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心是为了秦佩书去了大靖,无论留下哪一个,恐怕另一个都要失望至极。
尽管她拒绝了,但是秦佩心了解自己的母亲,她从来都是心软的,此刻她的心里怕是有些犹豫的。毕竟她是先皇之女,应当心系天下。
“母亲,你放心,我与妹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等妹妹安定下来了,若是母亲想念,佩心就回来照顾母亲。”
既然秦佩心想要陪着秦佩书去大靖,而这事又能就大渠于水火,若瞿娉再不同意,恐怕就要背负大渠与大靖开战的罪名了。
瞿娉这里点了头,秦佩书那里自然要简单的多。她从小就依赖秦佩心,只要她听说秦佩心会陪着她一起,那她一定会同意的。
为了彰显她们的身份,皇帝还特意封秦佩书为安宁郡主,封秦佩心为平安郡主。
景浒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微微一愣。不过他这一次来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得到大渠的支持罢了,娶瞿璃不过是看在她是萧贵妃的女儿的份上。如今瞿璃逃婚,皇帝塞了一个秦佩书加一个秦佩心上来,想必多少还是有些胆怯之心的。两国交战,可不是小事。
景浒抿了一口茶,眼睛微眯。
秦佩书……
嫁妆是原本就安排好的,也不用太操劳。但毕竟是加两位郡主,嫁妆该加的还是得加一些。秦佩书可以穿原本给瞿璃准备的那件嫁衣,现在只要让女工们赶制秦佩心的嫁衣即可。
六月初大渠的和亲队伍再次启程,毕竟是嫁两位郡主,这次的人马比上次的更加的浩荡。
这一次有了上次的教训,秦佩书和秦佩心被看的紧多了。不过她们俩压根就不像瞿璃那样想要逃跑,再多人看着也无关紧要。
两个月后,从大靖那里传来了消息。按照程诺以及规矩,秦佩书代替了瞿璃占了大靖太子妃的位置,陪嫁过去的秦佩心成了太子侧妃。
据说景浒原先也有一位侧妃,在两人过去之后暗暗发难与她们。秦佩书没有差距,但都被秦佩心挡了回去。
担心了两个月的瞿娉在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心终于放了下去。
此时的大渠天气格外的炎热,后宫之中各宫众人都在抢夺宫里分发下去的冰块。就连冰块最多的刘皇后与萧贵妃都闹得不可开交。
这两个月里,一直都没有瞿璃的消息,萧贵妃简直是担心的要命。加上天气热,她的心更加的定不下来了。
☆、132。132…高人指点
萧贵妃气冲冲的回了宫殿,猛地一拍桌子,“真是气死我了,这皇后什么都要与我争,什么都要与我抢!”
一旁的婢女站在边上给萧贵妃扇着扇子,见她在气头上,压根就不敢说一句话。
萧贵妃咬着牙,气急败坏。但她在深宫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越是生气就越是不能多说话。气头上的话多半不能当真,但是这宫殿里隔着墙的耳朵,可多的是。就算你一句玩笑话,别人都能将你定罪。
自从瞿璃失踪了之后,瞿毅每半月就要来一次萧贵妃着汇报情况。
就算瞿璃犯了大错,但她终究是萧贵妃的女儿,她自然是担心的。反正秦佩书与秦佩心都已经嫁过去了,到时候瞿璃回来,只要好好的认错,萧贵妃再好好的求情,这件事总能消下去。
等过了风波,一切都好说。
这日瞿毅来了这里,消息依然是找不到人。
这个结果,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但是事实如此的时候,萧贵妃的心头依然涌上一丝烦闷。配上这闷热的天气,简直是心浮气躁,让人安静不下来。
瞿毅知道萧贵妃心里烦闷,也不禁劝道:“母妃别累着了,等璃儿知错了,自然会回来的。”
“这我自然知晓,可是这天下做娘的,儿女在外,哪个会不担心?”萧贵妃闭着眼睛,满脸的疲惫,“这璃儿也是,不想嫁,咱们想办法便是,何必要出此下策。这样一来,不禁把皇上给惹恼了,还得罪了长公主。”
听她说完,瞿毅也沉默了下来。
没错,这件事并不只是瞿璃一个人背着逃婚的罪名那么简单。大渠与大靖差点因为她的逃婚而不和,皇帝大发雷霆,找不到瞿璃便只能迁怒萧贵妃与瞿毅。
而瞿娉一下子等于失去了两个女儿,怎能不痛心,自然把一切都归在了他们俩的身上。
这瞿璃还真是任性惯了,一点都不考虑后果。
“事已至此,母妃就别想了。今日这一切,总有一天,儿臣会扳回来的。”
“还是毅儿深知母亲的心。”萧贵妃睁开了眼睛,面上难得露出了一抹喜色。“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些磨难又算得了什么。”
瞿毅见萧贵妃难得笑了,自然也高兴。“母妃能这么想,便好。”
只是萧贵妃脸上的喜色未持续多久,脸又垮了下去。“这几日,我日日在宫中思考。璃儿从小便任性,喜欢玩耍,什么时候心思竟如此的深沉了,竟相出让秦府小姐替嫁一事。而且还选择在驿馆,趁着所有人都松懈的时候把那秦佩书绑了。我是怎么想,都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人在帮她出谋划策。”
知女莫如母,但瞿璃的性子,不止是萧贵妃了解,作为皇兄的瞿毅,也是了解的很。这些日子,他也想了很多。但同样的,他也不认为以瞿璃的心智,能把这一切策划的如此天衣无缝。
这么看来,背后定有高人。
可是,这个高人,又是谁?
