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荣宠共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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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荣宠共华年-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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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藏香性子柔弱,她看看张蝶衣那要吃人的脸色,又看看她身后一票捧臭脚的女孩,还有丫鬟,担心等会真的发生冲突,这边人少可是要吃亏的。她拉拉董音又扯书衡:“我听说去年冬天,河里浮出了一只千年灵龟,我们去看看?”
  书衡和董音不大情愿,明明是我们先来的,凭什么要让了亭子去,让后来的张蝶衣占鹊巢?这不是宽容,是逃跑啊!甘玉莹倒是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她的思路是万一等会真要打架,申藏香不是战斗力是拖油瓶,她得先把她送远点才好。她毫不迟疑推了申藏香一把,让她先走,然后一手扯了董音一手扯了书衡立即跟上。书衡和董音原本抗议来着,然而无效,这小姑娘力气真大,不愧是练家子。
  问君能有几多愁,一江春水向东流啊。书衡忧桑的看着波光粼粼缓缓溶溶的河面。这河里的鲤鱼鳜鱼草鱼鲫鱼都要被上京那繁多的人口吃光了,哪里会有什么千年灵龟?反正我不信…董音扯了一根柳枝,随意撩拨着水面,意兴阑珊,显然也不信。申藏香自己都不信,她在一块鹅卵石上坐了,托着腮帮好似神游。甘玉莹立在她身边,申藏香一不小心掉下去她就能立即把人捞出来,嗯,她不关心灵龟,她随时准备英雄救美。
  但偏偏就有人信了!
  张蝶衣为了弥补方才自己没有看到神鸟凤凰的缺憾,真的来找灵龟了。她带着那帮拥蹩从下游开始跟四人众保持了点距离,慢慢找过来。假模假样的站在了董音旁边,探头探脑,逡巡河沿。书衡刚欲提醒,已来不及。
  “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张蝶衣捂着嘴巴一脸“歉意”,“把你的衣服踩脏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只顾找灵龟了。”
  那花朵裙雪白的裙摆上赫然是一个黑脚印。董音又是气恼更是心疼,冷声道:“我不接受你的歉意。从今天起,我们只当陌路吧。你在我心里,已是老鼠一只。我只有厌恶。所以,你不用道歉了。”
  面子货张蝶衣显然没想到董音敢这么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蝶衣下不来台了,众目睽睽之下被别人骂成了老鼠,要是忍着,她以后在上京可别在贵女圈里混了。
  书衡虽然觉得董音冲动了点,但假仁假义假惺惺更可憎,已经无法缓和那还装什么?况且,谁都知道这是我设计的裙子啊我日!这么肆无忌惮的踩我的作品,要说你没有间接报复我谁信?
  骂的痛快!书衡叫好。
  然而这样的痛快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混乱中,已经不晓得是哪个先动手了。书衡隐约记得好像是敌方阵营自己先打了起来,波及了周围,然后战争圈子迅速阔大,没有一个人幸免。
  女人打架无外乎九阴白骨爪和揪头发神功。惊叫连连,娇呼阵阵,上京河边真热闹。有诗为证:
  十四少儿红粉娘,豆蔻梢头女红妆。
  莺歌燕舞娇声语,剑冷刀快笑中藏。
  谁知罗绮和白玉,今日都变狮吼腔。
  云鬓不堪利爪揉,首如飞蓬失模样。
  玉面怎敌水晶甲,挠痕破皮血做棠。
  石榴罗裙新剪裁,漫惹泥污损幽香。
  金雀钗儿玉搔头,落入草间惊飞蝗。
  樱颗檀口蛇吐信,玉腕纤足效虎狼。
  衣袖翩翩拳做舞,娇声阵阵恨如霜。
  惊落桃李亡蜂蝶,扭打撕扯翻红浪。
  芙蓉绦断轻衫落,香汗淋漓珠泪淌。
  千金小姐闺阁女,花折柳乱失芬芳。
  低头自看也心惊,狼狈怎说意彷徨。
  莫道巾帼少英才,公子见状应心凉!
  哇哈哈哈,好诗好诗!书衡把大作寄给董音看的时候,燕泥正在给她红肿的唇角上药,董大小姐连连鼓掌,笑的呲牙咧嘴!真是平生一件奇事,恐怕至死难忘。
  四人的感情也得到了升华,从朋友变成了战友。
  话说当时是,甘玉莹原本打算横刀立马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姐妹们先逃再说,可惜好拳难敌四手,她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围攻。书衡眼看自己这边要吃大亏,急中生智,攀上花树,气沉丹田,大喝一声:“董怀玉出来了!”
