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再见到诸葛亮的时候,再说吧!老牛见我不说话,他轻声叹口气,也不说话了。
回到襄阳没几天,刘琦已叫人找我几次了。到不是我故意拿架子不去见他,蔡瑁看我的脸色已经不愉了,这种情况下,我想和刘琦撇清,也只好采用这种法子。
走进刘琦住处,尹籍又在这里,看得我是眉头紧皱,还没有办法:“见过大公子,见大人有礼了。”
刘琦倚在床榻上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而尹籍瞪我一眼:“赵如,你答应了大公子什么?哼,说的好听。”
我只好叹气:“大人,赵如也是没法子。我早对大公子和您说过了,不要找人找的太急。大公子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任何交往都不得不小心呀!”
尹籍不悦地说:“难道蔡瑁他们找过你质询?”
我肯定地点头:“他们当然不会明说,只是多次召我询问大公子的病。明里是关心,实际上是为什么,大家都明白。”
刘琦苦笑:“这些人真恨不得我死。老师,您也别逼子云,他毕竟不能和他们闹翻了。”
我淡淡一笑:“大公子,要说这个我是无所谓。怕就怕他们玩阴的,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我折腾不起,公子您也折腾不起。”
刘琦和尹籍都沉默了。我为刘琦把脉,越把越疑惑:“大公子,您可是又增加了酒量?还是又频繁招女子了?怎么半个月的时间,您的病不仅没好转,肝胆损耗反而大了许多?”
刘琦摇头:“酒是戒不下了,女人我也只是招来陪我喝酒罢了。怎么?我的病很重?”
我摇头:“大公子,我给您看病也快半年了,按理说连续服用我的药,您的身体应该大有好转才是。我离开前,您的身体不是这样弱,这半个月发生了什么,竟加重了病情?”
刘琦苦着脸道:“也没什么,就是多喝了点酒。子云,我知道你为我好,不要吓我,要我戒酒,还不如杀了我。”
我唉声叹气了:“大公子,您再这样下去,我这小神医的名头都败您手里了。”
刘琦苦笑几声:“与其死的莫名其妙,还不如醉死,省得心烦。”
尹籍急忙劝他:“大公子万万不可如此颓废。二公子还小,主公也不会一辈子被他们蒙蔽。”
刘琦叹气道:“只怕等父亲醒过来,我早就成一堆白骨了。老师,您也清楚,父亲身边哪有我说话的份?前几日我见皇叔父脸色不好地从父亲府邸出来,他也是无奈呀!”
噢?刘备又去找刘表?他是例行拜访,还是另有图谋:“大公子,刘皇叔在新野好好的,他有什么无奈呀?再说,都说刘荆州对皇叔可是好的很。”
尹籍冷笑:“是好,好的在新野一放就这么多年。当初,主公要是听我们的,给刘皇叔兵权,那至于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
我暗暗发笑,早听你们的,刘备早成荆州之主了。这话我可不敢跟他们说:“大人,这种事情我却不懂,麻烦。大公子,刘皇叔对您可是很看重,对我说了不少公子的好话,还嘱咐我多为您操心呢!”
刘琦和尹籍都在点头。那刘琦便道:“唉,正是因为皇叔对我多友善,那蔡瑁等小人就更看不惯我了。我听府上的家丁说,皇叔想去帮父亲镇守江夏,父亲没同意。哼,又是那伙小人从中作梗。”
我微微一笑,不去反驳刘琦的话:“大公子,说起江夏,我倒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看看两人关注的目光,我淡淡地说:“我只是对大公子讲了一个故事,如果两位不认可,可别对别人说,我可不想给有些人落下口实。”
尹籍便道:“你说,我们听着就是。”
我看着刘琦一笑:“大公子,我这个故事,说得是春秋时期的晋国国主晋文公。”刘琦神情十分专注,我很得意,诸葛亮,我们的较量我可先得先手了: “晋文公重耳在做公子的时候,他的处境似乎与大公子有些相似之处,也是生母早丧,继母不容。当时,他与哥哥申生一直生活在骊姬的迫害中。后来,骊姬准备对他们下手,就有忠臣建议两兄弟逃亡。重耳接受了建议,出逃从而躲过了一场劫难。而申生没有走,被害身亡。晋文公出逃不仅躲开了灾难,还磨砺了自己,为他以后成为国主积累了宝贵的经验。这就是重耳在外生,申生在内亡的故事。”
刘琦“啊”,看了看尹籍,而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子云的意思难道我现在已经到了那种地步?”