☆、133。133…请柬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去帮瞿璃策划这件事,毕竟若是这件事情被人查到了,可是杀头的大罪。
放眼这整件事情,或许最得利,还是瞿尧。毕竟若是两国和亲,景浒背后有了大渠,同样瞿毅的身后也算是有了大靖。若是要争起皇位来,瞿毅的胜算又多了些。
那么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瞿尧所为。
可……
瞿尧不像是会做此时的人,况且从一开始瞿璃就被萧贵妃禁足。瞿璃出不去,瞿尧想进来,按照他的身份,一定会被萧贵妃知晓。
这依然是一盘解不开的棋。
“儿臣愚钝,想不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澜助兴。”
“从璃儿逃婚开始,我想了三个多月。就在前几日,我想到了一种可能。”萧贵妃端坐了起来,蹙着眉头,似乎有些困惑。“在璃儿去大靖的前几日,苏夫人突然过来,说是帝京来了一个易容师。”
瞿毅听着萧贵妃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个易容师易玖,他也确实听说过,只不过她在帝京待了没几日,便以易容之术轻易的出了城门。
萧贵妃见瞿毅也想起了,接着说道:“她说,可找易容师给人易容,让别人以璃儿的模样,替嫁到大靖太子府中。”
“母妃怀疑,是姨母所为?”瞿毅问道。
从她的话中可以找到这两件事的共同点,那便是替嫁这二字。
见瞿毅明白了她的心,她便也不再说下去了。事情还是需要留一些余地,她摇了摇头,“我是怀疑她,可又觉着不是她。她没有理由这么做,或许只是璃儿不小心听去了,又没有听到重点。只想着可以找人代替,所以她便这么做了。只是……”
“只是以璃儿的心计,恐怕不会等到在驿馆动手。”
萧贵妃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瞿璃是个急性子,若是有了这计谋,恐怕等不到驿馆。而且在和亲之前几日,恰好那秦佩书起来红点,只能以白纱遮面。
这红点,来的有些蹊跷。
两人绞尽脑汁,可横竖怎么都解释不通。
这时,一个婢女前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函。“贵妃娘娘,这是苏府刚刚送来的请柬。”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萧贵妃冷笑,“呈上来吧。”
听了萧贵妃的话,婢女把手上的请柬拿了过去。
萧贵妃只是扫一眼,便嗤笑了一声,随手把那请柬往边上一丢。
只见那红色的请柬安安静静的躺在桌子上,红的有些惹眼。
“母妃,那是……”
“你姨母的女儿苏南溪过些日子就及笄了,特递上了请柬。”
及笄代表着苏南溪到了婚嫁的年龄,若是之前有人心仪与她,便可在那之后上门提亲。
这是一个好机会,虽然萧若月与萧贵妃为同胞姐妹,两人理应站在一条船上。但是这不代表苏丰也这么认为。萧若月影响不了苏丰的想法,她没办法让苏丰站在瞿毅的身后。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瞿尧和瞿毅争了那么久,苏丰还没明确表示。
☆、134。134…相遇
而这一次苏南溪及笄,明显就是一个好机会。
瞿毅这边可以让户部吴尚书的儿子上门提亲,这样一来苏丰一边要顾及的不只是萧若月与萧贵妃的情分,还要顾及吴尚书与瞿毅的合作关系。
苏丰这一条线,就越发的安稳了。
可萧贵妃总觉着萧若月的心最近不在瞿毅这里,自从苏丰寿宴那一次自己送过去的手镯有了一丝裂缝之后,萧若月便开始有些不对劲了。比如那次的丰年宴,萧若月明知道那次丰年宴有多重要,可那件狐毛披风还是被人动了手脚,而且那还有可能不是别人。
这次瞿璃逃婚,有一部分是萧若月的想法。虽然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在萧若月的头上,甚至与她扯不上丝毫的关系。可萧贵妃心里已有了芥蒂,原本打算苏南溪的及笄礼推辞不去了,但被瞿毅这么一分析,不去也得派人送上一份厚礼。
夏日炎炎,这种天气实在是不适合往外面跑。可在瞿漠的酒庄内,两个女人却打了照面。
婉碧见到宁灵芝迎面走来,便停下了脚步,往边上给她让路。
