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真的啊?”爱情来了。
“对你,我从一开始就是真的。”他胸腔紧绷,全身发烫,不说出来,他会先憋死自己。
“我可还没答应你喔。”姚仙调皮了起来。
“没关系,我有得是耐心可以等。”
“等到天荒地老吗?”发苍苍、视茫茫,然后变成老头子跟老太婆。
“哪有这样的?我要活到那时候不成了老妖怪,妖怪只能配妖怪,到时候换我不要你啦。”
“我就知道你没诚意!”她开心起来。刚才赌气说要走的低潮情绪这会儿全不见了。
原来爱情可叫人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原来她不是真心想走。
其实,不用他说,姚仙也知道自己喜欢他。
夏草抓住她的臂,低转的声音又感性又迷人。“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今天我好快乐!”
“我也是。”她红著脸,心里冒著粉红色的泡泡。
爱情没有她想像中的难嘛,只要她接受就是了。
“谢谢你,我很久没有这么愉快了。”他看著她,只觉她的眼睛好亮,双颊粉扑扑,嘴唇好红。
他想吻她,吻她红嘟嘟的嘴,想抱她,吸取她身上独特的香气。
于是他亲了她。
她心慌意乱……更多的是满足。
姚仙又微笑又叹气。她没有推拒,跟他在一起真的好有感觉,也许早在他还没有说喜欢她之前,她的心早就高声大喊著说愿意了。
“我不想放你走,你留下来多住几天。”吃过了她的香气,又摸摸她的脸,夏草不想放她走。
“我住下来,你养我喔。”
“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没有人说过要照顾我……”她忽然口吃。
她的父母没有,长辈也没有,他们以为她很坚强,坚强得不需要一丁点安慰,一些些温暖,以为她一个人可以取暖,一个人可以没有爱活下去……
为什么他们只顾著吵架呢?
那时候的她好恨!
“我会照顾你。”他揉揉她的头。
这样的小动作让姚仙泪眼婆娑。
“傻瓜,小傻瓜。”
“你才是傻瓜,喜欢我这老女人。”她嘴里这么说,眼角却都是笑意。
“我是老男人,你是老女人,天上地下无双的绝配啊。”她会笑,不再有哀伤的眼睛。
他不想见她任何哀伤的模样,那会叫他心痛。
“你胡扯,无赖啦。”她赖入他的怀抱。
“要命,怎么说都不对。”他咳笑。
“你说我们要交往,好啦,我们来谈谈你要怎么追我?”在他身边,姚仙有了小女儿娇态。
“不知道耶,你教我。”他单身太久,希望有她这个伴。
“夏草,你是不是男人啊,这还要我敦,你也太逊了。”凡事都听她的,那有什么意思?!
他的眼光瞬间变得危险。“对男人这么说可是挑战,你想印证我的『实力』吗?”
“哎呀,好可怕喔。”她退开他的怀抱,假装害怕的连退好几步。
夏草赶紧把她拉回来,清清喉咙说:“我这样逗你开心,追求你,你喜欢吗?”
“花呢?”
“你要的话这里满山遍野都有,我带你去摘。”简单!
“我很黏人喔。”
“我多得是时间。”就怕她不想黏他。
“要是我不工作了,你养我吗?”
“我还巴不得你不要再做事,我想回到家就可以抱到你。”
“哇,有人说到限制级的去了。”她哗地大叫,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瞧著她越发甜美的笑靥,夏草怦然心动。“我这么优秀,干脆省略前面那些繁琐的追求行动,你直接嫁给我吧!”
“拜托!你当我是山里的山猪,让你逮到就直接敲昏扛回家吗?”
“哎呀,谢谢你提醒我这个好办法,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他好扼腕,那表情叫人想掐昏他。
“你这个冬虫夏草!”姚仙用抱枕丢他。
“我知道了。”夏草欢呼,闪过她的武器。“你很早以前就开始暗恋我了对不对?要不然不会连我的绰号都喊得这么顺口。”
“去你的!”抱枕飞舞,枕头战开喽。
夏草打算点四菜一汤。
“你真的在喂猪啊。”那么多菜,哪吃得完?
