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韩九在,不会有事。”听着姬无心的好意提醒,拓跋烈轻声应道。
脸上的神色未变,声音更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淡漠。
“有时候我还真的怀疑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见着没什么好戏可看,姬无心缓缓地放下窗帘,转过头一脸疑惑的对着拓跋烈轻声道。
“这句话我刚好也想要问问你。”身子微微后仰,拓跋烈对上姬无心的眼,慢条斯理的道。
“……”姬无心听了拓跋烈的话之后,嘴角不自觉可疑的抽搐了一下。
“我这个人一向善良,对人又热心,请你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起身撩起马车门帘,姬无心扔下一句话之后,便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看着姬无心跳下马车的背影,拓跋烈狠狠地抽了抽眉角,似是有些无奈的道:“热心……我看是唯恐天下不乱吧!”
姬无心跳下马车的原因是什么都有可能,唯一不可能的就是因为她担心金蝶的安危!
☆、所谓药草1
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拓跋烈起身跟着姬无心一起下了马车。
若是之前他还能一把笃定金蝶不会有事的话,那么现在姬无心去了,他这心里还真是有些没底了……
还是亲自去看看的好!
“金姑娘,山边风大,你还是快点回到马车里去吧,这万一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我跟我家公子也不好交代。”看着金蝶颤颤巍巍的踩在山崖边上,韩九低声道。
语调温柔,话语悠悠,丝毫不像是正面对一个攀在山崖边,随时都可能会掉下去的女子的样子。
“可是我是真的肚子痛。”可怜巴巴的向着韩九的方向看了一眼,金蝶又向悬崖走了两步,整个身子蹲下来,甚至把脚伸了下去,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一个地方:“我认识那种草,对治疗肚子痛很有效,我把它摘下来马上就马车。”
姬无心下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景象,一个身着繁复的女子半个身子探到了山路边的悬崖上,颤颤巍巍的伸手想要够悬崖边的一株草,看上去还真是给人一种惊险万分的感觉。
不过,还没等姬无心走到跟前,韩九便翻身将那株草摘了下来,从崖边上来的时候还顺手将金蝶捞了上来。
凉薄的唇角轻勾,韩九的眼中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意味。
虽然不知道这金蝶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但是,就这样放任她在崖边待着也不是那么回事,万一她真的失手掉下去,拓跋烈那个阴晴不定的脾气一发,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无论如何还是先把她捞上来的安全。
“啊!”似乎没想到韩九会把她抓上来,金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视线慌乱的环视了一圈周围,在看到她期待的那个男人并没有出现在附近的时候,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变得越发的苍白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失望之色。
“金姑娘想要什么,想摘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好了,不需要亲自动手。姑娘本就身子不适,如此这般亲自摘药,若是有个什么好歹,韩某可担当不起。”随意的把玩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草,韩九唇角一勾,直接轻描淡写的把那株草扔到了倒在地上的金蝶身上。
看着金蝶因为他这个动作有些愣怔的样子,声音中更是多了一丝揶揄:“就是不知道金姑娘打算如何食用这颗草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韩九此话一出,立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金蝶怀里的那株药草身上。
青葱翠绿,整株草也不过两个巴掌大小而已,去掉根部,更是少的可怜。因为生长在路旁的崖边所以并没有沾上什么泥土,倒是染了不少灰尘。
重点是……
他们这一行人身上都带些功夫,尤其是拓跋烈带来的侍卫。
而他们身为拓跋烈的亲卫,每个人都执行过大小任务无数。
更因为不知道自己可能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受到什么样的伤害。所以,几乎每个人都对草药有一些简单的了解。
☆、所谓药草2
金蝶现在拿在手里的这颗草,任他们怎么看都只是生长在路边的一颗杂草罢了……
至于那个什么治疗肚子痛的神奇功效……恕他们才疏学浅,他们还真没看出来……
“看金姑娘摘草药急迫样子,这草应该生吃就可以止痛了吧,小楠,还不快给金蝶姑娘拿些水来,让姑娘把这株草洗洗干净,好早些服下,缓解腹内疼痛。”一步站定到金蝶身前,姬无心看着金蝶苍白的脸色皱了下眉头,眼中更是疑惑丛生。
她到这个世界也有几个月了,但是对于药草什么的还真是不太了解。
除了小时候在师傅的逼迫下硬是记下了几味野外求生的药草之外,对于剩下的药可以说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此刻见着韩九并不出声制止,以为那颗草真的是什么药材,当下就招呼小楠去给金蝶取水。
因为金蝶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实在不像是装的。
毕竟表情可以变换,但是脸上的颜色却不是说变就能变的,那般苍白的脸色,没疼到一定份上绝对出不来!
