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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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新衣-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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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沨气定神闲道:“将军府虽规矩深严,但要安插一两个丫鬟,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苏禧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憋了半天,想骂出一句狠话,可想了很久最终只想到一个词,疾言厉色道:“你太过分了。”

    语气和表情都颇义正言辞,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夫子在给学生上教育课。

    卫沨低低沉沉地一笑,道:“幼幼,你躲了我这么多天,也该对我有一个交代了。”

 第41章 倒打一耙

    走廊上很安静,方才还来来往往的人声喧哗,这会儿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苏禧不知是卫沨包下了整个场子。她一面担心卫沨进来时有没有被别人看见,一面不可理喻地张了张小嘴,觉得卫沨的话简直是倒打一耙、贼喊捉贼。

    他亲了她,为什么还要她给一个交代?

    苏禧站在原地不动,后背贴着彩绘四季花纹的槅扇,绷着小脸认认真真地看他,道:“庭舟表哥那日是烧糊涂了,我就当做从来没发生过这回事,也不会同任何人说起。只要……只要你现在放我出去,我日后就还拿你当‘庭舟表哥’……”

    卫沨听她絮絮叨叨的说完,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沉下去,冷冷清清道:“幼幼。”

    苏禧一听到他这么叫自己,就没来由地头皮一紧,如今卫沨叫她的小名叫的越来越顺口了。她道:“什么?”

    卫沨问道:“如果我不想当做从没发生过呢?”

    苏禧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卫沨掀眸看了她一眼,又徐徐道:“那日我虽然发热了,但脑子还没烧糊涂。”

    也就是说,他做那些事是有意识的?

    苏禧捏了捏小拳头,觉得自己当日骂卫沨的话一点儿不错,他真是登徒子,臭流氓。

    见她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小脸因为愤怒憋得通红了,不必想也知道心里正骂着他。卫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又垂眸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位子,道:“过来。”

    意思不言而喻。

    苏禧依旧站在原地,摇头道:“你想说什么?我站在这里也能听得清。”

    卫沨慢条斯理地“哦”了一声,唇畔弯起一抹弧度,从袖中取出了两封家书,放在身前的朱漆镂雕云纹方桌上。信上封着火漆,尚未拆开。他道:“这些日子你收到过边关寄来的书信么?”

    苏禧慢慢睁圆了眼睛。二哥苏祉临走前说过会给她回信的,她写了好几封信,托人寄到了边关,可是却从未收到过一封回信。她以为是二哥太忙了,目下看来,难不成是二哥写了回信,却中途被卫沨截走了?

    卫沨垂眸,又说了一遍:“过来。”

    苏禧踟蹰不决,一方面想拿回二哥的家书,一方面又担心卫沨做什么事……这个人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用这种事情威胁她呢?苏禧挣扎了很久,往前一步,最终还是乖乖地挪到了卫沨身边,跽坐在方桌后面,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两封信。

    苏禧扭了扭头,见卫沨闲闲地看着自己,也没有阻止,就放心地看了起来。

    两封家书相隔了半个月,一封是苏祉在路上写的,一封是他到了边关后写的。信上内容都差不多,前半部分回了她上封信的问题,后半部分交代了一下每日的生活。即便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苏禧看了以后也安心了。

    苏禧默默地捏着两封家书,觉得头顶的目光越来越灼热,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她问道:“我二哥的家书为什么会在你这儿?”

    卫沨迎上她质问的目光,脸色如常,不见惭愧:“从边关送入京城的物资都要经过查验,书信也一样。”

    “你……”苏禧着急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却被卫沨一把抓住了手腕,她使劲甩了两下,没有甩开,努力冷静下来想说服他,道:“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分明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还总想着对他说教。

    卫沨俯身压向她,将她圈在自己和方桌之间,“幼幼,你说不要再做哪种事?”

