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温柔地道:“晴儿,其实我知道,听到父亲的那些话,你会睡不着,其实我们早已经准备要走的,不是么?只不过是父亲的话,让我们下了决心而已。昨晚我和玉兰聊了一夜,她支持我去抗金,也支持让我带你走,她说有你在我身边照顾她也就放心了。她说她等我。等我们的好消息。”
青晴轻轻地道:“就象那画里的人,看来她也懂了,而且她更懂得怎么去做。”“你当初说我是那副画唯一的知己,看来你说早了,有人比我更懂,而且是义无反顾。”刘?忽然双目潮湿,捧住她的脸,痴痴地道:“晴儿,玉兰她是很好,她做为妻子无可挑剔,但有句话你该听说过‘先入为主’我们相识在先,我怎么会忘了?”
一句话深深打进青晴的心里,再看她已是满眼泪光。她要的可能也就是他的这句话。“我喜欢她,爱她,是因为我让自己喜欢她,爱她,我觉得出于责任,我应该那样做。但对于你,我是那么不自觉地喜欢,那么的情不自禁。跟你在一起,我反而要提醒自己要理智,要控制,要保持距离。你该明白。”
青晴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泉涌而出,扑入他的怀里。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这些不是已经都足够了么。他是从心底里爱着她的。闪着泪光的同时,她该是最幸福最幸运的。此刻她毫无疑问地爱上他了,但是当投入他怀里的时候,那汹涌的爱,爱得痴狂,爱得前所未有,却总是不能大放情怀,因为在她心里有贺玉兰的影子,贺玉兰告诉她,如果她是纵情的,那么就与自私无异。她该给贺玉兰留有位置,她不能抢了她的,因为她不仅是他正室的妻子,而且是她的恩人。如果不是她放刘?与她逃出来,那么即使她自己出来了,也早晚会被他们抓回去。
青晴抹泪不断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那我已经满足了,别无他求。”刘?温柔地抚着她的头,笑道:“好啦,好啦,话都说开了,你也该睡了吧,我在这里看着你,快睡吧。”青晴含着微笑,沉沉睡去。
约是三更,店门都已关闭,街上黑漆漆,静悄悄,远处忽然传来狗吠,而且有一种燥动,渐渐近了,狗吠声也是由远及近。刘?醒了,隐隐地不安,声音渐近了,而且是马蹄声,许多匹马,接着就有人重重地拍门,毫不客气地大喊大叫,这个时辰,而且听他们的声音毫无疲乏,定不是来投宿的,那么必是找人。他唤醒青晴,打开后窗,此时店小二已经心不甘情不愿地去给他们开门,只听其中一人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对年轻俊美的男女?男的那么高,女的这么高,说的衢州口音。快快如实说来,不然我结果了你。”
刘?听了一惊,果然不错,是父亲的人,说话的是刘杰之手下的一个军官。好快呀。若等到他们上来搜查那就晚了。刘?撕破床单,系成绳子,先将青晴系出去,自己再飞身跃下。这是客栈的后院。必须尽快逃走,两人悄步转到马圈,刘?解下缰绳,悄悄地牵到外面,听到那几个人已经在搜查客房了。只见外面有十匹马,由两个人看着,刘?想到,青晴不会骑马,两人同剩一骑,那么不久就会被他们赶上,不如。。。刘?将剑藏在背后,笑着上前:“两位大哥好啊?”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刘?长剑已经朝马腿砍去,只见剑光如虹,十匹马同时中剑倒地,悲嘶长鸣,马蹄翻扬。那两人虽然抽刀在手,哪里是刘?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他点了穴道。
等屋里的人听到马嘶与刀剑相交的声音,跑出来,刘?他们已经跑出很远了。那个军官头子问道:“可是刘??”那两人哭丧着脸道:“想必是的,不然谁会平白的伤了我们的马?”那军官厉声骂道:“蠢货,眼睁着让人家把马给砍了,要你们何用?”他身后的一瘦高个道:“长官,现在怎么办?”军官问道:“他们朝哪个方向跑的?”两人一指,道:“那姑娘不会骑马,他们两人一骑。又牵着一匹,”军官冷笑道:“好,你有计策我有对策。不信追不上你。”“马不要了,去马圈牵马,有多少用多少。”
