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袍老者怒喝道:“好小子,竟是个卧底!”抬手一道绿蒙蒙的掌风震飞九绝梭,却听身边两个童子齐齐闷哼倒地,胸口各被一支九绝梭穿透。
原来杨恒猜到这锦袍老者不好对付,因而只用一支九绝梭牵制他的心神,趁势先取了那两个童子的性命。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杀人。可一来情形紧迫,二来这些人所作所为伤天害理殊非善类,所以出手更不容情。
耳听叮叮当当一阵激响,冲出厅的真禅和尚又被守在门外的四名黑衫人连手给逼了回来:真荤和尚大吼一声,挥动戒棍加入战团。
真菜和尚神智刚一复苏,就瞧见有个黑衫人恶狠狠朝自己扑来,他无暇多想,举起手中戒棍便往那人头上砸落。那黑衫人不过是个生火添柴干粗活的下人,又没料到真菜和尚清醒得如此之快,脑门捱了一棍,就此毙命。
真菜和尚脸色泛白,失魂落魄道:“我……我杀人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另一个烧火黑衫人瞧见同伴被真菜和尚打死,拔出佩刀又冲将上来。
真菜和尚一边躲逃一边惊慌叫道:“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想杀人的,我不想杀人啊——”
锦袍老者对周围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冷冷盯着杨恒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杨恒被锦袍老者的目光刺得心头一寒,暗道:“这老妖好深厚的功力!”可嘴里却故意讥讽道:“小爷又不是美女,盯着我瞧什么?”
“你不说?”锦袍老者嘿嘿一笑道:“老夫有的是法子教你开口!”身形一晃,左掌卷裹着绿色掌风,往杨恒胸口打到。
杨恒闻到掌风中一股恶臭气味,知道有毒,赶忙屏气凝息道:“那你就试试!”使出清净法身朝左首一闪,右臂一振拈花指点向老者膻中穴。
锦袍老者“咦”了声道:“拈花指,敢情是云岩宗的和尚!”
他欺杨恒年幼功浅,左掌回切他的右腕脉门,右掌又向左肋打到。
杨恒早料对方会有此招,身子一矮从锦袍老者双掌下轻灵钻过,右腿横扫施展出新近悟出的浮云扫堂腿。
锦袍老者腾身而起,哪知杨恒的右腿扫出一半猛地笔直绷起,顺势踹他小腹。
锦袍老者一凛道:“小鬼身手倒也机灵狡猾!”忙运右掌下拍。
杨恒不与他正面硬撼,右腿一发即收,叫道:“你也吃我一掌!”拍出左掌。
老者暗喜道:“你这是自讨苦吃,看我不一掌将你震昏过去!”掌上运起七成的“碧蛊魔气”向外封架。
就在双掌行将交接的一剎那,杨恒招式陡变,食指中指往外一探,化刚为柔,在锦袍老者的掌心运劲一点,轻笑道:“你上当啦!”
“啵!”
一阵钻心剧痛传来,锦袍老者但觉整条胳膊蓦然麻痹,再不听使唤,惊怒交集道:“好个小秃驴,胆敢暗算老夫!”右掌将功力提至九成,击向杨恒。
杨恒心叫可惜,知道自己到底吃亏在功力不足,否则单这一指即可让锦袍老者的左掌报废。如今对方有了防范,想要故技重演可就干难万难了。
一念至此,杨恒眼角瞟到不远处的那鼎大锅,顿时计上心来。他佯装不敢硬接对方掌力往后便退,猛地一记浮尘扫堂腿将那大锅踢飞起来,向锦袍老者撞去。
锦袍老者一惊。他倒不是担心自己接不住这数百斤重的大锅,却对锅中沸腾冒泡的墨绿色药汁甚是忌惮,急忙运左掌劈出,抽身飞退。
杨恒等的就是这个,反手掣出荡邪仙剑,身子凌空翻转,施展出自己学会的第一式剑法“颠倒乾坤”,越过被掌风激飞的大锅,往锦袍老者飞袭而至。
锦袍老者见荡邪剑锋变化无方,实不知这一剑会刺向哪里,不禁一怔道:“这小秃驴的剑法恁的古怪!”
他左掌掌力用老不及招架,只得以右掌拍向杨恒,仗着功力优势迫他收剑闪躲。
不想杨恒身形骤然一沉,剑尖下垂,顺势挑向锦袍老者左腿膝盖。锦袍老者掌力走空,忙侧身左腿飞踢反打杨恒右腕。
“唰!”
