我身边也那么久了,这几年来我知道我没有好好善待你,你该知道,我是有口无心,有时嗓门大了些,那全是求好心切,没别的意思,如今我就要嫁到大漠去了,醍飘居也要交由我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