她这个人一向善良,怎么的也不能让人家姑娘就这么坐在地上疼着肚子,尽快用药才是硬道理!
“谢……夫、夫人费心,我……我忽然觉得我好像好多了,不用吃这个了。”听着姬无心的话,金蝶一愣,不禁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草,清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古怪,有些牵强的冲着姬无心扯了扯嘴角。
只是她没想到,那牵强的表情看在姬无心的眼中全都变成了逞强的表现。
当下便遭到姬无心的反对:“那怎么行,我们这一路还有很远,临时又找不到大夫,难得你自己会医,当然要先服药了!”
听着姬无心口中的振振有词,所有人的额上都不禁滑下三根黑线,看向姬无心的眼中也多了一丝不明意味!
腹黑呀腹黑,简直就是极品腹黑呀!真不愧是他们帝后,这噎人的手法就是不一般!居然想得出让她将计就计真吃杂草……好手段啊好手段!
“金姑娘,给你。”恭恭敬敬的把水囊重新奉上,小楠对着金蝶轻声道。
虽然明知道金蝶手中抱着的是一株杂草,但是既然主子吩咐下了,她又怎么敢不从,立即就从马车上拿下了水囊,递到了金蝶的手中。
“我都说了我不要了。”看着小楠递到眼前的水囊金蝶皱了皱眉头,随即一脸烦躁的把水囊推开,眉眼间全是不耐烦的神色。
“既然摘了,自然要把它吃下去。”低沉磁性的声音骤然飘荡在空气中,传到金蝶的耳朵里。那声音冷酷淡漠,不含一丝感情。
听着那道这些天才熟悉起来的声音,感受着那声音中的冰寒,金蝶的身子不禁跟着一颤,猛地抬头看向声源处,一眼就看到了她一直想要见到的他。
男子一身墨色锦服将优雅颤栗诠释到了极点,刀削斧刻般的俊美容颜上,那双狭长的眼正紧紧地盯着她,黑红色的眼眸幽深似海,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这般风华绝代,不是那拓跋烈是谁!
☆、冲动是魔鬼1
只是此刻他口中吐出的冷漠无情的话语,还有那双不含任何温度的眼眸,都让金蝶感到浑身一阵冰冷!
拓跋烈一步站定到金蝶的身前,想起方才金蝶避开水囊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这山中的风本来就大,像这样停靠在这山间不仅浪费时间,还是在挑战他们所有人的安全。
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充其量也就是喜欢玩一些小动作来吸引他的注意罢了,却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就她方才的那个动作,要是刚巧碰上一阵山风的话,绝对会被风吹下去!
她威胁到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生命,更是陪她站在山边的这些侍卫的生命!
这样自私的一个女人,要是不让她吃些苦头,他们这一路怕是都别想消停了。
将水囊从小楠的手中拽过来,拓跋烈弯下身子,蹲在金蝶的身前缓缓地将手中的东西向着金蝶一递,脸上的表情是金蝶从未见过的碎寒。
看着拓跋烈的神情,金蝶的身子不禁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随即伸手接过拓跋烈手中的水囊。
一切动作都是在本能的情况下完成的,等到金蝶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接过水囊,开始清洗那颗草了。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金蝶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把水囊和草扔掉。
但是,面对拓跋烈如此强大的气场,又在情知自己理亏的情况下,金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继续手上的动作。
水囊里的水被太阳晒得温温,但是金蝶却觉得此刻流淌在她手中的水却像是千年寒冰一样,冰得她几乎握不住水囊。
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那棵草在自己的清洗下污尘褪尽,露出植物天生的纹理时,想着拓跋烈让她吃下去的凶样,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委屈。
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颗泪滴就滴落到了的那棵草的叶子上。
身为金蝶国的公主,从小到大,她几时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甚至在青阳县做偷儿的时候也是一样!
