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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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马-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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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芳缓缓坐了下去道:“我不愿意告诉他,我不愿意让他有负担。”



那丫头道:“您怎么能这样,您这不是苦自己么,您看他那个样儿,听他说的话,一点都不领您的情!”



“傻丫头!”白云芳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从何领情起?我就是不愿意他领我的情,所以我才不让他知道!”



那丫头道:“那您就这么一直苦自己……”



白云芳微一摇头道:“有些事你还不懂。”



那丫头道:“我怎么不懂,您既然对他……就应该让他知道您为他做了什么,他要是知道了,他不就对您……”



白云芳摇摇头道:“说你不懂你就是不懂!要是那样的话那就不是……我不说广,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那丫头道:“也许我真不懂,不过我不能看着您这么苦自己,您不愿意告诉他我告诉他。”



白云芳脸色一变道:“不行!我绝不许,你要是敢告诉他我就不要你跟我。”



那丫头眼圈儿一红道:“可是姑娘……”



白云芳脸色稍缓,柔声说道:“别这样,我不说了么,有些事你还不懂,我愿意这样,你要是真为我好,就听我的,就顺着我的意思去做。”



那丫头柳眉一扬道:“我就是看不惯,您这样对他,他还东隐西瞒的。”



白云芳道:“傻丫头,那不能怪他,他有他的不得已之处,也就因为他能这样他才可取,你明白么?”



那丫头没说话,但旋即又道:“他真是像您看的那样么,您没看错么?他要不是像您看的那样,您为他牺性那么大那才冤呢。”



白云芳道:“你放心!我不会看错人的,我什么时候看错过人?”



那丫头还待再说,白云芳摆手道:“不要再说什么了,说是天快亮了可还得一阵子,你再去睡会儿吧。”



那丫头道:“那您呢?”



白云芳道:“我要在这儿坐会儿。”



那丫头道:“那我陪您。”



白云芳道:“不!我要一个人在这儿坐会儿,你快去吧。”



那丫头口齿启动,欲言又止,旋即头一低转身往后行去!



白云芳娇靥上又浮现起那种难以言喻的神色,皓腕抬处,几上的灯应手而灭,刹时一片漆黑……



费独行回到屋里点上灯,那个檀木盒子就在枕畔。



他走过去捧起那个檀木盒又走了回来,缓缓坐在灯下,目光落在那个檀木盒上,呆呆地!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是傻子!他明白白云芳对他的情意!



可是他也明白,白云芳是个深明大义、冷静、机警、有魄力,行事不让须眉,能担当大任的女儿家,典型的一个奇女子!要不然“神州七侠”不会把这么一付重担放在她肩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人总是人,人是有血有肉有灵性的,动情那是任所难免,可是像白云芳这么一位女儿家,公私一定分得很清楚,也就像她自己所说的,各人有各人立场,尽管私谊再深!一旦立场有所冲突,那是绝对各不相让的,也就是说白云芳她不可能因私废公!



那么,他击毙马老六,截去这七颗珠子,之后又把这七颗珠子放到他屋里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她不明白他的用心,真怕马老六带着这七颗珠子逃走使得他功亏一篑!



这似乎不大可能,因为白云芳知道他,从而也应该知道马老六绝不可能从他眼皮底下逃脱!



那么这究竟是…



费独行有着过人的目光眼高度的智慧,可是这件事他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就这么坐着!一直坐到天亮!



府里的下人都起来了,外头传来了一阵阵走动声。



费独行吁了一口气,抬手熄了灯!



现在还没有到困意,他只想躺会儿,捧着檀木盒站起来,他打算和衣躺会儿!



一阵步履声由远而近,一直到了他门口,门上轻轻地响起了两声剥琢!



他从那阵步履声就听出来了,来人是杜毅,他当即说道:“进来吧,我没睡。”



门开了,杜毅满脸堆笑走进来,老远就能闻见他带着一股子酒味儿,他喜孜孜的道:



“听他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兄弟!你真行,这件事办得漂亮极了,钠郡王爷不但亲自接见还赏了我们大伙儿两桌吃喝,行了,我连早饭都不用吃了……”



费独行道:“你怎么这么馋?”



