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这么说,但她的身份摆在这里,总不能说走就走。婉碧依然站在原先的地方,等着宁灵芝发话。
宁灵芝深深了看了一眼婉碧,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往酒庄的大门方向走去。
等宁灵芝走远之后,婉碧才转身朝着里院走去。
此时的瞿漠正坐在软塌上,手里把玩着那张红色的请柬。见到婉碧进来,他把那张请柬递给了婉碧,“你身为苏府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件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婉碧不用看就知道那请柬里面写着的是什么,不过她还是接了过来。请柬并不是在同一天分发出去的,萧贵妃那里自然是头一个,而瞿漠这里也不晚,也就迟了一日左右。
“若是单纯的及笄礼,那么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但这苏二小姐身为苏将军与萧氏的嫡女,自然就不一样了。”婉碧顿了顿,继续说道,“此时明面上为太子与三皇子的争夺,朝中众臣也都纷纷站位分派。可苏将军手握兵权,是两位都想要拉拢之人,但偏偏他没有任何的表示。所以两边,定会以此做文章。”
☆、136。136…我允许你想
瞿漠点了点头。婉碧说的没错,苏丰手上的兵权不小,瞿尧和瞿毅眼红这块香饽饽已经很久了。恰逢这一次苏南溪的及笄之礼,两边一定会以这个为突破口而得到苏丰的支持。
可两边势均力敌,胜负还真不好说。
在这乱世中,手里握着兵力,便是握了大半江山。哪怕是一丝一毫,都要争夺到底。更何况苏丰做了多年将军,手底下的人不禁多还精。无论这番有多困难,两边都会觉得值得!
两虎相斗,他们自然乐得。只是若是瞿毅一方赢了,那么他的势力务必会扩大许多。到时候瞿尧一方就算想要压制他,也无能为力了。等到瞿尧倒下,瞿漠上前的时候,这瞿毅无疑是难对付的。
可若是帮了太子,他本就是储位。想要拉他下马,难上加难。
两人想的一样,婉碧先开口问道:“五皇子打算如何,帮还是不帮,若是帮,又帮谁?”
这个问题,瞿漠想了不下十次,却还是难以定夺。“上次太子赈灾一事,你说过,要激起太子的保位之心,可这效果虽有但成效不大。我以为,这次何不是一次好的契机?若是三皇子失利,苏夫人那里可就说不过去了,这样两边闹腾,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局面。”
“所以,五皇子的看法是两边都不帮?”婉碧挑眉反问。
瞿漠一笑,回答的铿锵有力。“正是。”
这个回答,其实也是合了婉碧的心意,这件事情就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见婉碧也同意了他的看法,瞿漠也算是少了一桩心事。看着婉碧那认真的模样,不免想要打趣她一番。
“好了,说完了你们家二小姐及笄之事,是不是该说你和我的事了?”
婉碧一愣,她与他,除了两人交易的事还能有什么事?这次苏南溪和亲的事,也算是他们交易的一项对策,解决了这个,婉碧一时想不起来还能有什么。
看着婉碧这番模样,瞿漠就知道她定时忘记了。瞿漠无奈的笑着,“你难道忘了吗,几月前,我可是提议让你做我的正妃。我给了你那么多时间考虑,你不会连想都没想吧?”
婉碧的脸顿时就红了一些,不过她紧握着拳,让自己的心神定下来。“五皇子真是会说笑,那日婉碧已经帮五皇子分析了这玩笑话,今日怎的又提起了?”
“玩笑?”瞿漠重复了一遍她这两个字,随即摇了摇头,“我对你的感情,怎能用玩笑二字概括。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何苦要骗你?”
婉碧的心砰砰直跳,却还是勉强的笑了一下,“五皇子身份尊贵,婉碧从未想过……”
“我允许你想。”瞿漠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婉碧的话。见她愣神,他又重复了一边,“我允许你想这件事,我想要让你成为我的正妃。只要你答应,从此以后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人。”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只是这件事太过于荒唐,让婉碧避之不及。
☆、137。137…从未有过可能
婉碧忽然想起了刚刚来的时候,在门口撞见的宁灵芝。他们二人不是青梅竹马么,他们二人不是两小无猜么,莫不是因为瞿毅像宁灵芝提亲的事刺激到瞿漠了?
