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只要他一点点不小心,自己这细嫩的皮肉岂不是遭了殃。不过真可谓祸之福之所倚。因为那张公公的一巴掌,颜月倒是免了那几个时辰的板刑。
只是颜月为自己庆幸的时间并不长,接着便听见那慕容炎的话语:“小李子,带医女颜月到执刑司认识一下。”
接着一个小公公快速地跑到了颜月的面前,便要领着颜月去那执刑司。颜月的脑袋嗡嗡作响,记得刚才那个张公公便说是到执刑司领刑罚去了,现在这个慕容炎让小太监带着自己去执刑司莫不是还有更厉害的刑罚等着自己。想到刚才还期盼着慕容炎放过自己,看见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颜医女,快走吧。”小公公已然急了,不知这小丫头片子为何站在那里盯着皇上发呆,要知道这宫中下人这般盯着皇上已属大不敬之罪。只是皇上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就默然矗立在那里,眼光落在遥远的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颜月此时心中愤慨不吐不快,反正已然受刑了,何必还忍气吞声:“皇上,要知道不知者不罪,颜月才进宫,怎么知道宫规中不准送人东西,何况这点皇上已然处罚过。而与张公公之事也是臣女一心想治病救人,无任何污辱讽刺之意,奴婢更因为好心还受了那张公公一巴掌。其它的,奴婢其实想不起来还有什么错误,所谓一罪一罚,皇上为何还要让臣女到那执刑司领刑。”说到其它的时,颜月刻意加重了语气,只在示意皇上自己决不会乱说,只希望他能就此作罢。
慕容炎的目光从那遥远的天际收了回来,紧蹙着眉头,目光幽深而飘忽,就那么凝视着颜月,又似乎没有看见颜月一般。就在颜月再次恼地想要开口说话,却听到慕容炎清冷的声音:“颜月,如果有两个小偷,一个小偷知道偷东西是错却仍然在偷,另一个小偷不知道偷东西是错的所以偷,你说他们哪个好一些?”
“第一种人那叫明知故犯,第二种那叫不知者不罪。而我就属于第二种,不知道送东西是错的,现在知道了就不会再犯。所以皇上不应该再惩罚了。”颜月几乎是冲口而出。
慕容炎的唇角绽放一丝冰冷的笑意,就那么盯着颜月半晌,就在颜月认为自己说得完全正确之时,他却又幽幽地开口道:“当然是第二种人更不可原谅,一个人若是认识到了错误所在,只要稍加引导,必会有改正的一天。若一个人连分辨事非的能力都没有,那留在这世上岂不是更加可怕。而你则明知有错,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投机取巧,先是为少受责罚贿赂教习礼仪宫规的姑姑,再为那一口水贿赂执刑公公刘小乙,在你心中你的医术究竟是做什么?你口口声声为了治病救人,可结果你进宫才几天,已害得一人丢了性命,一人受了责罚,这也是你医者本份吗?”
颜月身上的汗水不知不沉地浸湿了衣服。医者做什么?治病救人!从小到大,祖父便教导为医者不为钱财,不为名利,眼中世人更是不分高低贵贱,只求用自身所学悬壶济世。而自己恰恰如眼前这个慕容炎所说,一时迷了心窍,竟用所学医做些荒诞之事,真是违背了祖宗的教训。颜月越想越沉觉汗颜,只觉慕容炎之话如醍醐灌顶,人突然从那浑浑噩噩中醒了过来。
“至于你说的其它的,朕何曾说过你有其它的错,又何曾追究过其它的错。朕让你去执刑司只是去认识一下我大戎朝之刑罚,以后每有念想,便会有所警觉。”慕容炎淡淡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颜月再次面红耳赤。从早晨以来,颜月总是觉得慕容炎是因为昨晚之事故意而为之,感情人家本来就没打算追究自己。这一来倒显得颜月十分的小心眼了。
一路行走,一路反思,颜月倒不再觉得委屈。直走了皇宫的最西边方才到了那执刑司。远远望去,那执刑司竟有三四千平方米之大。而据那小公公介绍,这执刑司又分为南院和北院。其中南院专司男刑,北院专司女刑。
小公公领着颜月从北院开始。这一遭走下来,颜月才知道自己所受的板刑只是这皇宫中最轻的刑罚一种。在那里颜月不仅看到了那传说中的针刑、鞭刑、桩刑、火刑、杖刑等,看到了那一个个鲜血淋漓的犯人,闻到那浓浓刺鼻的血腥味和恶臭味。更亲眼目睹了一个针型。也不知那小宫女犯了何罪,执刑的老宫人用那长长的银针狠狠地刺入到那骨缝之中,每刺入一针,小宫女便发出凌厉的惨叫。