手下人跑去牵马,店小二伸手拦道:“那是我们客人的马啊,长官你不能牵啊,你们牵走了,我们拿什么给客人啊?”马圈里总共是七匹马,军官及其余人上了马,扬起鞭子冷笑道:“地上那些马给你了,我们只牵了你七匹,陪了你十匹你岂不是很划算。哈哈,走!”扬鞭打马,七匹马纵身奔去。
这里还剩下三人,店小二与店主交头痛哭,那店家哭道:“我们小店就是干一年也赔不起那七匹马的银子,这叫我怎么活呀。”其中有一人比较好心的道:“店家,这些马是为剑所伤,你想想剑伤能有多厉害,你找个兽医来,好好治治也许还能行。”那店家听说有救,忙擦泪去看那些马腿,果然不是很重,遂喜道:“谢谢官爷,谢谢官爷,明日我就去找最好的兽医来。不说这三人步行往前追。
刘?与青晴策马飞奔,开始时还有些侥幸,但他忽然想到,马圈里还有马呢,他们若是骑着追来,那可是轻而易举呀。眼看着将要出了小镇,就将马又兜回来,青晴问道:“你干什么?”刘?道:“反正咱们跑不过他们,就让他们去追个空。”刘?摘下马铃铛,拐进窄小的巷子里,将马藏到一家柴垛后面,与青晴躲到街角,等了一会儿,果然一队人马穿街而过,毫不迟疑,刘?与青晴相视一笑,等到再也听不到马蹄声,才折身回来,牵着马,此时是半夜,离开亮还有几个时辰,到哪里去藏身呢,在镇里转了几圈,家家门户紧闭。
镇子后面是山,往山上一望,影影绰绰半山腰上有一处房子,刘?笑道:“就是这里了。”两人往山腰走去,到近前,原来是一座破庙,门窗俱毁。里面漆黑一片,供奉何神也不知道,刘?探到供桌跟前,踩着极其柔软,原来是一团柴草,定是流浪汉铺卧的。刘?拉青晴坐下,摸摸她脑门冰凉,问道:“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又严重了,你这病是养不成了。”
青晴笑道:“刚才被吓出一身汗,倒觉得好多了呢。”刘?笑道:“这就叫因祸得福?可别反复就好。”青晴道:“也怪我身体太不争气了,什么时候病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刘?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仰望天空,墨黑一片,庙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身子下面的柴草也是一片潮冷。而且隐隐有不洁的气味。搂着她柔软的身体,忽生欠责,道:“没想到你跟我受这样的苦。”
青晴捂住他的口,柔声道:“不要这样说,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到这样的地方来。都是我连累了你。”刘?道:“我不想和他们打斗,也不想伤人性命,他们走了便罢,若再要砰到,我决不留情。也免得你跟我受委屈。”青晴道:“还是不伤人命的好,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样的地方我都不在乎。”刘?吻着她的脖颈,脖子上缠着纱布,轻抚着她的伤口,心痛地问道:“还疼吗?”青晴摇头说不疼了。刘?道:“你为什么那么傻?真扎自己,你只吓一吓二哥,他不会不放你走的,出手没有轻重,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万一。。。。”
青晴凄然笑道:“我说我不怕死你信吗,如果他不放我,我就真的去死。”刘?搂得她紧紧的,恨不能将她纳入自己的胸膛里,颤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你若是死了我怎么办?我的心有多疼?以后我还会不会快乐?你有想过吗?”“答应我,无论什么样的事,你都不许再伤害自己,知道吗?你是我的,不属于你自己,明白吗?”他的眼泪滚烫地渗入她的头发,直钻入她的脑海。
第三十四章 失散临安
天未大亮二人起身,因为黎明时庙里更加冷。一到平坦的路上,青晴就想学骑马。刚开始刘?给她牵着马,她总是不能放松,狠狠地抓着马鬃,并且两腿虚空不知如何夹着马身,身体总是要趴在马背上。
刘?笑道:“你为何如此紧张?有我在呢,你怕什么,这样是不行的。”“坐起来,双腿夹住,身体前倾,看前方,随着马的节奏起伏。慢慢来你就会了。”“照我说的做,不然我就放开缰绳了?”