    苏禧嗫嚅了下。卫沨贴得太近了,比上回在藏经阁的时候还近,脸庞近在咫尺,她连他眼睛上的睫毛都能数得一清二楚,身体更是一点缝隙也不留。她挣扎,拼命摇了摇头,“放开我,卫沨……”

    卫沨眯眸,忽然低头含住她的小嘴,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回了肚子里。一只手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脑袋,又闻到了她身上香香甜甜的气味。

    卫沨在她唇上辗转两下,然后闯了进去。

    苏禧还没回过神,便觉得嘴里闯进了一个什么东西,湿湿热热的。她明白过来以后,挣扎得更强烈了,不断地推打卫沨的身体,更试图把他从口中推拒出去。

    卫沨纹丝不动,苏禧那点儿小打小闹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他的手臂收紧,渐渐地苏禧也没了挣扎的力气,软绵绵地半坐在朱漆方桌上,娇娇小小的身子被他纳入怀中,小手攒着他身前的布料,发出细细小小的、像小动物一般的呜咽声。

    过了许久,苏禧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要被卫沨抽光了,身子也使不上一点力气,卫沨才终于放开了她。

    苏禧的舌头又疼又麻,脑子懵懵的,偏偏这时候卫沨还说:“只要日后你不躲着我,我便不动你二哥的家书。”

    苏禧牙关紧咬,气得身子都在发颤,想也不想地抬起手便打了卫沨一个耳光。

    她从桌上站起来,红着眼眶道:“如果不是你对我做这种事,我为何要躲着你?以前我觉得庭舟表哥是正人君子,进退有礼,没想到是我看走眼了,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再也不想见你了,日后你若再敢找我,我就……我就……”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有力的威胁,她看起来马上要哭了,“反正你不许再来找我。”

    想必是真气得厉害,苏禧说完之后,下意识抬起手背擦了擦嘴,想擦掉卫沨身上那种清清冷冷的味道。一想到他把自己的舌头伸进来……苏禧就更加地羞恼。

    卫沨看着她的动作,脸色沉了沉,压低声音道:“不许擦。”

    苏禧擦了半天也没擦掉他的味道,放下手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怒道:“没想到世人眼中彬彬有礼的晋王世子,跟随意玷污别人清白的登徒子也没什么区别。”

    卫沨乌目幽深,定定地看着她。

    苏禧不愿再跟他待在一个房间,走道门边道:“让我出去。”

    过了许久,卫沨才再度开口,仿佛压抑着什么,“李鸿。”

    李鸿在门外应了一声:“世子爷。”

    卫沨道:“开门。”

    等李鸿从外头打开槅扇,苏禧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到隔壁雅间抱起了苏柏羽,飞快地下了楼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第42章 求仁得仁

    回府后苏禧直接将自己裹进了被褥里,裹得严严实实,连一根头发丝儿也不露。 &

    一闭眼,就想起卫沨亲她的画面。

    苏禧咬着唇瓣,分明刚才用薄荷茶漱了好几次口,可嘴里还是他的气味。舌头麻麻的疼,方才回来时听雁还问她的嘴唇怎么肿了,她自己都不敢照镜子,只说是路上被蚊子咬了一下,心里却把卫沨骂了好几遍,后悔怎么没多甩他几巴掌。

    苏柏羽站在床头,不断地伸出小手拉她的被褥,嘴里道:“姑姑,你生气了?你跟我说话,姑姑。”

    因为气恼苏柏羽这个小叛徒轻而易举地就把自己扔给卫沨了,回来的路上苏禧一直不理他,板着个脸,可把这小家伙儿吓得不轻,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大事。

    苏禧不吭声,装死,这会儿谁都不想搭理。

    过儿好久,苏柏羽终于放弃了,坐在紫檀拔步床前的脚踏上,忧郁地捧着脸。他以为苏禧再也不理他了,开始认错:“姑姑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大哥哥?对不起,我以后不让他教我数独了,我们以后不跟他玩了,姑姑不要生气了,你说说话吧。”

    苏禧从苏柏羽的语气里听出了哭腔,自从这小家伙三岁以后,苏禧就再也没见他哭过,眼下见他要哭了,想必是真的吓坏了。她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柏哥儿,你为什么叫他大哥哥?你怎么会认识他?”

    其实苏禧并非真的生苏柏羽的气,只是想吓一吓他,不要叫他什么人都相信。若是像今日这样,别人随便一哄他就乖乖地走了,那日后遇见了人牙子岂不轻易就被骗走了?