  对啊,这个点留玉台诗会已经结束,那些王孙公子也该收摊散场了!
  就在大家一愣神的空档,甘玉莹竖指于口,吹了声嘹亮的口哨,山坡背后一声马嘶响起,一匹遍体乌黑的小马飞快的冲了过来。甘玉莹一把捞过几乎软在她身上的申藏香推上马背,自己翻身一跃,众目睽睽之下,扬尘去也……我擦我擦!书衡瞪着那潇洒的背影:这算不算见色忘友?!
  然而并没有。
  甘玉莹很讲义气,带着申藏香冲出三射地,把她放下,又冲回来,把董音带了回去。
  书衡尔康手:“女侠,你是不是觉得我肉多抗打?”
  甘玉莹头也不回的的喊:“她俩不会爬树!”
  众人被这出一闹,这才反应过来。扯头发的,扭胳膊的默契收手,大家对视一眼,冷冷的啐上一口,再放句狠话,竟然都三三两两散了…得抓紧时间修整妆容啊!
  董大公子的名号真是好用。书衡站在树杈上,牢牢抱着树干,默默感慨,果然对付女人还得用美男。

☆、第72章 救我

  书衡活了两辈子头一回参与打架事件而且还是群殴,不得不说…真特么的爽啊。
  果然重活一世,什么事情都值得尝试一下。
  不过眼下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袁书衡大小姐,她卡在树上下不来了!
  虽说她刚才危机之下超常发挥,重捡上辈子攀爬技能,不过一鼓作气的书衡现在很没出息的怂了她用脚踮了踮,呜,晃得好厉害。再探探,啧,那个树杈怎么离的那么远?目测一下高度,咦?离地一丈多。不行不行,本小姐眼晕。
  甘玉莹骑着马在属下转了两圈,书衡还在抱着树枝扮柔弱,她终于看不下去了…
  “你跳下来嘛!”
  “我不敢!”
  “跳我马背上!这高度就三尺。”甘玉莹比划。
  “落上去站不稳。”书衡打量那光溜溜的马背。
  “谁让人直着跳,你叉开腿!”
  书衡硬着头皮道:“那动作不雅,本县主不干!”
  “…那你就继续优雅的卡在树上吧。”
  已逃出生天的董音发现情况不对,又要回头,却被申藏香一把拉住:“别去。玉莹守在树下,没有敢过去。况且若是再打起来,我们只会耽误事。”
  董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眼睁睁的看着着急,“罢了罢了,仆役都在坡下,我去叫人。”
  申藏香又一把拉住她:“方才斗殴多半是刁奴恶婢先挑唆着动的手,我们没有带人,反而落个清白,这会儿去叫平白授人于柄。”
  董音立即反应过来,这次群架虽然不至于满城风雨,但也绝对瞒不了人。出了事自然不会追究各个小姐主子…动手的是刁奴,她们是无辜被殃及。她们四人恰巧是没有刁奴在场的。不得不
  说申藏香想的周到。可是书衡怎么办?
  “她等会儿没力气了不小心失足落下,那才是大事!”董音急红了眼。
  申藏香四下望望,张蝶衣那帮人已有些收拾妥当,慢慢的往留玉台那里走,似乎是想早点跟那些王孙公子邂逅。她灵机一动,想起一事:“对了,我听爷爷提到过,陛下要春耕以谢农桑,钦点了袁国公随扈,他们就在这河流下游不远,小河沿,玉莹骑着马,不到一炷香就能赶到。”
  “叫国公爷过来?”董音微怔,确定不是把事情闹大了?
  “袁荣宜只是胆子小,这里又没有梯子凳子,我们又没法上去抱她。或者,”申藏香看着董音:“你有办法把她哄下来?”
  董音下意识的摸摸荷包,遗憾的摇头:“没有。我今天没带吃的。”
  申藏香:“…”
  其实这个脑筋颇为灵光的女孩内心还有一个念头:今天的事情多半瞒不住了,但既然做了就得想一想后续。袁国公有多受爱重,整个大夏都知道,陛下只听得进他的话,所有阁老都清楚。现在去请袁国公,那跟他在一起的陛下一定会问起缘由…那己方自然有时间把事情说清楚。等到张蝶衣先告诉了张丽妃,再闹到皇帝那里,再被叫去对质,那就完全落了下风…毕竟,以张蝶衣的性子,恶人先告状的事她多半做的出。
  但若是我们先见到了皇帝,那就两样了。
  “玉莹的马平日都养在自家苜蓿坡上,今天专门骑它出来,也是咱们的运气。”
  申藏香都这么说了。董音情急之下也没有更好的注意,也顾不得优雅姿态,扯着嗓子,冲着甘玉莹喊:“小河沿!去小河沿!”