杜毅嘿嘿笑道:“你是知道的,有酒喝我是从不会放过的。”



抬手往上指了指,道:“中堂跟九夫人还没起来吧,没听见动静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费独行手里那个檀木盒上,堆着笑道:“兄弟!让我开开眼界,增点见识!”



费独行连犹豫都没犹豫,伸手就把盒子递了过去。杜毅忙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锁扣掀开了盒盖,刹时!社毅看直了眼,老半天才听他惊叹一声道:“我的天!打古至今只听过传说,谁见过这个,我可算开了眼界了,这辈子没白活,将来对子孙们也有得夸耀的了,别说七颗了,就是给我一颗,让我死我都干!”



费独行笑道:“不能死!死了那颗珠子就不是你的了。”



杜毅窘迫笑了笑,没说话!



费独行接着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杜毅道:“刚进门儿,对了,你早点儿准备准备吧,我刚回来的时候听钠王爷说待会儿要派人来请你呢,这时候说不定人已经在路上了。”



费独行道:“不会的!哪有这么早的,就算要赏我一顿吃喝吧,也没有赏早饭的!”



只听一声急促步履声传了过来!



“那难说,瞧吧!保不定人已经到了。”



说话间步履声已到门口,社毅没等来人说话便道:“进来吧!费爷没睡。”



当即把盒子盖上了。



打外头于进来一名戈什哈,先给社毅见了个礼,然后又冲费独行一躬身道:“费爷!钠王府来人要见您。”



杜毅道:“怎么样?没错吧!”



费独行望着那名戈什哈道:“你去跟他说一声,我马上就出去!”



那名戈什哈恭应一声施个礼走了。



杜毅道:“兄弟!快刀尺吧……”



费独行道:“没什么好刀尺的,我见咱们中堂也是这个样儿。”



他指了指桌上檀木盒道:“老杜!我现在就去一趟,你把这个拿去给姚师爷,麻烦他待会儿呈给中堂。”



杜毅呆了一呆忙道:“兄弟,这可不是别的东西,你就这么相信我?”



费独行笑笑没说话,迈步走了出去!



杜毅直了眼!



费独行到了前头,钠郡王府的一名戈什哈,就是昨儿夜里那个,站在门旁,一见费独行出来急步迎了过来,老远就躬下了身。



“费爷!您早,吵您觉了吧!”



费独行道:“好说!别客气,有什么事儿么?”



湖郡王府的戈什哈哈着腰道:“我们王爷命小的来请您去一趟。”



费独行道:“这会儿么?”



钠郡王府的戈什哈回道:“是的!费爷您要是有事儿……”



费独行道:“我没事儿,走吧!”



钠郡王府的戈什哈躬身摆手道:“是,是!小的给您带来了一匹坐骑!”



费独行微微一愕道:“谢谢!真是太客气了。”



两个人出了中堂府,偏门旁有两匹健骑,一白一花,白的毛色雪白,从头到尾没一根杂毛,神骏异常,而且鞍配异常华贵。



油郡王府的戈什哈抢先两步到了那匹白马旁,道:“费爷!您骑这匹,这是我们格格的坐骑,我们格格特意交待把她的坐骑带来给您代步!”



费独行又复一怔道:“原来是格格的坐骑,怪不得,这叫我怎么敢当。”



油郡王府的戈什哈道:“费爷您别客气了,快清上马吧!”



费独行没再说话,拉过黄丝级翻身上了马。



两个人骑驰到了“销郡王府”,那名戈哈接过坐骑往站门的戈什哈手里一交,哈腰摆手把费独行让了进去!



刚进门,迎面来了海容格格,她已经换了一套衣裳,头发梳过了,脸也洗过了,没施脂粉,只淡淡地描了描眉,永远是那么清丽淡雅,她娇靥上堆满了甜美笑意造:“听见马蹄声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费独行微一躬身,道:“格格!您这样叫我怎么敢当!”



