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布慢慢打开,刚才进入的舞者在场中摆出各种战场厮杀的姿势,虽是女子,少了豪气,她们的眼神和形态也将战场上两军交战时的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我是仿孙武教习吴宫女来排这场舞的,目的却另有所图,嘿嘿。眼睛从她们身上向大鼓所在之处看去,一个身穿轻甲,带战盔的击鼓者站在战车上,在她周围,则是十名身穿彩绸的舞女敲击小鼓。
战车上的击鼓者身材显得纤细,双手持长鼓槌却没有丝毫力怯的样子,战盔上的彩色飘带随着她身体的晃动在轻风中飞扬。她慢慢挥动着鼓槌,大鼓在她的击打下,发出悦耳的声音。渐渐地,鼓声大了起来,击鼓人双臂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鼓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十面小鼓也敲了起来,节奏也是越来越快,在大鼓连声的间歇响起,急促而清脆。场中的两队舞者开始不停变换姿态,时而互相击打手中的小戟,时而发出吐气的呐喊,队形也在不断变化中。只是,变化多端,美丽眩目的女子军阵在众人眼里,不过是战车上击鼓者的陪衬,她如同一轮皓月照耀了四方,她周围的一切都黯然无色。明明是女子,可她击出的鼓声,给人的是一种慷慨激昂、热血沸腾的感觉。
大鼓的声音慢慢放缓,小鼓的声音逐渐平息,场中的舞者也放慢的脚步,向战鼓两边围了过去。就在众人从神迷中缓过来时,鼓声又起,众舞者一起出手,将十面小鼓托起,几乎与大鼓同高。击鼓者双手奋力,节奏越来越快,身形开始在大鼓和小鼓中旋转,手中的鼓槌在大鼓和小鼓之间跳跃,欢快的鼓声响彻了天宇。就在人们越听越兴奋之时,一声重击响起,鼓声嘎然而止,余音在半空中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场地一片寂静,好半天,众人才爆发出叫好之声。击鼓者把头一扬,将手中鼓槌朝场中舞女一扔,几步跳下战车,向点将台走来。点将台上的人都在称赞此舞绝美之至,纷纷朝击鼓者注目,猜想这巾帼不让须眉者是何人。曹操呵呵大笑,便命重赏击鼓者。
台上的人中,还是有几个猜出击鼓者身份的人,毕竟这鼓声在我的宅院里响了十几天。郭嘉便捅捅贾诩,两人贼笑着看着对面而坐的庞统。庞统正喝的痛快,和他身边的甘宁碰盏呢,他身边的荀攸用不忍目睹的表情拉拉庞统的衣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引得我在肚子里骂了一句惹事精,这家伙真能配合我整人。
果然,庞统听了荀攸的话,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刚刚走上点将台的击鼓者,他马上就跳了起来,面红筋涨地迎了上去拦在击鼓者面前,不知他说了什么,击鼓者把他一推,向上就走,庞统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众人诧异地看着他们,击鼓者走到曹操席前,把战盔一揭:“曹大人要重赏我吗?”众人这才看清,她竟然是孙尚香。
孙尚香的大胆人人都知,可她如此武艺却非人人都知,这次真是让众人大吃一惊了,所有的人面对她,都露出赞服的神情,而看着一直就被传说,但自己死不承认怕老婆,现在手足无措的庞统,都是想笑又不好笑出声,郭嘉几人早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了。
曹操被这个意外惊得一口酒都喷了出来,下巴都要掉地上去了。好在他反应不错,看着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孙尚香,嘿嘿笑道:“夫人飒爽英姿,男子也未可敌也。来人,还不速速为庞夫人摆设坐席!”手下去急速去办了。
孙尚香一点也不客气,待坐席设好,她落落大方地过去一坐:“士元,还不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庞统几乎是气息奄奄地慢慢走了过去哀求道:“尚香……!”
孙尚香眼睛流转之处:“夫君,我击鼓好不好听?你喜欢吗?”
庞统脸都绿了,要在家里,那自然是喜欢上天了,可这大庭广众之下,堂堂扬州牧的夫人表演击鼓,这算什么,这下脸丢大了,他哭都哭不出来,还能说什么。他不说话,孙尚香不乐意了:“怎么?我敲得不好听?还是你不愿意听?”
