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金摇了摇头:“阿紫,你太武断了,须知每个人都有他的造化,凭你现在的眼光,只怕看不出游坦之的未来。”
阿紫只是开心地笑,作了一个大恶作剧一般,心中有着十分的得意。
一间酒馆。
洪金要了几色菜肴,自斟自饮,倒也是十分的快活。
阿紫单独开了一桌,她兜里钱财多的是,出手十分地阔绰。
突然间,门帘一掀,一阵风雪刮了进来,带来一阵的寒意。
在风雪中走进来一个小和尚,鼻孔向天,容貌非常地丑陋,却是一本正经,一副持戒高僧的模样。
小和尚走到阿紫面前,一本正经地道:“女施主,请问你见到几个和尚没有,其中有一个是老和尚。”
阿紫强忍住笑道:“老和尚没有见到,小和尚倒是见到一个。”
小和尚脸上流露出来喜色,大声道:“请问这位小和尚是何模样?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阿紫忍俊不禁地笑道:“这位小和尚鼻孔向天,两耳招风,现在还在这里。”
小和尚摇了摇头道:“女施主原来是在说我。这就没意思了。”
阿紫笑道:“古人有骑驴找驴的,你这般行事,真有古人之风。”
洪金这才插得进话,不由地大叫一声:“虚竹,我在这里。”
这个小和尚正是初出少林的虚竹,这次他跟着玄难出来,一来是服侍玄难,二来是增长见识。
瞧到了洪金,虚竹显得特别地亲切,两人在少林寺中多年相处,彼此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不如坐下一起吃喝,如何?”洪金非常热情地说道。
虚竹念了一句“阿弥托佛”,连忙避开了,他可接受不了洪金桌子上的荤腥。
出家人在外,根本不沾荤腥,虚竹要了一大碗素面,就坐到一个空桌上,低下头,慢慢地等待起来。
过不多时,小二送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不见有半点油星。
虚竹扫了面前的素面一眼,口中不断地碎碎念着,一听就是在诵读经文。
“喂,你这呆和尚,在干什么?”阿紫一脸的奇怪,忍不住地叫道。
虚竹不嗔不闹,不紧不慢地道:“姑娘,一碗清水中有四千八百亿小虫,我正在替它们超度,这是饮食咒。”
阿紫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陡然间大声嚷道:“看,有个老和尚来了。”
虚竹心中好生地欢喜,连忙冲出去看,只见风雪漫天,那里有半点人影。
“姑娘,妄语可是罪过,你应该从今开始改过。”虚竹一本正经地教训阿紫。
阿紫突然间呸了一下:“呸!我又不是你们佛门中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虚竹瞥了阿紫一眼,缓缓地摇头,大有夏虫不可以语冰的态势。
阿紫饶有兴趣地望着虚竹,脸上的神情,显得似笑非笑。
许是感觉到饿了,虚竹顾不得理会阿紫,就开始大口地吃起面来,瞧来非常地香甜。
眼看面快要吃完了,虚竹突然咬到了一物,不由地呀地一声惊叫起来。
原来,虚竹所咬到的东西,却是半截鸡腿,还被他一口吞去半边。
阿紫啧啧连声,满脸都是羡慕的神色:“小和尚,没料想你要一碗素面,居然还有添头。快吃,快吃吧,我们都没看到。”
虚竹苦丧着脸,神情中实在有着说不出的愁苦,他没料想,十数年的清修,竟然毁于一旦。
情知虚竹正是难受的时候,洪金只好佯装抬头看天,他可没勇气,去与虚竹对视一眼。
“小僧十数年未曾破戒吃荤,没想到今日栽在姑娘手里,你这么做,不觉得太过份吗?”虚竹气愤地道,言语中充满了委屈。
阿紫笑道:“明明是佛祖可怜你,这才会降下鸡腿让你享用。你这般大吵大嚷,对你有何好处,还不如偷偷地吃了,倒落得一个受用。”
虚竹叹道:“小僧为你所欺,无意中犯了戒,纵然羞惭无地,如何还能默不作声?”
明明腹中饥饿,虚竹却也不再吃了,将碗一推,开始结账。
店小二瞅到虚竹碗里的鸡腿,可真是好生诧异,不过他并不声张。
虚竹结了饭钱,并没有理会阿紫,向着洪金打了一个招呼,就踏入到了风雪中,很快化成了一个小点。
阿紫摇了摇头道:“这个小和尚,没有一点火爆脾气,戏弄起来,没有太大味道。”
洪金心中暗叹:“阿紫尽管颇有改变,可是她贪玩的个性,却始终改变不了,只会不断地惹祸,算是一个惹祸精。”
阿紫并没回头,却嘿嘿地笑了一下:“是不是又在心里说我的坏话?”
