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争斗,晚儿才明白过来,玉文宣的目的竟是要萧煜忻的命,看来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当年的事,只是错解了意思,而这一切应该都和萧亦然有关。
玉文宣将剑向晚儿刺去,却反手一掌,打向萧煜忻。
“不要!”晚儿忽然出现在萧煜忻面前。
“晚儿!”萧煜忻抱住晚儿,看着她吐出鲜血。
玉文宣也呆住了,他立即来到晚儿面前,“不,不。”
萧煜忻看着想要自己性命的人竟然是玉文宣,一时间已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宣,”晚儿强忍伤口的疼痛,“不是梅妃,是。。。是皇后。。。都是皇后。。。做的,与。。。梅妃没。。。任何关系。。。”
“你不要说话了!”玉文宣需要为晚儿搭脉,却被萧煜忻紧紧抓住手腕。
“不。。。萧煜忻。。。不是。。。宣的错。。。他应该。。。也是被。。。人利用。。。的。。。宣…你不要。。。恨错了人。。。当年的事。。。我都告诉了寒越…你问他就好。。。”晚儿咳着。
“你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会做了。”他很是担心晚儿的伤势。
晚儿忽然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我们的。。。额娘。。。美吗。。。”晚儿摊开手掌,那荷包中的一半玉坠展现在玉文宣眼前,只是现在已满是鲜血,“哥哥。。。还不能相信我嘛。。。”晚儿笑着,倒了下去。
“晚儿,晚儿!”萧煜忻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儿,他看着面前的玉文宣,已不知道还用怎样的话语。
“让我救她!让我救她!”玉文宣怒吼着,当他看到那半个玉坠的时候人已经完全呆住,整个世界都已经回到了那个大火的夜晚,母亲用力的将耳上的耳坠扯下,装在两个荷包中,一个给了自己,一个塞在妹妹的襁褓中,玉文宣还未来得及再喊声额娘,就已经被带走,看着逐渐离自己远去的家人却无能为力,而那之后,自己便成了孤儿。
…………………………。
☆、第五十九章
床榻上,安静的躺着一个人,床塌边,守着若干个人。玉文宣已从寒越的口中得知当年的事情,晚儿早已知晓玉文宣便是自己的亲哥哥,在那日她找到的密盒中,早已看见那个玉坠,而那个玉坠就是穆亭交给她的,当年在她襁褓中发现的。而当年之事。玉文宣被管家带走,而那个管家也是皇后买通好的,他不断的告诉玉文宣杀害他全家的是梅妃,玉文宣也就因此怨恨梅妃,怨恨萧煜忻,他无意间认识萧亦然,其实也是萧亦然有意为之,萧亦然只需他助自己登上皇位,萧煜忻的事便都交给玉文宣,两人的协议就这样达成了。明面上他是清门的门主,实则暗中帮助萧亦然,帮助素陵,他只为他做药。玉文宣向萧煜忻坦诚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包括皇上的用药。萧煜忻没有说什么,到底是多年前的恩怨,竟一直延续至今,其实到头来又是萧亦然的错吗,又是皇后的错吗,不过都是利欲熏心,然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原来这世间竟是这样的无情。
萧煜忻看着床上的晚儿,她已昏睡了三日,这三日中,他将萧亦然和皇后囚禁在廉亲王府,安排好了先帝和如妃的后事,而自己,也就在今日准备登基,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却如同进入牢笼一般。他轻抚晚儿的小腹,“孩子都饿了,你快点醒来吧。”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萧煜忻微微叹气,“皇上,是时候了。”凌威走进。
萧煜忻起身,整理身上的龙袍,转身看着走进房间的寒越,“她醒后,请自行离开。”
“登基时辰莫要误了才好。”寒越并未对萧煜忻有畏惧之心。
寒越坐在晚儿身边,为她擦拭双手,玉文宣进门,“怎样?”
