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摇摇头道:“我们光顾着救你,还没机会细细说过话呢!”
应不悔气极败坏道:“你们怎么不早说呀!楚天舒是我天魔宫的大对头,若早知道你们和他有关,我就不救你们了。”
鹰刀一听不对,他将楚灵往自己身后一拉,以防应不悔暴起伤人,口中却道:“婆婆,你如今救也救了,难不成再将我们杀了?”
应不悔在屋内团团乱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前这两人,尤其是楚灵,深得自己喜爱。可那楚天舒当年独闯天魔宫,连伤教内十三名高手,致使天魔宫元气大伤,无力东侵,最后竟被花溪剑派拣了个现成便宜,趁机坐大。
天魔宫之所以落到如此境地,虽然前任教主凌空行和天魔令失踪导致教内内乱是主要原因,但与楚天舒独闯天魔宫也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教内上下无不视那一战为奇耻大辱,但楚天舒的武功确实惊世骇俗,至今无人敢挑战。
鹰刀见应不悔只是在屋内乱转而不开口说话,便试探问道:“婆婆,楚天舒到底和你们有什么冤仇?能不能说给我听一听?”
应不悔长叹一声,简略地将楚天舒当年单剑独闯天魔宫的事说了出来:“十四年前,我教教主凌空行失踪三年,教内群龙无首,大家为了教主之位争个你死我活,许多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好朋友都翻了脸。最后,大家一致约定,于当年中秋之夜比武争位,谁的武功最高,谁便是教主。”
楚灵在一旁插话:“婆婆,你有没有出来争教主之位?”
应不悔摇摇头道:“我在教中虽然职位不低,但武功却还不及几位长老,出来争位不是丢丑吗?”
楚灵问道:“婆婆,你这幽冥使者和长老哪个职位高些?”
应不悔道:“表面职位是我高,但我主要是负责祭祀、整理重要典籍和守护禁地等杂务,没有什么实权。相较之下,长老分别统率几支分舵,势力庞大。”
楚灵又问道:“那你们还有没有其他和长老、使者之类地位相等的职位?”
应不悔答道:“当然有了。我教的权力架构基本是这样的。第一当然首推教主,接下来便是幽冥幽灵二使者,然后是不动明王、暗修罗王、混沌罗刹王这三王,接着是八长老和五散人。”
楚灵还待再问,鹰刀一把扯住她道:“这些以后再说,还是让婆婆继续说你爹爹的事情。”心里却道,女人聊起天来真是莫名奇妙,还没说上几句便跑题跑到天上去了,再不打住她们,只怕说到明天天亮也还没回到正题。
楚灵看了看鹰刀,俏皮地伸了伸舌头,便住口不问了。
应不悔继续说回正题:“到了中秋这一天,凡自问有资格的人,全都到了天魔宫的大殿。嘿,暗地里这些人早已斗了个你死我活,但到了那一天见面的时候,居然装得客客气气的,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等到晚上都聚齐了,大家照常先商讨教内之事。最后,还是暗修罗王.武展羽沉不住气,跳了出来大声叫道‘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教务?大家明明是来争夺教主之位的,既然要比就快点比,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既然有人起了头,大伙儿也就不再装什么了。于是,大家商量好,先分成几组一对一捉对厮杀,胜的一方等另一组的胜方决定之后,两个人再斗,败的一方自然就失去了争教主的资格。如此下去,最后胜出的便是教主。当然,他只是暂代教主之职,等找到天魔令之后,才能正式成为教主。”
“当下,大伙儿两人一组分别挑好对手就此对战起来。我和其他几个不想争位的人便站在大殿一角看他们争斗。我当时看着他们拚死狠斗,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好笑。想当年凌教主在位的时候,大家亲如一家,都是好兄弟、好朋友。可是如今,为了区区一个教主之位,往日的兄弟朋友却像一群野狗一样在打架。眼见他们出手越来越重,有些人已经负伤流血,却没一个人肯退让。我越来越害怕,我真怕这样下去,我们好好一个教派就此分裂完蛋。心里极想站出来叫他们不要再打下去了,却也知道,在这种时候绝没一个人会听我说话。正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长啸。这把啸声灌入耳内,竟然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让我有一种想掩耳不听的感觉。很显然,来人是个超级高手,内力雄浑无匹。登时,大家全都罢手不斗,纷纷抢出殿外,想看看来人究竟是谁?等到出殿一看,才发现对面屋顶上站着一个身着紫衫,三十岁上下的青年。”
楚灵张了张嘴,想问应不悔来的是不是她爹爹,但她望了鹰刀一眼,又把说到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
鹰刀笑笑,替她问道:“来人可是楚天舒?”
