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牵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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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牵情线-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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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他的魅力是足以让她迷惑,但她并不喜欢他这个人,所以他对她的吸引力除了外表之外,该没别的了。但她相信自己从不是浮面肤浅到光为了一个俊美的外表就昏头转向的人──
  可是现在怎么着?竟很难要自己不把视线停驻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或是结实的臀部……
  停止!她对自己下令,停止觊觎她的客户,尤其还是个难缠的客户。
  “……”
  璟瞿已经替她取回新汤匙,还跟她说了句什么,织菁是如此沉溺在自己的欲望中,以致没听清楚他的话。
  “你说什么?”
  他泛起微笑,“你的餐巾掉了。”
  “哦……”她只得尴尬地又弯下腰去捡餐巾,她今天的表现笨拙到连自己都嫌。他会怎么想她?一个笨手笨脚的女人?可奇怪的是,她又为何要在意他对她的看法?
  然而织菁很快就了解了他的看法。因为就在她直起身、抬起视线之际,她看见璟瞿脸上的一丝窃笑──
  揶揄的,得意的,跟他刚才的温柔完全搭不上边的,虽然那神情只是一闪即逝,但织菁十分确定自己真的看见了。从刚才到现在表现得如此温柔多情的璟瞿,为何有这样的神情?
  织菁的脑子忽然像是“叮”地亮起了一个警示灯!不太对,她清楚而理智地回溯刚才的所有,这一切都不合理。
  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了,每回他们的见面都像是作战一样,敌来我往,他也从没表示过一丝丝……别说一丝了,连一毫都没有欣赏她、为她而着迷的意思,凭什么他今天好像突然煞到她了?这没道理。
  他的温柔太突然,也似乎太像刻意的勾引,若不是她身陷其中意乱情迷,她早该看出来的,他真像在演戏!
  还好还好!织菁暗吐一口气,要是她真的傻兮兮地为他的微笑迷惑,那她就万劫不复了。
  她霎时冷却了下来。然而虽然璟瞿对她的致命吸引力此时正像泡泡一样一个个啵啵破掉,没了功用,但她还是深深觉得自己离他远一点好。
  “卫先生,”她刻意疏远而公事化地说:“我看我还是先回楼上,等你吃完,我们再谈吧。”
  “为什么这么急着走?”他尚不知织菁已拆穿他的西洋镜,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仍使用那种暧昧的口吻:“你在怕什么?”
  织菁不着痕迹地甩开他,警觉地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担心我坐在这里会妨碍你的用餐情绪,害你吃不下。”
  “有像你这样的美女作陪,”他找到机会放肆地上下打量她,“我求之不得,怎么说妨碍情绪?”
  “这样?那我就留下来当陪客好了。”这鬼家伙,还想耍什么把戏?织菁自认也不省油的灯,她撑出一个甜到腻死人的笑脸,“哦,义大利面要加cheese才好吃,我来帮你加……”她殷勤地拿起桌上的起司罐替他服务,姿势妩媚到极点。他既然还想玩,那她就奉陪。
  果然璟瞿有那么点被吓到了,他讶道:“怎么你忽然变体贴了?”
  织菁祭出她最柔媚温存的眼神,“当你变温柔的时候,我就会变体贴。”
  她的一双凤眼太会勾人,妍妍艳艳,转盼留情,璟瞿原本想引诱她,这会却不由自主地为她所迷惑……他赶紧正了正心思,勉强笑道:“温柔不好吗?我只是觉得我上回的态度似乎让你对我有些误解,误会我就是那副样子。”
  死人!还想撑到几时?织菁没耐心地点明了:“温柔当然好,只是有目的的温柔,那我就不敢领教了。”
  璟瞿心一懔,却还不肯承认。
  “我能有什么目的?”
  织菁冷艳一笑。
  “这得等你告诉我。”
  他扬起眼眸,盯着她,织菁的眼神也正对着他,霎时四只眼睛有如两军对峙,双方眼里万箭齐发,半晌之间已经调兵遣将,运筹帷幄地大战了好几回,双方都不肯示弱……
  末了,还是璟瞿先认了。他坦然大笑,“你一向都这么聪明?还是我太笨拙?我相信我讨好你讨好得挺成功的。”
  织菁倩然一笑,“你是满成功的,只不过你表面上讨好我,心里却在讥笑我,不小心让我发现罢了。”
  “我真的这么失败?”璟瞿纳闷。
  织菁咯咯又笑,“奉劝你要是想改行,千万别去当演员。”
  “谢谢。”他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不客气。”她极故意地回他。
  “既然你不欣赏温柔的我,我想我还是回复平日样子的好。”色诱不成,璟瞿索性挑明了说:“你这么聪明,一定猜得到我今天要你来,又费心布置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我想想,”织菁眼珠子滴溜地转了两转。“是为了博得我的好感,答应卖你这只镯子?”