我翻白眼了:“大公子,刘荆州怎么能与晋献公相比?江夏无主多日了,既然刘皇叔去不成,您去还不行吗?再说,要是您去,刘荆州还放心些,不是吗?”
刘琦眼前马上就是一亮:“对呀,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尹籍也是一阵激动,激动过后却皱紧了眉头:“可是,江夏郡屡次受到江东的威胁,这……”
我胸有成竹地一笑:“大人,这点现在还不用操心。据我所知,吴侯在杀了黄祖后,气也消了不少。再说,他们从江夏撤兵后,先后遇到山越祖郎、庐江李术的反叛。虽然祖郎死了,可孙仲谋也死了,山越的反叛也并没有得到解决。伯符他们即便有心再西进,没有两年的时间,也忙不过来。而这两年中,大公子在江夏应该有所作为吧?”
刘琦没有想那么多,面向尹籍说:“老师,江夏就算危险,也比这里安全。子云说得有理,我们就这么定了。”
尹籍想想,也只有点头,他还是有些担心。我笑着给他定心丸:“大人,赵如不是吹牛,其他的我做不到,大公子的性命我还能担保。伯符看在我的面子上,绝对不会伤害公子。所以,就算江夏真受到江东攻击,大公子的性命还是无忧的。不仅伯符那里,就是曹大人那里,这点我也能担保。我没有把握的只是这里,毕竟,我们都无法插手公子的家务事。”
尹籍想了想苦笑:“赵如,你说话总这么直接吗?那如果江夏真有战事,你帮谁?”
我淡淡地一笑:“实话实说,江东和你们打起仗来,我谁也不帮,这是我的原则。但是,我要确保孙伯符和周公瑾无性命之忧,所以,必要情况下,我可能会出手。”
这回是刘琦苦笑了:“子云,照你这么说,只有他打我,没有我打他喽?那我真杀了孙伯符,你不是要杀我?”
我笑了起来:“大公子,别说赵如看不起人,没个十年二十年的时间给您积累实力,您出不了兵。至于伯符他们打您嘛,我已经说了,近两年不可能。再说,您不可能一个人去江夏。您可是刘荆州的亲儿子,而江夏之地又是荆州的东部门户,丢不得。所以,您要去,刘荆州怎么都要给您配几员大将吧?比如王老将军,文将军他们。尹大人是您的老师,他肯定要去帮您,还有一些人,也很关心公子呀,也要去那里帮您吧?还有,刘皇叔对您可是很关心,您有了危险,他不可能坐视不管,他手下的人很厉害,呵呵,连我视如亲兄的族兄都在皇叔手下呢,本事也是不小。”
刘琦和尹籍对看一眼,都笑了起来。那尹籍便道:“赵如,你果然行。我们知道该怎么去做了。多谢!”
我笑着谦虚:“赵如可当不起大人您的谢。对了,调养身体的药我会按时配给公子,饮酒的器皿我也命他们为大公子专门打制了几套。嘿,不为别的,不同的器皿配上不同的美酒,喝起来味道更好。因为大公子以后可不是借酒浇愁,而是喜乐满腹了!”
刘琦哈哈大笑,迷茫颓废是一扫而光。我也十分高兴,我出的主意,让他对我心怀感激;江夏有他去管理,以后我去说服他投降也方便;让他带走部分对刘备很有好感的人士,间接隔开他们的频繁接触;刘备少了在襄阳的内助,还会感谢我让刘琦离开,让他有了外援;刘琦去江夏,刘表一定会派几名强将去帮助刘琦,这样,江夏的守卫力量大大加强,几年之内,江东来犯也会很困难,相当于我阻止了孙策他们对江夏的窥测,大大方便了我们以后统一荆州的行动。数起来,简直是一举数得呀!任他们想破脑子,也不知道我心怀叵测,几方面还都来谢我。嘿嘿,可以说,我把他们全给卖了,他们还要帮我吆喝。哈,我心中得意的不得了,只是,我又对不起伯符他们一回,唉!
