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跟到京里来了。”
海容格格道:“看来我想不承认也不行了,我要是咬着牙不承认,那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我这就写信。”她还是说写就写,走到桌边席地坐下,伸手就拿起了笔。
左老五忙道:“宝贝儿!别忙,没墨怎么写,我来磨墨。”
他满脸堆着邪笑,掳起一只袖子走了过来。
海容格格看也没看他一眼,任他磨!左老五手磨墨限还不老实,一对充满淫邪的眼珠子直在海容格格那张娇靥上转。
海容格格握笔端坐,冷若冰霜,脸上没一点表情。
左老五磨好了墨,把墨一搁,突然仰头大笑:“行!没想到咱们这位娇格格居然挺有胆气的,我姓左的自上马挂往以来,头一回碰上这种好样的,可正对我的胃口!”
海容格格跟没听见似的,伸笔蘸墨,提笔就写,顷刻间一挥而就,她把笔往砚台上一搁,道:“你们派人送去吧。”
海容格格这么大胆,这么爽快,大出这帮人意料之外,个个都看直了眼!
左老五摇摇头,“喷”了两声道:“宝贝儿!你这双手真行,这笔字儿就是让我描我也描不这么好看,让我瞧瞧你这双手。”他伸手就要去抓访客格格的玉手。
海容格格连动都没动,冰冷说道:“请你放尊重点儿,要东西可以!要是想侮辱我,到时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友老五笑道:“尊重!我姓左的从来不懂这个,别跟我提什么东西不东西,现在就是把皇上给我姓左的,我姓左的也不稀罕。”他的手停也没停地伸了过去!
马老六一旁冷冷说道:“五哥!咱们是怎么说的,你忘了?”
左老五一仰脸道:“瞧你!又来了,摸摸手有什么要紧。”
话虽这么说,他毕竟还是缩回手站了起来!
马老六一指桌上那封信道:“信在这儿,你派人送吧,别耽搁了,咱们耽搁不起。”
左老五伸手拿起了那封信,看一眼皱皱眉道:“写的这是什么?”
敢情左老五是个目不识丁的大老粗!
马光武满脸堆着笑一步跨了过来:“五当家的,让我念给您听听怎么样?”
左老五抬手把信递了过去道:“不用念了,看看有没有毛病就行了。”马光武接过信赔着笑答应两声,忙把目光投向那张写着黑字的白纸。
匆匆忙忙地看完了那封信,他忙抬眼道:“没错!她让她那个爹赶快派人带那七颗珠子跟着送信人到这儿来读她回去,只是
左老五道:“只是什么?”
马光武道:“她在信末又写了一句说让她爹最好能派那个她今儿晚上刚提过的那个人来。”
左老五摆手道:“管他派谁来呢,派谁来都一样,只要把东西送来就行!”
“不,慢着!”马老六抬手一拦道:“她想跟咱们耍花招,把这一句给她划掉。”
马光武答应一声走过来就要拿笔。
海容格格冷冷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们要明白,那七颗珠子都是无价之宝,我不能不让府里派个可靠的人来,要不然让人半路拐跑了那七颗珠子,不但你们拿不到你们所要的东西,我也有杀身之祸,我跟我阿玛提的那个人是我府里一个包衣(下人),这个人很老实,三代都在我府里当差,也很可靠,可是我一时记不起他叫什么……”
马老六冷冷一笑道:“自己家的下人会想不起他姓什么,叫什么?”
海容格格道:“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每一个王府里的下人都上百,谁能记得那么多人名?我们也懒得去记这个,这个人在官家当过差,你问问他是不是这样?”
马老六抬眼望向马光武。
马光武忙赔着笑道:“六当家的,这倒是实情!”
马老六森冷一笑点头说道:“好吧,就算是实情,你在信上再给我加一句,就说我们说的,最好别多惊动人,来赎票的人顶多不许超过三个,要让我们发现多一个,销郡王府就别想再见你这个格格了,写。”
马光武忙把那封信放在案桌上。
海容格格淡然说道:“写就写,我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她拿起笔照马老六的意思又加了一句。
马光武可是真够仔细,其卖力,他看着海容格格写完最后一个字,一点头道:“没错!