洪金那里肯认,只是笑道:“你又不是我,我心里想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阿紫笑而不答,过了一会儿,居然唱起小曲来,声音宛转动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阿紫,你倒真是好心情,居然还有心思唱曲,倒叫师父找你找的好苦。”随着一声感叹,一个奇异的老翁,在一群人的前簇后拥中走了进来。
莫瞧来人满头白发,但是面色红润,手持鹅毛扇,神情潇洒,望去宛似神仙中人。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阿紫,还不跪下,向老仙磕头,听候他的发落。”数道人影纷纷威严地喝道,显得极为威风。
阿紫平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此刻见了星宿老怪丁春秋,却不由地牙齿打颤,身子剧烈地抖动起来。
“师……父,你龙体圣安,怎么会屈尊到了中原?中原武林的首脑都不来迎接,真是不懂礼节。”阿紫面色苍白地道,一脸的埋怨神色。
“还不都是因为你。阿紫,你越来越是大胆了,偷跑出来不说,还偷了师父的命根子。”丁春秋将脸一沉说道。
“小阿紫,快快交出来师父的宝贝,他老人家一高兴,说不定会饶你不死,你就赚大了。”星宿派众人七嘴八舌地道。
洪金同样愣住了,他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素以难缠闻名的丁春秋。
“师父,那个东西,我交给了这位哥哥,你管他要,他一定会还给你。”阿紫眼珠一转,突然指着洪金道。
洪金心中不由地暗骂,可是他知道阿紫的为人,却也并不奇怪她的移花接木。
“喂,愣小子,快将那件宝贝交出来,莫要惹得老仙生气,你一定会后悔,悔不当初……”
众多星宿派门人的矛头,立刻向洪金指了过来,一言一语都在讨丁春秋的欢喜。
洪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可是想从我这里讨回去,却要问问我的双掌答不答应。”
“小子,狂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算是北乔峰南慕容在此,都得向老仙屈服,你这小子算是个什么东西?”
“无知者无畏,如今这小子的生死,就在老仙的一念之间,就不知道老仙今日,到底心情如何?”
……
众多星宿门人,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但却错落有致,令人听得非常地清楚。
丁春秋半眯着眼睛,似乎非常地受用,他的身材并不高大,但却稳如泰山,一派武林宗师的风范。
洪金知道星宿老怪一身是毒,而且化功**独步武林,可是都到了这个份上,就是不好惹也只能惹,不能战也只能硬着头皮战了。
第七十八章苦斗丁春秋
洪金知道丁春秋的厉害,倏地将身形一转,就到了阿紫的身边,猛地对她击出一掌。
阿紫一愣,觉得一阵大力推来,身子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耳边听到洪金大叫:“快走,不必管我。”
“找死。”丁春秋怒吼一声,他没有料到,洪金的出手,居然是这么的快速。
喝叫声中,丁春秋的身形陡地飞起,向着洪金凌空抓了过去。
洪金但觉体内内力不断地循环而生,呼的一掌,向着丁春秋劈了过去。
丁春秋正中下怀,蓦地化爪为掌,与洪金对上了一掌,将掌上的剧毒,一股脑儿的逼了过去。
这正是丁春秋最得意的化功**,往往会令他的对手头疼万分。
如果不使内力相抗,势必会被他的剧毒侵身,如果使用内功相抗,还怕被他的掌力化去。
当此紧急情形,洪金心与神会,将九阳神功的奥妙,尽情地发挥了出来。
双方掌力刚一相对,丁春秋就不由地一愕,察觉对手对掌力的运用,实在到了神妙的境界。
洪金的九阳真气,似乎铺天盖地,无处不在,又似乎细若游丝,不可捉摸。
丁春秋掌力中所含的剧毒,没有一丝进入到洪金的掌中,而他的化功**,也是无功而返。
两人的身形一沾立刻分开,彼此都惊诧对方功力的神奇,一时没有动手。