应不悔点点头道:“正是楚天舒。可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幽灵使者翟不惧开口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天魔宫?’那楚天舒道:‘在下楚天舒,应贵教教主凌空行之约而来。请问凌教主何在?’当时,我教凌教主失踪之事,外人并不知道,就是对教内一般教众也只是说教主在闭关练功。所以,翟不惧就回道:‘凌教主在闭关练功,外人一律不见,你请回吧!’谁知楚天舒并不相信,他说:‘在下五年前和凌教主订下约会,言明今日在天魔宫一战,不见不散。凌教主当世豪雄,绝非言而无信之徒。莫非,他已出了什么意外?’凌教主失踪之事,我们一直把它当作是本教机密,在新教主未立之前绝不容外人知晓。因为,若被中原白道武林听到风声,势必会趁机围攻天魔宫,到那时,我教群龙无首指挥失灵,再加上教内众人为争教主之位内乱不已,肯定会遭灭顶之灾了。于是,翟不惧忙道:‘你休要胡说,凌教主好好地在后山练功,会出什么意外?再不走的话,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楚天舒哈哈大笑几声,说道:‘今日我楚某人不见到凌教主是不会走的,有本事就出手将我赶走!’翟不惧怒道:‘那好,就让我翟不惧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敢在这儿大言不惭。’说完便拔出两支短矛,跃上屋顶攻向楚天舒。
此时只见楚天舒单袖一拂,便将翟不惧击退半步。翟不惧立稳脚跟叫道:‘你还不拔剑?’楚天舒笑了笑道:‘以兄台这等身手,还不配让我出剑。’翟不惧听后气极,也不再说话,双矛继续攻向楚天舒。谁知,双方斗了十几招后,翟不惧已渐渐不支,眼见就要落败受伤。要知道翟不惧在我教内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是当时争夺教主之位的热门人选,以他的武功居然十几招就被空手应战的楚天舒击败,那这楚天舒的武功也未免太惊人了。底下众人见翟不惧要输,登时又有四人跳上屋顶,一起出手围攻楚天舒。“
楚灵憋了半天,早就想开口说话,听到这儿终于忍耐不住道:“不要脸,这么多人围攻我爹爹一人。是英雄好汉就一个个上,难道你们天魔宫一向都是以多胜少吗?”
鹰刀怕应不悔恼羞成怒,伤害楚灵,忙道:“灵儿,别乱说话,好好听婆婆说下去。”
第九章 情深款款
应不悔被楚灵用话刺了几句,不禁老脸一红。但她知道当时实在是己方理亏,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当作没听见,继续说道:“当时,我教五大高手一起围攻楚天舒。谁知,楚天舒好像一点也不慌乱,反而大笑道:‘好,这样斗起来才有点意思。’他还是不用剑,继续空手过招。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地争斗了约有两个时辰,堪堪打成个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
“他们在屋顶拚斗,我在下面却看得心胆俱寒。天下间竟然有这等神奇的武功。要知道,我教这几位高手,随随便便一个人跑到外面去,都能在江湖中掀起惊涛骇浪,一般门派中所谓的掌门、高手,在他们眼中就和一堆臭狗屎一般,根本不屑一顾。如今,楚天舒居然空手以一对五,丝毫不落下风。照这样看来,这楚天舒的武功简直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而且我远远望见他在众人的包围圈中,腾挪闪避轻松自如,胜似闲庭信步,只怕这楚天舒长剑一出,便是我方众人落败之时。”
“果然,没过多久,楚天舒突然长笑一声说道:‘各位好身手,楚某空手应敌只怕无法得胜。我恰于日前新得一把神剑,剑长三尺四寸,名曰空梦残月,就请诸位一起品评品评。唯恐其刃太过锋利,还请诸位多加小心。’他话音未落,只见剑光一闪,我教五位高手手中兵刃全被他用剑削断,并跌下屋顶,人人手捂右肩,脸现惊骇之色。原来,楚天舒在削断他们兵刃的同时还用剑尖点了他们的肩井穴,使得他们再也无力动手。他们惊骇的倒不是楚天舒手中的空梦残月剑削铁如泥,而是他收发自如的惊人内力。因为用剑削断他们的兵刃并不难,只要内力够强,再加上手中的神剑够锋利即可,但要先用刚劲削断兵刃,再马上用柔劲点穴而不刺伤到他们一点肌肤,绝非易事。而且,在他们的感觉中,好像是五人同时中招。”
“底下众人见楚天舒长剑一出,我方五人便败下阵来,不由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很显然,就是我们所有人全都一起上,也不见得就能将他击退。但就这么投降认输,以后我们天魔宫在武林中也休想抬起头来。就在为难的时候,暗修罗王武展羽叫道:‘姓楚的,你凭着一把神剑在手,就算赢了我们也不光采,有本事就换了兵器再来打过!’”