六当家的。”
马老六抬眼望向在老五,道:“五哥!你这就派人吧。”
左老五阴阴地看了马光武一眼,道:“马光武,你就再跑一趟吧!”
马光武刚拿起信,闻言一征转身:“我?”
左老五道:“里头的路你熟,换别人去他们连讪郡王府在哪儿都不知道……”
马光武道:“我带来的弟兄知道!”
左老五一摇头道:“他们去我不放心,一事不烦二主,也别让别人分你的功劳,还是你去吧!”
刚才那一趟是暗的,马光武自是不怕。
现在这一趟是明的,不知道会碰上怎么个情形,马光武心里却有点寒,可是左老五既然说让他去,那就跟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一样,他哪敢说个“不”字!他只有咬着牙点头了。
他自己清楚,别把这帮杀人不眨眼的野蛮人当傻瓜,救谁的命?收留谁?眼前这件事儿打一开始就是他跟他带来的弟兄在跑,头一趟赚人虽然派个赶车的,但那是监视他们俩,不得不派,这些胡子根本就是不担一点风险的坐享其成。
他现在明白了,可是脚已踩进了泥坑儿里来不及抽腿了。
他这里刚咬牙点过头,忽然心里一动,心头跟着一阵猛跳,他打定了个主意,正好,趁这机会脱身,而且把那七颗珠子弄走,跑远远的找个地方一躲,逍遥这后半辈子去。
他这里心念转动,忽听马老六道:“老黑陪他走一趟。”
马光武一怔,心随即往下一沉,就这么倒霉?不,来吧,一个不要紧,应付得了!
他拿着那封信出了大殿,身后紧跟个黑衣壮汉。
左老五道:“老六!我让他去是……”
马老六冷冷说道:“我知道,你放心他,我不放心他!”
左老五一怔,旋即他笑了!
马光武跟那黑衣壮汉两骑快马驰向内城。
马光武仍是那身打扮,帽沿儿仍压得低低的,有他带着,两个人照样通行无阻。
两人两骑一直验到了湘郡王府前,马停住了,马光武还有点犹豫,只听黑衣壮汉在他身旁冷冷说道:“妈格巴子你怕什么,有个肉票在咱们手里,他们还敢动你么?”
马光武一怔,暗暗叫道:“对啊!我他娘的今儿个是怎么了,连这一点儿都没想到……”
他马上就胆气壮了,鞍上腾身,直上石阶,砰,砰,砰地又扣了门环。
门环响两声,里头有人问了:“难呀又是……”
马光武道:“快开门吧,开开门就知道了。”
门开了,开门的仍是那个戈什哈,他“哦”了一声道;“是你啊,我们格格没回来么?”
马光武抬手把信递了过去,道:“格格让我来给王爷送封信,格格交待,这封信一定要请王爷马上看。”
那名戈什哈把那封信接了过去,道:“我这就送进去,二位要不要进来坐坐?”
马光武道:“不了,我们俩还赶着回去,就在这儿等王爷的话了。”
那名戈什哈一点头道:“那好,两位就在这儿等会儿吧,我会尽快的给两位送话来。”
他拿着那封信匆匆行了进去!
马光武在前头等上了,他一点也不着急,一点也不揪心!
可是没多大工夫,有个戈什哈给开开后门出了油郡王府,一出后门,撒腿就跑,跑得好快。
盏菜工夫之后,油郡王府的这名戈什哈跑到了和中堂府门前,跑得脸发白,气喘如牛,可是他停也没停便跑上去敲了门。
和中堂府不比销郡王府,虽然马上有人说话,可大不如收郡王府和气:“谁呀这是,三更半夜这么个敲门法?”
门突然开了,一张股,横鼻子竖眼!
钠郡王府的戈什哈喘着道:“对,对不起,我,我是钠钠郡王府……府来的……”
那人脸色一变,就要关门。
油郡王府的戈什哈伸手一挡道:“我,我有……有急事要……要见费,费爷!”
门里那人不关门了,瞪着眼道:“费爷?你认识费爷?”
