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侍画如此说,顾云嫣睡眼惺忪的念叨着:“请安~请、、、、、、”最后那个安字还未说完顾云嫣就已经迅速的坐了起来,只因她忽然记起自己已经出了月子,也就意味着从今儿起每日都要早起给中宫皇后请安了,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已然一去不复返。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们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若是本宫出了月子后第一天请安就迟到皇后不定怎么想呢~”顾云嫣连声道。
身前的侍书小声嘀咕道:“奴婢都叫了您好几回了,您就是不起来!”语气说不出的无奈和委屈。
闻言,顾云嫣一脸窘迫道:“原是本宫睡得沉了‘”
顾云嫣看见侍书和侍画两人唇角的笑意,有些不自在道:“快伺候本宫洗漱更衣,莫耽误了请安的时辰。”两大宫女连忙应下,只是唇角的笑意依旧没有褪去。
侍画几个手脚利索的替顾云嫣洗漱装扮好,一行人便急急忙忙的赶往凤仪宫。
紧赶慢赶的总算是没有晚到,顾云嫣到得凤仪宫时,刚好碰上德妃和张妃、季昭仪她们几个,以顾云嫣如今昭仪的位份这个点请安倒也合适,若是搁以前婕妤的位份就显得有些晚了。
顾云嫣上前给德妃和张妃行礼问安,旋即又与季昭仪行了个颔首礼,几人见完礼后,便一同入了大殿。
果不其然,除了她们几个高位妃嫔,其余诸人已然端坐于殿内,以德妃为首齐齐上前给皇后请安,皇后含笑开口唤人起来。
顾云嫣等人起身后,便相继在自己的座椅上落座,如今的座位顺序已经形成了一个新的架构,凤座右下首的人已由曾经的贤妃换成了德妃,凤座左下首的则是张妃,张妃的下首便是顾云嫣,而顾云嫣对面所坐之人即是季昭仪,在这轮新架构里最突兀的莫过于王婕妤了,由当初的位列众妃之首变成如今委身于季昭仪之下,还真的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人生无常呀!
皇后抿了口茶,道:“如今宫中添了个二皇子和三公主,老祖宗的病情总算是有所好转,本宫也松了口气,这都是毓昭仪和杜婕妤的功劳呀~”
顾云嫣和杜婕妤连忙起身,惶恐道:“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愧不敢当。”
皇后微微颔首,接着又道:“话虽如此,但皇上膝下子嗣终究是凋零了些,加之沐儿又、、、、、、幸好妍婕妤已经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子,总算是让皇上和本宫心中有所慰藉。”皇后不禁感慨大皇子容颜被毁,忽而见得德妃暗自神伤,当即话音一转说起妍婕妤腹中之子来。
妍婕妤面有喜意,不禁低头轻轻的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坐于她对面的王婕妤见得她这般做派,当即讥讽道:“老话常说:要想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就得看孕妇的怀相,怀相尖的肚子生出来的便是男儿,怀相圆的肚子那便是女儿,本宫冷眼瞧着妍婕妤的肚子可不就是圆圆滚滚的嘛!”说完便掩嘴一笑。
此言一出,妍婕妤当即面色一冷,心中怒火横生,咬牙道:“无论是男是女,臣妾亦是在为皇上延绵子嗣,总算没有辜负皇上的隆恩,只是不知多年来受尽恩宠的王婕妤,又该如何回报皇上的天恩浩荡了!”
☆、第66章
王婕妤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戴了护甲的双手死死的拧着手中帕子,目光如猝了毒的利剑阴冷的刮过妍婕妤的腹部,半晌,恨声道:“妍婕妤未免言之过早了,孩子一日未出世便谁都说不好会不会有变数,毕竟孩子在腹中出现‘意外’的例子比比皆是。”
妍婕妤听得王婕妤在变相的诅咒自己的孩子出事,顿时面色铁青,气得身子发抖。
皇后听得王婕妤越说越离谱,面上不喜,当即蹙眉道:“好了,本宫乏了,你们都散了吧!”言罢便搭着身旁大宫女的手起身往后室而去。
众人连忙起身,屈膝行礼道:“臣妾|嫔妾恭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待得皇后的身影彻底消失于殿中,众人方才起身。
王婕妤起身后不等德妃等人先行离去,便率先领着大宫女红玉往门外走去,德妃见状,毫不迟疑的领着宫人快步赶了上去,恰好赶在王婕妤快要跨出殿门时将人截住,德妃冷冷的注视着王婕妤,眸中恨意显而易见,可见德妃对王婕妤是真的恨之入骨了,若不是碍于身份和礼法,只怕德妃早已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以解心头只恨了。
许久,德妃冷声道:“王婕妤入宫多年,居然不懂何为上下尊卑?本宫尚未踏出这凤仪宫,何时便轮到你一个婕妤率先离去了?”这是顾云嫣入宫以来第一次看见德妃和王婕妤正面交锋。
德妃的大宫女锦烟接着嘲讽道:“还以为自己是昔日高高在上的贤妃呢,现下不过是个小小的婕妤罢了,还摆什么贤妃的普?没得让人笑话~”
身为德妃的大宫女,锦烟心里亦是恨透了王婕妤的,且不说多年来延禧宫上下处处被景阳宫诸人强压一头,仅仅是王婕妤逼迫奶嬷嬷毁了大皇子容颜一事,锦烟亦没有办法不恨王婕妤,大皇子是自家主子的希望,亦是整个延禧宫的希望。如今王婕妤今非昔比,锦烟便无需再隐忍,放着今儿大好的机会,锦烟又怎会错过呢?
