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相道:“若不是天神授意,我怎么敢。。。”程荃凌厉的目光,讽刺道:“天神的授意?我方才可都听到了。”“这洞房虚设多时,我看也不必留着,明天全给我撤了。”
底下人道:“是,是,”钟相忽然拉下脸来,再怎么说他也是弥天大圣,一众首领,被夫人这么吆来喝去,自是不成体统,但自己几次暗渡陈仓不成,也确无颜面,怪只怪自己太给她面子了,一发管不住她。钟相咳了两声,越过圣母,程荃仍是想用凌厉的目光钳制住他,希望他能与自己同行,但他却视若无睹,一众人跟着就都出去了。
程荃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恨不能吃了他,刚要走,青晴就求道:“圣母娘娘,请您将我的一个小妹妹也放出来吧,她也被抓了。”程荃道:“窦铜,你去办这事,”说完再也望不见钟相儿的背影儿,急匆匆走了。
这些人一走,屋里就剩下青晴与窦铜两个人。窦铜变得很腼腆,怜惜地看她一眼,轻声道:“我这就去找她。”青晴‘嗯’声应道。门开着,漆黑的夜涌进来,象要吞噬了她,她战战地立在桌前,却是无力去关那门。又怕谁忽然闯进来,她扶墙过去将门关上,也不移步,静听着果果来。
过了良久,传来脚步声,是两个人的,青晴心内一喜,但她还是怕听错了,不敢提前开门,一直到他们停在门口,窦铜道:“姐姐,是我们。”青晴才将门打开。果果与她抱头痛哭,两个人都哭得泪人一般,青晴道:“他们没拿你怎么样吧?”
果果道:“今天是他们大圣爷爷的好日子,也忌讳着,并没拿我怎么样。”“那就好,那就好,”“窦铜,我们在这里安全吗?”窦铜道:“最大的危险已经过去了,算是安全吧,何况现在已经快四更了,一般人都睡了。你还是明天搬动吧。”
“嗯。”红烛将尽,窦铜又换上新的,道:“你们快休息吧,有事明天说。”青晴十分担心,她已经被吓怕了,孱弱地问:“你要走么?”窦铜脸一下就红了,不置可否,青晴试着道:“你?能不能,别走,我,害怕。”看不清窦铜什么表情,总之他点了点头。青晴就将一床被子给他铺在桌子上,自己与果果合衣而睡。
但无论怎么也睡不着,这一天的事,如过电影一样,反反复复地出现,一闭上眼睛就觉得钟相的猪手粘在自己身上,这身嫁衣是穿给李圣泽的,如果不被他们劫来,也许她真成了李圣泽的新娘?圣泽?我们还能再见面吗?也许,我们重逢,你会珍惜眼前,而不是去闯龙潭虎穴去杀你的父亲?为什么世事都是如此?
第六十二章 谜语
将近凌晨,青晴忽然醒来,不能困在这里,得想个脱身之法。她轻唤了几声窦铜,窦铜睡得正酣没有听见。她下床走到他跟前,摇了摇他,窦铜醒了,擦一眼睛,问:“什么事?”
青晴低声道:“能不能想办法,让我们逃出去?现在天还没亮。”没想到窦铜听了一下子又睡倒下去,嘀咕道:“姐姐不用想了,你看看外面就知道啦,能不能逃出去。”
屋里挂着窗帘,青晴根本没看过外面是什么情况,这回她掀开窗帘,透过纱窗,可以看到外面站着两排执枪军士。皆是威严耸立,毫无倦怠之意。
青晴暗道:这帮神神鬼鬼的,治军倒挺严明。天刚刚亮,来人传报,大圣爷爷应天神所赐,封为楚王,今日加冕。
青晴诧异道:“一夜之间怎么就成王了?”窦铜笑道:“在你看来是一夜之间的事,此事夫人已经筹备许久,不过是借题发挥罢。”这番话一点也不象是他这个年纪说出来的。
“今天举行封王大典,我想你也是非去不可的。”“为什么?”“如若不然,他们不会这么郑重地通知咱们了。”在他们所住的水寨之后,其实有一片新修起的华丽屋宇,钟相既然要封王,那么这里就相当于皇宫了,虽然比不得真正的皇宫,但无论从外在气派还是里面的装饰上绝不次于皇宫。