  “我本来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不过你既然把它看成一桩买卖,我们也就回归现实,”他就事论事:“这镯子我出价三百万,你认为如何?”
  “我猜想它是个古董,但我其实并不知道它的价值,”织菁抬起手腕,那镯子在她手上转了转。“我也不需要知道,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卖。”
  “这是明朝的古玉镯,顺便提供你一点资讯,在拍卖场上,它最多可卖到一百万左右。”他一脸正色,十足做生意的口吻:“如果三百万你不满意,我可以再加价,五百万。”
  钱,人人都爱,所以当织菁听到五百万这数字时,说她不心动,那是骗人的。五百万,她可以拿来做多少事!但她仍是只能惨惨地说:“别说五百万,就算一百万我都已经满意极了,但我满意没用,我不能卖啊。”
  好吧。色诱没用,利诱也不行,璟瞿祭出其它招术:“你想不想要典晴的装潢案子?”
  织菁立刻就听懂了。她张大了嘴巴讶道:“你拿那个当条件?你实在是……”
  璟瞿不顾她指责与否,直接说下去:“剩下没装潢的四家餐厅,统统交给你设计。还有,明年我们预计在台中开的新饭店,也让你全权负责。”
  这已经不只是利诱,而是威胁,拿她的事业做威胁,不卖,就没有工作。
  “如果我有高血压,现在一定被气到血管爆掉。”织菁咬牙切齿地说。
  璟瞿微微得意地笑了,他踩到织菁的痛脚了吗?
  “这只是一只镯子,但我提供你的是事业、金钱和未来,你说值不值?”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只镯子?”织菁无限为难地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十分不解。“它虽然长得跟一般镯子不大一样,但有那么特别吗?”
  “有那么特别?”璟瞿重复着她的问话,随即猜到:“你一点都不知道这只镯子的故事对吧?”
  织菁懊恼地,“我只知道我姑姑给了我这只镯子后,我就连续倒楣。”
  他笑了。
  “既然是你姑姑给你的镯子,我想你该去问她原因,你会知道,这镯子真的是独一无二的。”
  “我会的。”她哼,眼角瞥到他面前的餐点,还如同刚端上来时的模样,连动都没动过,不由得问:“你还不吃?都冷了。”
  “你之前预言得对,我真的都没胃口了。”他狡猾地笑笑,招来服务生,准备付帐。
  织菁这才明白,原来他打从一开始就存心算计她,什么中饭没吃所以改地点在这餐厅!他根本是想藉这餐厅浪漫的气氛,先化解她的心防。
  居心叵测、诡计多端,这家伙真可怕。
  服务生送签单来给璟瞿签,织菁这回大大方方地让他付帐,完全不想抢。签完单,两人有默契地站了起来,心里都十分明白,今天已经再没什么好谈的了。
  织菁瞄了他一眼,算是再欣赏最后一次他俊逸的脸庞、英挺的身材。她忍不住道:“其实你温柔的时候,还满让人喜欢的。”
  他回以一个暧昧的眼神,话中有话:“如果你愿意把玉镯卖我,我一定会让你更喜欢我。”
  “你真是一点也不可爱。”织菁没救似地喟叹。
  他丝毫不愿在两人的唇枪舌剑中吃亏,“我就算可爱一点,你也不见得肯卖我镯子。”
  织菁没再答话,心里却深深觉得这家伙实在是非她族类,摇摇头,她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了餐厅。
  织菁急于知道镯子的来历,所以提前回宜兰一趟,一探知姑姑有空,她立刻毫不考虑地直奔姑姑家。
  “这镯子快要搞死我啦!”织菁一见姑姑,就抱怨连连:“有人缠着一直要我卖呢。”
  “不能卖!”姑姑紧张得连坐都忘了坐,“我吩咐过你的,你不记得?”
  “我当然记得,”织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烦闷地道:“不过你也要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卖吧?”