刘琦动作不慢,没几天,传出消息,刘表让刘琦做了江夏太守。在刘琦的恳求下,刘表同意了文聘跟随刘琦,同时,还给刘琦配备了十余名偏将,另外还拨调了一万五千人马。如果不是蔡瑁等人以保护襄阳为据力争,刘表给刘琦的人马还要翻倍。我对此不置可否,反正在我军南下前,江夏防守力量越强越好。至于这些人,却不会妨碍我们,只要我军南下,蔡瑁他们自然会让刘表把人召回,襄阳才是防守重点。其次,蔡瑁他们也要防备刘琦在江夏起兵,文聘等人的家眷都在襄阳,要他们公然起兵反叛这边,也难。一切都按照我设计的方向在走,我立刻就把消息给曹操发了过去,让他不要太过担心这里,尽力在短时间里一统北方。
我的信真给曹操吃了定心丸。在把袁氏兄弟赶出幽州后,曹操用了五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把忠于袁家的势力消灭的差不多了,这样才算稳定了河北四州。在稳定下来后,曹操就欲兴兵辽西,追杀袁家兄弟,还有蹋墩的骚扰也该解决了。可是,帐下众人除了郭嘉和荀彧都反对用兵辽西,这里面也包括庞统。他们又分成了两派,程昱、曹仁他们的观点是怕刘备连接刘表北上进犯许都,后方危险;庞统和贾诩是觉得不能让江东抢先拿下荆州。郭嘉分析刘表不会听刘备的出兵,主张先消灭了袁氏兄弟这个不安定的因素,再南下荆州,应该赶得及在江东下手之前,荀彧同意他的观点。三派争论不休,曹操左右为难,时间就耽搁了近一个月。这个时候,我的信到了,曹操看了大喜,召集智囊团一说,这下统一了思想,才决定马上出兵辽西。
再说我在荆州继续自己的生活,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曹冲在学业堂的待遇大大改观,也交往了好几个朋友,包括马谡,习忠等世家弟子。我发现,通过曹冲,我们将能挽留和拉拢很大一部分的荆州士族和年轻才俊,这简直是个大丰收了,呵呵,以后的荆州治理起来可就顺当多了。
回到襄阳半个多月后,庞德公让人带话,说水镜先生找我要今年的春茶,还要我亲自送去,我笑着答应下来。司马徽才不会开口,总是庞德公等几个嘴馋的想喝我烹制的好茶,找借口而已。我也乐得答应,就是聚会玩玩,没事再斗斗嘴。
正卷 运筹帷幄篇 第一百九十章 梅花二弄(下)
今天是个好天气,天高气爽,春意盎然,田野的清香,山泉的清澈,让人心旷神怡。带着周洛,一路上惬意的享受在走近水镜山庄大门的时候,全然没了,只剩下一丝苦涩。大门内,正传出一阵悠扬的琴声,还是那种平和中的奋发之意。不同的是,今天这琴音丝毫不再掩饰抚琴人一生的渴求,不掩饰那种意图天下的豪情。
呆呆地站在门口发傻,我不知道自己是进还是退,心跳的厉害,想走不甘心,想留又害怕,虽是四月的天,汗水却湿透了我的内衣。周洛看着嘴唇上都没了血色的我,吓了一跳,要扶我走,却被我凌厉的眼神吓在了当场。我就这样站着,听着这熟悉的琴律,感受琴音中熟知而又有些陌生的韵律,不知身究竟在何处。我就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声呼唤在耳边响起。
“子云,你怎么不进去?在这里傻呆着干吗呢?”
喊声把我从梦游般的神色里惊醒过来,双眼无神地看向来人:“吓着我了,原来是广元兄。”
石韬一笑:“我吓着你了?哈,那我脸上岂不是飞金了!德公说你今日要带上等好茶来,我赶嘴来了。哈哈,别说你没有准备。”
我苦笑:“庞叔父一个月不找机会宰我几次,他不甘心呀!”
石韬哈哈大笑:“你是被几个老师吃死了。走,还不进去,你刚才发什么愣?”
我闭眼深呼吸,躲不过,也逃不掉:“刚才里面有高人抚琴,琴音让我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广元,你知道今天还有谁来吗?”
石韬笑笑:“能让几位老师看得上一起品你茶的人不多。既然此人的琴技让你大为叹惜,又是你不知道的人,那我猜,不是公威就是孔明。公威的琴技比不上孔明,比老师就差得更远了,看来,是孔明了。你们两个终于碰上了,今天有意思。哈哈!”
预料中的答案,我心中苦笑,你们哪里知道,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深吸一口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