海容格格爆首微偏,甜美说道:“今儿个你是钠郡王府的贵宾,我还不该来迎迎你么?”



费独行道:“我殊荣!但却深感惶恐。”



海容格格看了他一眼道:“干吗呀!今儿个怎么变得酸溜溜的.哪像昨儿晚上的你呀,进去吧,我阿玛在里头等着你呢。”



两个人并肩往里走,费独行道:“谢谢您把您的坐骑……”



“谢?”海容格格道:“要不是你我就回不来了,我又该怎么谢你?”



费独行道:“我是应当的,我虽然在中堂府当差,但吃的总是官粮,拿的总是官俸,您是皇族亲贵,您有了难我还不该……”



“别这么说。”海容格格道:“你两次救我,头一回事先你不知道是我,那还有可说,这一回要站在你的立场来说,你乐得看笑话,可是你没有,你照样的赶去救了我,足见……”



费独行道:“那不为别的,那是格格换来的。”



海容格格眨动了一下美目,道:“我换来的?”



费独行道:“从上次格格跟那位贝勒爷为胡三奶的事到中堂府查询一事来看,格格是个公正无私的人,从格格经常易权而弃到平民游乐的地方去走动一事看,格格乐于亲近乎民,完全没有一点架子,跟一般亲责完全不同,就冲这两点,任何人都乐于为格格效劳!”



海容格格凝望着他没说话!



费独行道:“格格!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也都是实情!”



海容格格道:“我没看错你。”



费独行道:“格格这话……”



海容格格道:“这种话绝不会出自一个杀人越货、打家劫舍的响马之口,更不会出自一个在和坤家当差的人之四!”



费独行道:“难道昨几夜里格格听的见的还不够多么?”



海容格格摇头道:“我知道你是费慕书,可是费慕书不一定是个真正的响马!”



费独行笑道:“格格应该到外头打听打听问一问,放眼江湖,谁都知道费慕书是个不折不扣、道道地地的大响马!”



海容格格道:“我不信!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信。”



费独行摇头道:“格格要执意不信,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只听一个带着笑话声传了过来:“打小到现在,她一直是这样,有时候连我也拿她没办法!”



眼前已到一间精舍,钠郡王就站在精舍门口,仍然是昨儿晚上那件衣裳!



费独行上前两步躬下身去:“见过王爷!”



饥郡王含笑抬手,道:“别客气了,今天你是我钠郡王府的贵宾,进来坐吧!”



他转身先进了精舍。



费独行由海容格格陪着进了精舍,油郡王这时候已落了座,而且举手让座。



按礼、也按理,堂堂一位郡王面前,是绝没有像费独行现在这种身份的人的座位的。



可是费独行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怎么着也是白费.所以他干脆称谢坐了下去!



他并没有觉得不安,老实说,就是个和硕亲王也不在他眼里!



海容格格坐在他的对面,那双清澈深邃的美目一直看着他,这却让他微感不安!



只听钠郡王含笑说道:“我这么早派人去找你,吵了你的觉了吧?”



费独行微一欠身道:“您这是折我,我根本就没睡!就算是睡了,您见召,那也是我的无上荣宠!”



钠郡王道:“你怎么跟昨儿晚上成了两个人?”



“就是嘛!”海容格格笑着接口道:“我刚才也这么说…··”’她把她刚才跟费独行说的话告诉了讪郡王。



静静听毕,油郡王望着费独行道:“我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也不管你现在是个干什么的,我只知道你两次救了我的女儿,尤其昨地晚上这件事,你可以不管,甚至乐得看笑话,可是你管了,你把我的女儿平安救了回来!对你个人,我非常感激,打古至今,世人都知道个感恩图报,我要报答你一番……”



费独行道:“王爷……”



海容格格道:“让我阿玛把话说完嘛!”



费独行住口不言!



油郡王道:“不过我这个报答仅限于今天,也只限一次,除非你马上离开和神家,要不然你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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