青晴坐了起来,喊道:“别,别,”“马还不熟悉你,不要大声呼喝,不然它会受惊。”走了一段,由他牵着马也算稳当,慢慢地她有了自信,便道:“把缰绳给我吧。”
刘?把缰绳给她,也上了自己那匹马,二人并肩而行,又走一段,天已放亮,出了小镇十几里,青晴更是心里有底了,到了乡间柔软的土路,她有些欣喜若狂,挠了挠马脖子,笑道:“三少爷,我们跑起来怎么样?”刘?则道:“刚学会走就想跑了,你先让它慢跑,你如果能适应,也是不错。”
他轻拍一下马背,马儿细碎地跑起来,青晴也照样子拍了马一下,马的步伐加快,就觉得身体加大了颠起的幅度,她的头发上边盘发,底下是散着的,所以马儿小跑起来,发丝飞扬,别有一种飘逸之美。她快乐地在马上笑着,马儿越跑越快,她越发地神彩飞扬。跑一段香汗淋漓。放马慢行
。刘?笑道:“你学得倒挺快嘛,看来这马儿是偏心。”青晴笑问:“怎么了?”刘?道:“想当初我学马的时候,不知摔了多少跤呢,况且我还有功夫在身,那时我正当少年,骑上马就象你一样恨不能马上飞驰,可是正因为我性子急,马儿就让我吃亏了,摔得我鼻青脸肿的浑身是伤。现在看你倒好,还没见你怎么样,怎么就会了,你说它是不是也是好色的,知道自己驮的是个美人,所以就加以眷顾。”
青晴瞪了他一眼,笑道:“什么时候也变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再胡说八道,我就狠狠在你马背上抽一鞭子,让你乘风归去。”刘?连忙拱手笑道:“不敢,不敢。”看着她香汗津津,面色潮红,真如初绽桃花一般,心中一动,飞身离鞍就落在她身后,亲亲热热地将她拥在怀里。
他们一路北上,越往北走,只觉得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刘?遇到一支溃败的宋军,向他们打听岳飞,他们摇头说不知,此时岳飞还未出名,刘?问他们哪里去,他们不置可否,个个如丧家之犬,如果无处可去又无人招抚那么日后就又是一支匪兵了。再往北走,就有难民了,起初是三三两两,投奔亲戚,到临安府时就是成群结队浩浩荡荡的难民队伍。他们之所以都奔临安府,是因为皇帝就在临安。许多士人逃到临安府,因为跟在皇帝身边是最安全的,士人如此想,百姓如何不是?此时的皇帝是徽宗第九子赵构。
他痴心妄想以割地称臣的方式换取和平,然而正所谓狼子野心,金人是贪婪的,步步紧逼,不断南侵,以致开封沦陷。一进临安府的城门,满城皆是难民的洪流,妇孺老幼贫弱病残,被官兵拿长枪驱赶着,人群拥挤踩踏,往往有母亲被拥倒在地,怀中的孩子被踩死,其母痛苦哀嚎,亦有老弱病残被踩踏至死或是无法站起而痛苦嚎叫。
刘?与青晴进得城门所见皆是流离失所哀嚎痛苦的人们,眼见着宋军的枪尖明晃晃地指着人们,更有行动不便者被他们当街刺死。失去母亲的小孩哇哇在惊叫着,失去儿女的老人被官兵踢踹着。当真是满目疮痍。刘?他们是由南而北,如果此时他们是由北而南的话,怕是进不了临安府的城门了。因为北门大量涌入难民,以至于无立锥之地,所以皇帝下令,北门紧闭,再不放难民入城,已入城的驱逐出去。以保城内之清雅幽闲。
刘?实在是看不过那些官兵,就想出手教训教训他们,谁知还没等他动手,已是有七个人围了上来,刘?看时,正是他父亲的部下,那日客栈中骑马的那几位,他们将刘?团团围住,为首一人笑道:“三少爷我们在此恭候多时了,这一路上不见你们影子,我想到你们也不会跑得这样快,所以就在此恭候,以逸待劳,没想到还真让我们等着了,刘?少爷跟我们回去吧。只要把青晴姑娘完好无损地送回去,老爷是不会责怪你的。”他虽然话说得客气,而眼中却锋芒毕露,按住剑柄,等着伺机而动。
刘?冷笑道:“看来你们还不算笨啊,少说大话,有本事能胜得了我手中长剑自然是由你们去领赏,可惜你们未必逃得过。”嗖地一声,长剑出鞘,就与这七人斗起来。他们被奔逃的难民涌到一隅之地,地方甚是狭小,他的武功虽然远在这七人之上,但是他怕伤及无辜难民,所以就不敢尽力施展,反而是他们无所顾忌,所以一时刘?就无法取胜,他想到,要摆脱这七人缠斗倒不成问题,为免他们穷追不休,需伤他们几个,但他不想伤他们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