“婉碧自知身份低微,五皇子高高在上。婉碧看来,只有像宁大小姐那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五皇子。”
瞿漠顿时感到深深的无力,上一次她拒绝他的借口,似乎也是宁灵芝。只是那日被瞿翰给打断了,他还未来得及向她解释清楚。
难道喜欢一个人,真的有那么难吗?
“我一直把灵芝当做妹妹看待,我与她从未有过可能。”
站在门口的宁灵芝,在听到瞿漠说这句话的时候,满心惊讶与荒凉。
他说:“我一直把灵芝当做妹妹看待,我与她从未有过可能。”
从未有过可能啊……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人唱着独角戏。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人自作多情了。原来一直以来,他从未想过让她站在他的身边。
原来……
都怪自己的好奇心使然,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折返了回来。可是她没有听到婉碧所谓的瞿漠的目的,而是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若不是身边的婢女馆寻拉了她一把,她连站都要站不稳了。
眼泪从脸上滑落,可是她却毫无知觉。
喜欢了这么多年啊,她要怎么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要怎么才能甘心放手?
婉碧已经不记得她是怎么出来的人,似乎那些权谋之事,她都能一步步的算计。可对着感情之事,她真的无能为力。
她已经拒绝了多回,甚至把身份差距以及宁灵芝都搬了出来,可是瞿漠还是那样的简直。忽然之间,婉碧已经分不清瞿漠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了。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梅庄。
她现在想要找一个人说说话,来理清自己的心思。刚想要走进去,可是却看见了一边似乎有一道黑影闪过,一转即逝。婉碧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原本打算找苏念鱼说说话,可是见她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要出的话硬生生的梗在了喉咙。她只是小坐了一会,便离开了梅庄。
木茵看了看婉碧,又看了看苏念鱼,不禁低估。“最近都怎么了,婉碧姑娘与大小姐都是这幅模样,真是让人担心。”
婉碧与瞿漠并没有打算去插手瞿尧和瞿毅的事,但两人也没有料到瞿毅的动作竟然会那么快。
苏北晴的及笄礼在九月,而此时才是七月初,天气正热。
朝廷中不知是谁,竟参了刘皇后一本。原本后宫之是前朝也不会多议,但是现在既然有人起了头,那么他们自然也不会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况且这里还有不少人是瞿毅一派的,有人出面打击刘皇后,他们也乐的看到这个状况。
这本奏折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刘皇后吃穿用度皆是奢侈。虽身份尊贵,可是在这乱世之中,最重要的还是要节俭,把钱财都用来统一天下上。刘皇后身为一国之母,理应以身作则。
☆、138。138…重头戏
顿时,便有人站了出来。
“皇上,微臣以为。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身份高贵。这吃穿用度之上,自然要比其他人要多一些。”
这么说的人定是瞿尧一派,有人这么站出来,瞿毅的人就不服了,同样站出身来来辩驳,“皇上,微臣以为。正是因为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才需要节俭,为这大渠江山而剩下开销。”
这件事虽放到了朝廷之上,但是毕竟也算是皇帝的家事,做人臣子的,自然也不好多插手。
这只不过是一次试探,若能皇帝能够减少皇后的用度,那自然是一件好事。若是不能,那他们也不会损失什么。
但瞿毅以众人对皇帝的了解,他大半是会随着那奏折上写的做。
果然,没过几日,萧贵妃就在瞿毅的面前放肆大笑。前些日子,她还为刘皇后处处与她争抢而怄气,今日一见,别提有多解气了。
瞿毅见萧贵妃笑的那么开心,自然也是高兴的。“母妃无需为这等小事所开心,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萧贵妃一听,敛了笑容,但是向上的眉角显示了她的好心情。“不知皇儿能否与我说说,这重头戏是什么?”
对于她的问题,瞿毅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还卖起了关子。“母妃,这件事说出来可就没什么好看的。”
“哦?皇儿确定不说?”萧贵妃没有为他的掩藏而生气,反而越发的好奇了,“皇儿不用全部都说,可否告知一二?”