闻言,王婕妤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不禁上下起伏,许是气过了头,一时竟忘了反驳德妃和锦烟二人的话。
德妃恨恨扫了王婕妤一眼,旋即便带着身后宫人扬长而去。
殿内众人见得面前的王婕妤被气得脸色铁青,面上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回过神来的王婕妤,愤怒的朝着身后众人冷哼了一声,便带着红玉逃也似的离开了凤仪宫。
等张妃和季昭仪离去后,顾云嫣和杜婕妤两人相视一笑,便相继离开回了各自宫中。
一个早上不见二皇子,顾云嫣便挂念得紧,一回到静怡轩,当即对着侍书吩咐道:“快去把昊儿抱来给本宫瞧瞧!”侍书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奶娘便抱着白白胖胖的二皇子给顾云嫣请安,顾云嫣开心的接了过来,刚满月的二皇子已经认得母妃了,这回儿被顾云嫣抱在怀里当即咧嘴露出无齿的笑脸。
一旁的张氏见状笑道:“二皇子晨儿一醒来,便哭闹着要找主子您呢,奴婢等人废了老大的劲儿才哄了下来,这会儿一见了您立马高兴得不行!”
闻言顾云嫣柔柔一笑,心中一片柔软,爱怜的在二皇子白嫩的脸蛋上香了几口。
得了母妃的香、吻,二皇子兴奋的踢了踢小腿,水灵灵的大眼珠转了转,忽而咯咯的笑了出来,这是二皇子出生以来第一次笑出声音,声音虽轻却足以让顾云嫣震惊,怔愣了几秒后顾云嫣面露惊喜。
侍画几个亦是惊讶,反应过来后皆是喜笑颜开,侍书脆声夸赞道:“看,咱们二皇子多聪明,一早便懂得逗母妃开心了,这机灵劲哪是旁人可比的!”
奶娘等人亦是附和,静怡轩殿内一时欢声笑语不断!
御书房
御书房外刘德福已恭候多时,这会儿见得纪诚和顾池一前一后的行了过来,当即上前躬身道:“杂家见过二位大人!皇上吩咐过二位大人到后直接入内即可,二位大人快快有请!”说完便退到一旁,给纪诚和顾池让路。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纪诚和顾池二人入了御书房后,齐齐跪下向萧煜行礼道。
萧煜大手一扬,道:“两位爱卿免礼吧!”
“谢皇上!”两人谢恩后起身,躬身立于萧煜面前。
“朕交代你们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回皇上,经过微臣的多番努力和林副将在军营的周密部署,最终不辱皇命,只需皇上一声令下,林副将随时可以取而代之威远将军。”顾池上前一步道。
“回皇上,微臣这边亦是全部准备妥当,只要皇上同意,随时可以行事!”纪诚接着道。
闻言,萧煜面色微缓,道:“好!两位爱卿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待得事成之日,朕定要记你们一大功~”
顾池与纪诚两人异口同声道:“能为皇上效犬马之劳,微臣万死不辞!”