  姑姑点点头,先去泡了杯茶才回来坐下,像是这故事会花她很多时间似的。
  明朝的时候,在江西临川,有个玉雕师傅,收了个徒弟──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男孩非常聪明,没多久就把师傅的绝活都学会啦,不管是竹雕、牙雕,还是玉石,富家官家交代下来再细的活儿,都难不倒他。
  铺子的对面,是个做茶叶生意的。夫妻俩有个女儿,管得极严,女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偶尔帮忙看看店,平日呢,就只管坐在房间靠窗绣花。
  女孩的窗,恰好正对着男孩雕刻时坐的板凳,于是男孩看着女孩手里一张素素的枕面,不一会儿便多了对鸳鸯,又缀上几朵芙蓉,再飞来一只展翅的凤凰……女孩则看见一只平白无奇的象牙,在男孩手上化作一尊观音,踩着浮云,手持玉露瓶,插着柳枝,柳枝上还有水珠……
  对着望着,两人就这么日久生情了。男孩母亲从乡下来,让男孩央着去对门提亲;茶铺子夫妻早知这男孩聪明上进,也就应了。男孩真是开心,师傅也替他高兴,送他一块未琢磨的璞玉,告诉他:磨吧,里头会有块美玉。
  男孩听话地磨起那块其貌不扬的大石头,约削去了十分之九,他才终于发现了石块中包藏的一块扁平状的羊脂美玉。
  男孩喜出望外,琢磨着:玉中央的色泽较差,遂决定雕成一只玉环,作为送给他未婚妻的礼物。
  女孩也知道男孩将雕琢一只巧夺天工,举世无双的镯子送她,她每天趴在窗前,无限柔情地望着男孩小心地将玉石凿成一环,慢慢镂刻上凤凰……
  女孩或许看得太专注、太忘情,所以当郡王的府干来找男孩取回委修的玉雕时,她竟忘了回避;府干隔着棂窗一看女孩,惊为天人,当天回去向郡王吹嘘形容一番。
  隔日,郡王便着人来开了身价,茶铺夫妻看着那一大笔钱,又畏郡王权势,只得弃了婚约,将女孩献给郡王为妾。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平民女孩遇上王室之家,更无选择余地;女孩进了王府,她的爱恋化成了泡影,她差人打听出男孩最后还是把那玉镯完成了,遂想尽办法以高价买了来,随身带着,权当她与男孩依旧不分开。
  女孩老啦,她的女儿也说了媒,依然是利益大于感情的婚约,女孩遂将镯子给了女儿……就这样,故事和镯子都传下来了。
  姑姑喝了口茶,似乎是替这故事作为一个结束。
  “一代传一代,拥有这镯子的女人们当然还有更多故事,不见得都很悲苦,却有着它的传奇。像你祖母,年轻时迷糊,镯子戴着戴着就掉啦,千辛万苦找不回来;后来是捡到的人自己送了回来,那人后来就成了你祖父。”
  织菁静静地听着,终于明白了这镯子的历史。她默默看着手上的镯子,一分感触油然而生。它之所以贵重,不只在它艺术上的价值,也在它被赋予的意义与传奇。
  “不过那些故事都已经过去了,”姑姑拍拍织菁手腕上的镯子,看着她说:“重要的是镯子现在在你手上,你也有责任替它的历史添上一笔故事,然后,再传给你的女儿,这是我们家族女性的一个记忆,懂了吗?”
  懂了,所以千万不能卖,卖了,她以后就算生了女儿,也没故事了。
  但是不卖,工作的事又怎么解决?简直烦死织菁了!她从姑姑家一路烦,烦回了自己家,烦到晚上,躺在她宜兰家里从小睡到大的床上,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是睡不着。
  想不管,就让事情自然发展,她却又放心不下,就这么烦着烦着……
  直到她的皮包里传来闷闷的手机音乐声,她倏地翻身坐起来,去接电话,她的秘密手机上显示着对方的号码,她最近很熟悉的一个号码,那个叫梁中书的人……她兀自微笑了。
  “你在哪里?”这是他习惯性的开场白。
  “在家,”宜兰家里没有变声机,织菁只好压低嗓音说话:“不过不是在台北。”
  “我懂了,你原来不住台北?”
  “嗯,”织菁带着手机回到床上,“我是念书的时候才到台北来的。”
  “你在家跟家人聚会?”他体贴而细心地说:“我是不是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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