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末将领命。”
这边刚说完,外面一个传令小将就跑进来,单膝跪地道:“启禀大将军,外面有一位自称是玉恪的公子求见大将军。”
“让他进来。”秦天朗来之前已经从妹妹的口中听到过这个男子了,天下第一首富,家中自然是富甲天下,虽说本家在北方最大的府城庐州府,但是在江南却也有蔓延广博的田产。
“是!”
传令小将离开不就,外面妖艳绝伦的玉恪,就手持淡墨着色的骨扇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
“玉恪见过秦大将军。”他抱拳行礼,那表情别提有多吊儿郎当了,让这其中的几个将军看到他这一幅男生女相的模样,都不由得或呆怔,或愤怒。
秦天朗抬了抬手,然后请他在旁边的位置坐下,待让人上了茶水,才笑道:“出京之前,皇后娘娘曾跟本将军说起过玉公子,玉公子在边关之事,可有难处?”
他话音方落,玉恪的一张脸才是彻底的垮下来,那妖艳的美眸几乎都要沁出委屈的泪水,让秦天朗都不由得看的闪神,心中暗叹:果然如同九爷那般的相貌,却比九爷更加的妩媚。
“秦将军真是有所不知,自从来到边关,草民就整日的在家中的店铺不断游走,看过七八波变装前来的蛮夷之徒,虽说有的还是很容易对付的,但是也遇到两三波身手高强之人,草民身边虽说也有护卫,但是他们如何能与那种亡命之徒相搏,草民可真的是九死一生。”
“将军,这位玉公子可是天下第一首富,玉家的当家?”一个相貌白净的中年将军看着玉恪,这个名字可是很少见的。
“路将军说的正是。”秦天朗点点头。
“据闻玉家是经商起家,没想到居然和皇后娘娘是旧识,只是玉公子所说的变装的蛮夷,到底是何意?”路明非犹自不解。
玉恪摇动着手中的骨扇,看着路明非笑道:“路将军有所不知,距离边关大营二百里外的石头城,去年自十月份开始,就不断有歹人行凶,烧杀抢夺,奸淫掳掠,给官府和百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和恐惧,而今年年初在京城偶遇皇后娘娘,娘娘就让本公子这双慧眼来到石头城,暗中揪出那些为非作歹之人。”
“哼,边关有四十万勇武大军驻扎,玉公子细胳膊细腿能做什么?”
“啪——”骨伞很漂亮的合上。
之后又再次风骚的被他打开,轻摇着。
“这位将军所言差矣,要知道人不可貌相,本公子可是有真才实学的。”
那位将军被玉恪这句“人不可貌相”给噎得不轻。
他自第一眼看到这个娘娘腔就知道,他的确是不可貌相。
明明是个男人,还偏偏一副娘们的强调和模样,真是枉为大丈夫,给他们男人丢脸。
“哎,这位将军,有话就直说,别在心中骂本公子。本公子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只是这相貌是爹娘给的,本公子还是喜欢的紧。”
“你……”
“将军是问本公子为何会知道将军心中所想?”玉恪打断他的话,笑意更深,眼神更加的潋滟。
“话虽如此,只是我……”
“我知道,将军适才定然是想,本公子如此的美艳,定然是让身为男人的将军汗颜自卑,觉得本公子丢了男人的脸面不是?”
“但是……”确实就是如此,他可是没有说错。
“好一个七巧玲珑心的玉恪公子,王猛佩服。”这次换王猛打断了同僚的话,然后起身抱拳道:“我叫王猛,是西北大营的军师兼前锋。”
玉恪冲着适才那位吃瘪的将军呶呶嘴,然后骨伞指着王猛笑道:“将军,这才是真的人不可貌相,人家是军师,还是前锋,这多鲜明且差异的对比。王将军客气了。”
秦天朗在上面看的是兴味盎然,来之前听妹妹说起过这个玉恪。
在皇后的口中,这个玉恪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说起看人,他称第二,天下绝对无人敢自称第一,大部分的人只一眼,他就能看出是忠是奸,是可交往还是要应该远离,而想到玉家在他手中的辉煌,似乎是很可信的。
“好了,你们都别争了。”秦天朗打断他们,对玉恪道:“玉公子这次所来何事?”