可宁灵芝见到婉碧,心里不禁觉得有些突兀。
如果说此时婉碧心如止水,那么宁灵芝的心便是翻起了惊天骇浪。
距离第一次见到婉碧已经一年有余,宁灵芝不解为什么婉碧一个苏府的婢女竟能一直往这酒庄里走,而且她的身边没有人跟着,就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
这个想法让宁灵芝大吃一惊,连忙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个婢女怎么可以把一个皇子的庄园当成自家的。
可是如果婉碧是外人,是客人,那么她的身边或多或少总会有人跟着带路。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不止是怕外人失了方向,更加是为了提防外人,或者说是为了府里出了什么事,也好撇清关系。
她忽然想起了有几次她与瞿漠好好的在下棋,可是管事总会进来会知瞿漠有客人来。每到这个时候,瞿漠总是会找一些理由让自己回去,或是以酒做借口,或是以时辰做借口。
可他,从来不说是谁。
瞿漠的酒庄鲜少有客人来,直到一年前宁灵芝见到婉碧之后,这样的情况便越发多了起来。
宁灵芝能够猜到,那个所谓的客人就是婉碧。
而瞿漠,能为了一介婢女,赶走自己。
与之相反,婉碧看见宁灵芝就丝毫不惊讶了。她与瞿漠本就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宁灵芝粘着瞿漠,瞿漠又能为宁灵芝把自己置在风口浪尖,两人的关系自然不寻常。
宁灵芝一步步的走近,可脚步越来越小,越来越犹豫。最终,她在婉碧的面前停了下来。“我见过你。”
婉碧知道宁灵芝在于自己讲话,她的身份又比自己高贵,只能回答。“能入宁大小姐的眼睛,是奴婢的荣幸。”
“但我不知道为何,你这一年来,总是在这酒庄之中出没。你,能否告诉我理由?”宁灵芝说道,看着婉碧,目光灼灼。
☆、135。135…无可奉告
理由?
理由自然是婉碧在一年前与瞿漠完成了交易,她成为她的谋士。而他,则答应帮她推翻萧家。
这就是婉碧这一年来经常出没酒庄的理由,可这些话,婉碧是怎么都不会与宁灵芝讲的。
“宁大小姐恕罪,此事若是宁大小姐感兴趣,大可去问问五皇子,奴婢无可奉告。”
“呵!好一个无可奉告!”宁灵芝冷笑,“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如此与我说话。”
即使宁灵芝再生气,婉碧也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若是五皇子愿意让宁大小姐知道,那么宁大小姐一问,五皇子自然会全盘托出。可若是五皇子不想要告诉其他人,那么婉碧可算是得罪了五皇子。还望宁大小姐海涵。”
她的话说的井井有条,宁愿得罪忠臣儿女,也不可惹怒皇室,这是在这乱世中存活的最基本的生存要领。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宁灵芝再计较就显得自己小气了。
婢女终究只是婢女,她在怕什么?
宁灵芝摇了摇头,也不打算追究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那你什么时候会离开五皇子的身边?或者说,你什么时候会不来这里?”
婉碧只觉着可笑,这宁灵芝已经被瞿毅的提亲折磨的草木皆兵了吗,竟对她如此的提防。“只要帮五皇子达成他的目的,奴婢自然也就没有理由来了。”
宁灵芝正想要开口问婉碧瞿漠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她可以帮忙。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想起自己这么问和一开始的问题又有什么区别。婉碧依然会回答,这件事得去问瞿漠。
于是,这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改成了:“既然这样,你可要尽最大的努力,尽快的完成达到他的目的。”
婉碧嘴角含笑,却依然毕恭毕敬的。“多谢宁大小姐关心,若是没有其他事,奴婢就先过去了。”
她虽这么说,但她的身份摆在这里,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