楚灵听到这里不禁笑了出来:“婆婆,你们天魔宫的人脸皮未免太厚了些,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真替他们脸红。”
应不悔叹了口气道:“那时,我们也是没办法,难不成就此向你爹爹服输投降?那我们这些人以后都不用在江湖上混了。所以,武展羽这一番话说了出来,虽然人人觉得不够光明磊落,却没有人出言制止,楚天舒听了也不生气,只道:‘既然如此,我们再来打过。只要我削断了一支兵器,伤到了一个人的身体,楚某立刻下山,不再和诸位纠缠,但若我侥幸赢了,还请诸位告知凌教主的下落。’我们见楚天舒自己说出如此苛刻的条件,知道若这一战我们仍然败了,那我们也不用再出来混,直接抹脖子死了算了,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为了慎重起见,除了原先和楚天舒拚斗过的五人,其他没动过手的十三个人一起上阵。”
楚灵插口道:“婆婆,你不会也和他们一样上去和我爹爹打斗吧?”
鹰刀暗暗摇头,要一个女人不说话,实在比让一只母猪上树还难。楚灵几番出言讥讽天魔宫,若是应不悔脾气差些,难免就要吃亏了,好在这应不悔看来颇为喜爱楚灵,才没有对楚灵不利,但若楚灵嘴里再这么不清不楚,就很难保证应不悔仍然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应不悔叹息一声道:“在那种情况之下,我是不能够置之不理的。因为事情已经不再是私人恩怨,而是关系到本门的生死存亡,作为天魔宫的人怎么能够置身事外呢?所以,我也只好和教中诸人同进退了。这一战和先前又有所不同,楚天舒既然言明不会伤害我们的身体,又不削断我们的兵器,除非是将我们一个个全都点了穴道,否则还真不知道他如何取胜。”
楚灵道:“那我爹爹是用什么方法赢你们的?”
鹰刀见实在管不住楚灵的嘴巴,也只好管住自己的嘴巴,闷声不响地听她们说话。
应不悔道:“你爹爹没有赢我们。”
楚灵急道:“我爹爹输了?为什么?”
应不悔摇摇头道:“也不算输。”
楚灵奇道:“又不赢又不输,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不悔道:“那一战还没打完,你爹爹就走了。当时,我们十三个人一起围攻你爹爹,一直打到快天亮了,还是没能逼退他。若是他不遵守先前说出的话,只怕我们早就输了。就在这时,你爹爹说了句:‘且看我这招龙翔九天,诸位小心了!’他腾身跃起,长剑在空中连挽九朵剑花,然后举剑下击。我们人人觉得他全身劲力是向自己一人攻来,纷纷拿兵刃去挡。谁知,一沾上他的剑便再也甩他不开,像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住一样。就这样,他一把剑压得我们十三人动弹不得。我们若是放开兵刃便算输了,但不放开兵刃,又觉得一股股内力涌进身体里,难以抵挡。事后,我们众人一起研究,觉得一个人绝不可能拥有如此高的内力,可凭一人之力来攻我们十三人,还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你爹爹肯定有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手法,将我们的内力借去,借力打力。一般来说,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在武林中许多门派都会,但那只是指外力,可楚天舒连我们的内力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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