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要饭的带着一阵风溜了出去!别看他胖,动起来还真快,真利落!
离“土地庙”前几十丈外有不少的小土丘,上头长满了杂草,那是片乱坟岗,这时候看上去好逢人,可是偏偏这时候在这片乱坟岗里有人,没看见人,不过有人声,这就够了。
只听一个低沉话声道:“走吧,老六!那几个狗腿子不会出来了。”
随听另一话声道:“怪不得他们敢到京里来作案,原来狗腿子跟他们有勾结!”
低沉话声道:“恐怕不是这么回事儿,要是的话他们不会进去就不出来了。”
那另一话声道:“也许他们还没有嘀咕完。”
低沉话声道:“咱们在这儿等了不少时候了。”
那另一话声道:“那……会不会是……要说那几个狗腿子是让他们架来的,可又不像,七对一,再怎么也不会让那个胖子给架来呀?”
“不错!”那低沉话声道:“这趟子事让人费解,也不寻常,咱们告诉小师妹一声去!
让她从里头查查,走!”
一声“走!”乱坟岗里有两条黑影闪了一闪就不见了!
两条黑影不见了,乱坟岗里也听不见话声了!
XxX费独行踉海容格格谈得很投机,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海容格格居然很随和,一点架子都没有,这一点跟纳兰贝勒绝然不同!
说笑间,海容格格突然转过脸来,一双清澈的目光盯在费独行的脸上,娇靥上一点地笑容也没有了!
“我觉得你不该是和坤的人。”
费独行“哦”地一声笑道:“那么以您看我该是谁的人?”
海容格格冷然道:“谁的人都行,就不该是和坤的人!”
费独行笑笑说道:“您的意思我懂!只是您不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我这个人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坏透了,江湖容不下我,官府也在后头紧追不舍,没奈何,我只有找这么个地方栖身躲避,也只有这个地方要我这种人,在这种情形下既然有这么个地方收留我,供我吃穿,还有钱拿,甚至能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我能不感恩图报,竭尽所能?”
海容格格道:“长这么大我还没听人说过自己坏透了的,你在江湖上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费独行微一摇头,笑道:“还是别说的好,说出来您就不敢让我送您了。”
“我不怕!”海容格格道:“别看我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儿家,我的胆比谁都大,说说看?”
费独行道:“您一定要听?”
海容格格微一点头,“嗯”了一声。
“好吧!”费独行点了点头,道:“您听说过响马么?”
海容格格道:“响马?”
费独行道:“就是强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无所不为?”
海容格格道:“我懂!你说你是响马?”
费独行道:“嗯!以前是,现在不是,不过论我现在的作为,恐怕比以前还糟。”
海容格格一双明眸紧紧盯在他脸上,微一摇头道:“我不信!”
费独行笑笑说道:“格格!响马的脸上不会写着字儿。”
海容格格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要真是响马你就不会说了。”
费独行道:“为什么不会?我怕什么,当初我不怕人知道,现在我更不怕人知道,现在我有这么一座靠山,只要我不承认,谁也不敢动我,谁也动不了我,就拿前些日子来说吧,‘五城巡捕营’里有人认出了我,要拿我,可是一听说我是和中堂的护卫大领班时,马上道歉赔不是,直说他有眼无珠认错了人,恨不得给我跪下!您说,现在我还怕谁?怕什么?”
海容格格道:“你说完了没有?”
费独行道:“说完了。”
海容格格道:“我还是不信怎么办?”
费独行道:“您要是愿意到‘五城巡捕营’,或者是往关外去这条路上打听打听问一问,你就会深信不疑了!”
海容格格道:“那就怪了,每个人都会隐瞒自己不名誉的过去,你为什么一点儿也不隐瞒?”
费独行道:“每个人所以隐瞒自己不名誉的过去,那是因为他怕什么,而我没什么好怕的,而且我以前是这种人,现在是这种人,将来也是这种人,这辈子已经注定是这种人了,我怕什么,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再说,我的所作所为天已知,地已知,一笔一笔地都给我记了下来,想赖都赖不掉,隐瞒又有什么用?”
