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不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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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千里不须别-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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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他们穷追不休,需伤他们几个,但他不想伤他们性命,毕竟他们是奉父亲之命来的。怕只怕他们之中若有一人去拿青晴,那自己就不好办了,想到此处就分刺其中两人小腿,那头目也不是笨蛋,知道胜不了刘?,往后一撤就奔青晴而来,青晴猛然间见他冲来,还没失去理性,拔足就往人群里钻,青晴混入涌动的人群,人群如河流一样往南城门涌动。

    青晴想不能跟他们出城,所以就逆流而上,往北门走,在这闷热的人丛里容易失去方向,而眼前看不到别的,只是人头与肩膀,挤挤挨挨摩肩擦背,她也回不了头,即使回头也看不见,那人追到哪里,她只能拼命地往北门走,幸而这人流浩荡无有边际。青晴终于冲到边缘,发足往北门跑,她想到,刘?是要北上抗金的,只要她守在北门口就一定能与刘?会合。

    人们流离失所,痛苦难当,放眼前方,最高的一处屋脊上却坐着一个人,渐渐相近才发现,那人正悠闲地若无其事地吹箫,但又想到:此人比那官兵还要可恶,人们的生死逃亡,痛苦挣扎他却视若不见,反而却怡然自乐,把天下苍生都看做是笑话。此人岂不是没有人性。她正想着忽然一个人拦路过来,正是那头目,青晴站住脚,剑尖就已经抵住咽喉,那头目笑嘻嘻地:“青姑娘跑得好快呀,叫我好追呢,怎么样?随我走吧?”

    青晴一挺脖子:“你杀了我吧!”那人迅速地点了她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笑道:“杀了你,我们怎么好交差呢?只要你乖乖的就好。”青晴闭眼等着束手就擒,没想“扑”的一声,面前之人忽然翻倒在地,身边涌动着的是无助凄惶的难民,到底是谁施以援手呢。

    只见屋脊那人仍在吹箫。青晴既已被点穴自然是动弹不得,而倒下的头目也不见醒来的迹象,救自己的会是谁呢?难道又是韩聪?如果是他,他没有理由不现身的。那么是那吹箫人?怎么可能?青晴动不了,人群纷乱,痛苦不堪,她只盼着刘?打发那些人尽快找到自己。伫立良久,忽然白影一闪,一人已到面前,也不解穴,夹起她就跃上屋顶飞驰起来。风强劲地冲击着耳膜,响且痛,他将青晴夹得死死的,青哺心里无限惶恐,又惦念着刘?,就不断嚷道:“放我下来,你是谁,我不认得你,快放我下来。”

    那人始终不置一词,不断往西南方向飞奔,青晴心想,不会他也是刘杰之的人吧,那样就糟了,看此人轻功仿佛在刘?之上,若真要打斗刘?未必胜得过他。况且刘?也不一定能找到她了。渐渐远离了难民,变得街道清晰,景物婉丽,真是一处喜来一处愁,一处冰来一处火,但见这边世界,乃是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楼宇华丽,铺陈精美,到处充斥着红男绿女相依相偎,欢歌笑语丝竹歌舞,女子的柔声嗲气充盈于耳。

    这人拉着青晴由内堂穿出,绕至后面僻静处,进了一处居所,只见茅檐低小,堤上青青草。青晴仍是挣扎:“你为什么带我来这种地方,我又不认得你。”那人一句话不说,将她掷入房里,随身将门锁上。转身就走了。

 第三十五章 春色可人 正小桃花发

    青晴打量这间屋子,木质抛光的一桌一椅,里间是单人床帐,白纱帐挑起,粉壁洁白,木板铺地,淡粉色纱窗,青晴想到那人,将门锁上,难道这薄薄的纱窗能挡得住我么?青晴破窗而出,探寻出路,这房子临湖而建,前面是好大一个湖,只见碧波莹莹,风吹莲动,湖边金柳千丝万缕婀娜多姿。但见乳燕啼金鱼跃,一道飞虹桥架于湖上。远处鲜花烂漫,蝶影纷飞。这里风光迤逦,幽雅宁静,难道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正思想间,一对男女卿卿我我地在那飞虹桥逗留,看不清女子容貌,穿着却十分艳丽,说话却是温柔嗲气。

    青晴猛然警醒,方才由一个宴饮笙歌的大堂中穿来,有许多妖冶的女子与许多放浪男子,难道此处是妓院?不好,刚出虎穴又入火坑,须伺机而逃。这座花园四处是小木楼围就,所以她只能从小楼里穿过去,可是无论哪一个楼的入口皆有人把守,不放她通过。

    这可怎么好,问他们是谁把自己关在这里,他们主人是谁,他们皆充耳不闻,她只得又退回来。绕到河边的金柳旁,无限惆怅,刘?此刻定是在四处找寻自己,可是救自己的人是谁呢,眼前虽然景致绝佳,但她无心留恋。坐在斜坡上,看着水中来来去去的游鱼,她的心乱成一片。忽然由桥那边传来一阵箫声,吹箫人?

