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雅接着说道:“以你那么骄傲的人,是一定不会自我了断的,否则,也不会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说完,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瓷瓶,陈洛四人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老大竟然将这个带来了。
“这是我最初实行抓采花贼计划便制作好的毒药,无论对象是谁,我都不想浪费。”岳小雅笑着说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一首很美好的诗让众人对岳木兰的才华有了更高的认识,却又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念起诗来了,“相思子毒,是我从红豆里提炼而成,中毒者不会立即死亡,而是经历恶心,呕吐,昏厥,最后是全身内脏溃烂而死。”
岳小雅说得淡然,可听到的人纷纷将目光集中在那个小小的蓝色瓷瓶上,康兆业则是嘴角抽搐,这岳木兰还真是大胆,将如此毒药带进宫不说,还这样光明正大的摆出来。
“你想毒死我!”冯连生有些不可思议,他看得出来,虽然岳木兰欣赏自己的脑子,可看着自己的目光跟其他人一样,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既然连自己的心思都猜到了,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当然不会毒死你,”岳小雅笑着说道:“此毒一般是要经受三天的折磨才会死的,我会再你受了两天罪之后为你解毒,我相信你一定会很感兴趣,这样的毒药怎么会有解药。”
“其实我也没有把握,不过,解药却很是便宜,那便是催吐,”岳小雅收敛笑容,“灌下人类或者动物的排泄物,呵呵,你这样的人,我要让你从里脏到外。”
“就这样?”冯连生暗自逞强。
“当然还有后手,你折磨刑部那些人不是很畅快吗?若是经过此毒,你的脑子还能够保持如此清醒的话,春风路就是你的归处,”岳小雅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的智慧过于常人,即使你的身份变成低贱的小官,也还是有翻身的可能,所以,我还为你准备了麻痹大脑的药物,废了你的功夫,没有了聪明的脑子,冯连生,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众人深吸一口气,这也太毒了吧,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去那样的地方,还不如死。
“岳木兰,你。”冯连生也有些目瞪口呆。
岳小雅冷着脸,看着像求情的冯傲天,“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冯连生,就算你不承认,可你那样的侮辱践踏别人,是你做错了,并且错得太离谱,所以,你受到这样的惩罚是你自己活该。”
“你还不如杀了我。”冯连生有些丧失理智,新婚那天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呈现在脑子里。
“我怎么会杀死你,”岳小雅勾起一抹冷笑,“冯连生,你失败就失败在不应该让你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我面前,你不想自杀,我倒是要看看,这样的日子,你能够撑多久,我会用事实告诉你,从你想死的那一刻起,你就该自己抹了脖子,而不是做这么一大圈子疯狂的事情,因为那是多余的,你迟早还是会自我了解的,瞧瞧,这结果不还是一样。”
绕了半天,又回到原点,他们都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实在是高,可很快,在场的人除了康兆业和薛长铭之外,其他人都在想,他们没有的罪过岳木兰吧?