阿紫在窗外看了一眼,对洪金的依恋,到底抵不过对丁春秋的恐惧,不由地纵起身子,落荒而逃。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给我追?”丁春秋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了星宿派弟子身上,不由地咆哮道。
数名星宿派弟子一齐纵了出去,这些人都是些二流高手,本身实力比不过阿紫,可是这么多人一起出手,只怕阿紫挡不住。
洪金堵住门口,双手随抓随掷,将那些弟子都给扔了回来。
每一个被洪金摔回来的星宿派弟子,都觉得身子一阵酸麻,短时间内动弹不得。
“小子,你真是狂妄!”丁春秋怒上心头,再也顾不得什么气度,身子纵起,双掌连续地拍出。
丁春秋要修炼化功**,必然要借助神木王鼎,才能给他引来足够的毒物,让他采集足够的毒质。
若是毒质不够,不但功力减退,而且体内蓄积了许多年的毒质没有新毒压制,为祸之烈,难以形容。
故此,神木王鼎对丁春秋而言,确实是性命攸关的宝贝,必欲从阿紫的身上索还。
洪金见招拆招,以快打快,瞬间与丁春秋对了数掌,啪啪啪响个不停。
星宿派弟子都在大声替丁春秋助威,丝竹和钟鼓声陆续响了起来,气氛搞得非常地热烈。
丁春秋数次想将毒素侵入洪金的体内,总是不能如愿,想施展化功**化去洪金的内力,更是摸不清他劲力的来路。
数招斗过,洪金丝毫没落于下风,反而有着越来越猛的气势。
丁春秋越来越怒,也越来越是忌惮,他行走江湖,几乎是无往而不利,没料想今日遇到这样一个少年,却是如此地束手束脚。
不但如此,丁春秋还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洪金所练的功夫,正是他化功**的克星,这让他心中如何能不忌惮。
斗到后来,洪金忌惮的神色渐渐地消失,出掌变得更加的刚猛。
正在缠斗当中,洪金陡然间身子一翻,就出了酒馆,他爱惜酒馆的财物。
丁春秋那里肯舍,紧跟在洪金的身后追了出去,攻击也是如影随形。
洪金正在凝神与丁春秋相斗,陡然间就听到一个星宿派弟子的声音:“师兄,你为什么要笑?还笑得这么难看。”
“哈哈。我笑了吗?我为什么要笑?”另一个星宿派弟子惊慌地道,神情中没有半点的欢愉之意。
咕咚!
正在发笑的星宿派弟子,陡然间一头栽倒在地上,他的身子瞬间僵硬,脸上还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
其余的星宿派弟子,全都吓了一跳,连忙快速地从那个猝死的星宿派弟子逃开。
洪金却也不由地大感忌惮,看那星宿派弟子的模样,很显然是中了三笑逍遥散,想必是丁春秋夹杂在掌力当中使出,却被自己的掌风荡了出去。
丁春秋更是怒火如炽,毒死了自己门下弟子,这无形中便是输了一招,让他如何肯善罢甘休。
洪金知道久缠下去,一定斗不过丁春秋,于是将劲力一催,手指一伸,六脉神剑的无形剑气,向着丁春秋直射了过去。
丁春秋正在抢攻,陡然间觉得一道剑气,嗤的一声传了过来,差一点没当场射穿他的喉咙。
总算丁春秋对战经验丰富,未求有功,先求无过,遇事留有后手,这才逃脱了一条性命,却也吓得遍体都是冷汗。
洪金手指不断地屈伸,一道道无形剑气,在空中不断地射出,如同数名暗器高手,在偷施暗算一般。
丁春秋不由地暗自叫苦,连忙快速地退了出去,神情显得极为狼狈。
旁边的星宿弟子,一篇“星宿老仙扬威中原赞”还没有念完,就赶紧住了口。
谁都知道,星宿老仙最喜欢别人拍他的马屁,可是谁要是拍得不好,拍在马腿上,那可就是自己找死了。
洪金知道这只是占了出其不易的效果,并不是他的真正实力,就强过了星宿老仙,故此他并未上前缠斗,而是长笑一声,从容竟去。
瞧着洪金的起势还不算太快,可是越奔越快,轻功之佳前所罕见,丁春秋却也显得惊异不定,并没敢回过头来追赶。
洪金从丁春秋手下从容遁去,还杀死了他的一名弟子,心中却也不免得意。
正行走间,洪金陡然间听到一阵琴声,琴声特别地悠扬动听。
转过山头,却看到一个高额凸颡的老者,正坐在树下抚琴,他的神情异常地专注,似乎与山水融在了一起。
洪金知道这必然是高人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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