    果然是他,青晴寻箫声而去,此时正是夕阳西下,不仅柳泛金光,湖中更是金波漾漾,青晴在不远处站住,听他吹的是一曲佛上殿,曲韵庄严肃穆,更有一种慈悲情怀洋溢其中。只见他靠在柳树下,长腿曲伸,坐得极其随便放松,穿着蓝布长衫儿,青晴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半边脸,脸不甚白。青晴上前一施礼,道:“这位公子好,”这人只当没听见,只管吹他的,曲子还没完,想毕是吹完了才能理她,青晴就不再造次,一直等他吹完,他才回过头来,一张四方脸,见棱见角,虽然不是很帅,但却十分有个性,一看就能让人记住,青晴心道:“不是他”

    没想到此人却盯着青晴瞅着发了个呆,莫明其妙地言道:“你是新来的姑娘?真是一绝啊?”青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仿佛是把自己当成妓院里的了?”青晴道:“不知谁救的我,但既救了我,又何故将我软禁在这里呢,公子能否放我出去?”

    那人站起,拍拍衣裳,饶有兴味地笑道:“我说姑娘啊,被卖到这里来的哪一个不是哭着求着想出去的?但话说回来,若是你们有办法也就不会被卖到这里来了,不过嘛,这里不同于别处,你被卖到这里也算是你的幸运了。”

    他绕着青晴转了一圈儿,手执洞箫,不住地拍手称快,正是越看越耐看,便折了一枝花,摘下花瓣一扬,漫天花雨落于湖中,这时又有成对的鸳鸯交颈嘻戏,又有桥上那对男女如今在岸边互相泼水玩儿,以至岸边垂水带露,软泥微香。

    这时的丽阳已经打在青晴的脸上,金光里带有一种神圣之美,只听他轻吟道:微雨洒芳尘,酝造可人春色。闻道梦云楼外,正小桃花发。殷勤留取最繁枝,尊前等闲折。准拟乱红深处,化一双蝴蝶。青晴听他出口就是一首好词,心里大赞其才。不知是救自己的另有其人,还是他装糊涂?实则想把自己留在这红尘深处。

    青晴赞道:“好词,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他作揖施礼道:“在下石孝友,姑娘芳名?”青晴就说了自己的名字。

    心道此地不宜久留,不如还是求他,便笑道:“方才听公子箫声,又闻公子雅词,可知公子是至情之人,虽不知是谁相救自是感激不尽,但若要我沦入风尘,恕青晴至死不从。”

    那石孝友被青晴美貌所迷,一直没听清她说些什么,以至于认为她是刚买来的女子。但听她再三说救命之恩的话,想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就道:“姑娘说什么救命之恩,此话从何而来呀?”

    青晴就将自己被救一事细说一遍,石孝友听了哈哈一笑,道:“同是吹箫人怎可同日而语,我知道是谁了。”

    青晴道:“他是谁?请石公子以实相告。”

    石孝友笑道:“请问他安排姑娘在哪里?”

    青晴顺手一指湖边小茅屋,石孝友哈哈笑道:“这就对了,能被他安排到此处的,姑娘属第一人,就请放心在此居住吧,最安全不过,我想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而且还会有人按时来伺候姑娘,姑娘安心。石某走也。”

    果然晚间有小丫环来开门,又将纱窗订上,两套男装,又拿来一把古琴,小丫头说她可以弹琴解闷。随后她们又端来几样素菜吃食,两碟甜点心。那两套男装与她极为合身,倒象是量身而做。

    晚上,月光如水,临窗可见一池湖水,日间的小船挑着灯笼泛在湖心。四外的楼宇间灯火辉煌,盛妆的艳妓们散发着香气正在取悦于人。

    青晴忽然想起与刘?在破庙里相依相拥,而他的音容笑貌又呈现在眼前。不知此刻他在做什么,定是因为找不到自己而着急,也定是与自己一样辗转难眠。小船上箫声呜咽,是一曲根据易安词而作的《凤凰台上忆吹箫》,箫声缠绵凄婉,听之让人感怀心事,触动者不禁潸然泪下。难道又是那个石孝友?青晴出了茅屋往桥上走去,那小船已到桥下,青晴道:“石公子,何不现身一见?”