庞统哪敢说不呀,搽搽汗一屁股坐下:“好听,好听,非常好听。”
话音落地,曹操先忍不住了,扑哧笑了出来,顿时好些人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郭嘉等捣蛋鬼就纷纷过去敬酒,交口称赞庞夫人技艺高超,不愧是巾帼英雄。孙尚香听得一脸得意,庞统就想找个洞钻。面朝美酒佳肴,全无了胃口。
我看着他们这个乐哟,使劲憋着笑声,哈哈,这下,小鸟怕老婆的名声可就四方传播了。嘿嘿,看着庞统,我好出气哟,我的报复手段你终于知道了吧!整治我,哼。
正卷 运筹帷幄篇 第二零四章 生死之间(1)
一统北地篇——第二零四章生死之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场上的歌舞也快结束了,大家的酒喝的也多了,不少人都开始了晕头转向的表演,我慢慢吃着东西,在动怎么离开的脑筋,毕竟不能起身就走吧!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不去,看我的人不少,有羡慕的,有敬仰的,有嫉妒的,可这道目光却是冰冷的,充满了杀气。我缓缓抬头向四周看了看,所有的人都在喝酒、说笑,并没有注视我的人,而这道目光却没离开,看来不是将台上的人。
就在我欲起身再探寻的时候,目光离开了,但我感觉它并没有完全离开,空气中始终有杀气的存在。我疑惑地皱了皱眉,这种时候,怎么会有杀气存在,是谁?他的杀气是针对我吗?或者是我多疑了?一抬头,我却意外看见吕布的目光也在凝视将台之外,仿佛在搜寻什么。注意到我的注视,吕布收回目光看了看我,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我的疑惑也是他的疑惑。这样看来,这不是我多疑了。我对吕布点点头,暗示他我也做好了准备,不管这个人针对的是谁,都不会得逞了。
我和吕布的敏感非常正确,曹操笑呵呵地去敬了崔琰一盏,他略显踉跄的脚步刚刚走到自己的坐席前,一声长箭破空的啸声带着强烈的杀气冲曹操后心而来。事出突然,将台上大多数人甚至连声音都没听仔细,曹操也没有半点反应,这人时机掌握的非常好。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长箭长了眼睛般要到达曹操后背之时,我和吕布出手了,手中的酒盅同时击中了箭,清脆的撞击声把众人吓了一跳。曹操懵懵懂懂地转过身来,那支箭正好掉在了他身前,同时落地的还有我和吕布的酒盅,已经碎了,可见这名刺客的力量有多大了。
我和吕布在扔出酒盅的同时,也长身而起,我跨到了曹操身前,而吕布则窜向将台外,向长箭来的方向扑去,那是将台左侧的山上。就在吕布扑出去的同时,第二支箭又到了,我一筷子打掉它,注意力在随后而来的第三支箭上,箭杆上有东西,我一伸手就将它抓在了手中。这支箭的力量不如前两支,方向却是对着我的坐席而去,明显是冲我来的。而如此远的地方,三箭连发,这名刺客的功夫真强。
曹操等人从惊魂中清醒了过来,曹操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封元,呵止住往外冲的典韦等武将,然后才走至我的跟前。我已看完了绑在箭上薄锦,揣入怀中,淡淡地对曹操道:“大人放心,这人不是刺客,也非针对大人,而是专为挑战我而来的。”
曹操皱眉了:“侠士,没问题吧?”