出了北院,颜月再也没有了看那男院的力气,纵然学医这么多年,见识过无数的伤口鲜血和死人,可这里的惨状仍让颜月有些不可接受。反倒是那小公公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脸上一直波澜不惊,看向颜月的眼神也有几许奚落之意。
“小公公,能不能就看到这里,那边不看了,行不?”颜月几乎是在恳求,女子的刑罚都已如此惨不忍睹,男人的刑罚可想而知。
“请医女不要难为杂家,皇上交代的事情,奴才不敢懈怠。想那刘姑姑如何死的,医女不要杂家提醒吧。”这小公公年龄不大,但却是一脸的老成,典型的一个老宫人教育新人的语气。这番话有软有硬,又提到了那死去的刘姑姑。颜月再也说不出其他,只能站起身向那男院走去。
接下来颜月见识了那古代的“下油锅”“绞刑”“刺刑”“活剥”等等,好在这些刑房只有刑具,并没有在执行刑罚。倒是有一个房间正在执行刑罚,且围观者甚多,颜月好奇问之,才知那里居然是实施宫刑的地方,也作为阉割手术所在地。
这倒让颜月突然来了精神,对于古代的太监颜月一向好奇那手术如何做的,想不到有亲眼目睹的机会。小公公也不理解这个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怎么会对这阉割突然来了劲,也不害怕那血淋淋的场面了。好在小公公解释了颜月出现在此是奉了皇命观看,才没有被那些人给赶了出去。
没有麻醉,只让那净身者喝醉后除尽衣裤,蒙上眼睛,绑牢手脚便躺在那石板之上。一人负责手术,旁边两人负责按头揿腰,防止那净身者因痛挣扎使手术失败。颜月定定地盯着那负责手术的男人,做为医者,颜月深知那**后部筋多,如有不慎就会导致大出血,那净身者便会丢了性命。只见他一脸木然,手中锋利的刀熟练地沿着那净身者的**的根部环而切之,速度快而完美。切后直接敷了些止血药。整个过程仅用了十几分钟。
奇迹!简直是奇迹!颜月不禁在心中感叹不已。谁敢说这古代的医术不发达,只不过是他们把医学研究的方向都放在了那阉割研究之上。这一次颜月是在那小公公的催促下才出的执刑司。再见那蓝蓝的天空,夺目的太阳,颜月倒都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皇上让奴才交代医女,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小公公慎重地交代道。
颜月一阵恍然,这才是慕容炎的真正目的吧!聪明如他,睿智如他,早已从各种迹象和前朝异事中猜测出自己早已不是颜月。而留下颜月的性命,不过是有所用罢了。在此期间他要颜月做到的是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谨守自己的本份,扮好那大戎朝小小卑微医女的身份。
第十五章:姐妹重逢
进了大殿的颜月怔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大殿里发生了什么。刚才在大殿外小公公不是禀告了吗,而慕容炎也允许颜月进殿了,为何进了大殿还看到这番旖旎的场面呢。难道古代皇帝与妃子亲热都不避讳宫人的吗!颜月腹诽着。因为从颜月的角度可以看到一个宫装女子的侧影,她就跪在若是慕容炎的脚边,整个身子前倾,而慕容炎的手似乎正从衣领处探入那胸前不断地抚摸着。
“臣女退下!臣女不知…”颜月慌张中口不择言,忘了自称奴婢,只顾着往后退了。心中突然想到难怪几日不见这慕容炎似乎瘦了许多,原来把劲都使到女人身上了。自己还告诉他要节欲,减少房事,结果这个男人真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耐不得寂寞。
“跪下,你如今已是宫中医女,难道不知道要自称奴婢吗?”慕容炎冷冷地斥责声让颜月惊地停住了后退的脚步,这一次颜月再也不敢冒昧,也不敢申辩,直接跪下一言不发。不过颜月没等到慕容炎的训斥,却听到了那女子发出低低压抑地呻。吟声。声音断断续续,引人联想,接着便听到一阵哗拉拉书案落在地上的声音。
莫不是,这慕容炎要和那女子在这龙案之上行那男女之欢!颜月这一次没有沉住气,直接抬头看向那大殿之上。可惜这一次颜月猜错了,那慕容炎站在那书案前,那女子仍然跪在他的脚下。而那哗拉拉书案落在地上却是被慕容炎扔到了地上的缘故。而颜月的这一次抬眼却正与那慕容炎的眼光相对,颜月只觉心头一颤,当即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连忙低下头来。