    箫声忽停,只他从船篷中出来,道:“你敢跳下来吗?我接住你!”青晴笑道:“好!你接不住我也没关系,我会游泳!”青晴朝船上跳下,没等落入船中,早已被人飞身接住,轻轻地落入船中,船身平稳,丝毫不曾晃动。

    借着微光,青晴看清此人并非石孝友,身着白纱衫,是一位玉面公子,其俊美竟在刘?之上,青晴被他抱在怀里,耳根有些发热,小船飘飘荡荡。而她又美如临凡仙子。一时错愕竟不知如何开口。只听他十分透彻的男音笑道:“怎么见了真的救命恩人反倒不谢了?”

    青晴暗念果然是他,刚要施礼道谢,他又止住她,道:“我平生最烦繁文缛节,不用向我至谢,此是我愿意,如果我不愿意,就是跪下来求我,我亦不会相救。既然我愿意,那就是我的事,所以不关你的事。”

    “我叫李圣泽,你呢?”青晴被他的奇论快弄糊涂了,就笑道:“我的名字白天时都已经说了,你既知道我跟石公子的谈话,那也必知道我的名字了。”李圣泽笑道:“此言差矣,我只听石兄说你向他道谢,他并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啊?何况你的名字当然该由你告诉我”。

    青晴道:“那好,我叫青晴,姓青。”李圣泽笑道:“好名字。”李圣泽引青晴入仓坐下,仓中一张小桌,二人相对而坐,小船悠悠,不一时漂入荷花丛里,莲叶摩挲,李圣泽倒了两杯葡萄酒,他举起雕花玉杯笑道:“我从不喝茶,只饮酒。卿随意。”

    他又沾酒在桌子上写了个‘卿’字,道:“我叫你这个‘卿’字,是否可以?”青晴一笑,道:“可以,‘青’与‘卿’反正是一个音,有什么不可以的?”李圣泽魅惑一笑,饮下一杯酒,道:“你倒痛快,你可知道那字代表什么?”

    青晴笑道:“难道你身处此间,用这个字时还不够多么,怎么叫是你的事,听不听是我的事。”李圣泽笑道:“好,象我的风格。”连饮数杯他却面不改色,青晴虽然没有他喝得多却也是不胜酒力。

    青晴有些醉眼朦胧,问他道:“这里是你的家?”李对泽道:“是,你怎么知道?”“猜的。”“你为什么救我?”听他不答,就又笑道:“噢,知道了,你愿意救,这是你的事,我不必问的。”

    李圣泽笑道:“聪明!”随着船的摇晃,青晴有些烦郁欲吐,跑到外面,趴在船帮上,吐起来。半晌,青晴觉得舒服多了,就又回来,瞪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走?”李圣泽笑道:“哪有此事?通往外面的门时时为你打开着,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没有人敢拦你。我都吩咐下去啦。你一直不走,我还以为你喜欢这儿,不想走呢。”

    青晴点着他,冷笑道:“有谁愿意相信,俊美的你会骗人?但你却偏偏会胡说八道。”李圣泽皱眉道:“噢,这是我听到最糟糕的赞美。”青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断地叫:刘?,刘?。李圣泽不知疲倦地看着她,怎么会这么像,世间当真有如此相象的两个人?所不同的是她还这么年青,就象是把那些梦幻的年代又搬到眼前一样,她是那么快乐着,美丽着,温柔着。第天听她唱歌,弹琴,吟诗,作画。不同于今日,不同于今日。”

    他又激动又兴奋,将那一壶酒都饮了下去。将船划向岸,抱起青晴就往茅屋里走。将青晴安置完,他又跳上小船,随着船儿悠悠,睡着了。青晴第二日醒来,见枕边留着一张纸条,写着:穿男装,找刘?。青晴腾地坐起来,高兴极了,急忙穿上男装,束上发带,一照镜子却映着一位翩翩佳公子。

    青晴一回头,几乎撞上他的唇,青晴一低头,涩涩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李圣泽坏笑道:“或许是刚来,也或许是更早?”青晴知他不往好话上说,就也不再问,忽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找刘??”李圣泽笑道:“某人做梦的时候都在喊的,那岂不是非常重要之人?”青晴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儿。她脸一红,他就不再瞅了,因为他从未见过女子害羞,所以她一不好意思倒也惹得他心里突突地跳,也十分地不好意思。但忍不住又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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