八月初,朝堂里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德妃之父户部侍郎与妍婕妤祖父江阁老及御史台的几位官员一同联名上书参奏当朝威远将军与兵部尚书二人,罪名不乏以权谋私,贪污军饷,强权压迫下属,杀人灭口等多项罪名,此事一出,犹如在平静的湖水里投下一颗巨石,顿时引起轩然大波,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不已。
一连三日,参奏威远将军与兵部尚书的奏折接二连三的送到了萧煜手中,而萧煜的态度仍旧是留而不发。
这样的局面一连僵持了几天,直到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萧煜才不得不把案情摆到明面上处理,与众臣一番商议下,最终决定任旨命吏部侍郎纪诚彻查此案。
☆、第67章
在此期间,亦有部分与威远将军及兵部尚书是姻亲关系或相交多年的官员,纷纷上书维护二人,直言户部侍郎和江阁老等人乃是在无中生有诬陷他人,此举意在铲除异己,一时间文武百官自形成三派,一派为支持户部侍郎等人的拥护派,一派为支持威远将军和兵部尚书的维护派,还有一派即是中间派,就是正所谓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类型。
朝堂局势空前紧张,启元殿内凝漫着一股没有硝烟的战火。为处理此案,萧煜已多日不曾踏足后宫。受前朝影响后宫的氛围亦渐渐凝重了起来。
这日,顾云嫣正在陪二皇子玩儿,忽而想起此时的萧煜政务烦身加之天气燥热怕是心神不宁、肝火旺盛,当即便吩咐侍画道:“你去熬碗莲子羹来,一会交代常福,让他送去乾清宫给皇上食用。”
侍画屈膝道:“是,奴婢遵命。”说完便退下熬莲子羹去了。
一个时辰后,常福提了个食盒出现在乾清宫殿外,守在门外的刘德福见得常福的身影,疑惑道:“你这时候怎么跑这来了?可是静怡轩发生了何事?”
常福躬身道:“回刘总管,奴才是奉了毓昭仪娘娘之命,前来给皇上送莲子羹的。”
刘德福道:“皇上这会忙着呢,哪有空喝什么莲子羹、、、、、、”斟酌了会,又道:“你且候着吧,既是毓昭仪娘娘的一番心意,杂家便去给你通报一声,至于皇上传与不传就不是杂家能管的事儿了。”
常福感激道:“多谢刘总管,劳烦您了!”
刘德福一扬拂尘,便躬身入了殿内,对着正忙于批阅奏章的萧煜道:“启禀主子,毓昭仪娘娘命人给您送来了莲子羹,常福这会儿正侯在殿外头,您看这是、、、、、、?”
萧煜停下手中的朱笔,抬头道:“传上来吧!”
刘德福忙笑道:“是!奴才遵命。”言罢当即传了常福进来。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常福下跪行礼道。
“起来吧!毓昭仪除了让你送莲子羹过来,可还有什么话要跟朕说?”萧煜问道。
“回皇上,娘娘让奴才转告皇上,朝政纵然烦扰,亦望皇上顾惜己身、保重龙体!”
萧煜闻言,眉眼处的蹙纹当即抚平了去,面色柔和道:“回去告诉毓昭仪,便说朕已知晓她的心意,让她照顾好二皇子即可。”
“是!奴才告退。”常福恭声道。旋即便猫腰倒退了出去。
常福退下后,萧煜便示意刘德福把食盒里的莲子羹端出来,当即食用了起来,刘德福察觉到自家主子唇角露出的笑意,便讨巧道:“这莲子羹不仅口感浓甜润滑、美味可口,且有强心安神、清心静气的效果,在这燥热的夏天食用是再好不过的了,想来毓昭仪娘娘亦是知道这些才会特地命人送来莲子羹的~”
萧煜将碗里的莲子羹喝了个一干二净,放下碗勺,道:“素日里旁的妃嫔送来的吃食亦不少,却不曾见你这般说嘴,今儿个毓昭仪不过是让人送了碗莲子羹过来,便让你这般念叨,可是得了毓昭仪的好处了!”
刘德福看见主子嘴上虽是数落人,唇边的笑意却只增不减,顿时笑道:“奴才倒是想念叨来着,可是主子爷您也没给机会呀,别的宫里送来的吃食您哪回有用过!”
闻言,萧煜浅笑不语!
静怡轩
常福一回到静怡轩,立时前来向顾云嫣复命,道:“启禀主子,奴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莲子羹送去给皇上食用了。”
顾云嫣淡声道:“皇上召见了你,可有说些什么?”
“皇上问奴才:您可有交代奴才传达何话?奴才心想主子兴许是一时忘记交代奴才了,便自作主张的替娘娘传达了娘娘心中所想的话语,还望娘娘恕罪!”常福道。
顾云嫣轻拍了下脑袋,道:“是本宫大意了,竟忘了嘱咐你本宫要与皇上说的话,那你都向皇上传达了哪些话?”
“奴才与皇上说:娘娘让奴才转告皇上,朝政纵然烦扰,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