“脉象倒是平稳许多。”寒越答道。
“再施次针吧。”玉文宣来到晚儿身边,寒越扶起她。
“不用了…”怀中的人发出声响,两人立即查看,发现晚儿已经苏醒,“好累…”
寒越将晚儿放好,“你可算是醒了。”他满是担忧。
“我没事了,就是身体累些,伤,还好。”晚儿强挤出一个微笑。
“你都怀有身孕了还这样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吗?”玉文宣责备着她。
“你不来关心我,到是先来骂我,好后悔认你啊。”晚儿埋怨道。
“你有心情说笑,想来应该是没事了。”寒越笑道。
“事我都已经听寒越说了,我…”玉文宣把话挂在嘴边却不知如何再继续下去。
“没事,也和你没有关系,我想你也是被萧亦然利用的,萧煜忻和萧彻呢,毕竟皇上…”晚儿其实早就知晓皇上中毒之事与玉文宣有关,因为皇上那日的身体状况就如同玉文宣多日前受伤的样子,那个时候晚儿就在怀疑,玉文宣只是在试药,只是她不知道,这药会使用在皇上的身上。
“他们没说什么…”既是如此,玉文宣的脸上也满是自责,原来这么多年,自己做错了这么多事,一心想为家人报仇的他,竟帮助了自己最大的敌人。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了。”寒越道,“先下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体,怕是要躺上一段时间了。”
“嗯。”晚儿微笑,“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玉文宣和寒越对视一眼,“今日新帝登基。”
晚儿忽然明白,今日是萧煜忻登基之日,他终究还是坐上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可是自己…这孩子…
“我想和她单独说几句。”寒越看着玉文宣。
玉文宣点头,“别太久。”他说着离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晚儿看着寒越,“我…让我再想想吧,好吗…”她如今也是不知道该如何的。
“我知道,终究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只有一句话,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想离开,告诉我,我随时带你走。”寒越说的那样肯定。
“寒越,你又何必…”
“何必如此执着?”寒越冷笑,“你以前都叫我越…”他起身,“我又怎么知道,很多事,不都是有原因的。”
“我只希望你不要受伤。”晚儿看着他。
“不会的。”寒越微笑。
一日的热闹与喧嚣终是落下来,忙绿了一天的萧煜忻也甚是辛苦,可这只是辛苦的开始。结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晚儿的寝宫,他得到晚儿苏醒的消息,迫不及待的赶到这。
房间内,寒越喂与晚儿药,都没有理会萧煜忻的到来。
“皇上来了?”晚儿没有抬眼,“恕民女不能起身迎接。”晚儿的语气很冷。
“民女?”萧煜忻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穆婉怡,你终是我的人。”
“皇上有什么决定?”
“自是待你身体好些后,举办皇后大典。”萧煜忻走到晚儿身边。
“皇上莫不是想立一个怀了他人孩子的女人做皇后?”
“你什么意思?!”萧煜忻捏着晚儿的下巴,寒越紧抓着萧煜忻的手腕。
“你听懂了,又何必再问我。”晚儿冷眼看着萧煜忻。
萧煜忻怒视着寒越,“这天下都是朕的,还有什么事朕不能解决吗?大不了朕打掉你肚中的孩子,再让你怀一个。”萧煜忻笑看着晚儿。
“一切谨听皇上吩咐。”晚儿谢恩。
萧煜忻有些生气的看着晚儿,她竟然没有反驳自己,也没有任何反应,就这样全部答应了,“朕就派太医将药送来,晚上你来侍寝。”
寒越怒气冲天,想要起身给萧煜忻一掌,却被晚儿拦下。晚儿拉着寒越的手,确是一个小小的举动让萧煜忻更加怒不可遏,“来人!将此人关进大牢!”
萧煜忻一声令下,侍卫们进来围住寒越。寒越只是看着床榻上的晚儿,没有理会身后的事情,他见晚儿摇了摇头,他转身看着萧煜忻,“走。”寒越经过萧煜忻身边,径直走了出去,侍卫们跟在其身后。
萧煜忻看着床上的人儿,甩袖离开。
晚儿揉了揉微痛的头,也许,是时候该做个决定了。
夜幕降临,萧煜忻看着奏章,脑海中却都是上午的情景。
“皇上。”太监走入。
“何事?”萧煜忻的声音有些沙哑。
“萧亦然想要见您。”
萧煜忻皱着眉头,他一直没有动萧亦然和皇后,只因为七皇叔说尽量留着他们的命,终究当年谁都有不对的地方,“起驾。”
玉文宣照顾着晚儿,自从入宫后,凌威和兰芮在宫中就很少出现,萧煜忻也是默许的,更多的,萧煜忻也希望两人能有更好的生活,“别想太多了,他也只是生气。”
“又与我何干?”晚儿苦笑,“怕是终究不会再有什么了。”
玉文宣看着晚儿失落的眼神,“我能看得出,煜忻心里是有你的,也是很爱你的,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他必须改变。”
“外面怎么了?”晚儿看着窗外嘈杂的环境,“怎么回事?”她叫来宫女。
“回…”这个宫女虽然知道晚儿对于皇上来说很重要,可如今她没有任何名号,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说什么事。”晚儿自然也知晓这个。
“西宫娘娘殁了。”
“西宫?马晨玲?怎么回事?!”