“自然是奉皇上的旨意,来给边关送粮饷的,今年到了这个时候,大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百姓遭殃,粮饷就无法充足,若是说这天下还有谁能供应这四十万大军,非我玉家莫属。”说完,看到秦天朗张嘴似乎有话要说,玉恪抬手制止道:“秦将军莫要言谢,这自然不是免费的,待回京之时,银子自然是找皇上要,我玉恪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当然以后也是如此,这样就避免了粮饷一路从京城到边关的层层盘剥。”
“好主意,好办法。”王猛一拍桌子,那张胡须绕圈的大脸挂着灿烂的笑容,双眼也是透着喜悦。
秦天朗笑道:“你倒是相信皇上。”
“本公子信的是皇后娘娘,否则秦将军真的以为本公子会心甘情愿的被皇后娘娘欺压十年之久?”若是路遇抢劫的,他宁肯丢命,也绝对不会掏出一个铜板,他就是名闻天下的铁公鸡,他乐意,谁管得着吗?
王猛等众位将军站起身,齐齐的朝着玉恪抱拳道谢。
“玉公子,不管是如何,王猛都要代边关四十万将士,多谢玉公子的慷慨相助。”
“好说好说,谁让本公子也是大周的子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话虽如此,他年底定是要向那个丫头多要银子的,他们玉家的粮食,可都是顶尖的好粮,里面绝对没有麸皮和砂砾,比那些所谓的粮饷,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或者是回去求个皇商做做?那样玉家的银子想必会堆积的更多。
半月之后,玉家的第一批粮草送到,边关将士们看到碗中那白花花的大米饭时,颗颗饱满的样子,差点没有让他们惊喜过头,而大部分人也都是眼泪活着米饭吞咽下去的。
都别以为边关的将士过的多好,事实上是真的凄苦的很,粮食因为需求量大,里面总会有些麸皮和砂砾掺和在一起的,所以长此以往,他们的胃也近乎被磨练成了铁打的,粮食有的时候供应不上,随便在路边挖到野菜都能囫囵吞咽下去。
真正能吃得到饱满无杂质的大米饭,那真的是很少的事情,或者是过年都不一定能碰上。
“哎,不知道家中的老子娘吃的是啥。”
“是啊,俺被抓壮丁的时候,家里还是佃的大户家的几十亩地,粮税还好,就是那佃户税就高的很,这几年存下的银钱都托人送回去了,种自己的地比啥都好。”
王猛在旁边听到,看着那个小战士,笑道:“水生,你家不是还有兄弟?若是你回去,指不定就没你的田了,那咋办?”
水生憨厚的笑容让人觉得很踏实,“王将军,俺再继续存银子,不怕,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俺不成。”
“好,有志气,待到蛮夷不再犯边,本将军定会向皇上请命,犒赏三军,不要银钱就给你们换地。”
“真的啊王将军?要是这样按还真的就不要银子了,给俺地吧?”好几个小战士都熙熙攘攘的凑上前。
王猛这个刚猛的大汉,看到这群比自己都要年轻不少的脸庞,心里酸的难受。
谁愿意打仗,谁愿意离开父母妻女,这都是每办法的事情。
他们不出来打仗保卫国家,他们的妻女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世事无常,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好在这几年新帝继位,兵丁的事情也有所缓解,否则再倒退七八年,军营重地,五六十岁的有,十岁左右的孩童也有,残次不齐,越是遇到大战往往会伤亡惨重。
尤记得先帝在位的一次和东曷国的大战,最多的一次死伤近六万。
多少父母失去了儿子,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多少子女失去了父亲,而就再那次的不久,原大将军被皇上斩首,秦天朗以少年之姿,成了三军统帅。
时间晃眼进入六月,秦璇的睡眠越来越多,身子也越发的沉重,小腹也凸起不小的弧度。
中午,午膳过后,淳姑姑伺候着秦璇歇下之后,走出大殿,对站在外面的永寿道:“你们两个和宫里的人一起去粘蝉吧,这鼓噪的真是吵人清梦。”
永寿点点头,然后凑上前小声道:“姑姑,娘娘又歇下了?”