油郡王府戈什哈道:“我…我不认识……”
门里那人脸色一沉道:“妈的!三更半夜你开什么玩笑,不认识你找我们费爷子什么?”
他又要关门。
调郡王府戈什哈忙道:“不,不!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门里那人冷笑一声道:“中堂府不是任人捣乱的地儿,把你的手拿开,要不然我夹断它。”
只听一个带着冷意的甜美话声起自门里:“三更半夜的在这儿吵什么?什么事儿?”
门里那人一听见这话声忙回过身去道:“总座!这小子是钠郡王府的,半夜三更跑咱们这儿来捣蛋。”
那带着冷意的甜美话声轻“哦”了一声道:“闪开!我来看看。”
门里那人立即恭应一声往后让去!
门里出现位姑娘!一身黑色劲装,外罩黑风蹩,一张清丽的娇靥上罩着一层浓浓的寒霜,脸色有点苍白,正是白云芳,她打量了咱郡王府那名戈什哈一眼道:“你是钠郡王府的?”
咱郡王府那名戈什哈收回手欠身说道:“是的!”
白云芳道:“半夜三更的,你跑到我们这儿来干什么?”
销郡王府那名戈什哈道:“我奉我们王爷之命来找位费爷!”
白云芳微愕说道:“费爷?可是费独行费爷?”
油郡王府那名戈什哈忙点头说道:“对!对!就是费独行费爷!”
门里那人道:“总座!他说他不认识费爷。”
白云芳跟没听见似的,理也没理他,望着油郡王府那名戈什哈道:“你奉你们王爷之命来找费爷?有什么事儿?”
湖郡王府那名戈什哈迟疑了一下,然后赔着一脸强笑道:“我们王爷有急事儿,您是不是能请费爷……”
白云芳冷冷说道:“我知道你们王爷有急事儿,要不然他不会让你三更半夜的跑到我们中堂府来敲门,可是到底是什么急事儿你总得让我知道一下,我是中堂府的护卫总领班,费独行是我的下属,我要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儿我不会放他出去!”
钠郡王府那名戈什哈作难了,也急了,他怕事情张扬出去,可是看眼前的情势不说又不行,刚下去的汗又上了脑门儿,他只有一咬牙道:“是这样的,我们格格出了事儿,让人绑了票。”
白云芳脸色一变道:“传话里头,让人去叫费爷,要快!”
门里那人恭应一声拔腿跑了进去!
销郡王府那名戈什哈忙道:“谢谢您,谢谢您!”
白云芳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钠郡王府那名戈什哈道:“就是今儿晚上,早先来了一辆马车,两个戈什哈打扮的人说是纳兰贝勒府来的,说纳兰贝勒爷得了急病,无论如何请我们格格去一趟!人在内城里,那两个人又是戈什哈打扮,我们格格不疑有他,起来就去了,哪知过不一会儿,那两个龙什哈打扮的人里的一个又来了,他拿了一封信,是我们格格亲笔写的,说是让人绑架了,要我们王爷赶快派人赎她去
白云芳道:“你们怕郡王府那么多人,你们王爷怎么会叫你来找我们中堂府的人?”
油郡王府那名戈什哈道:“这个我就不知道,是我们王爷这么交待的。”
白云芳道:“信上让你们王爷派人到哪儿赎你们格格去?”
销郡王府那名戈什哈道:“不知道!没听我们王爷说。”
白云芳沉吟了一下道:“好吧!你在这儿等会儿吧。费独行马上就出来!”
她没容钠郡王府那名戈什哈说话,转身就进去了。
钠郡王府那名戈什哈忙躬身赔笑道:“谢谢您!谢谢您!”
他脸上的勉强笑意本来就是挤出来的,话一说完,脸上的勉强笑意马上就消失了,他急了起来,急得真控手,他急得恨不得进去找去!
就在这时候,门里突然响起个低沉话声:“你就是钠郡王府的?”
钠郡王府那名戈什哈吓了一跳,抬眼一看,门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个人,他忙道:
“是的!”
那人一脚跨了出来道:“我就是费独行,走吧!”
他停也没停,径自下阶快步走去!
钠郡王府那名戈什哈呆了一呆,忙跟了下去,道:“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