“你自己说的唷,我从来没当你是猪。”
“说这里的野菜比猫空的还要道地的人可是你。”
“所以才点那么多菜,我怕你饿咩。”
吼,他才是那个饿鬼吧!
笑嘻嘻的人把山产店的老板娘叫来。
五彩珠子串的廉子掀开,脸色有些难看的中年妇女对著里面不知嘀咕了什么,这才连忙抓起纸笔,走到店里让客人点菜,还没问上两句呢,还没停歇的清脆珠廉又响起,一个少女满脸泪痕的从里面冲出来,“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要嫁啦!”说完,夺门而出。
“唉,真是见笑,歹势啦。”老板娘一个头两个大。
“不要紧,阿真又跟你闹别扭了。”小镇里没有大新闻,谁家的孩子能干荣升,谁家的儿子不肖偷钱,谁跟谁又在谈恋爱,过一阵子喜饼满天飞,都是很平常的事。
“说起来丢人,年纪轻轻就一心想嫁ㄤ,对方没钱没头路,连结婚的钱都凑不出来,这样的人她还要嫁,简直不知死活啦。”老板娘说著揩揩泪。
“只要他们相爱,其他都不是很重要。”姚仙小小声的说。她跟这个看起来非常粗壮的老板娘不熟,要是说错话,她会不会在野菜里放泻药啊?
“说的好。”夏草竖了竖拇指。
“话不能这样说,我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女儿,就算肚子里有那个男人的种,他要是不能弄个像样的婚礼出来,我的女儿绝对不会嫁给他啦。”说到底,原来作梗的是老的。
“老板娘,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提到本业,姚仙手托著腮,很自然的问出口。
“我要让我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连一件新娘礼服都不给我女儿穿的男人,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把小真交给他,她可是我辛辛苦苦拉拔大的小孩啊……”说到心酸处,老板娘的声音不只高了几个Key,而是震耳欲聋了。
姚仙悄悄塞住一边耳朵,一边朝著夏草做鬼脸。“其实,真正的婚礼也花不了多少钱的。”
“小姐,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婚礼设计师。”
“婚礼设计师?专门给人家设计婚礼的人,像做美发那样的设计师吗?”这个她听过。
“是啊,也差不多啦。”
老板娘菜也不点了,一屁股坐下。“啊咧小姐,你说我想要让小真美美的嫁出去要花多少钱?我跟你说喔,我没有粉多预算……其实看那两个小孩这样磨来磨去,我也粉难过。”
“老板娘,将帅不遣饿兵,你也好心让我们填饱肚皮再来谈吧!”已经把卫生筷拆开来玩的夏草可不想等她们聊完才来解决肚皮问题,“吃饱了,有力气,什么都好商量嘛。”
“啊,对吼,真歹势,我一下给他忘记啦。”关心则乱,知道烦心很多天的事情有转圜的余地,就算现在天空劈道雷下来也不要紧了。“只要这位小姐刚刚说的婚礼可以让我满意,今天你们吃的都算我的!”
一扫刚才的阴霾,老板娘转身去张罗她的美食料理。
“你听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下,小真的事情你真的揽下来了?”他也是乐见其成。
“婚礼只是一个形式,简单的婚礼要办得隆重也下是没办法,你听过多少钱办多少事吧,我的婚纱店可是大小生意通吃的。”出来吃饭还能替婚纱店接到生意,呵呵呵……
“见钱眼开的傻丫头!”
“耶,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第七章
冷飕飕的天候丝毫影响不了幸福婚纱洋溢的春天。
“仙仙姐,你也体谅一下我们这些看不到也吃不到的人,你每天都笑成这样,叫每个上门的男客人都以为你对他们有意思,与女客人擦枪走火,我们这些忙著灭火的人很辛苦的咧!”捶肩、叹气,盛雪哈腰鞠躬的送走不知道第几对翻脸的情侣。
亲爱的老板娘要是继续这样免费大放送她春天来临的笑容,幸福婚纱就快倒店了。
但是掌权的人显然一点也不担心。
原来春天是粉红的,春天是笑逐颜开的,那个仙仙姐的“春天”每天带圆山饭店限量外卖的红豆松糕来甜她们的嘴。
这可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限量五十份的甜点有多难买,要事先排队,要耐心等候,要掐准时间,要不然,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别人流口水。尤其是每天耶,她当了人家三年员工,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简直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早知道放假可以捞个贴心的阿娜答回来,我也要放假!”