再遇上他们之前,她可是连一次手都没有失过,可谓是不愁吃不愁穿的,更别提遭受什么委屈了!一堆人要拜她为师,跟她学习手艺呢!
但是毕竟是自小便习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身边没有个人伺候她就已经算是天大的委屈了,更何况现在让她吃杂草!
她金蝶这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
眼泪没流出来的时候,金蝶觉得倒还罢了,但是此刻,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滚落,金蝶的心中忽然就像是有波涛在翻滚一样。
多日来的所有委屈尽数涌上心头,日积月累的委屈一旦爆发,那威力何止是一点点!金蝶看着手中的杂草瘪了瘪嘴,突然一点形象都没有的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如花的容颜上泪迹斑斑,眼睛因为肌肉的收缩紧眯着,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下巴,脸上画的妆也跟着花了。
虽然只是淡妆,但是那花起来却也不算好看。
☆、冲动是魔鬼2
姬无心看着金蝶毫无形象嚎啕大哭的样子,不禁抽了抽眉角,下意识的侧眼看向已经站起身子的拓跋烈。在看到拓跋烈脸上的神情时很自觉的把脸转开,人也跟着向后退了几步。
若说金蝶哭之前拓跋烈脸色还只是碎寒的话,那么现在拓跋烈的脸色已经可以用冰寒来形容了。
嘴角噤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姬无心一边后退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个拓跋烈果然就像她之前说那样,丝毫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金蝶本身长得着实不错,就算是现在毫无形象的大哭,那模样也不算太丑!
抬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姬无心看着几位侍卫脸上不知所措的神情,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遇上这样的情况,尤其对方还是像金蝶这样的大美人,只有像那几个侍卫一样不知所措甚至下意识的想要谁上前安慰的反应,这才是正常人的表现!
当然,像拓跋烈那样淡漠的反应,怕是全球也找不出几个……
“动作快些,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等你。”还没等姬无心在心中叹息完,拓跋烈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唇角紧绷,容色肃冷,那张刀削斧刻般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是那么冷漠无情,丝毫没把金蝶当成一回事儿!
“你……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哭的正伤心的金蝶听着拓跋烈的声音,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浓浓的不可置信,连指尖都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娇俏的小脸上眼泪悄然停止,金蝶颤栗着身子仰起头,走到拓跋烈的身前,猛地把手中已经洗的差不多的杂草扔在了地上,瞪着一双明眸大眼,冲着拓跋烈怒吼道:“你看着我哭,难道就不知道安慰我一下么?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是,是她错,不该用这种偏激的方法引他出来,可是,她不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关心她,在意她,喜欢她!所以才用这种方法试探他么!
若是觉得她错了,打她两下骂她两句她都能受得了,可是现在这种惩罚方式她却是说什么都接受不了!
她也是有脾气、有底线的,拓跋烈这般咄咄逼人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安慰?”听着金蝶的话拓跋烈不禁没有感到一丝恼怒,漂亮的唇瓣上反而挂上了一抹讥讽的笑意,也不继续将话点破,就那么似笑似讽的看着金蝶,黑红色的瞳眸将他对她的厌恶表露无遗,神色更是不屑到仿佛多跟她说一个字都是一种浪费。
“你……”将拓跋烈眼中的不屑看得分明,金蝶低头用力的呼吸了两口空气之后,又重新抬起头,恼怒的表情里夹杂着一抹不甘:“我就这么让你不屑?”
只是还没等拓跋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