淳姑姑担忧的点点头,“是啊,这一日里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歇息,太医说娘娘的身子很好,但是这也太过反常了,或者是天儿太热的关系。”
而太热,娘娘也觉得有些烦躁,只是让她奇怪的是,每日里伺候着娘娘沐浴,她的身子确实带着淡淡的微凉。
娘娘和她说过,她是寒性体质,虽说她不是特别的明白,但是跟在娘娘身边这许久,大概也能稍微的理解。
大概就是夏天的时候,体温也是带着淡淡的冰凉。
难怪皇上每次来,总会把娘娘抱在怀里,这样可不是比屋子里放个炭盆都要管用,还不会生病。
原本还想着今年要和那些命妇多聚聚,如今也因为怀着身孕,而无法实现,看来也只能等到明年了。
宫门外,春诗和夏词各自拎着一个食盒走进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娘娘已经歇下了。”淳姑姑语带这埋怨。
“姑姑,这可怪不得我们,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慧妃娘娘宫里的陈姑姑,她说这几日因为身子疲乏,没有前来给咱们娘娘请安,特地让咱们去宫里给娘娘带了两套小衣,咱们看过,那花样可是精致的很,样式也很新,看着就喜欢。”说完,夏词把手里的包袱递给淳姑姑,“咱们也是明白,不论什么都要先给姑姑过目,这不,姑姑您仔细检查一下吧。”
淳姑姑心中虽然疑惑,可是却也没有说她们的不是,毕竟这是慧妃娘娘给皇后娘娘的,她们作为奴才是没有资格,更没有权利拒绝,但是这样也好,不管好不好,她都会在滚烫的热水里过几遍,才会放到娘娘跟前,至于穿不穿就是娘娘的决定了。
“好了,你们先把汤放下,待会娘娘起来再用,注意别放的太凉,温的就好。”说完,转身往后殿去了,“这天儿热的,娘娘可吃不得太热的东西。”
“姑姑放心就是,咱们明白的。”
等淳姑姑走远,两个丫头才相视一眼,吐吐香舌,拎着食盒往小厨房去了。
虽说宫里也有小厨房,但是皇后娘娘体谅她们,天儿太热的时候,小厨房一般都是不开火的。
这边结束,那头剑心七拐八绕的从演武场回来。
看到永寿和永禄正指挥着几个小太监粘树上的蝉,上前站着仰头看着上面道:“真是吵死人了。”
两人被剑心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身看着她,不断的拍着胸口。
“哎哟,剑心姑娘,您这是要吓死咱们不成?神出鬼没的。”
这走路都不出声的吗?
剑心瞪了他们一眼,“别这么胆小好不好?小姐呢?”
“娘娘午膳之后就歇下了,这才小憩了不到两刻钟,剑心姑娘没大事别惊着娘娘。”
“进入六月之后,娘娘每日里都要休息好长时间,这蝉声确实扰人清梦,这不咱们在这里粘嘛。”
剑心嗯了一声,然后看着宫里的那些树,突然冒出一句话,“晚上咱们抓蝉虫烤来吃,都别睡得太早了,否则我揍你们。”
“什么?”两个小黄门公公都不由得瞪大眼。
永寿退后一步,看着剑心如同看到一只大虫一般,“剑心姑娘,这蝉虫能吃吗?”
“就是,就那模样,谁敢吃啊?”永禄也是一万个不赞同。
剑心用力的翻了两个白眼,“自然是能吃的,在边关的时候,我和小姐每年夏天的晚上,都会抓很多,烤着吃,炸着吃,问道都很想的。”说到最后,被他们那不相信的嘴脸弄得有些没面子,“我不管,晚上都一起出来,你们敢偷懒,小心本姑娘的拳头。”
秦璇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的申时初,醒来的时候,看到景千曜正在寝殿内的书桌前看书。
“我只是睡了多久了?”她撑起身子,靠在床柱上,看着他。
景千曜抬头见她坐起身,搁下书走上前,抬手试了试她的体温,从额头渗透到手心的微微沁凉,让他格外的眷恋。
“刚到申时,睡的可还好?”
“就是有些热。”
取来旁边的美人扇,给她轻轻扇着风,“你现在怀着身孕,不能遇寒气,殿内是不能放冰块的,忍一忍吧。”
秦璇点点头,现在也只能忍着了,没有别的办法。
殿门退卡,淳姑姑走进来,看到她已经醒过来,笑着上前把手中的小衣递给她看。
“娘娘,这是慧妃娘娘给您送来的两件小衣,奴婢都已经用热水烫过几遍了,您看看,若是不喜欢,奴婢就给您搁在衣柜下面。”
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