  书衡一怔,立即明白这俩女孩准备干什么,我去,那也太丢人了!不可以她要阻止已来不及,只好无奈的看着甘玉莹的背影一溜烟消失。
  那些女孩看到书衡困在树上,应该也怕这个刚封的县主万一出个差错连累了自己,所以原本还在围观的人在甘玉莹离开之后,也尽数散去了。申藏香和董音观望一会儿,飞快的跑了过来。
  申藏香捂着心口靠在树上喘息不定,娇袅的站不住,搞得书衡相当担心:妹子,身体不好就别乱冲刺,你要是晕了,在这个世界,我做个人工呼吸都会被当流氓。
  董音还有能耐说话,她呼出两口浊气,按着膝盖弯着腰仰头看书衡:“你别乱动省点力气了,省得腿软。”
  书衡向下俯视,这个大小姐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的担忧真真的。妹子,腿软的明明是你吧。书衡无奈,她就是胆子小了点,等到做好心理准备,鼓足了气,闭上眼往下一跳就行了只不过,现在仍在鼓气中。
  她这一鼓气就鼓了快一个小时,中间还扯了手边嫩枝编出花环两个,欣赏云霞一片,赶走蜜蜂若干。还有闲心冲着树下的董音喊:“姐姐,做首诗出来!”
  董音把她抛下来的花环戴到头上:“省省吧你,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申藏香看书衡如此“轻松愉悦”,再加上搬了救兵没有心理负担,她扶扶头上的花环嗤的笑了:“八岁幼女顽皮猴,登高难下方知愁。”
  “待到家翁来解救,清啼数声双泪流。”董音应声而对,看看申藏香又看看书衡,不约而同的哈
  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书衡无语的看着这俩人,这怎么能叫诗呢?好歹表彰一下姐临危不惧的大将之风,登高望远的飒爽英姿,还有着处变不惊的泰然风度!批不及格!
  等着瞧,我才不会哭!书衡居高临下狠狠鄙视了她们一眼。
  救兵赶到的时候,书衡轻轻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眼睛,被花粉呛得。
  来的不仅仅是袁国公,竟然连皇帝都亲自来了。慌得申藏香和董音忙忙跪下连呼万岁。
  俯视帝王的机会不是谁都能有的。书衡低着头打量。皇帝穿了墨金蟠龙常服,戴华冠。两只墨缎登云靴上沾着满满的泥巴…这是他九五至尊亲自下过地的证明。书衡又看袁国公,卵青色暗如意纹织锦长袍,朱青色仙鹤纹羽纱氅,一如既往的飘逸如尘,除了颊上因为奔马微微有些红,完全看不出劳动过的模样。连脚上云缎粉底靴都干干净净…所以您是又换了衣服,还是只不过是去看着陛下劳动?
  书衡晕头晕脑的想着,袁国公已经笑着走过来,他伸出手举高:“来,踩着我的手。我抱住你。”
  书衡低头看:那双手白皙修长,质如良玉。宽大的袖口落下,那净如骨瓷的清细手腕和小臂完全是需要好好呵护的质量。她摸摸鼻子,犹豫不决,怎么看不太靠谱啊。随说您是爹爹我该无条件信任,但是您腕力还没夫人大我又不是不知道。袁夫人能拿枪杆,而您只能拿笔管。
  有这样疑虑的显然不止他一个。
  皇帝看看袁慕云的手,皱了皱眉:“果然,朕就说了还得靠朕吧。”他依样走上前来,双手捧起:“踩上来!”
  袁国公笑的有些羞涩,好似挺难为情:“哎,臣这几天总是发现自己很没用。”
  书衡被这一笑惊到,差点从树上掉下去。她看着皇帝眉头直跳:“您确定您要我踩您的龙掌吗?”
  皇帝啧了一声:“怎么这么啰嗦,要你踩就踩,免你大不敬之罪。”
  袁国公默默收回手,退后一步,对书衡点点头。这下她也不再犹豫,一方面起风了,树枝乱晃,她害怕,一方面困这么久,又经历太多事,她真的累了,脚已经开始软了。当即把小绣鞋踢掉,抱着树枝身子微沉,穿着纯白棉袜的脚小心翼翼的踩上皇帝的手…不管怎么说,这宽厚粗糙关节硬朗的龙掌怎么看都比袁国公那精打细造的配置要让人放心些。
  书衡踩上去,便觉身子一沉,皇帝一勾手把她揽进了自己怀里:“还挺重。”
  正准备谢他救命之恩的书衡顿时不乐意了…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什么重!这叫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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