“西宫娘娘上吊自杀了…”宫女跪在地上。
晚儿皱着眉头,“行了,你去吧。”晚儿看着玉文宣,“她阿玛是不是还没处斩?”
玉文宣点点头,“还关押在大牢中,代父赎罪吗?”
晚儿摇摇头,“不知道。”
“罢了,别多想了,你现在也不适宜伤神,还是多休息的好,我再去查查医书,你现在不适宜用药,看看食物上有没有更好的方式。”玉文宣温柔的看着晚儿。
“哥哥还是莫要太过劳累了。”晚儿笑看着玉文宣。
“能找到自己的亲人,真的很好。”玉文宣宠溺的抚摸着晚儿的头,“回去了,早休息。”
晚儿乖巧的点点头,看他离开的背影,“出来吧。”
房间内跃进一个身影,“到底是我武功太差了吗?”寒越坐到晚儿身边。
“皇宫之内你也胡闹。”晚儿笑着骂他,“别忘了自己的身体,你刚受伤没多久。”
“我知道,”寒越脸上挂着笑容,“倒是很开心你能关心我。”
晚儿低下头,“我当真值得?你也知道现在的我…”
寒越抚上晚儿的唇,“我只在意你的心意。”
晚儿微笑,“不知道,如果当初我自私一些,没有选择嫁给萧煜忻,是否今日已完全不同…今日的我又会是什么样呢,还蛮好奇的。”
寒越摇头,“也许还会有别的人将你抢走。”他抚摸着晚儿的脸颊。
“我想离开这里…”晚儿的眼中有些许泪水。
“好,我带你走。”寒越刚要抱起晚儿,萧煜忻推门而入,“抱歉打扰了两位的雅兴啊。”他怒视着两人。
寒越护在晚儿面前,“萧煜忻,有什么事,我们两个说,你别伤害她。”
“呵,这么护着她啊?”萧煜忻逐渐走近两人,“看来你们两人的感情果然不一般啊,”萧煜忻从怀中拿出丝帕,“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萧煜忻大笑着,“原来你们已经许诺一生啊。”萧煜忻说着将丝帕完全撕碎。
晚儿看着他,有些奇怪他的反应,原先他也知道自己与寒越的事情,今儿是怎么了?晚儿有些不解的看着萧煜忻,却只看见他怒视自己的眼神,“萧煜忻你想说什么?”
他不看任何人,只低沉一句,“都出去。”
晚儿看着萧煜忻,冲着寒越微微点头。
萧煜忻将下颚高高扬起,垂着眼并不看晚儿,他上前两步坐到床榻之上,整个房间内异常安静,没有人开口说话,晚儿看着他,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微微的变化。忽然,他抬起眼眸看着她,眼神如此复杂,让晚儿无法看透,“我以为你对他好,就只是因为他救过你多次,我以为,只是他,一厢情愿。”
晚儿看着他,看着他紧握的双手。
“原是我,妨碍了你们。你受伤,他贴身照顾。他知道你的喜好,送你蜜饯。他送你发簪,亲手为你戴于发中。他牵着你的手,并肩看日出、看日落。他拥着你,吻着你的唇…”
“够了。”晚儿别过头去。
“够了?”萧煜忻冷笑,“够了…原来多余的是我是不是,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是不是?”萧煜忻怒吼着,他的眼中流下泪水。
“谁跟你说的?”晚儿也哭了。
“这重要吗,如今这个时候,还重要吗?你和他早已定下誓言不是吗!”萧煜忻起身,他不再看晚儿。
“你听我说!”晚儿抓住萧煜忻的手却被他甩开。
“朕,再也不想见到你。”萧煜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晚儿从床上跌落在地上,身体似再无力气,就这样瘫坐在地上,“你就这般不相信我吗…”
院内,寒越挡住萧煜忻的去路。
萧煜忻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