海容格格道:“你这种论调我倒是头一回听到,不能叫自暴自弃,应该叫洒脱。”
费独行道:“谢谢您。”
海容格格沉默了一下道:“我认为有很多别的地方可以让你伸展所长与抱负。”
费独行笑笑,微一摇头道:“像我这种人,什么地方愿意要我,什么地方敢要我,权势稍弱差一点儿的,那是给人家惹麻烦,也是给我自己惹麻烦。”
海容格格目光一凝道:“费独行!我是跟你说正经的。”
费独行道:“敢情您还是不相信……”
海容格格道:“我相信不相信并无关紧要,就算你以前……”
费独行道:“格格,我刚才说过,论起我现在的作为,恐怕比起以前还要糟。”
海容格格道:“你明知道糟,为什么还要让它糟下去?”
………………………
第二十三章 正邪勾结
费独行道:“我不跟您说过么,这辈子已经注定是这种人了,好,减少不了多少罪孽!
坏,也增多不了我多少罪孽!就是再糟下去,又有什么关系?”
海容格格扬起了眉,道:“费独行,你……”
费独行抬手往前一指,道:“格格!那是您河郡王府吧?”
海容格格立即停了步,转脸往前一看,可不?“湘郡王府”已在眼前了,宏伟气派的门头,高高的石阶,一对石狮子,门口几盏大灯照耀得光同白昼,只是站门的戈什哈跟亲兵还没看见她!
她转过来正色说道:“费独行!我是不忍看明珠暗投,诚心拉作一把……”
费独行欠身说道:“谢谢格格!我由衷的感激。”
海容格格道:“我不要你感激,你……”
费独行道:“格格!我何尝不愿意往正路上走,可是我深陷泥淖,无力拔足,恐怕只有侯诸来生了,不过格格这番好意我仍然感激,我会尽可能的找机会为格格做点事来报答格格的。”
海容格格摇头说道:“我不是要你为我做什么,也不是要你对我有所报答,你有一身很好的武艺,有很好的才智,我是……”
费独行道:“格格的意思我懂,您府里的戈什哈来迎您了,我得走了。”
他一躬身,转身行去!
海容格格抬手要叫,可是她只是口齿启动了一下,并没有叫出声,她望着费独行那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她听见背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步履声,她那美艳的娇靥上浮现起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异样表情!
费独行本不想回“中堂府”去,可是他在京里没有朋友,有的都是对头,唯一能去的地方是玩乐的“八大胡同”,他不想到那儿去过一宿,结果他还是回到了“中堂府”。
经过这一番长谈,他对海容格格多了一层认识,他认为海容格格是亲贵中唯一带有侠气的亲贵,跟那位纳兰贝勒绝然不同,可以称得上是位宦门奇女子,难怪她为什么老一个人往平民能去的地方去!
“中堂府”的人差不多都睡了,他哪儿也没耽搁,进门就往后走,从白云芳的住处边儿上过,白云芳的屋里熄了灯,看样子也睡了。
他认为白云芳睡了,可是就在这时候白云芳的话声从屋里传了出来:“费独行!”
费独行一证停了步,扭头望向白云芳的屋!
随又听白云芳道:“你过来一下!”
费独行迟疑了一下,迈步走了过去。
白云芳的屋门本来是关着的,可是费独行刚到门口门就开了,尽管黑,仍可以看得见,白云芳穿一袭晚装,秀发披肩,当门而立!
费独行道:“总领班还没睡?”
白云芳道:“在等你呀,上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费独行道:“出去走了走。”
白云芳道:“进来吧,我有事儿告诉”
她把费独行让了进去,没点灯,两个人就在黑暗中对坐,白云芳问道:“是不是打听关外那帮人的信儿去了?”
费独行道:“可以这样说,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碰上。”
白云芳道:“有什么收获么?”