杨恒的手腕一抖,随着身形转动荡邪仙剑,匪夷所思地划过一束弧光直朝锦袍老者的左脚削去。
锦袍老者怪叫一声,拼命缩腿后翻躲避,青光闪处血光崩现,荡邪仙剑将他的左脚小指连带一截皮靴脆生生斩落!
锦袍老者又疼又怒,更觉得窝囊——明明自己的修为高过这小和尚,却偏偏被对手千奇百怪的招式所制,空有一身碧蛊魔气竟无用武之地,反而接连吃了两个大亏!
这小和尚彷佛能未卜先知,招招制先,硬是牵着自己的鼻子走,这在自己记忆之中,几乎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他轻敌之心尽收,也没空医治脚上的剑伤,两手交互在胸前一探,自袍袖中取出一对金色子母魔环,大喝道:“小贼秃,老夫非宰了你不可!”
杨恒一剑没能削下锦袍老者的左脚,心里也暗自惋惜,轻笑道:“别吹牛了,我瞧你疼得眼泪汪汪都快哭出来啦!”却又用上了从明灯大师那里学到的激将法。
锦袍老者果然勃然大怒,双臂一振,子母魔环分向杨恒左右太阳穴砸到。两人你来我往,斗得剑气飞纵罡风四溅,叮叮当当好不热闹。
那边真禅和尚也惊喜地发觉,眼前这群凶神恶煞般的黑衫人外强中干,远不如自己厉害。于是信心一生,口中咿咿呀呀地胡乱吆喝,手中戒棍使动云岩绝学“鸠摩棍法”如虎入羊群,大开大阖,倒也威风八面。
这时真菜和尚回过神来,也将那追杀自己的烧火工人一棍砸晕,手舞戒棍赶来襄助,再加上真荤和尚的一柄戒刀,居然将那四个黑衫人杀得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其实说起来也不奇怪,这三人拜在明灯大师座前最少都有六个年头,所学的又都是云岩宗的一流绝技,那四个黑衫人不过是抱槐山庄中普通的护卫,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一转眼的工夫便一个个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只是碍于庄规严苛不敢逃走,硬着头皮苦撑不退。
但真菜和尚等人终究缺乏实战经验,又出身佛门不敢轻易伤人性命,因此尽管占尽上风,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制服对手。
正纠缠不清间,门外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率着二十余名黑衫人闻讯赶至,朝里叫道:“葛长老,你没事吧?”
锦袍老者正与杨恒斗得天昏地暗难分伯仲,暗恼道:“若非老夫连日赶制药偶,耗费甚多功力,又被这小贼秃削伤左脚影响了身法,岂会跟他斗得这么久!”
听到门外那魁梧中年男子的询问,他更感颜面无光,双环加紧攻势,往外回应道:“赵庄主,你先带人将门口的三个小和尚拿下。这小贼秃交由老夫收拾!”
杨恒看到对方来了援兵,凛然道:“不好,我们人单势孤,只怕要吃亏!”
他心神微分,被葛长老抓住机会连攻三招,不知不觉就退到了大厅中间的桌案前,反手一抓,将它提起砸向对方。
葛长老一环将桌案击得粉碎,狞笑道:“小贼秃,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杨恒陷于被动,嘴上依旧不肯饶人,嘿然道:“老妖精,小心乐极生悲!”冷不丁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到,登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葛长老不容他有丝毫喘息之机,双环并举,朝杨恒头顶砸落。
杨恒身体失衡无从闪躲,只得挥剑招架,耳听“喀吧”一声金属机关脆响,双脚遽然踏空,整个人便往下面掉去。
第一集 拨草瞻风 后记 怀抱温暖
或是在熙攘的人群之外,或是在静寂的月夜之下,闻着那一抹淡淡的书香,您可以看到阿牛为每一位读者朋友奉上的这部新作。
也许没有太多眼花撩乱的设定,也许没有过于血腥刺激的杀戮,书中的一切由温情作为开始,也将以温情作为结束。
我只是希望,当每位朋友在读这部小说的时候,能够寻找到一丝共鸣,一丝震撼,乃至一缕发自内心的暖意和快乐,从而暂时抛开缠绕在我们周围的现实世界。
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中,总会遇到许多挫折,许多无奈,甚而是愤懑不平,失落悲伤……身为本书作者的我,自然也无法例外。