    苏柏羽见她终于说话了,以为她原谅了自己,道:“姑姑给我做过一个连环锁,是那位大哥哥帮我解开的。”

    苏禧想了很久,总算想起来了。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她做过一个鲁班连环锁,说只要苏柏羽能解出来,她就带他去西郊别院放风筝。那时候她以为帮柏哥儿解开连环锁的人是傅少昀,没想到竟然是卫沨。

    苏禧的心情有点复杂,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两年前卫沨还给她修过风筝呢……

    她摸摸苏柏羽的头,道:“姑姑是有点生气,以后柏哥儿不能随便跟人走了,万一你遇到的是坏人,他们想对你不利,姑姑就没法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苏柏羽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那姑姑现在还生气吗?”

    当然是生气的,只不过不是生他的气。苏禧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把苏柏羽哄走了,她重新躺回床上,望着床顶的幔帐发起呆来。

    晚上苏禧早早地就洗漱睡了,夜里做了一场梦。梦见她变成了一只小绵羊,正在河边吃草,忽然一头凶恶的大黑狼朝着她猛扑过来,她只能发出动物的叫声,想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跑不掉。

    大黑狼把她压在地上,露出锋利的牙齿。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吃掉的时候,狼却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嘴巴,道:“日后你再敢躲着我,我就吃了你……”

    苏禧猛然从梦中惊醒,外头已天光大亮,日上三竿了。

    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真是魔怔了,居然做梦都能梦到卫沨变成了一头大黑狼。

    *

    立夏后,天气一天天热起来。

    苏禧想起卫沨曾说过他在将军府里安插了丫鬟,近日一直想把那丫鬟找出来。她身边的一等丫鬟是不用怀疑的,听雁几人是从小就在她身边伺候的,可剩下的二等、三等丫鬟里,光花露天香就是数十人,更别说整个将军府了。

    所以苏禧想把那个丫鬟找出来,还真不是什么容易事儿。

    折腾了几天,一点头绪也没有,苏禧只好暂且搁下这回事了。

    反正她这阵子也不怎么出门,一是想躲着卫沨,二是天儿一热她就不想出去。外头太热了,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头顶,一动就是一身的水。不过她本来就出门出得少,旁人也没怎么多想,只当她是性子如此。

    眨眼就到了五月初五这一日,将军府的大厨房包了黄米粽子,每个院里都送了些。苏禧起床吃了半个,里头包的有蜜枣、红豆和花生等,入口又甜又糯又香,一时没忍住,把剩下半个也吃完了。

    苏禧颇有罪恶感,早晨多练了两刻钟的动作。

    洗完澡从净室出来,见时候还早,就挑了身杏黄色绣蔷薇花纹的襦裙,让听鹭给自己梳了个双鬟髻,戴一支简单的玉雕花簪子,这就准备出门了。

    今儿是端午节,湘水河举办了赛龙舟比赛,昭元帝会携刘皇后与几位娘娘一同出席,同时还邀请了一些勋贵和大臣。

    苏家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苏禧本来不想去的,这种场合卫沨一定也在场。只是一家人都去了,唯独她不去,似乎更加说不过去。

    将军府门前停了好几辆马车,老太太和老太爷乘坐第一辆,接着是大房一辆,二房、三房各一辆,最后一辆才是姑娘家坐的马车。

    马车里只有苏禧和苏凌芸两人。

    很快到了湘水河畔,远远地便瞧见河边停了许多翠盖珠缨的华车,尽头搭了一个彩棚,供昭元帝和刘皇后一会儿观赏龙舟比赛。

    此时帝后尚未到来,大家族们便坐在彩棚下方两溜的棚子里说话。

    苏禧一下马车就戴上了帷帽,跟殷氏说了一声,去一旁找唐晚和郁宝彤玩了。

    唐晚朝一头看去,掀起帷帽的一角,意有所指道:“看来有人要求仁得仁啦。”

    苏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傅仪穿一条雨过天青色裙子,对面站着一位衣着繁复、妆容精致的美妇。苏禧记得这妇人,正是豫王妃宋氏。

    苏禧问道:“唐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唐晚悄悄对她道:“这些日子你不出门,所以不知道。豫王妃与荣国公夫人走得颇近,今日又众目睽睽地停下来跟傅仪说话,想必是要替豫王世子相看媳妇……”

    后面的话不必再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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