费独行摇摇头道:“没有,恐怕还没到。”
“错了!”白云芳道:“第一拨已经到了,有二三十个,带领的是马老六,今儿晚上落脚在西城一座荒废的‘土地庙’军!明天是不还在那儿就不敢说了。”
费独行呆了一呆道:“他们来得好快.总领班消息之灵通令人佩服。”
白云芳道:“那是同为我在外头有耳目,你没有,他们的主力还没到,马老六带的这一拨就跟问路石似的,要是风声不对,他们可能马上回头,要是城里没地方落脚,后来的可能停在城外找落脚处,不过只要风声没什么不对,他们仍会往城里来的,因为他们找的人、要的东西在城里头!”
费独行由衷的感激,道:“谢谢总领班随时给我指点!”
白云芳道:“怎么才半天不见就生份起来了,我要告诉你的不只是这个,我两位师兄看见他们带着几个‘五城巡捕营’的进了那座‘土地庙’久久不见出来。”
费独行双眉陡地一扬道:“他们一到就见血……”
白云芳摇头说道:“不是这么回事儿,他们来的目的在你、在‘钠郡王府’那样东西,现在头一拨人刚到,八字儿还没一撇儿呢.他们不会干这种事儿、惹这种乱子,你说对不对?”
费独行呆了一呆道:“这倒是,只是他们那帮人最恨的就是六扇门里吃公事饭的人,以姑娘看会是……”
白云芳道:“我看这件事不简单,带那几个‘五城巡捕营’的人到那座‘土地庙’去的只是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跟布在‘土地庙’外的桩卡曾有带他们去偏殿歇息,善待朋友之语,根本就不像是被他们架去的……”
费独行双眉一扬道:“这么说,他们跟‘五城巡捕营’的人有勾结。”
白云芳道:“我原也这么想,可是据我两位师哥说又不像,因为那几个人,自进了那座‘土地庙”后就一直没见出来。”
费独行目光一凝道:“姑娘两位师见有没有看清楚‘五城巡捕管’的哪几个人?要是知道是谁,可以到‘五城巡捕营’查一查白云芳道:“一共是七人,有一个瘦瘦高高的,还留着两撇小胡子”
费独行道:“七个人,人数不少哇,有一个瘦瘦高高的,还留着两撇小胡子,既有这么一个特征,那就不难查……”
忽又一凝目光望着白云芳急道:“七个人,里头有个瘦高个儿,还留着两撇小胡子,没错么,白姑娘?”
白云芳道:“应该不会错,怎么了?”
费独行本不想把去“什刹海’的事儿告诉白云芳,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应瞒他,沉默了一下道:“今儿晚上我到‘什刹海’去了一趟,我在‘什刹海’碰见了这么一件事儿,姑娘听听看我碰见的这件事儿跟姑娘说的这件事儿有没有关联……”他把“什刹海”的事地概略地说了一遍。
静听之余,白云芳美目中异采连闪,等到费独行把话说完,她修然一笑道:“今儿个怎么突然到‘什刹海’逛去了,而且到那儿就碰上了我们那位娇格格,有这么巧的事儿么?”
费独行笑笑说道:“姑娘高明,不敢瞒姑娘,事实上我是知道海容格格今儿晚上要到‘什刹海’去,有意跑去碰她的。”
白云芳目光一凝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能说给我听听么?”
费独行道:“对姑娘还有什么不可以的?”他把他想趁这机会夺“钠郡王府’的那样东西献与和坤,以及一石两鸟趁机把那帮胡匪留在京里再建一功的打算,毫不保留地又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白云芳扬起了拇指,道:“高明,这么一来对头除去了,而且建一桩赫赫大功,试看中堂府,甚至连整个内城都算上,哪一个比得上,咱们这位中堂怕不把你打个台儿供起来。”
费独行道:“姑娘别损我了,这是我的算盘!如不如意还很难说呢!”
白云芳道:“打这个算盘的要是别人我不敢说,既是你,就一定如意。”
费独行道:“谢谢姑娘这句口彩,要能如意我一定好好谢谢姑娘,要不是姑娘告诉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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