“这并不公平,当初朱士元和徐清成的事情也是由你揭发的,为什么他们能够被千刀万剐,我却要受这么多的罪。”冯连生开口说道。
“这还没用药,你脑子就傻了吗?”岳小雅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好的朱云华,开口说道:“惩治贪官当然是要越严厉越好,这样既能够让百姓拍手称快,也能够让那些有别样心思的官员掂量掂量。”
“而你,谁让你跟你爷爷一样,是一代人的榜样。”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冯连生咬牙切齿地说道,实际上若是去了那样的地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我拭目以待。”相比起来,岳小雅的表情却自信得太多。
“皇上,”冯傲天深深地看了一眼岳小雅,“请赐连生一死吧。”结局会是怎样他们都清楚,何必再受那些折磨。
岳小雅没有说话,做决定的是康兆业,其实,冯连生也知道他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岳木兰所说的,自我了结,承认自己做的全都是多余的,错误的,彻底的认输。
“梓涵,按岳木兰所说的做,”康兆业却没有理会冯傲天的求情,直接下旨。
从宫里出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老大,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邓家轩笑着问道,虽然他做的事情瞒着父亲,可想着父亲听说皇上召见自己时开心的模样,他想是不是快些回去跟父亲说说皇上长什么样子,皇宫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不会出门,你们若是能找到事情,就去做,不过,我建议,我们都休息一个月,毕竟这份功劳,已经很不小了,太过出头也不好。”岳小雅看着离开前给自己招呼都不打的薛长铭,笑着说道。
“恩,我们听老大的。”邓家轩笑着说道,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接下来的三天里,岳小雅安安分分地待在将军府,天天给薛长铭做饭,甚至之前本来薛意做的事情也被他抢走,薛意等人从最初的不适应,到现在的麻木,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还说什么。
在他们看来,少爷虽然拉着脸,可还是挺享受夫人的讨好,而夫人,更是对于这件事情投入极大的热情,花招都不带重样的,他们三人已经在下注,少爷在夫人这样热情的攻势下能够抵抗多久。
第三天,“夫人,冯连生想见夫人最后一面。”受到镇国将军府传来的信,薛吉虽然心里抗拒,不过,还是忠实地告诉岳小雅。
“最后一面?”岳小雅倒不意外,“冯连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他如今人在哪里?”
“在岳府,因为冯老将军陪着他来的,所以下人不敢将其拒之门外。”
岳小雅边洗手边说道:“你先去招待着,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小半个时辰后,岳小雅看着被折磨得干枯得像骷髅的冯连生,先是给冯傲天行礼,随后才说道:“你有什么事情要说?”
因为毒药的原因,冯连生说话很慢,慢慢地说着他的一生,一个时辰之后,冯傲天是老泪纵横,站着的下人一个个都唏嘘不已,甚至有人在跟着抹泪。
岳小雅眉头一挑,“所以,你想告诉,你做这些事情都情有可原吗?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呵呵,做了就是做了,再多的理由都是借口,不是吗?”冯连生笑着说道:“我只是想问,你若是我,会如何做?”
岳小雅笑道:“若是我,不喜欢女人,就绝对不会成亲,即便是父亲的威胁,你该明白的,这件事情最痛苦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不被你期待,却出生的儿子。”
“呵呵,果然是你会做的事情,可哪有那么容易,你问问我爷爷,我们家三代单传,若是我不传宗接代,他们会如何?”说到这里,冯连生眼里尽是嘲讽。
这话岳小雅不能反驳,她是见识了这个世界的男人对传宗接代的执着,特别是像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可看看这一家,一个将死的年轻人,一个满脸痛苦的老人,传宗接代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那你呢?你和薛长铭,他已经成亲,你会跟别人成亲吗?岳家有你,一定会崛起的。”冯连生的眼力极好,在不多的几次见面之中,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猫腻。
“不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真是要找一个人养老送终,大可以找一个孤儿从小养在身边,”岳小雅笑着说道:“强求来的终究不幸福的。”
“是啊,可惜,我没早些认识你,或许结局就不一样了。”冯连生心里有些黯然。
岳小雅并没有回答,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种假设,并不存在,再说,没有经历这么深刻的教训,镇国将军府是不会放下对传宗接代的执着,而他们执着的代价就是毁了冯连生,现在悔恨也来不及了。
“不过,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岳小雅站起身来,走到冯连生身边,弯腰,看着对方一脸愕然,第一次对他露出真是的笑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其实,你从来就没有输,只是因为在抓你的七人之中,从一开始就有人用的是你的手段,不同之处在于性别不一样而已。”
话落,岳小雅就站起身,回到自己原有的位置,只是片刻,冯连生就从刚刚一脸从容赴死的模样变成满脸的惊骇,“你,你,你,”瞪大的眼睛在他那干枯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出。
“嘘,这是秘密。”岳小雅很是开心地看着冯连生,哼,吓死了吧,不过,冯连生这样的人都吓得不行,她的身份揭开时,会怎样,岳小雅越来越不敢想象了。
根据岳小雅的提醒,冯连生很容易就想到,毕竟薛长铭的婚事他是参见过的,那是岳木兰不是不愿意参加,而是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岳木兰竟然是岳小雅,震惊之后,“呵呵,”整个人都笑了出来,“好吧,如你所愿,我就是死如今都带着遗憾了。”
“聪明。”跟聪明说话就是省力,岳小雅承认她是故意的,这厮不能够看见她身份公之于众的那一天,还不够遗憾吗?