两旁站满侍卫‘大臣’,一片森然,礼乐仪仗尽在其上,由杨太出来宣读天神圣旨:弥天大圣,钟相,施法以来,谨禀天意,不分贵贱,平均贫富,替天行道,得万民之意,今特赐以楚王封号,以救众生万民于水火。底下人举手呐喊,表示赞同,杨华高声道:“那么我们应顺应天意,拥戴楚王,”下面也一片声喊拥戴楚王。
放铳炮,礼乐起,钟相摇摇罢罢地走到前面来,先上坛插香拜神,便有仪仗队捧出王冠进行加冕,杨太便跪在台阶下朝众人唱:楚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底下众人也效仿呼喝参拜。钟相戴自制王冠,坐自制王坐上,得意非凡。
也学皇帝的样子,叫道:“平身。”众人都起身。程荃被封为皇后,青晴被封为鼎盛公主,被人协迫着大妆而来。青晴本来美貌绝伦,这样盛妆而出,自然是极其绮丽的一道风景,吸引自上而下一众人的目光。钟相更是目不转睛。
程皇后端坐在皇后宝座上,嫉恨之极。其实青晴哪想当什么鼎盛公主,这年头既不繁华亦不鼎盛,但身入虎穴身不由己。两个使者在身后胁迫。
钟相之所以封青晴为鼎盛公主,绝不仅仅因为她好看,而是借一股势头,既然传出青晴是天神载体,自然要顺水推舟,不仅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而且更可以坐拥美人了。当日大排筵席,钟相与程荃志得意满,仿佛天下真就是他的了。
青晴遍观众人,并没有给她点穴的那个人。钟相几杯酒下肚,脸已成烤猪肉,对杨太道:“本王大喜之日如何不见黎教头?”程荃也道:“是啊,黎源呢?”杨太道:“黎教头他偶犯头疼,所以不能来了,他让我代他请罪。”
钟相一摆手,道:“那没什么,叫黎教头好好休息,找人诊治了吗?”杨太道:“已经看过了,说是头风病,服两记药就会好了。”
钟相道:“头风可不好治啊,””杨太也觉得黎源不来实在是不体面,就站起来作揖道:“楚王智勇双全,一定能江山万里,千古留名。”
钟相仰天大笑,举起一杯酒:“今日借老幺吉言,我们就给他来个天翻地覆改朝换代!”“来,鼎盛公主,干一杯!”
程荃咳了一声,道:“公主不胜酒力,扶公主休息去吧。”钟相道:“谁说公主不胜酒力?还不到三杯酒,如何就醉了?她自己都没说醉?是不是,公主?”青晴看着他发粘丝的眼睛,就觉得恶心,忙扶着头冲程荃笑道:“我确实醉了。”巴不得早点离开呢。
程荃对来人道:“将公主扶回寝宫。让黎教头保护公主。”“是”青晴被他们硬拉到后面院中,分正殿侧殿,将青晴安置在正殿。外面有十几个侍卫,以及侍女,他们用侍卫而不用太监,这就是和皇宫最大的分别了,虽然处处效仿,但总有遗漏不周之处。
果果早在其内,青晴拉住她手,叹道:“有你在就好了。”果果道:“窦铜也住这里,和一位黎教头。现在那黎教头正喝得酩酊大醉呢。”青晴卸下装束,换上素服,梳回平常头饰。
青晴想看看所谓的黎教头,是不是点她穴道的那个人,令她受尽屈辱,不知怎么,一直压在心底的怒火就往上涌。到得偏殿内,偌大的屋子陈设极其简单,窦铜在迎了出来,青晴竟向里走,那人身材魁伟,正抱着酒坛喝酒,只有酒没有菜。
他满喝了一气,落下酒坛,眼光迷乱地瞅着来人,青晴见了,正是点她穴道之人,也许是电视上看多了英雄,只要外表象英雄的就当做是英雄,但自从她莫名地穿到宋朝以来,刘?,李圣泽,岳飞,都是响当当的英雄,这人外表不俗,岂知却是毫无正义感,听人调遣,走狗一般的人物。
但今天他为何不去参加大典,而躲在这里一个人喝酒?却也是匪夷所思。青晴便问窦铜:“你在这里做什么?”窦铜道:“我怕他喝多了惹事,在这里看着他。”原来窦铜与他本是一个村子的,平日窦铜全靠他照顾,才没人敢欺负他。
今天大典他不去已是不敬之嫌,若是被他们知道,他不是头痛,而是喝得烂醉,那他就大大地得罪了楚王与王后了。青晴坐下来,看着窦铜道:“他这副样子,我看还是你照顾他多些,”
窦铜笑道:“你别看他喝醉了,要是有人打上来,他却比醒时还厉害百倍。”青晴笑道:“他给我点穴的时候,喝没喝酒呢?”