我冷哼一声:“这人纠缠我很长时间了,今天居然采用了这种方法。哼,我本来可惜他的功夫,不想伤他,他却越发过分了,万一真伤了大人,我必不绕他。”
我明白这名刺客是针对曹操而来的,可这种场合下,让众人觉察到异常,对曹操的影响太大,再说曹操那种报复手段,怕邺城和许都都会兴起一股腥风血雨了,所以,我一力承担,让所有人都认为这不过是江湖挑战手段而已。
我这番话说完,几乎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连曹操都相信了,他笑道:“你们这些侠士,做事总是出人意料。侠士,此人也是高手呀,我又没事,你还是不要伤害他了。”
我低声回道:“大人有令,我便绕他这一回。大人,此事我要尽早解决,就先行告退了。”
不等曹操再挽留,我匆匆跳下将台,向左侧的山上跑去。半路上,吕布也回来了,看见我,他摇摇头说了一句:“小心。”
我点点头:“温侯,让典将军和封元他们暗中加强大人的防卫,我去解决他。”
吕布表示明白,我越过他身边,向山上而去。在山上寻了寻,很快就确定了刺客的位置,这里距离点将台至少五百步,虽然居高的地势有一定作用,可要连发三箭,这人的臂力也实在太强,换成我,根本就没有这个力量,吕布怕也办不到。山上已无任何痕迹,我摸摸怀里的薄锦,上面用烧过的松枝写道:子时,山神庙后。
从山后绕回小庙,秦勇已在屋里,见我回来就是笑:“公子太威风了,把庞德教训的好,解气。不过,七爷回去够受了。”
我淡淡一笑:“解气就够了,小岚和他的关系不错,你们不要再整治他了。”
秦勇乐了:“看您说的,没您命令,我们可不会整治人。”
我想想问他:“你在什么地方?”
秦勇愣了一下才道:“将台左侧。那里看将台最清楚。”
的确如此,这个刺客很厉害。我把薄锦拿出来给他看:“今晚之事,恐难。此人是绝对的高手,我没太大的把握。”
秦勇一看:“怎么回事?这是谁?他想……”
他话没说完,我猛地冲到门口打开房门:“谁在外面?出来。”
一个人从黑暗中慢慢走出,在我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迈了进来:“厉害,果然厉害。”
这人年纪较大,应该在六十上下,头发半束头顶,半披肩头,胡须有些花白。他神情自若,浑身的气势却逼人,目光中杀气我十分熟悉,他就是那名刺客:“竟然是你?”
他慢慢走到案几前,盘膝坐下,冰冷的杀气已消失无踪:“赵如,赵公子,眼下还未到子时,你我不妨喝喝茶。我听说赵公子茶艺精湛,可否让老夫享受一二。”
听他叫出我的名字,我真的有些吃惊了,仔细看看他,也有点眼熟:“你认识我?噢,你也是住在这里的客人。”这些天,庙里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他也与我打过照面,可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呵呵一笑:“九州商人,大善人赵子云,大江南北认识你的人不少吧!我们在许都也见过面。不过,你居然就是传说中的战神,可真让我吃惊了。”
我坐在了他的对面,对神情紧张的秦勇道:“老人家要喝茶,你去找些茶具来。”接着对刺客笑道:“恕赵如眼拙,没认出您来,请明示。”
他点头微笑:“你我在许都皇宫见过一面。老夫实在佩服你,伪装的如此好。看来,你不光是商人这么简单,也不是战神这么神秘,你还应该有更秘密的身份吧!”
许都皇宫,我想起来了,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是王越先生。怪不得有如此功夫。”
王越,剑术大家,他可是一代宗师级别的人物,有帝师之称,据说他的剑术已经到了天人的地步,世上怕无人可挡。我的妈呀,我怎么惹上了这么个人物。我尴尬地笑了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它有些发抖。
王越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道:“你在紧张。怎么,害怕我?不像传说中的人物嘛。”
我苦笑:“传说和现实的差距总是很大。面对您这样的人物,说不怕,那是假话。”
王越面对我的大实话不仅没笑,反而点点头:“的确如此。如果不是看到你进入屋里,我也想不到堂堂的冷傲战神,居然是到处吃香,嘴甜如蜜的赵如。两者反差如此之大,实在令人心惊。”
我放缓呼气,慢慢平息自己,回他:“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我也是无奈,您当看戏就是了。再说,不管是嘴甜如蜜的商人还是冷傲的战神,赵如做事问心无愧。”
王越望向我的目光又冷了起来:“你是在讽刺我的刺杀吗?赵如,你敢说你做的事真的问心无愧?”
秦勇推门进来:“公子,这里的用具一般,只能勉强用用。”
我示意他把茶具放到面前后,嘱咐道:“你出去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他点头出去了。待秦勇出去后,我才笑道:“先生,荒山小庙,只能用劣等的茶具了,赵如尽力让您满意。”
慢慢烧起水,我研磨茶叶:“先生,赵如没有讽刺您的意思,要离刺庆忌,荆轲刺秦王,都是侠士作为,千古奇谈。可我不明白您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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