“你一个罪臣之女,朕若纳你入后宫,必遭群臣反对。”慕容炎的眉头紧皱,声音似乎十分为难,却听得颜月一头雾水。
“皇上,颜泌是真心想侍候皇上,请皇上成全沁儿的一片倾慕之心。”那女子的声音传入耳中,却让颜月再次雷倒。原来这个女子竟然是颜沁!想不到那原主的妹妹竟是如此不争气的主,好歹这个男人是你父亲的仇敌吧,如今父亲生死未卜,她竟然还想着进宫侍候皇上,还在这大殿上与那慕容炎如此露骨的亲热。
“颜月,你愿意颜沁进宫吗?”慕容炎突兀的问道,颜月这一次真得变聪明了,想了片刻后方才回道:“此事由皇上做主,只要皇上满意即可。”
“既然如此,朕便封颜沁为美人,居思华殿。”慕容炎话音刚落,颜月便听到了颜沁那喜悦之极的应答之声。
颜月不禁撇嘴,大戎朝后宫美人乃最低的嫔妃。按颜月所想必是不想妹妹进宫,倒不是因为什么名份,而是这后宫美女如云,何必和一大群女人争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永远不会对自己有情的男人。颜月不开口阻止,只是因为知道了有些事情自己无能为力。
“颜月,怎不恭喜你的妹妹?”就在颜月浮想翩翩之际,那慕容炎已轻笑着问道。
“奴婢恭喜皇上!恭喜美人!”颜月从善如流低头恭贺道。
“朕瞧你这姐姐倒没有几分真心恭贺沁儿,脸上一丝的笑容也没有。”慕容炎似乎半真半假地道,就在颜月暗骂此慕容炎不是男人之时,颜沁的话已然传入耳畔:“臣妾这姐姐素与家里人不和,倒只和那凌越尘亲近,何况现在妾为美人,她为医女,又怎可能高兴!”
颜月再次无语,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和颜沁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共同语言,两人之间相差的何止是百年千年,更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只是这颜沁再次提起那凌越尘,倒让颜月更心生警惕。想那慕容炎早已在心中怀疑颜文忠叛国之事颜月也会有所知情,颜沁的话岂不是更给自己招来麻烦。这颜沁究竟是无意的还是有意而为之的呢?
颜月不安地等着,片刻后那慕容炎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美人不必过于苛责于她,想颜月天生丑陋无盐倒也值得同情。何况如今她是朕的贴身医女,有些事朕也不得不听她的。这些日子颜月让朕忌房事,美人才进宫,朕也想多陪陪,却又不得不听医嘱。” 慕容炎温柔地声音直听得颜月浑身直麻,能把真话假话混在一起说,还说得如此让人相信,也只有这慕容炎有这本事。
“皇上,臣妾……”颜沁说不出下面的话来,只能气恼地瞪着颜月,那眼神中的气恨纵是颜月低头跪在那里也能清楚地感知得到。
“你退下吧,朕还要让颜月诊脉。等朕身体好些再去陪你!”慕容炎成功挑起了颜沁的怒火,只可惜的是颜月毫无回应,这样慕容炎也自觉无趣,只能让颜沁退回。
颜沁虽然难掩失落,却还是慢慢地退了下来,一阵香风慢慢地飘到了颜月的面前。颜月很想问她家中可好,娘亲可好,可看到她那精细妆扮的脸庞,那华丽艳美的衣着,那晃眼的金步摇,颜月终是不再张口。从颜沁身上看不同一点家庭出事父亲出事在她身上的影响,说不定她还会在心里感谢父亲此时出事吧,正好给了她接近皇上的机会。
一声咳嗽打断了颜月的沉思,抬起头却看到那慕容炎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目光对视,他的手微抬,示意着颜月随他到那后殿去。后殿有三十平米左右,摆放着一个长长的书柜、一榻、一桌、数椅等,简洁而又大气,主要用于慕容炎和少数大臣议事和处理朝务临时歇息。
就在颜月打量这后殿摆设之际,慕容炎已在那床榻上躺下,半翕着狭长的凤目,随口命道:“颜月,过来侍候。”颜月只觉心跳如鼓,就连大脑也一阵发闷,眼前这个男人难道是把颜沁赶走了,把自己留下侍候他。记得上一次在大殿中若不是点了他的麻穴,自己就惨遭毒手,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