窦铜道:“其实,我是求了他的,但黎大哥一向是不想管的事,你怎么求他他都不会管,但如果是他想管的事,就算你怎么拦他他还是要管。他就是那个脾气,姐姐不要记在心上。”
青晴道:“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无论怎样也都在情理之中。我怎么会记在心上,何况若不是你报信救我,可能现在我已经不是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窦铜极其费力地将喝醉的黎源架到床上,给他脱了靴子,盖上被子,放下床帐。青晴见另外还有一张单人床,便问:“你也住这里?”窦铜笑道:“我和黎大哥形影不离。”
青晴道:“他既睡着了,我们就走吧。”三人出来,外面各处站着侍卫,只要她往门口多走一步,就会进行拦截,所以她完全被软禁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人洗衣送饭,对于外面世界,她是一无所知。她想打听李圣泽的下落,总是在想,李圣泽会不会找到这里来,还在新房里等她。
晚饭过后,她与果果立于窗前,看那一轮明月,这日正是十五,虽然已过了八月十五,但凡是十五,月亮就应该比往常圆吧。
那些侍卫们又换了一匹,青晴叹道:“一个小女子,劳师动众地这么多人看着,她的罪过也不小啊。”与果果坐下喝茶,不久,就有人敲门,青晴一个激灵,她最怕钟相,与果果从门缝一望,不是钟相,比钟相瘦高。
此人极为斯文地敲门,道:“公主,在下杨太想拜见公主。”杨太这个人虽然十分狡诈,但他不会如钟相那般好色下流,青晴就令果果开门,门外只站着杨太一人。
应该说杨太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虽没有李圣泽那般俊美,也比不过刘?岳飞那般英姿勃发,但他有他的风神。青晴让他坐,二人俱是以礼相待。
杨太甚为谦和,遍观室内,微笑问道:“公主,在这里可还住得惯吗?”青晴冷笑一声:“公主一词我不敢当,你也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何必转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杨太呷了一口茶,忽然一股眼光射向青晴,道:“昨日你说你叫什么?”青晴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便谨慎道:“青晴,有什么问题么?
杨太忽然得意地笑,又眼中带勾一般,看着青晴美不胜收的玉颜,青晴满是狐疑地望着他,杨太边看她,边吟着一首词:洞庭如洞,天光一柱,水稠稠。莲花满湖,采苞现,五九来,蜜桔开,有待轻轻解。“我一直不明白,最后一句,直到我听到你的名字,才豁然开朗,有待轻轻解,有待青晴解。”
青晴道:“你说的我一句都不明白,”杨太笑道:“公主不必明白,我只需要公主叫青晴便可以了。”青晴道:“你既然找上我,那么或多或少都会跟我有点关系。这首词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解什么?”
“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杨太道对果果道:“拿笔墨纸砚来。”“青姑娘,我将这首词抄下来,你再看。”但见他笔走龙蛇,瞬间将那首词写了下来。
青晴细看一遍,最后一句是‘轻轻’解,被他读成谐音成‘青晴’解。他这种解法,就有些捕风捉影了。杨太密切地注视着她的反应,显然是等待她灵光闪现,但青晴木然地看了一遍,道:“这不过是普通的词,我实在看不出什么明堂。”
杨太不动声色地笑道:“公主现在不明白将来一定会明白的。”杨太正待欲走,就听有人报:“王后驾到!”青晴与杨太对视一眼,杨太显然是有些不自然。
赶紧在门口跪迎:“给王后千岁请安。”程荃一挥手拍笑道:“勉礼,老幺怎么也在这里?”杨幺与青晴起身,让程荃到室内,笑道:“黎源头风发作,我来看看,顺路与公主请安。”程荃笑道:“噢?黎源怎么样,好些没有?”
杨幺道:“蒙王后垂爱,好多了。”程荃坐在烛光辉煌里,头上珠宝金光闪耀,似是带媚态又似讽刺般地道:“老幺最近仿佛瘦了许多,要好好注意身体啊。我与楚王都需要你呢。”
杨幺恭谨:“多谢王后挂怀,属下感激不尽。”他却不称臣。程荃笑着点点头,杨幺道:“千岁若没什么事,属下告退了,”
程荃笑道:“把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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