于是,我将这些人世间种种曾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悲欢离合,恩怨情仇,以文以心努力重现在这部小说里,请大家与我一起跟随主人公杨恒的坎坷遭遇同悲共喜,用一种方式品味人生,感悟生活。
毋庸置疑,杨恒命运多舛,他遇见的事情遭受的打击,远比一般人沉重得多,也复杂得多。面对挫折,他也会沮丧失望,彷徨无助;面对不公,他更会血脉贲张拔剑而起,一路行来鲜衣怒马快意恩仇,待到苍天有情蓦然回首的一刻,却已成为来时路上的风景。
当然,在他身边也会出现形形色色的各类人物,一如生活在我们身旁的那些熟悉的人们——诙谐任侠,游戏人间的佛门高僧明灯大师;风华绝代,对父亲充满仇恨的美丽少女严颂霜;稀里胡涂颠颠倒倒的活宝夫妻桐柏双怪;还有因为生来不能说话而自卑懦弱,又不乏天赋的小沙弥真禅……
我但愿自己有足够的功底,能将他们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地呈现在所有读者朋友的面前。让他们和你交友谈心,一起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
更重要的,我希望可以着力描写出这世界最为宝贵的一种感情——亲情。
因为它,杨恒一次次舍生忘死救护母亲,甚至不惜让自己成为正魔两道都不能兼容的叛逆、异类;为了它,曾经不共戴天反目成仇的兄弟父子,却始终难说决裂。
更因为它,我们书中的主人公最终战胜了种种艰难困阻,成长为跨越佛魔两道,睥睨四海群雄的不世俊彦,从而谱写下了一段旷古传奇。
而我相信,这样的感情绝对不是书中的人物才能拥有。事实上,我们、我们身边的所有人,也正拥有并享受着这弥足珍贵的上苍馈赠。只是我们往往太忙了也太累了,在生活的压力下忽视了那些我们本该珍重的东西。如我而言,在父亲永远离世的那一瞬,我才幡然醒悟到,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所以,如果正巧您的父母、您的兄弟手足就在身边,能否请您至少在心里面第一时间告诉他们,也是告诉自己三个字:“我爱他(她)!”
可能,在您真的认识到这句话后,会得到更多!
我有心将亲情作为这部小说的主题之一,想写出人间最美好的一面,然后把种种不堪的,卑劣的事统统丢出门去,至少能够是那么一刹那。
当然,文以载道这个命题对我来说,未免太过沉重也太不切实际。我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能像从前曾创作过的那部《仙剑神曲》一样,用文字给大家带来久违了的宣泄与溫馨。
尤其,在这个全球饱受金融危机之苦,人人奔波忙碌于养家糊口时代的大背景下,我但愿翻开这部小说扉页时,您能有一种怀抱温暖的感动与恬静。
请继续期待《一剑惊仙》首部曲续集
第二集 天下小卒 第一章 千途万辙乱真源,白日劳形夜断魂
杨恒大惊之下急忙提气上跃,无奈葛长老的子母双环不早不晚,偏又在这要命的当口上劈头盖脸地砸到。
“铿!”
荡邪仙剑劈击在子母双环上,杨恒被震得右臂酸麻,气血翻腾,刚欲弹起的身躯如落石般向下方一个霍然打开的黑洞中飞坠,瞬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葛长老见状先是微微一怔,身躯借势弹起,望向脚下如血盆大口般张开的黑洞,一省道:“哈,活该这小子倒霉,他倒退时触动了藏在桌案下的机关,竟自己坠了下去。嘿嘿,这小和尚自寻死路,倒也省了老夫的一番气力。”
◇◇◇◇
只听“砰”地一记沉闷声响从上方远远传来,机关闭合,杨恒已身陷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忽地脚下一实,却是触到了泥泞潮湿的地面,一股腥臭阴寒之气迎面袭来。
他丹田提气双脚一点,卸去巨大的下落冲击力,慢慢调息平复胸口气血,心道:“不好,这活脱脱便是个地牢!”舒展清净法身往上飘飞,荡邪仙剑“铿”地劈击在封闭洞口的钢板上。
未曾想那钢板上“喀喇喇”爆出一蓬碧光,竟将荡邪仙剑硬生生弹回,反震得杨恒右臂发麻心跳不已。
借着迸出的碧光,他方才看清这钢板上被人封上了一道魔符,显然是为了防备落洞之人以仙兵劈开向上逃生。
他运足萨般若真气,又朝钢板上连劈三剑,却都被魔符狠狠震退,再看那钢板上,连一道剑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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