“你的男朋友还会少吗?不用一打一打的算,也可以用门庭若市形容了。”余菲冷冷刺了盛雪一下。
三个女人送走客人干脆关起门来,一个送上一壶顶级阿萨姆红茶,当然是不加糖的,一个把上次去“0”大楼血拚的吉安花押骨瓷杯拿出来热杯。
至于出钱的人正托著香腮,眉目含春,对著橱窗里的模特儿傻笑。
看在盛雪跟余菲的眼中,只能一叹再叹。
“怎么女人一有了爱人,就都是这副德行!”盛雪以那种过来人的口气大呼受不了。
“这是你的经验谈吗?”余菲斜眼睨她。
“总好过你一个男人都没有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咦,有任何她不了解的奥妙在其中吗?
等她想问,余菲已经离开放茶水的内室。
吼,不行!这个余菲老是一副扮猪吃老虎的样子,问她话,十句有十一句要花脑筋去猜,明明知道她最不擅长的就是用脑嘛。
盛雪追了出来,只见两个女人已经打开红豆松糕大啖起来。
“嘴下留情,留一块给我啊,你们这两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你动作真慢,便秘啦!”余菲冷面笑匠的功夫一流。
“哼!”斗不过人,盛雪拉开椅子跟她保持距离。
余菲敛眼,一派从容的吃她的点心。
“仙仙姐,你跟那个姓夏的到了几垒?”吃点心配八卦,这是身为女人最大的福利啊。
“喂,我不是第一次谈恋爱的菜鸟,还要跟你报告进度喔。”
“人家关心嘛,想知道他是不是你的真命天子,有没有可能跟你长长久久走下去白头偕老啊?”
“你想太多了,我们才认识几天耶。”要不要连结婚、生子都一起想齐全啊?!
“好男人下手就要快、狠、准,才不会被别的女人把走了。”慢吞吞的谈感情不流行了啦。
“你不会要我用手铐铐住他,还是一天二十四小时Call不停,把他的手机打到爆吧?那样太恐怖了。”这样拴男人,那个男人真可怜。
“仙仙姐,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耶,根据调查报告,好男人有百分之八十是死会了,剩下的百分之十可遇不可求,最后的百分之十呢都是人家的男朋友,我们不用力争取,二十八、九岁的年纪只能乾瞪眼,看那些幼绵绵的女生大谈恋爱,没我们的份喽!”
读大学的时候呢是一年娇,二年俏,三年拉警报,四年没人要。
出了社会,二十初头的时候眼睛长在头顶上,二十五岁忙事业,想谈恋爱,恕不奉陪,好啦,跨过二十六大关,家人、亲戚、朋友、同事同时对她产生了关爱的眼光,曾几何时,她从奇货可居变成了市场库存。
耶,时间对女人真是残忍呐。
“没志气,工作要比男人可爱多了。”余菲不苟同盛雪的论调。
“总有职业倦怠的时候吧。”吼,男人婆!
“男人又不是提款机,你想休息的时候当你的港湾,你想冲刺他又活该一旁等著。”
“哇,余菲,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是个传统的好女人耶。”盛雪惊叹。原来,人真的不可貌相。
余菲被她的眼光看得有些赧然。
姚仙看著手下两大爱将斗嘴,淡笑不语。
“唉,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盛雪捧心再次一叹。
这时候姚仙的十六和弦手机铃声叮叮当当响起,她赶快从柜台上抓起来听。
“喂……”好看的眉毛随即打起结来。“嗯嗯……我在店里面,我不想……你别约……”
接下来,姚仙翻白眼,满脸的无奈,最后挂了电话。
春风溜走了,因为这一通前电话。
姚仙把手机塞进包包。“我出去一下。”
“仙仙姐,谁啊?”不可能是她们刚才还在谈论的真命天子,哪有情人打电话来却是满脸不乐意的。
“我妈。”
“皇后娘娘。”盛雪还搞笑的说。
“她要我去相亲。”
妈啊,这演的是哪出戏?太过时了吧?!
“仙仙姐,不用她说什么你都照办吧,这太没个性了!”丢下小孩许多年的老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