见萧贵妃那么在意,瞿毅说出一些来又有何妨。“那苏府二小姐及笄之事,朝中人人皆知,有不少人已经准备去提亲了。而我们这里安排了吴尚书的公子吴杵准备了大把的聘礼,户部这个位置油水不少,吴尚书所准备的聘礼自然是要比别家的多。但是,据说太子一派也选了一个人来,是礼部言尚书之子,言起。”
萧贵妃闻言,仔细的衡量了一番。等她想玩,原本上翘的眉角已经平了下来。“据我所知,皇上似乎很看好那个言起。听闻他能文能武,是难得的才子。”
“正是。”瞿毅点了点头,可是他的并没有萧贵妃那么担心。“言起是才子,听闻最近他得了一匹良驹,准备找一个好天气,出去试试。”
最近他得到了一匹良驹……
萧贵妃仔细捉摸着这几个字,恍然大悟。眼睛忽的就亮了起来。“那言公子最近猜的此良驹,不知它的性情便冒然的带出去,恐怕会出什么岔子吧?”
她的话看似关系,实则步步陷阱,每个字都悟到了要领。
瞿毅一笑,“言公子此次着实莽撞了,马儿的性子需要与主人好好的磨合,太过心急反而会害人害己。”
几日之后,帝京城门突然涌入了一只队伍,那支队伍的前面有两人骑着马,还不停的吆喝着:“前面的人都让开,别挡道!”
后面同样跟着两人,两人之后是一辆马车。马车看起来不凡,在这街道上驰行着,也不显颠簸。在马车的后面同样跟着两人,看起来像是保护的随从。
☆、139。139…右腿被压
只见马车停在了一家医馆的门口,前面四个人立即下马,往马车走去。
此时的马车也停了下来,可是里面的人却毫无动静。四人打开了马车门,把里面的人抬了出来。
那人身着白衣,本是翩翩公子模样,此时的模样却显得有着狰狞,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了路过了百姓们。但是这阵势太大,百姓们只是围在远处观看,不敢太上前,就怕引火自焚。
“哎呦,你们看没看见那个被抬进去的公子,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疼。”
一有人开口,其他人便纷纷议论开来。也不管身边的人认不认识,开口就说道:“还真是!不知道你们刚才看见没有,他的腿好像有些奇怪啊。”
“难不成是伤着了腿?看他那样子,恐怕伤的不轻,以后怕是要成跛子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不禁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哎,可惜了这么一个俊俏的公子啊。”
就在众人惋惜之际,不知谁开了口。“我怎么觉着,这像是言尚书家的公子啊。”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着像。好像叫那个什么……哦,是叫言起。”
原本就是看热闹的,此时人已经进了医馆,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纷纷都散了开去。
莫约一盏茶的时间,这医馆外面一人骑马而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是着急。他一下马就朝着医馆跑去,因为跑得太急,还差点摔了一跤。
路过的人看着他,有些已经认出了他。
那是礼部的言尚书。
再结合刚刚看见被抬进去的那个人,更加的确定了,刚刚被抬进去的那个人就是言尚书之子言起。
此时的医馆内,众大夫纷纷的站在言起的边上。
言起的表情依旧痛苦,但比起一开始实在是好了太多。天知道刚刚摔下马,右腿被马蹄子踩到的那一瞬间,他疼的撕心裂肺的。之后一直都被疼的晕过去,然后再被疼的醒来。
言尚书最先看到的就是白起的右腿,此时裤子已经把被撕破,露出了那肿的极高的大腿。那腿上有大片的淤青,和边上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这样的情况,言尚书心疼至极。也庆幸着言夫人没有跟来,不然还不得伤心的晕过去。
从侍从过来支支吾吾的禀报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妙,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务赶了过来。
来的路上,他虽然心急但也想了不少。人人都知道言起爱马,前些日子言起把这匹马买来的时候,他就觉着不对劲,但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奉劝白起,白起也不听,那也只好随他去了。
谁知道,今日竟出了这样的事情。听说白起骑着那匹马一圈都没跑完就从马上摔了下来,还被马蹄子压了右腿。
他是越想越觉着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越是走近,他越是觉得那腿上的淤青触目惊心,不用想就知道被马蹄子压着的那一刻白起经受了多大的疼痛。
☆、140。140…捡回一条命
纵然是他,此时也不禁酸了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