“为什么?”从没想过这世界竟然会有如此聪慧的女人,所以他更想知道,她为何会如此。
“一生一世一双人,”岳小雅笑着说道:“至少在我看来,爱情两个人就足够,三个人就嫌挤,七个人太脏。”
冯连生震惊地看着岳小雅,这震惊并不比刚刚的小,随后笑意更深刻,“可惜我看不到你是否能做得到刚刚所说的。”
“活该,我是不会同情你的。”岳小雅笑着说道,此时两人的谈话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甚至冯傲天都有些失神,他有多久没有看见自家孙子这么开心地笑着了,可惜,他不太能动这两个年轻人到底在说什么。
“不需要,真羡慕薛将军,”冯连生笑着说道:“不能在继续说下去了,否则,我会舍不得死的。”
“你不会的,既然做了决定,你就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人,”岳小雅笑着说道,“死前做件好事,让我多刺激刺激你,开心开心也不错啊。”
“你还真敢说,可你觉得我是那样舍己为人的好人么?”冯连生此时的笑容半点阴暗都没有,晴朗得像是万里无云的天空,“爷爷,走了,有了结果记得来我坟前告诉我,别人我死不瞑目。”
冯傲天一听冯连生的话,站起身来,亲自扶起冯连生,看向岳小雅。
“恩,”岳小雅笑着说道:“你求求我啊,或许我会考虑一二的。”
“求你了。”冯傲天差点噎住,而自家孙子很是爽快地说道,见岳小雅点头,抬脚走人。
“对了,其实,你羡慕的话,也可以找一个心爱的男人,幸福的过一辈子,爱情是不分性别的,”岳小雅看着两人跨出门槛,笑着说道:“可惜,你没机会了。”
冯连生顿了一下脚步,头也不会地离开,除了将军府,看着晴朗的天空,不得不说,被岳小雅刺激得他真不想死,想着自己如此的年纪,再有,没有人会拒绝幸福的。
“连生,”冯傲天有些难过地叫道,若是早知道逼连生成亲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在孙子和曾孙之间,他还是会选择孙子的,只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爷爷,走吧。”
很快,镇国将军府便传来冯连生暴病生亡的消息,听说依旧葬在冯家祖坟,正在给薛长铭准备午饭让薛意带去的岳小雅撇嘴,“这样真是太便宜他了。”
不明真相的人都在叹息扼腕,康城第一才子就这么陨落,真是天妒英才。
集贤居,邓富贵听着客人谈论此事,晚上也满脸遗憾地对邓家轩说道:“当时我就在想,若是我儿子也能这么出息,我就是做梦也能笑醒。”
一听这话,坐在花园里陪着父亲赏月的邓家轩差点就栽下去,心说,若是冯连生是你儿子,你现在气都被气死了。
“这像是联络第一楼的暗号,你是从哪里听来的。”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岳筱辰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转身看见竟然是司徒飞,没好气地说道:“深更半夜,你想吓死啊。”
“岳公子,你也知道现在是深更半夜,那么,你在做什么?”司徒飞笑得十分温柔地问道。
“关你屁事,”岳筱辰语气很冲,捡起匕首,看着对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气得真想在他身上开几个洞,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明明伤势早就好了,还非要赖着不走,最可气的是,自己身边的侍卫竟然把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呵呵,”低沉的笑声响起,司徒飞看了一眼岳筱辰,“像你这样长相出众的公子,可不该如此粗鲁的说话,况且,就你的动作,我就是闭着眼睛,你都上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